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1章高招套情報
眾隊員們聽他如此一說,還真信以為真,便趕緊跑在猴子的後面。
凌南天追上韓丹,喊了一句:「丹丹……」便伸手牽住了韓丹的手。
韓丹的腳步不由自主地停下來,俏臉通紅,有些羞澀,有些矛盾,有些激動,有點甜喜。
「丹丹,不用理他們。猴子他們都是老革命同志了,他們會有分寸的。咱們慢慢走便是。」凌南天情不自禁地親了韓丹一下,低聲說道,甚是柔情,然後牽著她的手,緩步上山。
韓丹垂下長長的眨毛,心裡卻是越來越糾結,腳步隨凌南天的腳步而邁,心裡卻想著如何是好:他已是有婦之夫,雖然仍然深愛著自己,自己也深愛著他。
但是,時代不同了,在共產*的隊伍裡,豈能讓他一夫多妻?而要讓他拋棄馮雲,也是不可能的,那馮雲可是自小伴著他成長的。
而且,在凌南天失蹤的幾年時間裡,馮雲一直領導著凌南天組建起來的那支隊伍,堅強地守護著根據地。
就在幾天前,馮雲還率部與鬼子、偽軍浴血奮戰。這樣的女人,就算凌南天會提出與她離婚,自己又於心何忍?
韓丹是有主見、講原則的大姑娘,雖與心上人重聚,激動過後,卻又沒完全沉醉於這份長達八年的感情之中。
她在甜蜜與喜悅之中,也在思考。
凌南天牽著她的手上山,不時側目而視韓丹。
作為風月高手,似乎看穿了韓丹的心思,卻也不敢作聲,有些心思,他與韓丹想到了一塊。
他也為難,也不敢打擾韓丹的思緒。
他默默地牽著她的手上山。
上山的路,兩人竟然一路無話。
或許,兩人都真的長大了,對往後的情路怎麼走,都不會再輕易的衝動。
又因為都身八路軍的隊伍裡,紀律嚴明。
他們不得不全面考慮這份情。
分別八年,相思八年,苦熬八年,再聚首時,這份愛已經是沉甸甸的,沉重得讓凌南天與韓丹都有些迷茫,都有些負荷不起。
黑夜茫茫,眾人不敢點火把。
積雪未融,霜雪路滑。
眾人深一腳,淺一腳的。
不見有什麼動靜,眾人這才點燃火把。
鳧山陰森森的。
山嶺上,血跡斑斑,雖已風乾,卻仍有硝煙和血腥之味。
戰場卻已經打掃過了。
鬼子的遺體也已搬走!
山頂、山凹,都壘起了一座座新墳,無碑無字。
「這應該是我們犧牲的同志。很多人都是孤兒,有的是剛參加八路軍不久,有的可能是參加過長征的勇士。唉,他們很多人的家,在哪裡?我們都不知道,真是讓人心疼。」韓丹與眾人舉著火把,數了數壘起了新墳,約有百餘座,不由傷感地說道。
「可惜,哪處墳是於志國的?是薛大嬸的?是鍾輝的?是喬棟的?是龔品的?我們都不知道。」賀喜也是長歎一聲,揮淚而下。
特戰隊員們默默垂淚,心頭均是難過。
唯有譚露露,蹦蹦跳跳,舉著火把,到處轉來轉去,尋找鬼子和偽軍遺留的軍裝,還真給她找到了幾套鬼子的軍裝,佈滿了塵埃,卻是在一處岩石後的泥塵堆裡。
「這是我們自己穿過的衣服。當時,背在薛大嬸的背上。她挨炸的時候,這些鬼子軍裝都飄散了。有的可能炸碎了。幸好,這幾件只是多了些泥塵,沒爛沒碎。我看,就由我、鐵牛、虎子穿上吧。咱們換上鬼子軍衣的,和沒穿鬼子軍衣的,得間隔一些距離走。換上鬼子軍裝的,走在前面。」凌南天抹拭了一下淚水,從譚露露的手中拿過軍裝,拍拍灰塵,便環視眾人,提出他的意見。
眾人點頭,均無異議。
於是,凌南天、鐵牛、虎子三人便走開幾步,躲在一處岩石後,換上鬼子的軍裝,將自己的衣服疊好,遞與狗娃。
狗娃早有準備,拿一隻麻包袋出來,縛好之後,又用綁帶捆在背部上。
「嘿嘿,凌南天,你挺像鬼子的。」譚露露又來勁了,瞧瞧凌南天換上鬼子的軍裝後,便冷嘲熱諷了一番。
「哈哈哈……」眾人聞言,大笑起來。
「滴滴滴滴……」便在此時,賀喜背上的電台來信號了,響了起來。
眾人急在一起,收發電文,拿出密碼本一對,卻是鐵牛發來的電文:黑熊來電,情況巨變,似乎已經知道三少便是安騰,滿城皆貼三少畫像,予令通緝。騰城軍警齊出動,相信其他地方也一樣。請韓政委轉三少閱。
這電台是韓丹部的,故此鐵錘等人還不知道凌南天已與韓丹等人會合,好在於志國殉難前與吳志剛交換了密碼本。
「看來,咱們不能去棗莊,也不能去騰城了。」韓丹閱看電文後,便遞與凌南天,提出改變策略。
「唉,只好回微山湖睡大覺了。」譚露露沒想到自己第一次參加這樣的特戰行動,便無趣而回,於是,說出一句怪話來,歎息了一聲。
