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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九十九章 與世民的第一次相見 文 / 李小明

.    勒謝恩領旨,倒退出殿,辭別了楊廣!先跑到自己的把這個消息告訴了手下將領,將領們一起冒汗,皇帝竟然把大人發配到了西域,還是玉門關外,這也太遠了些,自古西出陽關者,有幾人能夠生還?

    蘇定方道:「不知西域情況如何,我以前倒是從沒留意過這方面的事。此番一去,怕是再難回到中原了!」

    李勒搖頭道:「怎麼會有這種想法,敦煌雖遠,卻也非天涯海角,那裡土地廣闊,又有絲綢之路這樣的財路,要錢有錢,要地盤有地盤,還不可著咱們折騰去?凡事要往好處想嘛,別總想著回不來什麼的!」頓了頓,又道:「說不定皇帝沒能滅得了的高句麗,以後你會由滅呢,從西打到東,也是為將之道嘛!」

    蘇定方又無未卜先知的能耐,哪能想到自己以後真的會從西打到東,開疆萬里,滅掉一個又一個的國家,只是搖頭苦笑!

    徐世績也沒能掐會算的本事,但他為人樂觀,笑道:「要想回來還不容易,去找突厥人打上一架,挨上幾刀,可不就能回來了,馬革裹屍而還啊!」說罷哈哈大笑,全不把即將遠赴西域的事放在心上!

    李勒對徐世績道:「這裡離滑州不算太遠,你回家交待一下吧,如果真的要出關,怕是一時半會兒的回不來了!」徐世績點頭答應。

    交待完手下,李勒趕到大牢,去見宇文述。

    進了大牢之後。見鄭州的大牢也是黑乎乎的又髒又臭。真難為宇文述這樣地大人物住了,順著台階一路走去,見牢裡關著地人全是大官。還有不少三品以上的大員。在隋朝三品大員已經和宰相同階了,屬於第一等級的人物,可現如今卻個個蓬頭散髮地蹲牢房。

    衛兵指引著李勒來到宇文述地牢前,是個單間,待遇還算不錯。藉著火把光亮,李勒見宇文述躺在草蓆之上。同樣散亂著頭髮,鬍子多日未修,亂蓬蓬地,白多黑少,更顯得他蒼老!

    李勒在牢外跪下,道:「祖父大人,孫兒牧州拜見!」

    宇文述猛地睜開眼睛,坐直了身子。看向牢外的李勒,哆嗦著嘴唇,問道:「牧州,你。你怎麼來這裡了?」

    李勒站起身,叫人打開牢門。走了進去,扶起宇文述,道:「祖父大人,我是陪著陳王來鄭州見皇上的!」他把這段時間發生的事大略說了一遍。

    宇文述聽後半晌無語,隔了好一會兒才道:「皇上不喜歡你,這我早就知道,可不成想竟將你改封到西域,那裡可是絕境啊!」

    李勒心想:「再過三十年,那裡還不都是我中原的領土,只要軍人有尚武精神,打通絕境,也非難事!」

    他道:「祖父大人,既然功過相抵了,那咱們就出去吧!」

    宇文述哦了一聲,從草堆上爬起,慢慢走出牢房。往外走時,他每過一個牢房,都要向裡面的人拱手,不論昔日在朝堂上是敵是友,現今同受牢獄之災,互相之間卻少了幾分仇視,多了幾分同病相憐。

    走出不遠,忽聽一間牢房裡有人問道:「將軍便是冠軍侯?」

    李勒看向問話那人,是個少年,和他同一間牢房地還有一個青年和一個老人,看樣子官位不高,待遇也是馬馬虎虎。這少年雙手把著柵欄,把頭使勁往外探,看著自己的目光中全是興奮!

    宇文述挨個牢房的拱手,卻就沒向這間牢裡的人打招呼,似乎很厭煩裡面的三個人。

    見祖父不快,李勒只嗯了聲,不想理會這少年,卻見少年把右手伸了過來,也不知是要摸自己的盔甲,還是要和自己握手!李勒只有在對待敵人時才傲橫,對待落難之人卻不會,沖少年笑了笑,伸出一隻手和少年握了握,表示友好。

