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世代代的詛咒啊!」老者顫抖著嗓音,近乎嘶吼地衝著阿治咆哮道。猙獰的臉上痛苦萬分,扭曲的面容彰顯著他內心的無比沉痛。似乎是突然醒悟阿治和夫人在場,老者一聲輕咳,一下子就恢復到剛才雲淡風輕的狀態,只不過臉上寫慢的無奈和酸楚,一時間還無法褪去。阿治亦是瞭然,這詛咒究竟有多可怕,他不甚清楚,可是能夠將一個足以統治世界的強大家族逼迫到這般田地,威力由此可見。
阿治心中也以德川家為例,默默警醒自己不要因為擁有強大的武力而失去原本的平常心。
「由於那頭快龍的自我獻祭引來上古龍神的詛咒,當時除了已經留在家族中的九條快龍龍谷中沒有任何一隻快龍願意過來頂替這個位置。快龍擁有悠長救援的生命,而且——」老者頓了一頓,「那個秘密,你知道吧!」
眼見夫人一頭霧水,阿治卻也沒有打算解釋一下的意思,輕輕地點點頭,這個秘密,他很早就知道了。老者見阿治點頭,輕歎了一口氣,幽幽說道:「若非還有九條快龍幫襯,恐怕當初我們早就被各大家族落井下石,成為荒郊野外的一堆枯骨,家族早就覆滅了!成也快龍,敗也快龍,你說,這是不是很諷刺呢?!」
阿治沒有說話,靜靜等待著老者的下文。
「這也是我們為什麼會把城池建造在地下的緣故,我們不敢讓其它家族的人知道我們的根在這兒啊!」老者懊惱的表情落在阿治眼中,可能是後悔當初的決定了吧。
「不過說對大木博士不利,這話倒是說反了,畢竟,我們家族,已經在這兒定居了將近千年了。而大木博士,只不過是幾十年前來到這兒開辦研究所。論歷史時間,我們可是比他早得多。這孩子的確是一個天才,短短數十年的時間,他硬是研究出我們幾百年才研究出的東西。」老者的話中透出一股自豪,阿治則是心頭一震——幾百年研究出的東西,難不成我們現在使用的科學儀器,德川家早就自發研究出來了,其跨度可能是幾十年甚至上百年!甚至於如今小精靈世界上許多神秘出現的設備,都是德川家故意流出去的。那麼,他們的目的究竟是什麼,他們的科技,如今領先了世界多少年,發展到了何種地步?這都是阿治迫切想要知道的。
見到阿治目光閃爍,臉上不禁露出震驚的神情。老者的嘴角微微一揚,繼而落下,並沒有解開阿治的疑惑意味,繼續說道:「你知道幾千年前,我們的前輩是如何戰鬥的麼?」
阿治輕輕搖了搖頭,老者頭顱一昂,望著天花板,眼中透出一股嚮往,喃喃道:「是秘技!秘技啊!」
秘技?!阿治眉頭一蹙,這個答案並不明確。
「那時候的戰鬥都是靠秘技來決定勝負的,每隻小精靈都有自己獨特的天賦,利用自己的天賦和身體,自己開發出各類秘技進行戰鬥。那時,真是百家爭鳴,一派繁榮啊!威力巨大、古怪多端的秘技層出不窮,如今的破壞死光,高壓水泵,十萬伏特之流,在那時只不過是秘技中的一塊小積木,千千萬萬這樣的積木才能堆砌成一門秘技。我看過你擁有小精靈的戰鬥錄像,九尾的媚亂天下,勉勉強強算個秘技的雛形吧,還是最低級的那種。家族的藏書閣中,比它威力效果大的秘技比比皆是。」老者的話語中,明顯透出一股底蘊深厚的驕傲。阿治倒也能理解為什麼德川海這般倨傲自大——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既然你們擁有這麼強大的秘技,為何還要窩在這兒,甘願當一個縮頭烏龜,出去不很好麼?」這是阿治首次開口。
「好?哈哈~~哪裡好了?」淒愴的聲音傳來,阿治見到了淚流滿面,以頭拄在地上的老者,只聽他哽咽道,「你難道不清楚,秘技的使用,需要訓練家的精神力一起配合才能夠發揮出最大威力的麼?單獨使用和配合使用,威力何止以道里計。」聽了這話,阿治心中一動,五年的不斷戰鬥中,這點他倒是也摸了個通透,知道老者所言不虛。
「這就要談到那個詛咒了,詛咒之力,融入德川家的血肉,無法祛除,普通的戰鬥不會對我們產生任何影響,跟你們普通訓練家一樣。然而一旦動用精神力,我們就會開始燃燒生命力,使用秘技,消耗的更多更快,尤其是使用快龍釋放秘技時,速度是使用普通小精靈的好幾倍!你說說,這樣的戰鬥,我們耗得起麼?!」阿治也是低頭無語,這樣的戰鬥,一開始就坐落在不公平的天枰兩端。德川家的詛咒,剛才他也小小體驗了一把,恐怖若斯,怪不得死胖子就連遇上生命危險都不願意用秘技,原來如此。
「但是還好,我們遇上了你,你,能夠幫助我們拜託快龍的詛咒嗎?」
這眾多恐怕連德川家的年輕一代都不知曉的秘辛從老者口中娓娓道來,多了份讓人同情憐憫的魅力,最後一句近乎哀求的呼告更是令阿治心旌搖蕩。阿治彷彿有種置身虛無空間的感覺,除了湛藍的天空和蒼茫的大地,廣袤的海洋,別無一物。一道雋永深刻的聲音不斷催促自己答應老者的請求,幫助他們擺脫這纏繞千年的詛咒,脫離苦海,給他們一個重新改過自新的機會。
心要像天空、大地、海洋那般寬廣博大,天高任鳥飛,海闊憑魚躍,這也是比喻人胸懷氣魄的一種境界。
在那道不知來自何方的聲音蠱惑下,阿治幾欲答應老者的要求。若是他能夠看到外界的狀況,可能他就不會這麼想了——除了老者,數十名花甲老人盤坐在阿治周圍,圍成一圈,閉目凝神,身周冒出一圈圈肉眼可見的圓形振幅,不斷往外擴散,交匯在阿治腦袋正上方,形成一副立體的幽藍幻境。幻境中,阿治正站在大地上,其上是天空,不遠處是風平浪靜的海洋,面露掙扎之色,似乎是猶豫什麼。這不正是阿治自覺身處的地方嗎?
他們都期待著幻境中的阿治說出「願意」兩字,好像這樣現實中的阿治也會答應他們的請求。就在眾人滿懷憧憬地結束釋放精神力的瞬間,一道有如晴天霹靂般的叱喝聲凜然響起!
「憑什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