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騰世紀 > 歷史軍事 > 宰輔之唐相

第二卷 永徽,永徽 第124章 平靜,暗流湧動 文 / 宛裕子

    第124章平靜,暗流湧動

    當消息傳到兩儀殿的時候,正在處理政務的李治只是冷漠地點點頭,再沒有任何言語和表示。但是,整個皇宮內的氣氛卻是從這一刻起,變得越來越壓抑;而在兩儀殿侍奉的內侍和宮女們則都在**的招呼下,一舉一動變得謹小慎微,生怕自己哪個動作一不小心觸怒了看似平靜的皇帝陛下。

    安仁殿中,玲瓏八面,自有人報信的武昭儀聽到之後卻是冷笑連連,只是說了一句:「所謂『龍有逆鱗,觸之必怒』,之前你們已經觸到了,如今又火上澆油,此番必敗!」之後,便不再說話,只是躺在床上閉目養神。

    江夏郡王府中,李道宗正躺在一個胡椅上,躲在綠籐之下。聽到越王謀反消息時,他躺在胡椅上驀然無語,只有閃爍不停的雙眼在告訴世人,這位總是老臣心中的不平靜。片刻之後,他喃喃了幾句「過了,過了」之後,便站了起來,對一旁的僕人道:「準備車馬,本王要出去一趟。」

    而在此之前,一匹快馬從南陽郡公府出發,出了長安城之後不久,便折路向北,朝著朔州鄯陽而去。

    與此同時,長孫無忌也得到了消息,卻是暴跳如雷。在自己府中沮喪了一會兒之後,便吩咐下人備車,隨即便出了自己府邸。

    而在其它地方,聽到這個消息的人,有愕然者,有歎息者,有警覺者,有平靜者,有高興者,有失望者,也有漠不關心者。

    而在獄中,聽到這個消息,房遺愛為蕭睿擔心不已。不過蕭睿卻是端坐在地,面色如常,絲毫看不出任何異樣,似乎並不為自己擔心。不過,若是房遺愛再仔細觀察的話,就可以看到他的臉上有些微微顫抖,眼中精光閃爍,那分明就是興奮的表現。

    「敏德,你不擔心嗎?」房遺愛忍不住出聲問到。

    「擔心?我為什麼要擔心?」蕭睿看向房遺愛,似乎並不理解他的話。

    「越王謀反,分明就是『項莊舞劍,意在沛公』,說的是越王,指的就是你嘛。」房遺愛一本正經的說到。「也只有你和越王在揚州有過交情。嘿嘿……」說到最後,他忍不住冷笑了起來。

    「理他作甚,我倒要看看,他們最後能玩出什麼花樣。」蕭睿眉毛一挑,說到。

    這時,突然間一陣腳步聲響起,二人抬頭看去,卻是兩個獄卒。獄卒到了跟前,將房遺愛的牢門打開,衝著他說到:「房遺愛,出來!」

    「幹什麼?」房遺愛不解地問到。

    「你被換了一個地方。」獄卒不耐煩的說道。

    「什麼?」房遺愛愣了一下。蕭睿也是很詫異,不過隨即他就明白了,有人坐不住了。房遺愛不幹了,嚷嚷到:「憑什麼?不換!我就在這裡!」

    「不行,你必須離開。」獄卒毫不客氣的打斷了他的話,進到牢中就將他夾在了中間,雖然房遺愛有武力,但是在這兩個彪形大漢的手底下再加上又帶著鐐銬,所以基本上也無力反抗,只是死死地抓住獄欄不放手。

    「遺愛。」蕭睿這時喊住了他。「去吧!沒事的!你放心,我們會出去的。不過,要記住,不要亂說話!」

    「敏德,我……」聽到蕭睿的話,房遺愛心中有所鬆動,看向蕭睿的眼神中閃現著他內心中的掙扎和猶豫。

    「去吧!放心吧!」蕭睿朝他用力地點點頭。

    「我知道了!」房遺愛鬆開了眨著獄欄的手,堅定地說到,隨後,他對兩個獄卒道。「放開我,我自己會走!不用你們攙扶!」之後,他便傲然走出了監獄。

    看著房遺愛遠去的身影,蕭睿傲然站在牢中,嘴角掛著冷冷的笑容,心中卻在想著,你們把我牽扯進來本身就是一個錯誤,如今就看我們誰勝誰負吧。

    黑夜,遮擋住了人們的視線,使得人們再也無法入白晝時那般看清遠方;但是,在遮擋著人們視線的同時,卻也將許多事情掩蓋在了自己下面,使得人們永遠無法知道。

    刑部大牢中,蕭睿正在閉目養神,突然間牢門的鎖把卻「嘩啦」一聲被打開了。蕭睿睜開眼睛,以為朱紫官員已經站在了他的面前,冷笑一聲,對著來人道:「唐尚書,我們又見面了!沒想到我們的緣分還真不淺。」

    「是啊,蕭駙馬。」唐臨也笑著道。「上次見駙馬的時候,駙馬可是春風得意,老夫以為駙馬定然是前程遠大啊;沒想到再次見到駙馬時,唉……希望駙馬能早日出去啊。」諷刺的味道顯而易見,哪怕是個傻瓜也能聽出來。