    宇文述似乎對這少年反感到了極點,見李勒和他握手,當即道:「牧州,扶我出牢,難道你忍心讓爺爺在這裡多待嗎?」

    李勒忙道:「是是,祖父大人息怒!」攙扶宇文述走出了大牢。

    少年目不轉睛地看著李勒的背影,直到他出門消失。這才回過頭來,道:「父親,大哥,原來那人便是冠軍侯。相貌竟也和常人一般,並非如傳言那般奇特,我就說嘛,怎麼可能有人眼如銅鈴,鼻孔冒火呢!」

    老人長歎一聲,搖頭不語,青年卻道:「二弟,你好歹也是國公之子,怎麼竟做出如此有**份之事,主動示好,憑白的遭人輕視!你看他一臉地無禮,著實讓人討厭!」

    少年笑道:「沒有啊,冠軍侯為人滿謙和的,還和我握手呢,哪有半點無禮之處!」

    青年哼道:「他們姓宇文的都是一路貨色,目中無人……」

    老人忽道:「建成,你說話太沒分寸,還不住口!」說著打了個眼色,牢裡這麼多人呢,你說這話是想讓別人都聽見嗎!不要說宇文述,就連宇文牧州本人的官職都比我大,得罪了他們,還想活著出牢麼!

    青年當即閉嘴。

    少年卻笑道:「宇文大將軍如何我不知道,但冠軍侯肯定不是那種無禮之人。你們想,就算換了咱們自己,遇到別人要摸盔甲,會可能像他這樣隨和嗎?」說著抬起右手看個不停,剛剛和李勒握手,讓他大感興奮,傳說中地第一武將啊,能對自己這個小人物如此親切,他豈有不快樂之理!

    這三人便是李淵一家,他們從高句麗前線回來後,也被關進了牢房,只是他們沒有李勒這樣的家人立功贖罪救他們出去,所以還得接著坐牢,幸虧李淵處事謹慎,楊廣怎麼修理他都逆來順受。不像別地大臣那樣抗辯。否則也得被砍了腦袋。

    李勒不知剛和自己握手的人就是李世民,更不知李世民竟把他當偶像一樣崇拜,扶著宇文述出了牢房。叫過一頂轎子,要護著他去向楊廣謝恩。

    宇文述卻道:「牧州,皇上不喜歡見你,你就不要去了,免得他再把你改封到別處去,如果封得更遠。爺爺可受不了了!」

    李勒笑道:「哪還有比玉門關外還遠地地方,祖父大人多慮了!」他也不想再見楊廣,便和宇文述告別,回自己地軍隊了。

    宇

    意把自己弄得更狼狽些,這樣見了楊廣之後,楊廣才愧,自己也才能更加得到信任,以後繼續做他的許國公。

    回到軍隊之後。李勒命徐世績等滑州籍的兵將回家探親,然後直接去追竇建德,這回自己要親自出關,所以也就不必讓竇建德冒著危險往關外運裝備了。何況銅閘城和敦煌又不是一個方向。

    又過得數日,楊廣病體好轉。啟駕趕往洛陽,李勒自帶軍隊隨行,可到洛陽之後,楊廣卻下旨讓他離開,早日去敦煌封地。李勒知道皇帝不想讓自己在整兵時,在各國使者面前出風頭,其實他也不想在這種倒霉時候出什麼風頭,陛辭之後,又再告別宇文述,回轉大興!

    一回大興,他立即找來長安縣令,讓他把那些受牽連地侍衛和鄉勇改判流放敦煌,也算救了他們的性命。長安縣令倒是無所謂,反正這些人也已經改成了脅從,流放到哪兒都是一樣,大筆一揮,便將侍衛和鄉勇改成到李勒帳下充軍效力!

    —

    這次李勒決定帶上母親韓氏和長孫無垢一起走,不敢再留她們在京城了,收拾好行李,全家離京。往日的混混們一起來送行,銅皮犀牛席平親來,還送了幾大車的藥材,並表示等李勒在敦煌安頓好了,他就帶著商隊去玉門關,也做做進出口的生意,一來探望兒子席志遠,另也算是支援李勒了!

    往日的對頭,現在成了有難同當地好朋友,李勒心中感動,收下禮物,帶領軍隊出京西去!

    這回他走,帶的隊伍可長了,他的手下有不少都是京中子弟,一旦遠行,自要帶上家眷,又是行禮車,又是家屬車的,拖家帶口地足足拉上了八百多輛大車,士兵加上男女老幼,竟然達到了將近五千人!

