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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卷 第253章 文 / 石劍

    第253章

    「還剩多少人槍?」熊百勝點燃一支煙,狠吸幾口,鎮靜下來,便問潘久年。

    「七十多人槍。所有手榴彈、機槍都被帶走了。看來,凌霸天那狗賊這次是有備而走的。林依依那賊婆娘……唉……」潘久年有些喪氣,難過地道,又大罵凌霸天與林依依。

    「只盼吳志剛與鄭子捷能追回韓丹同志。唉,我都說你們處置此事,別操之過急了,你們偏偏不聽。唉,那個黎建也是,沒有一點革命意識。一個革命者,哪能如此胡鬧啊?哪能謹記著那點私仇啊?」錢師承走進山洞來,沒待熊百勝開口講話,便一陣唉聲歎氣,也責怪黎氏兄妹起來。

    「老錢啊,事情發展到這個地步,很令人疼心。你就別再責怪這個,責怪那個的了。唉,黎建的情緒是可以理解的,他的妹妹被人睡了,他能不氣嗎?好好勸勸他,先別傷心。我們一定會處理置凌南天的,但是,事情的經過,一定要調查清楚,不能冤枉任何一個革命者。現在看來,凌南天這個人還是很有凝聚力的,凌家倒台這麼久,他竟然有一幫親信誓死追隨,這說明凌南天確有過人之處。另外,你們也別責怪韓丹了,看得出,凌南天與黎小紅的事情,對韓丹的傷害很深,也因此看得出,韓丹是很在乎凌南天的,很愛凌南天的。只是,韓丹同志此去井岡山,千里迢迢,關卡重重,生死難卜啊!多好的同志,不能為我們地委所用,多可惜啊!」熊百勝位高而望遠,又點燃一支煙,長長地吐口煙圈,沉重歎息一聲。

    他分析了黎氏兄妹的情況,對韓丹的離去表示惋惜。

    「什麼?那你剛才為什麼阻攔我們去追韓丹?」錢師承與潘久年駭然驚問。

    「熊書記,你是說韓丹追不回來?哪……哪……吳志剛與鄭子捷……還有那麼多戰士……唉!」賀金城進來,恰好也聽到了熊百勝的話,不由也很愕然地反問。錢師承則暗想:薑是老的辣,這個老熊,難怪取名叫百勝,為人處事,還真有一套。

    「韓丹的個性,我很瞭解。你們都別忘了,我是她的入介紹人。她現在被那份感情傷得那麼深,肯定得離開這個傷心的地方。另外,她如果留下來,地委肯定要處分她。再說,她如果看到凌南天被咱們處死,她豈不更傷心?我作為他的恩師,我豈能看著她這樣傷心?好了,別說了,也別追了。錢師承同志,你任這支隊伍的指導員。賀金城同志喬裝回城,通知林德德同志和冬瓜同志趕緊轉移,不要再行醫了,先改行,再喬裝喬裝,在青島城裡開個飯館或者旅館什麼的,我也連夜回地委,找赤衛隊的同志談談話,然後向李書記匯報工作。賀金城同志回城後,與林德德同志好好研究下一步辦夜校,進一步擴紅的方案。至於老孫,則任赤衛隊隊長。好了,再見。你們一定要好好照顧黎氏兄妹,等他們傷好,送他們回城,繼續從事地下工作。另外,這支隊伍及韓丹同志所產生的責任,全部由我來負。你們別背著包袱上陣。」熊百勝又深吸了口煙,歎息一聲,隨即落實這支隊伍負責人的新任命,叮囑他們幾句,便轉身要走。

    熊百勝態度端正,旗幟鮮明。

    他光明磊落地表態,承擔了所有的責任。

    潘久年與賀金城,還有山洞內的士兵,聞言之後,都很感動。

    「指導員?我任指導員?熊書記,這可不是正團級建制啊?」錢師承聞言,瞬間就對游擊隊不感興趣了,他可不願意任一個小小的指導員。

    他伸手一拉熊百勝的衣袖,急問一句。

    「老錢,你這點人槍,能正團級建制嗎?你有能力的話?你遲早也是團長!一個革命者,怎麼能向組織討價還價呢?我看這樣吧,還是我來兼這支隊伍的指導員吧,我不怕地位低,你與賀金城同志回城吧。俗話說,正人先正己。你這種態度,你這種情緒,肯定做不好部隊的思想工作,肯定管不住人。你走吧,向地委匯報的事情也交給你了,隨便你向李書記怎麼匯報。」熊百勝聞言,火冒三丈,大聲喝斥錢師承,狠狠地批評他一頓。

    「是!」錢師承本是衝著正團級建制來的,瞧瞧眼前的幾十人槍,想想深山老林的生活更艱辛苦,還不如留在城內做地下工作呢!他倒真是無胃口去做什麼指導員了。

    他唯唯諾諾地應了一聲,便拉著賀金城走開了。

    山下,還有微弱的火光。

    以薛大妹對嶗山地形的熟悉以及她硬朗的身材板,沒有誰能跑得過她。

    所以,她很快就追上了韓丹,拉住了韓丹,抱住了韓丹,死活不讓韓丹走開,靜候林依依的到來。

    「呼呼呼……丹丹,隨娘親去上海吧。我去上海取款回來,咱們再購置槍枝彈藥,重新組建大部隊。別說讓你當政委,就是讓你當司令員,娘親也做得到。」林依依嬌喘吁吁地追上來,拉著韓丹的手,急促地勸說。

