第602章無動於衷
「九轉還真丹？丹宗的人竟然還聽說過九轉還真丹？」吳萊對此感到很吃驚。
此時，嚴圖發現自己突然能動了，開口道：「沒錯，我帶天兒去丹宗求醫時，丹宗的一位太上長老這樣對我說的。」
吳萊淡淡地說道：「九轉還真丹，在仙界都是頂級丹藥，很珍貴，就算有丹方，也不一定能煉製出來，因為有的材料在修真界根本沒有。而且，就算有九轉還真丹，也治不好你的兒子。」
「為什麼？」嚴圖不相信地問道。
「九轉還真丹是真正的仙丹，藥性太猛，你兒子這樣的廢人如果服用的話，如何能承受仙丹的龐大藥性？他吃了肯定會直接爆體而亡。仙丹就算是修真者也不能隨便服用。」
「那豈不是一點希望也沒有了？」嚴圖一臉黯然。本來，聽丹宗前輩說了九轉還真丹之後，他還抱有一絲希望，可現在，聽吳萊這麼一說，他心中的希望全部破碎了。
聽到嚴圖的話，吳萊笑而不語。
凌雲子見嚴圖神情黯然，又見吳萊一臉輕鬆，於是說道：「沒有一點希望？這不見得吧。說不定城主大人就有辦法。」
嚴圖如抓到一根救命稻草一樣，焦急地問道：「城主大人，天兒的暗疾能治好嗎？」從稱呼上的變化，就可以看出嚴圖的心情。
在嚴圖的期盼之下，吳萊慢慢吐出四個字：「可以治好！」
嚴圖欣喜若狂：「城主大人，這是真的嗎？」
凌雲子極其肯定地說道：「城主大人說能治好，就一定能治好。」
有凌雲子的保證，嚴圖自然相信了，他懇求道：「城主大人，還請您幫幫忙，治好我的兒子，我必有重謝。」
吳萊並不理會他，而是對嚴傲天說道：「年輕人，你想不想治好你的頑疾？」
「想，做夢都想。」嚴傲天想也不想就回答道。
吳萊正色道：「那你給本城主一個理由，給本城主一個出手治好你的理由。」
嚴傲天想了想，道：「我不知道。城主大人，我們今天才第一次見面，一點也不熟，而且，就算我康復了，以我的修為，您也看不上，我實在想不出您有什麼理由出手為我治療。」
吳萊哈哈大笑道：「你說得對。本城主憑什麼要幫你？本城主和你非親非故，治好你又能得到什麼好處？」
嚴圖插言道：「城主大人，如果您能治好天兒，什麼代價我都能出。您有什麼要求，儘管提。」
「真的什麼代價都能出？」吳萊反問道。
嚴圖認真地點頭道：「當然。」
吳萊笑道：「本城主想要一件神器，你有嗎？」
嚴圖搖搖頭。這裡是修真界，哪有神器啊？就算是仙界，神器也沒幾件啊！這不是強人所難嗎？
吳萊本來就這個意思。
「這種石頭你有嗎？」吳萊用水鏡術將道法結晶碎片的圖像在嚴圖面前顯現出來。
嚴圖仔細看過之後，再次搖搖頭。
吳萊不屑地說道：「本城主要的代價，你根本就付不起。晶石，本城主根本不需要，你看本城主是缺晶石的人嗎？本城主的天極市場，一天的交易額在十億上品晶石以上。法寶，本城主什麼都不多，就法寶多，這件下品仙甲就是本城主提供的。至於丹藥，丹宗的丹藥本城主都看不上，本城主的城衛隊，每人發兩顆天元丹。所以，你能出什麼代價，與本城主無關。你根本沒有本城主需要的東西，所以本城主不需要你的理由。」
「可是天兒又能有什麼理由呢？」嚴圖不解地問道。他不明白吳萊為什麼一直要嚴傲天給一個理由。
吳萊冷冷地說道：「那是他的事，不是你的事。」對於嚴圖問的問題，吳萊不想做任何解釋。
嚴圖苦苦哀求道：「城主大人，我求您了，只要您能治好天兒，讓我做什麼都行。還請您賣我個面子。」
「面子？你的面子能值幾個錢？連天心宗的面子本城主都不給，何況是你？在修真界，能讓本城主賣面子的人還真不多。就算仙帝下界，本城主不給他面子，他又能奈本城主何？如果有仙人下界，只要不是仙帝，他敢惹本城主的話，本城主打得他們滿地找牙。」吳萊無比囂張的說道。
這是何等的霸氣！嚴圖和嚴傲天兩父子聽到吳萊的話，愣是半天沒說出話來。
這位看起來年紀輕輕的城主大人，竟然不把仙界的仙帝放在眼裡，說就算仙帝下界，他也無所畏懼。只要不是仙帝下界，他可以將他們打得滿地找牙。這說明了什麼？說明他對自己的實力有足夠的自信，仙帝之下無敵手。仙帝是什麼人？那是站在仙界金字塔頂端的人，普通的一位仙人下界，都能在修真界掀起一陣波瀾，可是這樣的仙人，在仙帝面前如螻蟻一般。這豈不是說，修真界的人在城主大人眼中，也如螻蟻一般？
嚴圖突然在吳萊面前跪下，再次懇求道：「城主大人，我知道您是前輩高人，還請你大發慈悲，出手幫幫天兒。他真的很可憐，這十年來，從來就沒見他笑過。」
嚴圖為了他兒子，連他自己的面子都不要了，要知道，他可是一宗之主。如果有人知道這麼大的宗門的宗主竟然給別人下跪，肯定會將這件事傳成修真界一大新聞。
嚴圖這一跪，在嚴傲天心裡，那是重如泰山。
