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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永徽,永徽 第146章 遭貶,敬宗得信 文 / 宛裕子

    第146章遭貶,敬宗得信

    「父親,柳尚書來了。」長孫無忌正在自己的書房中看書,長孫衝突然間推門而進。

    「子邵來了,今日不是沐休嗎,他來幹什麼?」長孫無忌聽到柳奭來訪,愣了一下,隨即開口說到,似是在問話,也似是在自言自語。

    「孩兒不知,只是看到柳叔父一臉的焦急。」長孫沖搖搖頭,回答到。「似乎是遇到了什麼要緊的事情。」

    「應該是了,不然他絕不會冒然來訪。」長孫無忌點點頭,認可了自己長子的判斷,隨即便起身道。「走!隨我去看一看。」

    長孫府中的會客廳中,柳奭一臉焦急的坐在那裡,時不時還站起來望望門外。喝了一口茶,他剛想再站起來看一看時,一道熟悉的聲音傳了進來:「子邵,今日怎麼想起來到我家中做客啊?」

    「輔機兄,救命啊。」柳奭上前,一把抓住長孫無忌的手,哀求到。

    「子邵,你這是怎麼了?」看到柳奭大不同以往的失態,長孫無忌極為驚訝。「快,先坐下,坐下之後我們慢慢說。先坐下,不要急。沖兒。扶你柳叔父過去。」

    「不必,不必。」柳奭擺手說到。

    「子邵,說吧,到底遇到了什麼事情?」都做下來之後,長孫無忌呵呵笑著問到。「這裡也沒有外人。」

    「唉……」柳奭歎息一聲,隨即開口道。「輔機兄,剛才我得到消息,姐姐已經被陛下派來的兵將帶走了。」

    「什麼?」長孫無忌吃了一驚,手中的茶杯沒有端穩,一下子打翻在地。他也顧不得有茶水濺到身上,趕緊追問到。「你說魏國夫人被帶走了?什麼時候的事情?」

    「就在半個時辰前。」柳奭苦笑道。「姐姐被帶走之後,她府上的管家便立即到了府上通知我,我也是接到消息之後,便趕過來了。我已經讓管家呆在家中,哪裡也不要去。」

    「你這樣處理,最為妥當。」長孫無忌點點頭,隨即又問到。「那魏國夫人到底是因為什麼被帶走的,你可知道?」

    「我也不知道。」柳奭搖搖頭。「不過,聽我姐姐的管家說,姐姐在五日前曾經將一個道士請進了家中,道士離開之後,她便急匆匆進了宮。現在看來,姐姐當日請道士只怕是……」

    「巫蠱?!」長孫無忌神色倏然一變,看著柳奭艱難地吐出了兩個字。

    「若是沒錯的話,應該是這樣。」柳奭苦笑道。「輔機兄也應當知道,我那外侄女如今幾乎為陛下冷落,身為一國之母,說起來也是可憐,只怕我那姐姐是關心則亂啊。」

    「荒謬!」長孫無忌出言斥責。「巫蠱歷來是大忌,歷朝歷代因為巫蠱引發的慘案還少嗎?若是巫蠱可以奏效,那這天下之人也不必再動腦子了。魏國夫人怎麼如此糊塗……」

    柳奭坐在那裡,只能默然以對,尷尬不已,臉上也微紅。

    長孫無忌斥責了一番,方才想起來柳奭這個魏國夫人的弟弟還在這裡,便沖這柳奭尷尬一笑:「子邵,我剛才的話,你莫要放在心裡啊。我實在是……」

    「輔機兄無須多言,這我知道。」柳奭擺擺手,示意自己並不在意。

    「子邵能諒解最好不過了。」長孫無忌笑道。「對了,子邵,可派人去打探消息?」

    「沒有,我得到消息之後,便直接奔輔機兄這裡而來,就是想向輔機兄討個法子,好度過這個難關。」柳奭搖搖頭。

    「先不急,我先派人打探一下宮中的消息,看看今日有什麼事情發生,之後我們再做斷絕,子邵以為如何?」長孫無忌捋著頷下的長鬚說到。

    「也好!」柳奭也知道這事情急切不得,畢竟是自己求著長孫無忌,無奈之下只好點頭。

    「沖兒,你去派人打探一下。」長孫無忌扭頭衝自己的長子說到。

    「孩兒省的。」長孫沖一點頭,隨即便出門而去。

    半個時辰之後,有關宮中今日所發生的事情全部傳了回來。聽到消息之後,長孫無忌和柳奭的心都一下子沉了下去,對視一眼,都從彼此的眼中看出了擔憂。整個屋內的氣氛壓抑不已,空氣中瀰漫著憂慮。

    「子邵,這件事情棘手的很啊。」長孫無忌率先打破了沉默,歎息一聲。

    「我知道。」柳奭開口說到,語氣中充滿了無奈。「這巫蠱,我絕對不相信是姐姐干的。只是,如今已陛下的態度看來,想要將此事安穩了結,只怕是不可能。」

    「不是不可能,而是肯定!」長孫無忌下來斷言。

    房間內再次陷入了沉默。

    良久之後,柳奭極為憂慮的說到:「輔機兄,這件事情,哪怕最終有證據證明不是皇后和姐姐做的,姐姐也難以逃脫責罰。這些我都不擔心,我擔心的是陛下會不會因為此事而起別樣心思。」

    「你的意思是……」

    「廢後!」柳奭艱難地說出了兩個字。

    聽到這兩個字,長孫無忌悚然一驚,打了一個寒顫。

    隨後的兩日,之中非常的平靜,關於皇后巫蠱的事情,沒有任何人議論,哪怕是私下之中。皇后巫蠱的事情,早已經隨著時間的飛逝傳遍了整個長安朝廷,但是所有人都保持了緘默,似乎這件事情根本就沒有發生過。

    這詭異的寧靜!

