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忘情詭變
燕赤霞身體受幾十年道力洗練,雖不似木頭人般變態,手撕虎豹腳踏熊牛不在話下。但在無心眼中只是浮雲,若是正面擊中燕赤霞,兩拳足以幹掉燕赤霞,這就是武體強悍所在,無心修習目的所在。
劍修,唯劍耳!攻擊手段全靠靈劍,但出竅期前靈劍卻不能離體,否則丹田爆裂筋脈寸斷而死。這樣也就導致劍修出竅期前後的極端,出竅期若是有幸將劍氣突破到劍元還好,否則只能憑簡單的劍氣出體抗敵;出竅期後那可就不一般,靈劍離體展絕世鋒銳,跨境界殺敵如探囊取物般容易。忍辱負重待靈劍成,絕世鋒芒掃天地間,這是劍修者的命運,也許是湮滅在歷史的原因吧!
但是無心不同,選擇武、劍雙修,雖然困難百倍,卻彌補劍修者前期攻擊力不足的缺憾,而且武道威力不可小覷,武者武體配以絕世鋒芒的靈劍,以後無心的前景可想而知,在輪迴中的危機亦是可想而知,本源可不是讓你來度假,哪能讓你輕鬆自在,玩樂式腳踩輪迴賺大把大把獎勵。本源那是以輪迴者的掙扎為樂,越是生死兩難愈是有趣不是麼!
「天地無極玄心正法五行神雷」黑色符菉爆射而出威勢赫赫,若是打中以無心的體魄也要受傷,可是世上本沒有那麼多『若是』,這五行神雷強則強矣,速度在無心眼中猶如龜爬,慢到無以復加。淡笑搖頭閃身避開,眸中神光暴閃,大步跨出,彷彿跨越空間的阻隔,飄然若仙的風姿,拳風赫赫,一股至強鋒銳躍然而出。
非是混元陰陽勁黑白太極,而是新近突破的劍道能量霸道劍元。劍元不似劍勁般平和,劍勁若是溫文爾雅的謙謙君子,那麼劍元就是橫徵暴斂的霸道君王,雄姿英發,侵佔體內處處,霸道的淬煉血肉、貫通經脈、強健臟腑,霸道的侵佔留下滿目瘡痍,若不是混元陰陽勁宛如妙手般細細撫平瘡痍,無心體內小世界不僅未得到淬煉,跟可能因劍元而隕,一飲一啄,世間大奇妙,非常人可參悟。
此番劍元外放,展露霸主風範,拳勢似劍,鋒銳至極,青芒奪目,燕赤霞未反應過來,劍勢已然臨身,枯瘦的身軀不由自主的倒飛,一口逆血噴湧,武道威勢表現得淋漓盡致。
「爹……」紅葉輕聲嬌呼,父女連心,見燕赤霞吐血,還是忍不住擔心。
無心並未乘勝追擊,畢竟他的任務只是拖住燕赤霞,而不是殺之。低首望著拳鋒流轉的青芒,眉頭卻輕輕皺起,劍元霸則霸矣,卻更似雙刃之劍,傷人亦傷。引巽風入劍勁,破勁化元,巽風乃天地本源靈氣,鋒銳而不失溫和,如此成就劍元,強悍而完美。這一切卻因破勁化元之時,那抹銀華而改變,狂野而霸道,足以盡訴劍元之特徵。
靈劍噴發劍元,先是霸道地平息體內水火之爭,後是不顧瘡痍強自淬煉體魄,失控之感躍然而出,無不昭顯劍元欲反客為主,主導甚至反控靈劍,掙脫無心操控之意。
無心眸中冷芒閃閃,隨即洒然而笑,若是連手中利刃都掌握不好,我夜無心有何面目談及走出第四條通天大道,任你霸道蠻橫如暴君似蠻虎,也逃不出我的手心,只能是我夜無心馳騁輪迴的無堅不摧的利刃刀兵。
在無心思慮之時,燕赤霞已然起身,並沒有莽撞進攻,反而謹慎的繞著圈子,眼神如雄鷹銳利凶狠的盯著無心,顯然即使入魔燕赤霞對戰鬥的直覺仍在,感覺到無心不好對付,不敢輕易出手。無心也不理會,任由燕赤霞虎視眈眈,他的任務只是拖延時間,也不好下重手擊傷燕赤霞,這樣平靜的僵持正是他所樂見的,自然不會主動掀起戰鬥。
可惜,事與願違,燕赤霞眸中魔意翻湧,似野獸般低聲嘶吼,惡狠狠瞪著無心,遏制不住心中嗜血念頭,謹慎小心這些詞彙拋諸腦後,低吼著再次拉開戰鬥的序幕。
似是對無心鋒銳拳勢頗為懼怕,燕赤霞雖然默契入侵神志不清,但未失人體最基本的五感,胸口的劇痛提醒著他對面青年的強悍,只可遠攻不可近戰。
信手向後一招,插在不遠處的利劍從劍鞘中凌然而出,盤旋飛舞最後落入燕赤霞粗糙手掌之中,燕赤霞氣勢頓增,魔氣如潮澎湃聚集而來,魔威赫赫更勝方才。
