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生不如死
劉峰藉著酒勁又乾笑起來：「兩位領導放心，我一定整的那小子死去活來。」
高明面無表情拍他肩膀，然後搖晃著起身走人。
深夜時間，醫院。
馬夫人看到他的時候瞬間大顆眼淚流下來，讓高明心中多了幾分酸楚滋味，馬隊長跟他搭檔近十年，落到這步英雄末路的田地，也是怎麼也想不到的一件事情。在門外看幾眼精神倒振奮起來，老馬同志畢竟特種兵出身，身體一向強壯生命力也很旺盛，未必挺不過這生死大關。
馬夫人眼睛早已經哭到紅腫，又幽幽歎息一聲：「老馬可能命中注定有此一劫，以前跟在做搭檔的時候……可能劫數都被你給擋住了吧。」
高明心中更不是滋味，又好言安慰幾句才搖晃著回家。羅小宜也強撐著眼皮正在等他，又柔情似水伺候他換衣服洗澡。
到替他擦乾頭髮的時候才看到一呆，又忍不住皺眉小聲說話：「你有白頭髮了。」
高明反倒一呆，奈何醉眼朦朧怎麼也看不清楚，卻知道嬌妻多半不會騙他，又唏噓片刻後擁她入懷，一陣迷糊過後酣然入睡。
第二天，清晨。
清晨六點及時醒來，穿好衣服然後翻身下床。
羅小宜同時警覺的醒過來，坐起來以後難免勸他：「還這麼早，再睡會吧。」
高明心中柔情親她一口，穿上鞋子同時露出瀟灑笑意，又隨即去浴室抓一條新毛巾，然後一副很精神的樣子出門晨練。羅小宜也沒料到他昨天還爛醉如泥精神也有些恍惚，一覺醒來就如此精神振奮，一時之間倒看呆了眼。
高明卻自顧自的出門，找一處空地後舒展筋骨，又順著一處工地十圈跑下來，太陽剛剛升起的時候及時回家。大杯熱開水喝下去，吃一點清淡的早餐後精神又是一振。羅小宜訝然看著他一系列舉動，才放心的抿嘴一笑然後趕去上班。
高明送她出門以後心情倒格外平靜，再無半點苦澀滋味，反倒前所未有過的平靜。心中自嘲一笑，發誓自己要保持良好的生活習慣，而且下半輩子過的要比誰都好。
上午時間，醫院。
秦隊長和劉峰都一副宿醉未醒的樣子，眼睛通紅又一身酒氣，旁邊護士醫生雖然不能明說，卻多少有點嫌棄的意思。這兩位再看見高明的時候倒看呆了一眼，又看看這副一貫的利落樣子難免抓抓頭髮。
秦隊長難免尷尬，借口去洗手間然後拖著劉峰走人，折騰了好半天才出來還弄的一身是水，仍舊遮掩不住一身酒氣。
高明心中歎息一聲，然後說話：「你們休息去吧，這裡有我就行了。」
這兩位一想也是，又抓抓頭髮才勾肩搭背的走了。
旁邊秦琴這時候才敢說話：「你昨天不是跟他們一起喝酒去了？」
高明輕一點頭然後要一身制服，輕手輕腳走進病房。馬隊長雖然虛弱氣色卻好多了，高明心中也更加篤定，傷的是夠重了卻沒有致命，他這個搭檔儘管倉促中刀，卻總知道怎麼避開要害部位。心中又隱隱有些懷疑，馬隊長身手自然不錯，又怎麼會被一個胖子輕易刺中，其中一定別有隱情。
又無所謂的隨便拽把椅子坐下來，就守在旁邊等他醒來，這裡的人也多半認識他，他要在這裡坐著也沒人敢攔，只不過換藥的時候格外小心而已。
秦助理陪著站了一會，終於忍不住擔心的小聲問：「你沒事吧，吃早飯了嗎？」
高明看著她清秀小臉上誠摯表情，心裡倒暖意四起，笑過之後柔聲回答：「吃過了。」
秦琴也沒料到他會如此說話，倉促之下倒是很不適應，俏臉泛紅隨便找個借口溜走，避免跟他相處的尷尬。高明看著她倉皇的背影倒有點好笑，這輩子第一次覺得她其實也挺不錯的，雖然迷糊了點卻是迷糊的可愛。
幾分鐘後病床上馬隊長終於慘哼一聲醒過來，高明心裡一喜隨手把他氧氣面罩摘掉，又幫他抽痰過後才重新戴上。又看幾眼心電監護儀器，仔細檢查過術後用藥，一切都沒有問題後才重新坐下來。
老馬同志可也是條硬漢，慘哼一聲後虛弱的問：「我死了沒有？」
高明沒好氣回答：「沒死，剩半條命。」
馬隊長看到他的時候才咧嘴抽搐：「是……有你在我想死都難。」
高明心說你太看的起我了，又不願意跟他一個危重病人計較。
沉吟片刻還是忍不住責怪幾句：「別人家務事願打願挨，你純粹多此一舉。」
