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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卷 第152章 文 / 石劍

    第152章

    「喂,路洋,怎麼啦?」林依依倏然睜眼,驚愕大喊,伸手去撫路洋側勒。

    「路洋路大哥」凌南天與小雅急扶林依依躺好,又去扶路洋起來,惶惑大喊,不知何故。

    路洋之所以會氣流回撞,原因是他太激動了,又是雙手按在心慕已久的美人雙峰上,雖然隔著衣衫,卻也瞬間感覺到了人世間的美妙。

    這種美妙給路洋帶來的激動,非同尋常,猶如萬馬奔騰,疆場浴血,繃緊的神經亂蹦亂跳,脈絡立亂。

    這種感覺加上激動,情緒隨之波動,便導致氣流回撞,自損內臟,導致內傷,吐血暈厥。

    他自己側倒之時,心裡也是明白咋回事的。

    可是,旁人不知。

    猴子疾衝進來,抱起路洋,伸指探探他的鼻息,駭然地道:「三少爺,路大哥肯定受內傷了,可以是下午之時,為你療傷,消耗功力太多了。」

    「嗯!」凌南天伸手,握握路洋的脈搏,感覺他的脈搏也很亂,便點了點頭,相信猴子的分析。

    「路大哥路大哥」小雅嚇壞了,嚇哭了,一把搶過猴子懷中的路洋,抱在懷中,失聲痛哭,串串珠淚,滑落在滿是鮮血的路洋的胸膛上。

    「唉,早知如此,我的傷不治也罷了。路洋是我家的悍將,他活著,遠遠比我有價值。如若他有什麼三長兩短唉」林依依唉聲歎氣,頗為苦惱。

    淡月籠紗,山風送爽,樹影搖曳。

    碧湖邊,蛙聲一片。

    湖面閃爍著一道道魚鱗似的銀光。

    山野風光,優美如畫。

    「娘,你放心,還有鹿血,還有鹿肉。咱們一邊喂路洋喝此鹿血,一邊撐船走,找些村落,找郎中去。」凌南天雖會武功,卻不懂醫理,無法診斷路洋之傷情。

    但是,他當了一段時間的三軍統帥,遇事已很冷靜,不再像當初那樣慌張、無頭緒、哀傷。

    此時,他便勸慰母親,作出決斷。

    「夜靜更深,若遇湖匪,咋辦?你又有傷在身,光憑猴子與小雅,如何能衝出去?依娘親看,這山中猛蛇奇獸頗多,湖中魚蝦也多,不如再打些鹿來,割角盛血,喂喂路洋,試試看,天亮之後再走,如何?」林依依卻不同意,持反對意見,但也說得有理。

    凌南天聞言,無語點頭。

    對於林依依的話,凌南天不敢苟同,但是,作為孝子,他又得聽母親的話,所以,他無語點頭。

    小雅立時止住哭聲,倒是淚眼一亮。

    「好!我去打獵」猴子聞言,馬上提刀握槍,穿艙而出,把槍在褲衩上,抓起一枝火把,便躍離小舟,奔入山林之中了。

    是夜,猴子又打來一條鹿,割鹿盛血,餵了路洋之後,讓路洋精神了些。

    林依依與小雅則是沉沉睡去。

    「猴子,天快亮了,辛苦你一趟,你獨自划船出去,打聽一下雲兒及眾兄弟的消息,老實說,我不放心濟寧的戰況。你想想,劉葉英只是一個情報官,現在一下子成了濟寧、棗莊、騰州三城兵馬的總指揮,面對石友三、凌向天大部隊的圍攻,她應付得過來嗎?所以,我很擔心。但是,有一點,你到了濟寧,別去見劉葉英,因為你本來的任務,是潛伏蓮青山,可是,因為我家衛士去通知你,說我遇難了。你出於對我的忠誠愛護關心,導致你沒再堅守蓮青山的潛伏任務,這在戰略上來說,是你放凌向天進入了濟寧境內的一個致命點。所以,你違反了軍紀,我怕劉葉英會拿你開刀。因為劉葉英是一個很有個性的女孩,很講原則,且原則得有些死板,當然,她對國民政府、對委員長的忠誠很值得我等學習。所以,你如果能進入濟寧城,只能悄悄地找雲兒,讓她找軍醫並派衛隊來接我們幾個。如果你找不到軍醫,那你就想想辦法,看看微山湖四周的村落,有沒有出名點的郎中,找個有名的郎中來,幫我娘取出體內的子彈。還有路洋,受了內傷,吐了幾次血,也需要郎中來治療。」凌南天喝完鹿血,服侍林依依睡了之後,便找來猴子,吩咐他離湖找部隊去,也說出了心中對濟寧的擔憂,並提醒他不要去見劉葉英。

    凌南天心想:自己現在負傷,又暫隱微山湖,只怕劉葉英會將自己遇難的情況上報委員長,自己作為陸軍少將的任命,恐怕也成了一紙空文了。暫時,自己離開微山湖去濟寧,也不現實,因為攜帶著負傷的母親與路洋,始終是不方便的。

