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3章
「呸!老不死,不交保護費,老子就剁了你的手,啪……」一名黑衣人走到櫃檯前,探手抓著掌櫃的衣領,怒罵一聲,甩手就給掌櫃一記耳光。
「哎呀……我交……我交……嗚嗚……」掌櫃挨了一記耳光,左腮立腫,牙血直流,哭哭啼啼地蹲身下來,從抽屜裡拿出一塊大洋,遞與黑衣大漢。
「老不死……每月三塊大洋啊!啪……」黑衣人又大喝一聲,目露凶光,又甩手給掌櫃一記耳光。
「哎呀……嗚嗚……這是什麼世道呀?」掌櫃右腮立腫,牙血越流越多,哭天抹淚地又蹲下身來,從抽屜裡拿出兩塊大洋,起身遞與黑衣大漢。
「這就對了,以後每月三號,準時要交啊!哈哈……」黑衣壯漢收起大洋,便離開櫃檯,圍向凌南天。
「林大哥,他們欺負我……」小虎子跑回凌南天的身邊,指指追進來的那群黑衣人。
「姥姥的,你們找死呀?砰……」鐵牛義憤填膺,大吼一聲,一拳擂在桌子上。
「碰嚓……」
那張桌子即時被他鐵拳擂塌了,桌子中央出現一個大坑。
「鐵牛,你走吧,這裡的事,我來收拾。快走!」凌南天可不想因為打這一場架,耽擱了鐵牛回嶗山的行程,便橫手反推,低聲勸說,推開了鐵牛。
「哎呀喂,有點蠻力呀?你們是哪個幫會的?」為首的黑衣人走近過來,瞄了一眼鐵牛一拳塌桌子的那個坑,冷嘲熱諷地問。
可是,他話未說完,咽喉便給凌南天倏然伸手捏住了,捏得他舌頭長露,滿臉漲紅。
「噢……哦……咳……」
他揮肘反擊,撞擊向凌南天的側勒。
凌南天斜抬腿又斜踩而下,捏他脖子的手,也鬆開了。
「卡嚓……啊呀……」那黑衣人手肘沒擂擊到凌南天的側勒,便已一聲慘叫,右腿立斷,跪倒在地上,哀嚎起來。
他淚流滿面,宛若剛死了爹娘的一樣。
「嘩!大哥的功夫好棒!啪啪!」小虎子一看,瞪大了眼珠,拍手叫好,稱讚凌南天,眼神甚是羨慕。
「媽的,敢打我們米幫主?宰了他……」其他黑衣人見狀,既吃驚,又憤怒,紛紛抬腳,取下綁在小腳上的匕首,圍向凌南天,撲向凌南天。
原來,這名匪首叫作米只華,是白虎幫的副幫主之一。
「走!」鐵牛趁機拉著小虎子,由飯館側門穿出,走向後門,由後門而跑。
到了後門,鐵牛鬆開小虎子,便自己走了。
小虎子則又到回來,心都懸到嗓門上了,伏身於側門框上,瞄著大廳裡的一幫黑衣人及凌南天,生怕凌南天會有什麼不測。
面對五個壯漢,廳堂又這麼小,而且打久了,會惹來軍警到飯館來查處。
凌南天唯有速戰速決。
他縱身一躍,躍到一張飯桌上,又雙足一點,身子由飯桌上騰身而起,跳出了包圍圈,雙手反手橫拳一掃。
「光光……哎呀……砰砰……」
兩名匪徒的頭部各挨了凌南天的一拳,登時如遭重錘所擊,各自慘叫一聲,各自側倒在地上,均是口吐鮮血,都是雙手抱頭,都是感覺天旋地轉,急急閉目。
「哎呀,我的媽呀,我得報警……」掌櫃嚇得趕緊跑開,跑去後院,想穿後門而出。
「可不能讓掌櫃去報警,否則,我大哥會有事的,會被抓去坐牢的……」小虎子聞言,大吃一驚,心裡嘀咕一句,便蹲身橫腿一絆。
「砰……哎呀……」掌櫃猝不及防,被小虎子一腳絆倒,跌了個「狗吃屎」,撲倒在側門邊框上,兩顆門牙磕掉了,滿口是血,眼花繚亂。
小虎子一躍而起,跨過掌櫃的後心,躍入前廳。
「唰唰唰……」大廳裡,所剩三名匪徒大吃一驚,急急轉身,各自握著匕首剌、劃、捅向凌南天。
凌南天雙腿叉開,身子一矮。
三名匪徒的三柄匕首,均從他頭頂上掠過。
凌南天雙腿在地上拉得筆直。
他雙拳各向外一橫,頭一低,用力一頂。
「砰砰砰……哎呀……砰……卡嚓……」
三名匪徒,一人腹部被凌南天頭部頂中,腹疼如絞,仰天而倒,眼前發黑。
另兩人的胸腔各被凌南天一拳橫擂擊中,各自的胸腔骨被凌南天的一拳擊斷,慘叫蹲地,各自雙手撫胸,口吐鮮血。
「大哥,快跑……」小虎子喊了一句,急扶凌南天起身,要趕緊逃走。
凌南天雙手分開虎子,雙腿一合,奇跡般地在地上站了起身。
虎子不由瞠目結舌地望著凌南天。
凌南天他探手一抓枴杖,反而拉著虎子人從前門而出,然後橫拐一攔,攔住一輛黃包車的去路。
他拉著小虎子上了一輛黃包車,便要求黃包車伕拉他倆去宵雲路中醫診所。
「大哥,你功夫好棒啊!收我做徒弟,好嗎?要不,你在城裡開家武館,我把我認識的乞丐哥哥、車伕哥哥、豬肉佬哥哥、碼頭搬運工哥哥、紗廠工人都找來拜你為師。這樣,武士不敢欺負我們,城裡的匪幫也不敢欺負我們了。」小虎子上車之後,很是羨慕凌南天凌厲的拳腳功夫,便懇求凌南天傳授其功夫,並提出會拉一大幫人來拜凌南天為師。
「好啊!從現在開始,你就成為我的徒弟了。」凌南天一聽,馬上就點頭答應。
他心裡卻想:丹丹不是一直想發展某員嗎?她不是一直想解放廣大勞苦大眾嗎?她不是一直想辦間工人夜校嗎?