在《倩女幽魂》劇情中,燕赤霞持劍迎敵只在與魔君六道紅河村中一役,斬六道化為飛灰,燕赤霞劍法神威可見一斑,凌然殺意鎖住無心精神,性命之戰即將拉響。
燕赤霞與無心相持而立,殺意、戰意、魔意混雜而交,氣勢凝於頂點,大戰一觸即發。卻突然從林中竄出一團黑影,隨之而出的是一段陰冷猖狂的嘶吼。
「人類?哈哈!這裡果然是天堂,我已經聞到人類香噴噴的肉味!飽食一頓,本魔還真是幸運!」那團黑影插入無心與紅葉之間,饒有興致掃視無心、三娘與紅葉,肆無忌憚地品頭論足,猖狂不屑溢於言表。
那團黑影映入眼簾,無心星眸瞳孔微縮,暗歎:「本源啊本源!《倩女幽魂》愈來愈有趣!」
腦袋頂是長長的獨角,狹長的眼眸,紫色的瞳孔,隨著他的嘶吼而緊縮,顯得異常陰森狠毒;兩顆參差不齊的尖銳獠牙翻出唇外,猙獰凶狠破壞性十足,流轉黑芒的厚厚角質皮膚,修長有力的健壯四肢,閃爍寒光的利爪,隨意擺動的細長尾巴,尾巴尖端成三角狀,一對巨大的黑色翅膀,這就是那團黑影的全貌。
無心暗自感歎本源,微微有些出神。燕赤霞卻抓住這一瞬的失神,打破僵持劍身魔芒閃動,腳底符菉閃閃,速度猛增揮劍直擊,魔氣聚集成弧狀橫掃。
「哈哈!本魔真是鴻運當頭,這裡居然還有人魔,即使在域外也是搶手貨,這要是奉獻給大人,定然是大功一件,本魔大展宏圖的時刻到啦!哈哈哈哈!」黑影彷彿發現什麼驚天寶貝,興奮的大叫,翅膀扇動身形瞬動,利爪寒光爍爍,抓向燕赤霞,顯然人類的鮮活的肉味比不得它口中人魔的魅力大!
也是此刻,三娘豁然站起身,手中金芒閃爍,手掌般長寬的符菉懸浮在印堂前。「天地無極玄心正法清心淨神符菉清心清心咒」『玄』字印在腦門,符菉緩緩點燃,消散化為道金華照射燕赤霞,筆直射入燕赤霞印堂,融入識海之中。
金華沒入識海之後,燕赤霞腳底符菉依舊閃動,身形卻停止不動,眸中魔意、清明交互轉換,「啊!啊!啊!」燕赤霞雙手緊按太陽穴,瘋狂大叫發洩識海的痛苦。
黑影恣意張狂的笑:「道力?符菉?在這充斥魔氣的森林,符菉威力大減,想要憑此喚醒人魔,那可是妄想中的妄想!人魔,稀少的人魔,歸我啦!」尖銳的利爪將觸及燕赤霞的後背,狹長的眼眸閃露著興奮,血盆大口外的獠牙流轉瑩芒。
可是它興奮並沒有持久,刺透**的快感並沒有傳來,反而骨骼粉碎的疼痛感傳來,白嫩手掌狠狠捏著指抓,潔白的身影橫亙在它眼前,彷彿座巍峨高山屹立,堅定無轉移。
「有我在,豈能讓你動他根毫毛,可鄙可嘍的域外妖魔!」「紅葉、三娘,陰世幽泉洩露,魔氣瀰漫忘情森林,符菉威力大減,好在燕大俠入魔未深,神智尚有恢復的可能,助燕大俠破除入魔!盡快盡快!」
「可惡的人類,居然知道本魔,大人下令此次行動是秘密行動,知情者絕不可以存活,所以本魔只能忍痛殺死你,哪怕你**香味最為濃郁,嘎嘎嘎嘎!」妖魔強忍著手臂的疼痛,一邊用魔氣修復手臂,一邊昂首威脅。
「是麼?殺我?憑你?」無心斷續的諷刺,徹底點燃妖魔的怒火,一發不可收。
「哼哼!確實!詭異的人類居然擁有這般強悍的實力,出乎我的意料!但是那又能如何,在無盡魔氣之內,我就是不死的,魔氣不滅,吾即不滅!哈哈哈!」
「域外妖魔,意志降臨,聚魔氣為軀,確實難以一舉覆滅。」
「沒想到,對我們妖魔有此瞭解,你很不錯,人類!絕望吧!」
那邊無心與妖魔口頭交鋒,進行心理戰,妄圖打消對方的戰意,佔據絕對的優勢。
燕赤霞蜷縮身軀,緊按太陽穴,滿目猙獰,瘋狂嘶吼,眸中明暗閃耀。「大鬍子,你快醒醒,我是小三啊!你快醒醒!還記得當年相識的日子麼?」
「入魔瘋狂,你還是第一正派玄心正宗宗主麼?那個除魔衛道,意氣風發的你麼?」「我是紅葉,我回來啦!做錯不可怕,可怕的是不敢承擔做錯的後果!其實我沒有怪過你,重來都沒有,我只是氣我自己。是我的出現才讓恩愛的你們分開,有些事我還記得,我還記得你交我玄心奧妙訣的時候,一面教一面偷偷的哭……這些你都忘記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