嚴傲天也跪了下來，說道：「懇請城主大人出手。」
凌雲子在一旁感動得都快哭了。不過吳萊仍然無動於衷，這讓凌雲子有些看不過去了，他給吳萊傳音道：「宗主，你為什麼不答應他們呢？他們的態度這麼誠懇！救人一命，可以積累一些功德。如果救了這年輕人，他們一定會銘記於心的。何況這個年輕人非常有前途，本長老很欣賞他。」
對於凌雲子，吳萊自然給予足夠的尊重，他說：「大長老，本宗主不是不採納你的意見，而是有自己的想法。放心吧，本宗主做事自有分寸，你就先別管了。回頭一定給你一個滿意的交代。不過，你千萬別給他們什麼提示，或是給他們什麼希望，那樣是害了他們。」吳萊在心裡還加了一句：你如果暗中給他們傳音的話，本宗主是能聽到的，千萬別自誤。
凌雲子一聽，不再勸吳萊。幾年來，他對吳萊也相當瞭解。吳萊做事，自有他的道理，按照王飛的話來說就是，要相信他，他是不會錯的。
看著眼前跪著的兩父子，吳萊神色漠然。他之前的話已經很明白了，只要嚴傲天的理由。
「本城主說過了，年輕人，你給本城主一個理由。」吳萊的聲音在嚴傲天耳邊響起，聽起來是那麼的冷漠。
嚴傲天實在想不出什麼理由，他刷地一下站了起來，拉著嚴圖的胳膊，邊拉邊說道：「父親，我們走吧，不要求他。廢人做了十年，我已經認命了。」
不過，他只是一個廢人，怎麼可能拉得到嚴圖呢？
嚴圖神色黯然道：「天兒，這可能是你唯一的機會了，為父不能放棄啊！」有德高望重的凌雲子在一旁擔保，吳萊能治癒嚴傲天應該是鐵板釘釘的事，所以嚴圖真的不想放棄這次機會。
這個時候，吳萊那討厭的聲音又在嚴圖和嚴傲天兩父子耳邊響起：「對了，年輕人，本城主忘了說了，剛才本城主幫你檢查身體時，發現你的身體是每況愈下，如果得不到救治，別說五年，三年之內，你必死無疑。」
吳萊的話就好像一顆重磅炸彈在嚴圖心裡爆炸一樣，讓他渾身一顫。「三年之內，必死無疑！」他不敢接受這一點。就算不能長生，他也要保他活過百年啊！怎麼能年紀輕輕就夭折呢？
不過，嚴傲天一臉無所謂地說道：「死就死吧，反正我早就不想活了，這樣活著根本沒意思。」
嚴圖有些歇斯裡地大吼道：「不，天兒，你不能死。你是為父唯一的希望啊！」
嚴傲天再次推金山倒玉柱跪在嚴圖身邊：「父親，天兒對不起您，這些年您為了我，不辭辛勞，到處奔波，不知道吃了多少苦。其實我一直想對您說：父親，您受苦了！父親，謝謝您對我做的這一切！作為您的兒子，我為有您這樣偉大的父親而感到驕傲和自豪。只怪我福緣不夠，遭此大難，還連累了您，實在是天兒的不孝。」
「是為父沒用，沒能好好保護你，也沒能治好你，為父心中一直有愧啊！」
「父親，這不怪您，您已經做得夠多了，已經盡力了。」
兩父子抱頭痛苦，連在一旁的凌雲子都差點潸然淚下。
畫面在這一刻定格，這算是人間最感動的場面。
吳萊仍然冷漠地看著這一切，一聲不吭，似乎這一切都與他無關，或者說，他對眼前的這一幕視而不見。如果旁邊有外人的話，在外人看來，他就是個冷血動物，一點也不近人情。
其實，他的心早已飛到地球，飛到他的父母身邊。可憐天下父母心！吳萊怎麼可能不懂？怎麼可能是冷血動物呢？
不過，兩父子哭罷，他仍然無動於衷。
凌雲子忍不住傳音道：「宗主，看到剛才那一幕，難道你一點也不感動？」
「唉，難道大長老也認為本宗主是冷血動物不成？」吳萊歎道。
凌雲子心想：難道不是嗎？不過這話他自然不會說出口，而是說：「那為什麼宗主不答應呢？」
吳萊解釋道：「大長老，如果你出手救的人是一個白眼狼，是一個紈褲子弟，你會怎麼想？本宗主並不瞭解嚴傲天的為人，單憑他的一面之詞，無法知道他的品行，不考察瞭解一番，貿然出手相救，豈不是太過於冒失？」
凌雲子道：「那剛才這一幕不就證明了，這個年輕人還是不錯的嗎？」
吳萊道：「這遠遠不夠。人心險惡，誰又能保證是不是他們父子演雙簧，做給本宗主看的呢？還有，大長老，你要明白一點，修真界有很多人活得很悲慘，比他們慘的人海的去了。好多人家破人亡，成為孤兒，嚴傲天雖然成了廢人，但是他的父親還在，而且這麼溺愛他，所以他還是幸福的。再說了，不是每一個悲慘的人本城主都要出手相救，本城主不是救世主，也沒有責任和義務出手救他們。這個世界上沒有救世主，就算存在救世主，他也不會救所有人。這個世界本來就應該是這樣，有人好，有人壞，有人幸福，有人悲慘……沒有真正的世外桃源，在那個世界裡人人生活幸福。那樣的世界，是虛幻的，不存在的。大長老感悟天道這麼多年，難道還不明白嗎？世界是多元的，而不是單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