如果我開一家武館,收了很多的徒弟,我既能在城裡搞偵察活動,又可以打著與抗衡日本武術的名義,迫使警方不敢隨便查我,我也能在城裡站穩腳跟。
反正,我暫時只能是偵察小分隊的隊長了。
若我回嶗山去,我可能會與凌霸天發生什麼衝突。
畢竟,我性格與他的性格區別很大。
若我潛留城中,既可以查探凌向天的行蹤,又可以搜集官方軍方情報,還能把我的這些徒弟發展成為革命者,然後請丹丹抽空回城,給他們上上課。
這樣,我們的嶗山游擊隊,隊伍就會不斷地擴大,而且隊員還會武功,打起仗來便更加有利於取勝,尤其是在白刃戰的時候。
嗯!這倒是一個好辦法。
「真的?太好了!車伕大哥,停車,我要拜師學藝。」小虎聞言,激動萬分,馬上就喝令黃包車伕停下車來,好讓他下跪拜師學藝。
「喂,虎子,別急啊,咱們還沒找到開武館的合適場所呢!」凌南天急急伸手去拉虎子,勸說他別當街拜師。
「師父,連俺也一起收下吧。我們常遭匪幫欺負,我們每月拉車的收入還不夠交保護費啊!」此時,黃包車伕也跪倒在凌南天的跟前,哀求凌南天也收他為徒。
「咚咚咚……」
一大一小,兩人跪在凌南天的跟前,瞬間就各磕了三個響頭,磕得額頭都流血了。
一些路人馬上就圍過來觀看究竟是怎麼回事?
「好好好,快起來,咱們走!呆會咱們一起找場館。另外,我不收費。但凡有正義感的中國人,都可以到武館裡來學武。」凌南天一看這麼多人圍過來,怕引起軍警、便衣的注意,急急去扶起黃包車伕及虎子,低聲言語,表明態度。
「好!太好了!聽師父的。」黃包車伕一聽,樂壞了,抹抹額頭上的血,待虎子坐回車上,便拉車就跑。
「哎呀,虎子,你流血了。哎,磕那麼大力幹嘛,不就是個禮節嗎?不用磕這麼大力的。來來來,包紮一下,止止血,別把腦子磕壞了。」凌南天側目而視虎子,望著他額頭上血,甚是憐憫地道,忙要撕衣袖為他包紮。
「不用!只是磕破點皮而已,不算啥的。哎,我挨打是經常的事。這些匪幫,收保護費呀,經常是重複收的,我都經常挨打的,我不缺胳膊少腿的,我就很算幸運了。」虎子分開凌南天,自己用衣袖捂著傷口止血,不當一回事,還道出心中的委屈。
「是啊,師父,我們經常挨打的。哎呀,連乞丐都得交保護費,否則,那些匪幫連乞丐都狠打。這下可好了,我拜師了,等師父教我幾手拳腳功夫,我打還他們。娘的,那些匪幫真不是東西。」黃包車伕邊拉車而跑,邊回頭說話,也訴說心中的苦。
「喂,兄弟,你叫什麼名字?」凌南天便不再管虎子的傷口,去問黃包車伕姓名。
「回師父,徒兒叫易堅,濟南人。中原大戰的時候,凌向天那惡魔忽襲濟南,並連夜屠殺城中軍民,徒兒家破人亡,外出逃難,最後來到青島,拉車為生。」黃包車伕不僅回答自己的姓名及人氏,還道出了來青島謀生的原因。
「哦,易堅,等你學會了武功,師父還請人幫你練習槍法,往後你再找凌向天報仇。好了,到了,你把車停好,師父先進去找找人,呆會出來叫你們。」凌南天聞言,心頭很是高興,便又提出將來會教易堅打槍。
然後,他下車走進了中醫診所。
「太好了……嗚嗚嗚……」易堅聞言,高興地蹦跳起來,驀然淚流,激動而泣。
「易大哥,別這樣,你當街大哭,會害了咱們的師父的。你應該知道,我們的師父,肯定是世外高人,埋名隱姓的那種。」小虎子急蹦起身來,手掌蓋著易堅的頭頂,奮力下按,將易堅按得蹲在地上,便附耳低語,好言相勸。
易堅雙手捂臉,強忍著激動,不哭出聲來。
不一會,他雙手便捧滿了淚水。
診所內。
那位慈眉善目的老中醫及他的弟子冬瓜,正在灑水打掃大堂裡的衛生,他們驀見凌南天拄著枴杖進來,便雙雙愕然地盯著凌南天手中的枴杖,然後又抬頭望著凌南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