「不!我們一定要去鬧騰鬼子,不讓鬼子安生。」凌南天將電文遞回賀喜,卻說出一番讓眾人震驚的話。
「南天……」韓丹驚叫一聲。
眾人愕然地望望韓丹,又望望凌南天。
他們忽見韓丹如此驚惶如此親熱地稱呼凌南天,皆不由一怔,又皆是若有所思。
「凌南天,你有種。你敢去騰城,我也敢陪著你去。」譚露露素來俏皮,聞言之後就來勁了,便使出激將法。
她想看看凌南天這次冒險,是怎麼死的?如果凌南天這樣死了,她也算為蘆葦寨兩位前副寨主報仇了。
「露露,你廢什麼話?你像一個革命同志嗎?有你這樣說話的嗎?同志們,應該相互關心,相互提醒。」韓丹聞言,急急喝令譚露露,斥責她一番。
譚露露伸伸舌頭,便不敢再吭聲了。
「譚露露同志,我還真有種!不過,你們女的,不能入城,在城外接應就是了。現在,我作出分工,咱們特戰隊,就按譚露露說的辦,改變路線,到騰城鬧騰去。我和鐵牛、虎子,三人既然換穿上鬼子的軍裝,自然是我們三個入城方便。其他人,在韓政委和賀主任的率領下,潛留於城外接應。或者,有機會的時候,我再派人接你們進城。」凌南天卻接過話茬兒,豪情滿懷地說道。
「南天……你……」韓丹再次驚惶地喊了一句,忽然才想起自己是政委,是這支特戰隊的最高領導人,便又止住了嘴,俏臉紅彤彤的。
特戰隊員們素來知凌南天足智多謀,倒無人相勸,也感覺習以為常,但是,他們反而怔怔地望著韓丹。
「姐,你怎麼啦?你擔心他?嘿嘿?」譚露露彷彿不識趣,便側目而視韓丹,怪言怪語一番。
「政委同志,放心吧,我會有辦法的。好了,你們歇會,想想該潛伏於何處?我會讓鐵錘通過電台與你們聯繫的。鐵牛、虎子,跟我來。」凌南天望著韓丹深情又擔憂的眼神,心頭一陣激動,但於眾人面前,卻不得不與她「同志」稱呼,勸說一句,便朝鐵牛、虎子揮揮手,轉身就走了。
「姐,我也去,我去監視凌南天。」譚露露既好奇,也怕凌南天欺騙人,便對韓丹道了一聲,去追凌南天。
「砰……」
猴子出腳如電,橫腳一絆。
譚露露便撲倒在山腰間,翻滾而落。
她翻爬起來,也沒看清到底是怎麼回事,便破口大罵破木樁、破石頭之類的話。
「哈哈哈……」眾人大笑起來。
韓丹目送凌南天的身影消失於夜色下,心有失落,卻只能按凌南天的計策行事。
論打仗的辦法,她可不如凌南天。
論做思想工作,凌南天不如她。
韓丹隨後揮揮手,率領特戰隊員們便前往騰城城郊,於鬼子軍警搜索不到的山林裡,潛伏下來,靜候凌南天的音訊,終日提心吊膽的。
凌南天的辦法說簡單也簡單,說冒險也很冒險。
他領著鐵牛與虎子二人往西北方向走,到蓮青山下駐紮的偽軍部隊裡找沙天,因為凌南天三人穿著鬼子的軍裝,所以,偽軍不敢攔他。
沙天見到凌南天時,已經遲了。
鐵牛用槍指著他,威逼他親自駕車護送自己三人入城。
沙天哪敢不依?
乖乖聽話,只好親自駕車,護送凌南天去騰城。
他好歹也是個旅長,牌照明顯,又有證件,還有身份。
守門的鬼子和偽軍都沒怎麼攔他,便放他駕車入城。
按凌南天的指路,沙天只好駕車到犬養龍夫的住宅裡。
夜靜更深。
到達犬養龍夫的住宅前,凌南天獨自下車,讓鐵牛與虎子用槍頂著沙天,讓他駕車停於不遠處的小巷裡,並就近召來一名支女坐在副駕駛室裡與沙天親熱。
然後,凌南天便敲開了犬養龍夫的住宅。
沙天在鐵牛的槍口下,不得不與在前排摟著支女尋歡,心裡卻在想:凌南天去犬養龍夫家幹嘛?
他們還有來往?
暗中勾結?
娘的,老子都替鬼子賣命,犬養龍夫卻與我們中國人勾結,枉我的弟兄們在疆場上為鬼子流血賣命。
娘的,待老子解脫後,一定告犬養龍夫一狀。
他心裡這麼想,卻不敢不聽虎子與鐵牛兩人的安排,摟著支女,拚命地吻起來,彷彿要將支女臉上的粉飾舔乾淨似的。支女習慣了這種場面,馬上伊伊呀呀地吟叫起來,聲音很有規律。
犬養龍夫家裡呆著的,只有多田奈子一人。
她此時正睡得迷迷糊糊,聞得門鈴聲響,還以為丈夫深更半夜地回來了?
而她也知道,今天,犬養龍夫確實回城了。
只是因為騰城發生了那麼大的事情,犬養龍夫一直在參加山本木魚、北野小泉、多奈山雞等人的應急會議。
所以,犬養龍夫一直沒回家與她親熱,只是在山本木魚的辦公室裡,給她打了一個電話。
豈料,她開門一看,卻是凌南天。
她嚇得坐倒在門檻上,結結巴巴地驚叫一聲:「你?你是?凌……凌……你是凌……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