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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八十六章 唐公李淵之子 文 / 李小明

.    文述見傳令兵跑了,轉過頭又去看前面的大道,道上影,宇文士及尚未歸來!

    宇文士及手下直屬一千六百名騎兵,是整個左衛裡最強的騎兵,宇文述當然要把最好的兵留給兒子了!在前些日子裡的戰鬥中,宇文述捨不得讓兒子上陣,所以宇文士及的軍隊一直未受損失,以至於現在成了左翊衛裡唯一一支建制完全的軍隊!

    大軍撤退的時候,必須要由最強的軍隊斷後,宇文士及不願讓別人說閒話,主動請戰,宇文述無法可想,只好讓兒子上了戰場!

    宇文述下令府兵列成三個大方塊陣,盾牌手列前,弓箭手藏在盾牌手的後面,等著接應宇文士及!

    過了好久,宇文士及也沒有回來,宇文述焦急無比,連續派出斥候去打探,可是斥候被派出了一批又一批,卻一個也沒來,這更增宇文述的擔心!

    一匹戰馬從浮橋上跑了過來,上面是名郡兵旅率,這名旅率到了宇文述的馬前,翻身下馬,行過軍禮,道:「宇文大將軍,運糧都尉懇請大將軍立即退過河去,我軍必須要燒橋了,否則敵軍一到,再燒就來不及了!」

    這名旅率禮數甚恭,宇文述也不好對他發脾氣,卻還是搖頭道:「駙馬還沒回來呢,我還得再等等,回去告訴唐公,讓他不要著急,待我軍撤退之時,老夫順手就會將浮橋燒掉!」

    旅率臉上露出為難之色,他道:「大將軍,這是皇上的聖旨,必須要在這個時間燒斷浮橋,如果誤了時辰。我家大人吃罪不起啊!」

    宇文述半晌無言,好一會兒才搖頭道:「還是再等等吧,好果日後皇上追究,自有老夫擔當,不會怪到你家唐公的頭上!」

    那旅率見勸不動,只好跑回了對岸!過不多時。一隊郡兵奔來,領頭的是個年青的校尉,這名校尉到了宇文述地跟前,在馬上拱手道:「宇文大將軍。聖旨不可違,皇上規定的時間已到,我們決定燒斷浮橋了!」

    宇文述看著這名年青校尉,氣道:「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臨陣之時,須當變通,皇上臨走時,並不知撤退如此之難,所以才規定了燒橋時間,現在駙馬尚未回轉,如果不能接應到他,豈不是要死……落於敵手,難道讓公主當寡婦不成!」他心中氣惱,說話聲音越來越大!

    年青校尉低頭道:「父親大人自然明白這個道理。可請大將軍諒解。我李家處身嫌疑之地,如果違了聖旨。那麼日後……」他不再說下去,但意思已經非常明顯,日後皇帝楊廣非要雞蛋裡挑骨頭不可。肯定會責罰李淵的!這個大大的替罪羊,李淵不肯做!

    宇文述問道:「你是唐公的兒子?他派你來做什麼,只是要告訴我這個消息嗎?」如果只是傳遞消息,李淵大可不必派兒子過河!

    「不,父親大人並非是要我來說這個消息的!」年青校尉再次拱手道:「卑職是唐公長子李建成,現任太原郡兵揚威校尉!父親大人有命,讓我去接應駙馬,如果駙馬遭遇不測,我亦將隨他戰死,共赴陰曹!」

    宇文述啊了一聲,他萬想不到李淵竟讓大兒子來,陪著宇文士及一起死,這份人情,他可受不起!如換了別人,見李淵這麼「夠哥們兒意氣」,非感動得痛哭流涕不可,但宇文述是誰,宦海浮沉數十年,大隋朝排名第一地大臣,他哪能相信這種鬼話!

    如果李淵真夠義氣,他派兒子來接應宇文士及,那李建成說的話肯定很婉轉,甚至會完全不承認他是來接應宇文士及的,血戰之時,並肩迎敵便是,不讓宇文述欠他人情,這才是肝膽相照,這才是真正的朋友!

    可李建成直言不諱,當著一眾將士地面,把這事說得明明白白,還深怕別人聽不見,這是什麼意思?這個意思就是:我現在給你的這個人情,你欠也得欠,不欠也得欠!

