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太子傾長,驚見少年御水
張翼軫回身一看,只見無天山一眾兒郎個個怒目而視,只等一聲令下便要將張翼軫撕成碎片。張翼軫自知愧對戴嬋兒的捨身之義,是以也是態度誠懇,說道。
「戴將軍,先前戴嬋兒應我金錯刀之諾,特意陪我前往東海尋找祖洲,尾隨於三元宮前任掌門靈動和祖洲接引使羅遠公之後。不料來到東海之後突起變故,那羅遠公露出本來面目,竟是魔心仙體的大魔,所謂接引地仙前往十洲一說,卻是羅遠公用來煉化地仙靈體的詭計!羅遠公自恃法力高強,自是不將我和嬋兒放眼裡,不過羅遠公一身修為卻也非同小可,我和嬋兒全力相拼仍是不敵,終都被羅遠公打成重傷。我無意流落到滅仙海之,而嬋兒卻是不知被羅遠公一掌擊到了何處」
張翼軫不由想起戴嬋兒堅毅勇猛的決絕之意,一時心情激盪,不免唏噓。
那邊戴蛸子被人救下,又因張翼軫撤回法術,重御風飛空,倏忽間來到戴慶和張翼軫面前,怒氣沖沖說道:「休聽張翼軫這小子花言巧語,明明是他害了公主,卻又來胡說一通,說不得也是龍宮安排的說客,一併殺了便是。」
戴慶卻揮手制止了戴蛸子,沉思片刻,心道只怕此事真有蹊蹺,若說張翼軫與龍宮沆瀣一氣故意演戲給他們看,斷不會以身試險,去那滅仙海閒逛一番再出來成就地仙,再來出面調停,這般機巧之事絕非人力之所為。同時戴慶見張翼軫一身淡然,卻舉手間可以悄無聲息地將戴蛸子揮落水,這般手段聞所未聞,既然他能安然無恙出得滅仙海,只怕這一身修為。不僅僅是地仙之境。
是以戴慶思忖一番,心知此番已然殺了龍宮一員大將,又有了張翼軫消息,也算收穫頗豐,若不乘機收場,惹惱了張翼軫和龍宮聯手,只怕這幾百名金翅鳥只有葬身大海了,當下說道:「無喜公主失蹤之事。事關重大,斷然不能只憑閣下幾句話便可輕信,我等這便回去稟告金王,再由金王定奪。張翼軫,你乃三元宮道士,想必也不會置三元宮於不顧,一人躲藏不出吧?」
戴慶此言自然是暗示張翼軫,若是他不給無天山一個交待。只怕三元宮上下便會遭殃。張翼軫豈非聽不出其的威脅之意,當下一笑,說道:「一人做事一人當,翼軫自當承擔此事,戴將軍也不必挾持三元宮要脅於我。數日之內。我應該還這東海之上,金王有事,管來此找我便是。我出入滅仙海兩次,被八道天雷和陰風合圍而不死。對於生死之事,也是看得淡了。眼下還是以大局為重,找到嬋兒為第一要事!」
戴慶聽了不由倒吸一口冷氣,不想這個淡然少年,說話淡淡間,卻也自有一股狠絕之意,當下收起輕視之意,肅然說道:「既如此。我這便回無天山向金王覆命。若有事,我等便來東海龍宮尋你,可好?」
傾長從張翼軫身後閃出,悶聲說道:「休得囉嗦,我東海龍宮也無膽小怕事之輩!翼軫這些時日便好生這東海住下,天無山若來惹事,管放馬過來!」
戴慶情知這裡打嘴仗並無絲毫好處,當下也不多說。轉身吩咐一聲。率眾御風飛走。本來戴蛸子還一臉憤憤不平之意,卻被戴慶強行拉走。臨走之際還回頭惡狠狠瞪了張翼軫一眼。張翼軫自是不會理會戴蛸子這般小氣作派,轉身去看歸傑傷勢。
歸傑已是雙眼渙散,命懸一線。張翼軫一近身,卻是忽然睜開雙眼,感應到張翼軫身上熟悉的氣息,竟是勉強一笑,小聲說道:「玄龜珠!好,好,傾穎公主所贈之人果然非凡,只一抬手便讓那戴蛸子落水,不可一世的金翅鳥大將竟成了落湯雞,呵呵,哈哈」聲音漸漸小去,直至無聲,顯是氣絕身亡。
張翼軫暗自喟歎,心道若非那羅遠公出手傷人,如何會惹出眼下這些亂子出來,心是痛恨羅遠公的陰險,心思不免一時沉重,也不知靈動師伯是否逃過羅遠公毒手?