    「是!三少爺,你放心,猴子一定辦好此事。」猴子起身,立正向凌南天敬禮,然後別好雙槍,提著長馬刀,駕著那葉小舟而去。

    月色如水,山湖之間,恬靜自然。

    猴子走了。

    路洋暈暈沉沉,斜靠一株大樹桿上。

    林依依又發高燒了,額頭敷著一件用湖水浸濕的上衣。

    小雅累得早已睜不開眼睛,喝完鹿血,便合目養神,一會就進入了夢鄉。

    凌南天體內的子彈取出來了,沒再發高燒,只是因為失血過多,臉色還很蒼白。

    此時,山野寂靜,他一人獨處,很是無聊。

    或許,這幾個月來,他習慣了戎馬倥傯。

    或許,他當了幾個月的軍官,習慣了身邊的熱鬧。

    此時夜深人靜,他很不習慣。

    他從路洋跟前,拿起其中的一柄「盒子炮」,取下彈匣,看到裡面填滿了20發子彈,便收起來,別在自己的腰間,便走往湖邊。

    月朗星稀。

    凌南天環視湖光山色,又抬頭望天,依稀可見那枚織女星高高懸掛在天空中。

    和織女隔銀河相望的牛郎星似有淚光,朦朦朧朧可見。

    「牛郎星和織女星?」凌南天忽然又低下頭來,眼中有淚泛出,喃喃自語,朦朦朧朧之間,彷彿那個可愛的田飛燕在湖心中駕一葉小舟,向他馳來。

    她秀雅清麗,衣袂飄飄,美目流盼,桃腮帶笑,美若天仙,嫵媚可人。

    「嗯!我等你,等你回來。我永遠銘記你曾經對我說的話,生當同床,死當同穴。半年,或者一年,你如果不回來,我會去中國找你。如果你回國後變心了,我會殺了你。」那天,在富士山凹的櫻花樹下,田飛燕雙手摟著他的脖子,眼眶泛紅。

    她珠淚湧上眼湖,碧波蕩漾,依依不捨,離情之苦,盡顯於俏臉上,眉梢裡。

    「唉」凌南天心頭一疼,長歎了一聲,身子搖晃了一下,急急蹲下身子,痛苦地抱住了頭。

    「如果燕子真的回到中國來找我,怎麼辦?中國地大博物,人海茫茫,她又如何找到我?兵荒馬亂的,若是她回到中國,不幸遇劫,不幸遇難,那又怎麼辦?唉,我真對不起她!但願,她會變心,不再愛我,永遠都不會回到中國來找我。這輩子,我和她不可能了。我可以聽娘親的話,不找凌霸天報仇,但是,我得找馬彪報仇,我得弄清凌向天與馬彪混在一起,到底是怎麼回事?否則,我對不起凌雄的二十年養育之恩,對不起凌雄二十年對我的關愛之情。」凌南天抱頭蹲地一會,又站起身來,已是淚流滿面,喃喃而語,對那一段美麗的感情,不再期待,只盼絕望。

    月亮懸掛蒼穹,高而遠,卻像雲朵般蒼白,也映襯著月色下凌南天那張蒼白的臉。

    他的淚珠很晶瑩,也透著蒼白,含著悲涼。

    夜風吹來縷縷清涼,也讓凌南天的心有些冷。

    告別了富士山,櫻花樹下的那幕纏綿,已成了睡夢中的回憶。往事不可追,痛苦埋藏在心頭。

    他離別了最心愛的女子,飽受了相思的煎熬,卻又因為家破人亡,因為戰火烽煙,與心上人遠隔千里關山,萬里煙波,如何還能再相見?

    他感覺自己與田飛燕的那段情,已隨風漸逝,只盼田飛燕在與他分別之後,能有一個好歸宿。

    凌南天無奈地抹抹臉上的淚水,回歸山林,往火堆裡加了一把乾柴,便倚靠於路洋的對面的那株樹桿,合目養神。

    「此時此刻,石友三肯定已調兵圍攻濟寧了,不知戰況如何?雲兒是否安好?鐵牛、狗娃、志海、洪武是否受傷?蓮青山少了猴子的一道潛伏線,凌向天便無所顧忌地揮兵南下,騰州的賀喜能否保住騰州?唉,我真對不起雲兒!我答應了馮叔叔的,要照雲兒一輩子的,可是,現在我連點也都不到,反要她來代我統軍治兵,衝鋒陷陣」凌南天合目養神,想睡一會,可是,他的心頭卻始終平靜不下來,思潮起伏,波瀾驚濤,總是撞擾他的心海。

    馮雲美麗的倩影,又在他腦際間飄來晃去。

    還有一幫曾經誓死追隨的弟兄,他們的安危,也懸在凌南天的心頭上。

    圓月漸彎,樹影斑駁。

    夜色漸濃,慢慢地,天地間一片黑暗。

    不遠處的村落,傳出一陣雞鳴聲。

    天亮了。

    凌南天這才迷迷糊糊地睡著。

    「夫人,夫人你醒醒你醒醒路大哥夫人又暈過去了,氣息很弱,怎麼辦?怎麼辦」

    朦朦朧朧之中,凌南天聽到了小雅的大喊大叫聲。

    他驀然驚醒,卻見路洋與小雅已扶林依依起坐。

    「娘,娘,你怎麼啦?」凌南天忽躥步上前,伸手一探林依依的額頭,又一探她的鼻息。

    她的額頭非常滾燙。

    她的鼻息很弱。

    生命垂危。

    凌南天的心又寒到了心底,涼透了全身。

    一陣晨風吹來,他機伶伶地打了個冷顫,不祥之感再度湧上了他的心頭。

    「上天,為何你要如此這般折磨我?我已家破人亡,山野為生,為何你還要讓我娘傷成這樣?難道你非要我當孤兒,你才快樂嗎?」凌南天驀然鬆開林依依的雙臂,站起身來,透過樹枝間隙,仰望蒼穹,痛苦地大聲吶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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