    一路西去,路上倒也平安,楊廣回來了,流寇們便消停下來,沒人敢來打劫李勒的隊伍。行了月餘,到了西北涼州地界,徐世績已然帶著人趕到了這裡,他在離開滑州之後,又去了趟蘇定方的家鄉,自又帶了一大批的隨軍家眷。實際上他走的路要比李勒還遠些,可卻比李勒先到,可見其能力非同一般,李勒照他要差上一些。

    竇建德也等在涼州,只是阿史那賀勤卻出關走了,他著急回北方草原,見關口軍隊放行,便自走了,但在臨走之前,對李勒表示了萬分地謝意,還說以後他要販馬賣羊,會直接去玉門關,希望能和李勒保持聯繫,繼續做生意。

    李勒見到竇建德,心中高興,問道:「阿史那賀勤出關時可還順利,沒有被為難?」

    竇建德笑道:「著實費了一番周章,這涼州的守將死活不肯放阿史那賀勤出關,直到徐兄弟提前派人來通知,說大人做了安西大都督,那些鹽糧是軍用物資,他這才肯放行,看來大人的冠軍侯三字在這兒不怎麼好使啊,還是安西大都督的名頭硬些!」

    李勒嘿嘿一笑,道:「給那守將送一千兩銀子過去,以後沒準還會用得著他,得先把關係套近才行!」竇建德自然答應。

    大軍在涼州休息了兩天,這才繼續趕路,雖然涼州已然算得上邊陲,可離玉門關還是極遠,要再向西過甘州和肅州才行,從涼州到玉門關地距離,竟和大興到涼州的差不了多少!行路艱難,又走了月餘,這才臨近玉門關!

    這一日,李勒招集所有人,他登上一座土丘,大聲道:「咱們地隊伍裡,各種身份的人都有,有富家子弟,有貧家兒郎,還有被流放的囚徒!在這裡我宣佈,釋放所有囚徒,從今日起你們自由了!」

    被流放的侍衛和鄉勇都吃了一驚,本以為這輩子就交待在西域了,沒想到李勒會放人!

    李勒又道:「我知道有不少人並不想跟著我出關。好,我也不強留,前面就是玉門關了,出去了生死未卜,誰也不知前途如何,你們要走我也不怪,這是我第一次問你們,也是最後一次!西出玉門,從此生死與共,(本書轉載文學網)以前不管有何恩怨,統統到此為止,一筆勾銷。如不願和我走,那麼咱們就此作別,我發給你們路費,以後如能活著再見,還是兄弟相稱!」

    他舉起右手,指著前面一塊空地,道:「現在想回家的就站到那裡去,由獨孤將軍發給你們路費!」

    話說完後,李勒站在土丘之上,再不說話!過了好半天,才有三百多個富家子弟出身的士兵站了出來,他們不想和李勒西出玉門,其餘的人倒沒有站出來,被流放的侍衛和鄉勇更是一個都沒有!

    李勒笑了笑,他還以為富家子弟會全跑光呢,沒想到小瞧了人家,大隋尚武之風早已深入人心,功名但在馬上取,並非人人都是怕死之徒!

    叫獨孤彥雲發給他們路費,拱手相別!李勒帶著大軍趕向了玉門關!

    隊伍中的劉弘基來到土丘上李勒剛剛站過的地方,歎道:「也不知以後能不能再活著回來!」見身旁有一名富家子弟出身的士兵拿著個本子,用一根快禿了的筆在寫著什麼,他笑道:「杜如晦,幹嘛呢?」

    杜如晦往筆上吐了口唾沫,弄濕筆尖,在本子上費力地寫著,他道:「我在記事,以後咱們每遇大事,我就記下來,等到老了時,翻出來看看!」

    「想當司馬遷嗎?你還不夠格!」劉弘基和杜如晦一樣,都是官宦人家出身,可又混得不好,兩人出身差不多,自是談得來。

    杜如晦笑道:「我可沒想要寫史書,只是想記載一下所遇事情罷了!」

    「你說,咱們還能活著回中原嗎?」劉弘基問。

    杜如晦向東面望了望,又低頭寫字,道:「肯定回得去,而且用不了多長時間!」

    劉弘基道:「為什麼,你會算命不成?」

    杜如晦啪地一聲合上本子,道:「想知道為什麼嗎?那你替我背行李!」

    劉弘基哈的一聲:「你做夢吧你,我才不想知道為什麼呢!」轉身就走。

    杜如晦在後面叫道:「要不,你把水分我一半,我就告訴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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