    不過,所有人都知道,這寧靜終究會被打破的,只不過是時間早晚的問題而已。

    在巫蠱案爆發的三日之後,被陛下口諭帶走的魏國夫人回到了自己家中。緊接著,宮中又傳來風聲,這巫蠱案已經定了下來,不過不是被定為巫蠱,而是厭勝。

    聽到這個消息,大部分人都鬆了一口氣。不是巫蠱之事最好不過了,歷史上每一次巫蠱案的爆發,都伴隨著一次朝廷和國家的大動盪,最為著名的莫過於漢武帝晚年的「巫蠱案」,那一場冤案,直接導致皇后衛子夫和戾太子劉據最後自殺身亡,雖然後來被翻案,但是大漢朝的元氣也因此大傷。

    不過,鬆了一口氣之後,人們隨即又緊張了起來,這道聖旨只是將案子做了一個定性,之後便再無下文,而且連處罰都沒有。這處罰,力度會有多大?人們都在心中暗自猜測著。

    第二日,吏部尚書柳奭又被陛下召入宮中,不久又從宮中出來。而這時,兩儀殿依舊沒有任何有關「厭勝案」消息傳出來。焦急之下,許多人紛紛前往柳奭的府上,想要探聽一些消息,不過都吃了閉門羹,因為柳尚書不見客,哪怕是國舅長孫無忌登門,柳奭也沒有讓他進去,而是一直保持沉默。大路不通走小路,人們把目光轉向了興道坊,鎖定了南陽郡公府,不過到了南陽郡公府卻被告知中書舍人、駙馬都尉、中散大夫蕭睿這幾日並沒有回家,而是一直留下宮中。

    無奈之下,人們只好等待下去,在焦急和煎熬中等待著來自兩儀殿的消息。

    又過了兩日,兩儀殿中終於傳來消息,最後的結果出來了。皇后之母魏國夫人柳氏被奪取魏國夫人的身份,從今自後不許再踏入宮中一步;吏部尚書柳奭被貶為遂州刺史,立即交割政務,趕赴遂州上任,以後也不許再踏入宮禁一步。

    這個處罰結果一出,讓眾人大吃一驚。不是說這個處罰太重或者是太輕了,而是有些太重了也有些太輕了。因為這件事情,魏國夫人被剝去封號,是在人們的意料之中,但是柳奭被貶為遂州刺史可是有些說不過去;雖然說柳奭是皇后的舅舅,但是這件事情並沒有他的參與,之前定案時也已經說明,你處罰他可以,但是只需要訓斥一番就可以了,而如今卻是直接貶為遂州刺史,這有些說不過去,太重了;不過,一想到在此之前皇后羞辱新城公主之事據說是因為柳奭之子柳勳,再聯想到柳奭因此丟掉了中書令的相位,人們隨即也就釋然了。而讓人們最為不理解的就是,這件事情被處罰的,除了魏國夫人和吏部尚書柳奭之外,在沒有任何其他人,哪怕是一個小小的宮女或者是內侍也沒有,讓人有些迷惑不解;要知道,歷史上類似的事情的發生,肯定會牽連出一部分宮女和內侍,而如今竟然沒有一人,而且聖旨上也說事情到此為止,所以說有些太輕了。

    衛尉卿,是從三品之職,在三品就是宰相的情況下,可以說這絕對是高官了,換做其他人,在做到衛尉卿想必心中一定是非常滿意。但是,對於如今的衛尉卿許敬宗而言,他卻對自己如今的官職和品秩十分的不滿意。

    無它,衛尉卿雖然也是九卿之一,但是卻是個閒職。而他許敬宗,要做宰相。

    但是,作為當年「秦王府十八學士」之一的許敬宗,歷經起起伏伏,如今還只是從三品之職,當年秦王府的人,除了已經去世的,哪一個的官職比他低了?就連褚遂良、來濟、韓瑗之類的小字輩,位置都比他高。

    所以,他心中十分的不滿意,連帶著連長孫無忌也埋怨了起來。我們好歹都是當年秦王府的人,而你對我卻是視而不見,哪怕寧願提拔一個小字輩,也不願提拔我,我許敬宗自認不是品質高尚的人,但是也你也不必如此絕情,絲毫不講當年的情面吧。

    但是,他卻是無可奈何。

    因為長孫無忌也好,褚遂良也好,哪怕是來濟和韓瑗,都是世家大族,都是「清要官」;而他許敬宗,則是出身貧寒的「贓官」。所以,他才被壓制;但是,他並不甘心,並不想任命,他相信,自己一定有機會。

    而如今,他突然聽到一個消息,一個讓他眼睛一亮的機會。

    他知道,機會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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