    她關愛過韓丹,也憎恨過韓丹。

    可今天上午,韓丹在三百多指戰員們面前,跪下稱呼她為「娘」,又把林依依的心,拉了回來。尤其是現在,韓丹都咯血了,人生處境極其艱難,更需要林依依的關愛。

    所以,林依依也親切地自稱為「娘」了。

    「娘……」韓丹聞言,心頭一熱,熱淚盈眶,哽咽難言。

    她便躺在薛大妹的懷中,不再掙扎了。

    「弟妹,別理那幫狗畜生。你辛辛苦苦地做弟兄們的思想工作,穩定軍心,領著咱們干革命,卻遭此不公,咱們都為之惋惜。不過,這樣也好,咱們更自由。作為軍人,有了自由,才能打更多的勝仗。要是咱們的頭頂上,還有剛才那幫狗賊婆婆,那咱們還真不知聽誰的好!」凌霸天率部圍過來,團團地圍住韓丹,他也勸說韓丹,且稱呼韓丹,也甚是熱乎乎的。

    「大哥……」韓丹心頭又是一熱,暖乎乎的,感動地喊了凌霸天一句,欲說什麼,卻仍是哽咽難言,淚流滿面。

    「同志們,保留一支火把,把其他的火把都滅了。陳道,做好警戒,防止有人打黑槍,打冷槍。」路洋趕來,大聲喝令一句。

    諸多火把驟滅,只剩下一支火把閃著微光。

    「韓丹同志,希望你不要恨我家三少爺。唉,他就算與黎小紅有那事,也是在認識你之前的事情。他不算背叛你。他真的很愛你。如果他不愛你,他不可能將一支隊伍交給你。這世道,有槍就有權,有人就有勢。這是很淺顯的道理。那晚,你在一線天山洞裡教導我們的時候,你也說過槍桿子裡面出政權。三少爺把一支武裝隊伍交給你,實際上便是把政權交給了你。他對你是何等的信任啊!」路洋擠身進來,苦口婆心地勸說韓丹。

    今天上午,韓丹跪求林依依的時候,智打愛情牌,聰明的路洋是能領會得到的。

    現在,他也智打愛情牌,希望能以此留住韓丹。

    否則,凌南天回來,他可不好向凌南天交代啊!

    「對對對……」

    路洋的話,引起了共鳴,所有追圍過來的指戰員,都異口同聲地叫好。

    韓丹心頭大震,灰暗的眼神澄亮起來,嬌體顫動,驀然發熱。

    「丹丹,事實是這樣的。我家南天,真的愛死你了。」林依依也趕緊隨聲附和,甜言去哄韓丹。

    「有其子必有其母啊!」薛大妹見狀,不知說林依依什麼好。

    但在此瞬間,她看到了韓丹嘴邊一抹不為人察覺的甜笑。

    「丹丹……老同學,別走啊……咱們是革命者,你可不能意氣用事,要相忍為,要顧全大局……」吳志剛和鄭子捷追上來,擠進人群,也急促地勸說韓丹。

    「不!我不是……意氣用事,我也非……不顧大局,事已至此,我真的……很難在膠東開展工作了,明天開始,……我名聲掃地,我還能做什麼工作?不過,不要緊,我不會背叛革命的。……相反,我越受到不公,我就越熱愛革命事業。……這恰好說明,革命事業不是一帆風順的,其中必有艱難險阻。我……真的要去井岡山,那裡……本是我一直都嚮往的紅色搖籃,那裡的鬥爭最徹底,土地革命進行得最好。」韓丹沒有回答路洋與林依依的話,她澄亮的眼神,只是亮了瞬間,很快又灰暗下來,仍是毅然表態,堅定要走。

    言罷,她輕輕地推開林依依,推開薛大妹,雙手又去推人群。

    男女授受不親。

    眾指戰員們只好閃身而開,讓出一條路來。

    「丹丹,你真要走?」林依依急追上前去,再問一句。

    「嗯!娘,我真是要走!謝謝您的關心!孩兒給您磕頭了。您老保重!」韓丹再次分開林依依,朝她冉冉下拜,真的給林依依磕了三個響頭。

    「孩子,你……快起來!你不管南天的死活了?熊百勝他們可是要處分南天的呀!」林依依急扶韓丹起來,撫摸她紅腫的額頭,一陣心疼,又抬出凌南天來勸說韓丹。

    韓丹雙唇蠕動了一下,想說什麼,珠淚卻直打眶。

    「再見!」她櫻唇張張合合,最後也只是顫顫地道出兩個字,便又分開林依依,倏然轉身而去。

    她轉身而走的瞬間,傷感的淚水,嘩啦啦而下。

    「洪武、賀喜,你們倆人,攜帶兩挺機槍,護送韓丹去井岡山。到了目的地後,你們再回來向三少爺報平安。」路洋橫臂一攔林依依,便又側目而視洪武與賀喜,大喝了一聲,果斷地派悍將護送韓丹前往井岡山。

    「是!」

    洪武、賀喜應聲接令,端著兩挺機槍便緊跟著韓丹而去。

    「丹丹……韓丹同志,老同學,等等我們啊,我們也跟你走,我們也去井岡山。」吳志剛與鄭子捷本是怔怔發呆的,也很不明白韓丹朝林依依下跪磕頭的深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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