    聽到這話,蕭睿恨得牙直癢癢,不過他確實臉上依舊掛著笑:「唐尚書,我聽過兩句話,一句話是『三十年河東,三件年河西』,還有一句話是『莫欺少年窮』。」

    「呵呵,畢竟這河東有三十年嘛。」唐臨呵呵一笑道,隨即一轉身,道。「蕭駙馬,請!」

    「還是唐尚書先請吧。」蕭睿站著不動,笑道。「您年紀比我大,是長者,我年輕,應該尊老,還是您走在前面比較合適。」

    「哼!帶走!」唐臨一甩衣袖,冷哼一聲,率先出了牢門,對獄卒道。

    蕭睿呵呵一笑:「不用扶我,扶著唐尚書就可以了,我自己可以走的。」話說完,也不等獄卒上前,自己便踏出了監牢。

    唐臨走在前面,聽到這話卻是鬱悶得要死。這一番交鋒,他是落了個完敗啊。

    到了審訊室,唐臨端坐在正堂之上,一拍驚堂木,喝道:「帶犯人上堂!」

    蕭睿這時卻是掏著耳朵,慢慢悠悠說到:「唐尚書,不用拍那麼響,聽得到,我耳朵還沒聾呢。您拍這麼大聲,嚇著了我答不上您的問題怎麼辦?」隨即又上下打量了唐臨削瘦的身材,戲謔的說到。「大人您也不胖啊,怎麼裝得這麼像回事兒啊,真是『吃的不胖,裝得挺像』。就是豬鼻子裡插大蔥,也沒您裝得像啊。」

    這話一出口,本來被唐臨搞的十分莊嚴、十分壓抑的審訊現場一下子再也沒有了壓抑的氣氛。唐臨聽這話,本來就被蕭睿剛才整的很鬱悶的他這次是氣得要死,拿起驚堂木不停地拍著,口中也不停喊到:「肅靜!肅靜……」

    「行了,唐尚書,知道您今天坐堂主審。」蕭睿突然間說到。「您不會是還長時間沒坐堂了,想要好好過把癮吧?那您就繼續吧。」

    「你!」唐臨舉著驚堂木,拍也不是,放也不是,瞪著蕭睿,說不出話來。

    「呵呵,唐尚書,開始吧。」蕭睿呵呵一笑。剛才他是故意的,就是要好好氣一氣這唐臨,一是減輕一下自己的壓力,二則是攪合一下,讓他審訊不成。

    「哼!」唐臨哼了一聲,道。「蕭睿,有人舉報你謀反,你可認罪?」

    「沒有這回事兒!」蕭睿低著頭,悠閒地說到。

    「啪」的一聲,驚堂木響了起來,唐臨道:「嚴肅!這裡是審訊你!不要存在僥倖心裡,本官手裡可是掌握了大量的證據,你要是不知悔改,死不認罪,硬抗到底。到時候必然是抄家滅族,你要是認罪態度好,本官可以向陛下求情,赦免你的家人……」

    「行了,唐尚書,收起你的那一套官樣文章吧。」蕭睿不耐煩地打斷了他的話,毫不猶豫地戳破了他。「這謀反之事我不知道,也從來沒有參與過,認什麼罪?唐尚書,不要胡亂給別人扣罪名,小心有一天把你自己給扣進去。還有。謀反本來就是滅滅族之罪,你憑什麼就能斷定只要你開口陛下就能赦免家人?到底你是大唐的皇帝,還是陛下是大唐的皇帝?」

    「住口!」唐臨一拍驚堂木,惱羞成怒道。「來人,掌嘴!」蕭睿這話說的太誅心了,這要是被別人聽到了,他唐臨肯定會被人攻擊。

    蕭睿被打的滿口是血,打完了之後,他恨恨的朝唐臨道:「唐臨,你最好這一次將我徹徹底底搬到了,讓陛下殺了我。不然的話,等到我出去了,看看到底是你好過,還是我好過!」

    「來人!繼續打!」唐臨又發令說到。他突然想到了今日聽到的韓相公的囑咐,一定要將這蕭睿打到堅持不住了,要他親口承認自己謀反,不然的話到時候誰都不會有好日子過。想到這裡,看到蕭睿眼中的仇恨,他突然間心中打了一個寒顫,張口就道:「大刑伺候!一直到他認罪為止!還有,堵住他的嘴!」

    獄卒當即抄起東西堵住了蕭睿的嘴,隨即將他固定在了十字刑架上。之後,便開始拿起鞭子狠狠地鞭打起來。鞭子抽在身上,本來就火辣辣的,更何況這鞭子上帶著鹽。

    一開始,蕭睿還嗚嗚了兩聲,到了後來除了眉頭緊蹙外,再也沒有發出任何聲音。這樣一直暗中觀察他的唐臨暗自皺眉不已,這要麼是鞭子對他沒有,要麼是他在忍著,要是後一種那就是相當的可怕的事情,當唐臨看到蕭睿死死鎖住自己的目光時,心中一緊,隨即一揮手:「上竹籤子!」
上一章    本書目錄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