    就算宇文士及逃了回來,一點傷也沒受,無驚又無險,李建成連敵人都沒看見,直接跟著回去,可他卻在事前先說出這番話,不管結果如何,都算對宇文述都有恩,以後皇帝再修理李淵,宇文述要是不站出來說上幾句好話,那別人非得說宇文述忘恩負義,是個小人不可!

    算是把宇文述拴到他李淵的繩上了!

    事到如今,宇文述還能說什麼,難道要他說:「行,你既然來了,就陪著我兒子一起死吧,黃泉路上大家也熱鬧點兒!」

    宇文述只好道:「罷了,建成世侄,你的這份心意老夫我領了,這裡有我就夠了,你回去吧!」就算李建成這時候回去,人情還是欠下了!宇文述不得不承認,李淵今天玩地這手確實是高!

    李建成卻道:「請大將軍先領兵回去,讓卑職在河邊等候!」

    正說話間,忽聽有人大叫道:「駙馬回來啦!」一騎斥候渾身是血,從前面大道上跑了回來,不遠處一個小山包之後,跟著奔出了數十名騎士,人人都如血葫蘆似的,盔甲上和戰馬上全都是血,看軍服正是宇文士及的軍隊!

    宇文述的心一下提到了嗓子眼,瞇起眼睛,仔細看著那些逃回來的騎兵,尋找著宇文士及!不多時,騎士們奔到近前,一名士兵大哭著叫道:「大將軍,速速去接應駙馬,他被敵人纏住了!」

    宇文述在馬上一晃,強自壓下心中恐懼,問道:「駙馬沒回來,你們怎麼倒先回來了,臨陣拋棄主將,當斬!」

    那名士兵哭道:「駙馬不肯先逃,他親自斷後,讓我們先回來!」

    宇文述愣了愣,點頭道:「好,是我宇文家的好兒郎,沒丟祖宗的臉!」他一生戎馬,雖然兒子遇險。可卻沒有慌了手腳,抽出腰間寶劍,叫道:「所有斥候一起出列,去接應駙馬,明白該怎麼做嗎?」

    三百多名斥候一起出陣,齊聲叫道:「明白!」他們是軍中最強悍。最機靈的士兵,當然知道怎麼個接應法,他們會捨命衝陣

    敵軍主將。逼敵兵回救,以此為宇文士及爭取時間,己卻不可能再活著回來了!

    見斥候們絕塵而去,宇文述轉頭向李建成大聲道:「建成世侄。你快快退回河去,駙馬那裡十分危險,你切不可前去接應,以免徒自送了性命!」

    李建成腦袋嗡的一聲,剛才在對岸時,是弟弟李世民出了這個主意,父親李淵認為非常好,肯定能讓宇文述欠他這個人情,等到皇帝追究戰敗責任時,只要宇文述給他說上幾句好話。抓替罪羊就不會抓到自己頭上!

    但這個主意。是建立在宇文士及會平安回來地基礎上地,他們誰也沒想到宇文士及不肯捨棄士兵。竟肯親自斷後,要是能想到,李世民也不會出這招了!

    宇文述一句話。人情就不是人情了,反而如果李建成不去,那小人就成他了,連帶著李淵也會被罵成教子無方,養出了個這麼膽怯地懦夫!

    李建成嚥下一口唾沫,拱手道:「不管前面是刀山還是火海,卑職都會竭盡全力將駙馬救出,請大將軍在此稍候!」一舉手中長槊,帶著手下士兵向前面馳去。

    又等了一會兒,已經過了皇帝命令燒橋的時間,可李淵還是沒有動手!宇文述心中冷笑,我兒子沒回來時,你一會兒催三遍,非要燒橋,現在你兒子也回不來了,你怎麼不催了?

    忽然,小山包地後面響起了喊殺聲,似乎有無數的兵馬飛快地衝來,緊跟著數百名騎兵奔了出來,士兵地最後是一員大將,大紅披風,正是駙馬都尉宇文士及!

    宇文述一顆心終於落地了肚子裡,兒子終於回來了!

    幾乎就像是腳跟腳似地,宇文士及的馬後現出了無數的高句麗士兵,手裡拿著三頭地鐵叉,嗷嗷大叫著,不知在叫些什麼!