傾長令手下抬走歸傑屍身,也是一陣唏噓。歸傑跟隨他多年,為人機智,是不可多得的幹將,今日卻被戴蛸子暗算而死,也不免心痛恨無天山欺人太甚。
好張翼軫安然無恙現身,倒讓傾長長舒了一口氣,心道總算了卻一件心事,若這少年再不現身,不定傾穎會憂愁到何時。
張翼軫思緒紛亂片刻,這才想起傾穎,問道:「傾長兄,不知傾穎一向安好否?」
傾長一臉苦笑,搖頭說道:「若是安好,我也不會這般為她操心了。自你一年之前消聲匿跡之後,傾穎她一言難,還是回到龍宮,你親見她之後再說不遲。」
張翼軫心愧然,當日瞞過傾穎與戴嬋兒相約出海,何曾料到會有這番波折磨難,只怕這一年多來,傾穎也是為他擔心不少。想到昔日傾穎的相知相伴,這個一向淡然地少年不知怎的竟也感慨萬千,不免暗暗自責當日的衝動決定。
心有所思,腳上卻飛快不停,不多時,張翼軫便跟隨傾長來到龍宮上空,正要入水,傾長看了張翼軫一眼,說道:「翼軫,你身負玄龜珠靈氣,又有傾穎所授的隱水訣,入得龍宮,不用我做法相助吧?」
張翼軫點頭稱是,說道:「傾長兄只管領路便是,我尾隨其後。」
只見傾長微一點頭,身形不動,便直直朝海水之沒入。張翼軫也緊隨其後,心念一動,身子也沒入海水之。
但見眼前海水碧藍剔透,一望無邊。傾長也不說話,一路斜下向海深處游去,速度極快。張翼軫初從傾穎之處學得隱水訣,初得御水之法,後又得溪水靈性,再後又與香水海得與香水海之靈性合二為一,是以如今御水之術已然精純無比,絲毫不遜於傾長。
是以傾長水遊走如飛,張翼軫緊緊跟上,還輕鬆自如,看得傾長暗暗點頭,心道這少年果然有些門道,先前看他踏波而行,天性與水親近之意不亞於龍族,如今又水瞬水而行,迅疾如飛,即便他全力御水之下也無法將張翼軫拉下分毫,當真是少年才俊,怪不得傾穎對他日思夜想,無法釋懷。
本來傾長對張翼軫失蹤之後,傾穎如此擔憂張翼軫這般一個凡間小子頗為不解,雖說傾長為人恃重,並不多說什麼,卻也暗惴測只怕是張翼軫這凡間少年能說會道,生性油滑,才將傾穎騙得芳心大亂,為他日夜擔心,時刻愁眉不展。
而傾洛卻遠不如傾長穩重,見傾穎為張翼軫如此憂愁,又想到張翼軫竟是和與他有婚約的戴嬋兒不知所蹤,自是心不滿,不免冷嘲熱諷一番,將張翼軫說得非常不堪,並說他不過是一個普通的山村少年,修為淺薄,生性淡漠,才不會理會傾穎的一腔柔情,再說張翼軫是不值得傾穎為他動情。
向來淡定的傾穎卻因傾洛此言而大發雷霆,差點一怒之下將傾洛打上一通,嚇得傾洛躲東海深處,不敢出來。後不得不老龍傾東出面,勒令傾洛向傾穎賠罪,才算了了此事。不過經此一事,傾長身為兄長,自然知道只怕他這個妹妹對那個凡間小子已然情根深種,心也自是憂心不已。這仙凡之別,門戶之見,只怕二人好事終究難成。
至於父王對傾穎此事是何看法,傾長卻猜測不透,看似父王一副若無其事地樣子,似乎一切胸有成竹。每次傾長問起,傾東總是回答不必著急,自有解決之道,神秘莫測的樣子讓傾長摸不著頭腦。
今日這般情景下與張翼軫初見,倒讓傾長始料不及。不過傾長一見之下見這少年淡然而行,決然而定,且舉手投足間自有一股令人心生嚮往的隨意灑脫之勢,同時不動聲色間震驚金翅鳥一族,以這般年紀輕輕的少年之身竟是晉身到地仙之境,不由心暗暗叫好,心道傾穎果然眼光不錯,這張翼軫自滅仙海之一步邁出,且絲毫無損,如此修為,當真是深不可測。
如是二人一刻不停,以如此御水而行的速度,只怕行進了不下數千里之遙,這東海之深當真驚人!
張翼軫身具玄龜珠靈氣,是以不管海水深淺明暗對他來說都無影響,又前行了不久,忽覺眼前一亮,定睛一瞧,饒是這少年曾經見識過渭水宮的奢華寬廣,如今一見眼前的東海龍宮,卻也驚訝得說不出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