馬隊長似乎有些茫然，木然看著天花板好半天後，才終於眼神一黯虛弱的回答：「是，我多此一舉了。」
高明終不忍心看他這樣，又強迫他閉上眼睛又給他打一支鎮痛藥物，才昂然走出病房大門。他性格若能咽的下這口惡氣，他也早就不姓高了。
上午時間，看守所。
走進醫務室的時候羅小宜倒還沒注意，反倒是那位小周同志欣然嬌笑：「來了呀，哎呀，我的第六感很靈的嘛。」
高明抱以難得笑意，又跟嬌妻輕鬆打個招呼，羅小宜抬頭細看他精神煥發的大臉，終於心情也跟著好轉。三個人正說說笑笑的時候，高明看看手錶心裡有數，早晚半個小時之內，劉峰安排的人就差不多該動手了。
這小子特地安排了幾個可靠的人手，又找了關係特地安排進同一牢房，只等一進門後就不分青紅皂白，先把那胖子狂揍一頓後再說。果然快到午飯時間，外面終於一陣嘈雜腳步聲四起，幾個警察抬人進來。
高明心裡有數臉色不變，這胖子倒也挺慘的，右眼似乎被人反覆拳擊，皮開肉綻又腫的嚇人。全身上下幾乎沒有完好的地方，連身上衣服都已經碎成一條一條的，寬鬆的長褲也基本變成大褲衩。羅小宜還嚇了一跳，慌忙上前翻翻胖子唯一完好的左眼皮，發現瞳孔沒有放大才鬆一口氣。
旁邊小周同志卻是很不滿了，嬌聲抱怨：「搞什麼東西，就不能給他找條褲子穿好了？」
一個警察卻是軟語求饒：「姑奶奶趕緊的吧，先搶救啊。」
小周同志這才不情不願的給他測一測血壓，心率什麼的，又很快不耐煩的回答：「死不了，都是皮外傷。」
幾個警察這才鬆一口氣，然後打電話叫救護車。高明這時候倒站起來，他高某人自然醫術了得救人是把好手，卻更加懂得怎麼才能讓人痛苦，而且還是痛不欲生的那種痛苦，他絕對是行家中的行家。
隨手抓過一雙手套給自己戴上，然後抓起酒精棉，小剪刀小鑷子小鉗子，信步走到那胖子身前。
旁邊警察警覺的問：「你幹什麼？」
小周同志卻連聲嬌哼：「宜姐的老公你也不認識，告訴你聽清楚了，人家可是正經八百的普外科主任醫師，今天碰上他在場算你們運氣好！」
幾個警察稍一猶豫也就輕易相信，又紛紛讓開位置讓他過去。高明倒早有準備，信手用小剪刀剪掉胖子右眼眉骨外翻的皮肉，然後輕鬆的把手裡酒精棉球塞了上去，那種疼痛感大概只有胖子自己知道，大概是牙疼的十倍不只。
這胖子在極其疼痛的情況下居然疼醒過來，完好的左眼看清楚他的時候駭然出了一身的熱汗，剛想說話的時候已經被高明捏開牙關，往裡面看看然後右手狠壓，擠出大顆血滴來還不肯罷手。
他這種級別的外傷高手，當然知道怎樣才可以，在不危及生命以及眼球要害的情況下，怎麼才能讓這胖子疼的生不如死。隨手又一剪下去，剪掉另一大塊表皮後照此辦理，濕潤的酒精棉球又狠壓了幾下，力道當然也就稍微有點重了。
胖子已經疼到渾身抽搐，劇烈的抽搐嗓子還含糊不清的咕嚕起來。旁邊警察看看他這麼一副樣子，又在高明示意下七手八腳的趕過來幫忙。
還有個警察好心的勸他：「大男人至於嗎，忍著點，這是給你做外傷處理呢，消毒懂不懂……」
現場內行的羅小宜和小周同志，都有點懷疑的看高明一眼，又隨即恍然他在做什麼，羅小宜畢竟於心不忍，張了張嘴似乎想要說話，卻最終咬牙嚥了回去，然後轉過頭去裝沒看見。
小周同志倒是個外人，同樣露出心驚肉跳的表情，也終於咬牙沒有說話。高明卻並不急於一時，又不耐煩的扯到胖子身上所有衣服，兩女終忍不住驚呼一聲，然後掩面牽手溜了出去。
高明看著眼前大堆白花花的肥肉，饒有興致的衝著旁邊幾個警察露齒一笑，意思你們按住了我可要繼續消毒了。幾個警察猛一點頭，然後把胖子手腳都按住，高明再呵呵一笑，然後按照前法依次處理，在胖子身上每一處皮開肉綻的地方都剪開來然後塗抹一番。
一小時後，胖子終於四肢劇烈抖顫，在生不如死的痛覺刺激下疼暈過去。
幾個警察倒很意外，又意外的嘀咕：「什麼人嘛這就疼暈了……真不是個爺們。」
高明倒臉色不變，一支早就準備好的抗休克藥物給他打下去，連心臟按壓都免了，胖子大抽幾口冷氣後終於又疼醒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