    軍中通譯對宇文述道:「敵人叫的是『抓活的』!」

    宇文述點了點頭,道:「那就好,士及暫時不會有危險了。傳令,弓箭手準備!」

    中軍令旗一擺,左衛的弓箭手將穿甲箭搭在了弦上!

    李建成拍馬趕上前去,讓過先逃回來地騎兵,衝到宇文士及的馬前,叫道:「駙馬安好?」

    宇文士及滿臉是血,也分不清是自己的,還是敵人的。他叫道:「好什麼,沒看到追兵就在後面呢嘛,速速替我擋住!」他見李建成官小職微,說話便不那麼客氣。

    李建成硬著頭皮道:「得令!」心中卻想:「二弟啊,你可害死我了,你出的主意也太餿了!」來之前,他還大讚弟弟聰明,竟能想出這麼個好法,可一遇危險,就又怪弟弟出的主意不好!

    說是擋住敵人,其實也就是跟在宇文士及的屁股後面逃,追來的敵軍成千上萬,李建成又不是李元霸,他哪兒擋得住啊!

    你追我趕,前後兩軍片刻功夫便來到了河邊!宇文士及等人從方陣間的縫隙穿過,直接上橋!令旗一落,弓箭手亂箭齊發,數千支穿甲箭向前面射了過去!

    穿甲箭屬於重箭,射的又遠,力道又大!箭如飛蝗般射入高句麗軍中,登時將大批高句麗軍連人帶馬放倒一片!

    宇文述哈哈大笑,兒子一回來,他心情登時轉好,只要高句麗兵不守在城裡,外出野戰,水平連郡兵都比不上,二萬精銳府兵打同等數量地高句麗兵,必勝無疑!

    可沒笑了一會,他就笑不出了,山包後面湧出地高句麗兵已經超過五萬,而且後面還有士兵不斷湧出,難道不是城裡的守兵,而是援兵?

    宇文述叫道:「後隊變前隊,過河!」轉身上橋,前退者不噪,後退者不焦,秩序井然,帝國精銳之師地軍紀在此危險關頭,一覽無遺!

    高句麗的領兵大將勒馬停步,他帶著追敵的八萬大軍,打宇文士及地三千人沒問題,可碰上了擁有弓箭手的大隋步兵,還沒等接戰呢,只片刻功夫,對方光用箭就射死了自己二三千人!

    大將軍叫道:「停止追擊,佈陣!」高句麗士兵當即也列成了方陣,不過陣容卻照左衛府兵差得太遠,亂七八糟的,吶喊一聲,向左翊衛衝來!

    宇文述此時已過了浮橋,橋頭的李淵急忙上前施禮,叫了聲:「宇文大將軍!」

    宇文述哼了一聲,道:「多謝唐公派建成世侄來接應小兒,老夫這廂謝過了!」

    李淵笑道:「駙馬福大命大,高句麗跳樑小丑,豈能傷得駙馬毫髮,卑職也是多事了!」他雖然和宇文述爵位相當,可官職卻差了許多,所以只能以卑職相稱。

    宇文述看了眼李淵身邊眾將,見一群不是老就是中的將領當中,站著一名少年旅率,官職雖小,卻站在眾人之前,估計有可能也是李淵的兒子!

    兩萬左衛士兵從數百座浮橋上面迅速通過,可後面的高句麗追兵也跟著上了橋,左衛的弓箭手上前,取出穿甲箭,瞄準了敵兵,弦聲響處,穿甲箭破空而去!

    高句麗兵躲無可躲,藏無可藏,他們都是無甲士兵,穿甲箭射來,往往一箭穿透前面的士兵,又再射中後面的!一時之間,橋上慘叫聲響成一片,無數高句麗士兵掉進了河裡,有些膽子小的不等穿甲箭射來,自己就跳進了河裡!眨眼的功夫,遼東河面便漂起了數百具屍體,河水染成了淡紅色!

    宇文述心想:「可惡的高句麗人,這麼個殺法太不痛快,不如放他們過來一批,然後我再燒橋,不把這遼東河染成紫色,豈能解我心頭之恨!」

    他正要傳令,忽聽身旁有人說道:「大將軍,不如暫且停止射擊,放一部份敵兵過來,然後以火箭燒橋,這樣既能把追兵阻住,又能殺掉過河的敵人!」

    宇文述轉頭看去,說話之人,竟是那名少年旅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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