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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長相思,在長安 第070章 衡山的幽怨 文 / 宛裕子

    第070章衡山的幽怨

    地方離著官道不算遠,也不算偏僻,是一片枝繁葉茂的樹林,樹林的外圍是一些茂盛的灌木叢和荊棘叢。

    「郎君!」看到蕭睿,李添邑和柳隨風抱拳行禮。

    「不要多禮了。」蕭睿擺擺手,又問到。「趙四還沒有來?」

    「郎君放心,他老實的很,不會出什麼差錯的。」柳隨風信心滿滿地說到。

    「我並不擔心這個。」蕭睿說到。「他沒在最好,有些話我要交代你們一番。」

    「郎君請說!」二人說到。

    「關於去伏牛山的事情,我不再贅言,你們也都知道怎麼做,我說的多了也沒用。我們說一下令外的一些事情。」蕭睿頓了頓,又繼續說到。「我想說的是,無論用什麼辦法,你們要將這批人為我所用。」

    「郎君的意思是?」聽到蕭睿的話,柳隨風兩眼放光,迫不及待地問到。

    「北斗無論如何也只能是密諜,許多市井中的事情並不擅長。」蕭睿來回走著,說到。「而趙四他們一夥人,生在市井間,許多我們不方便的事情讓他們來做事最為合適不過的。而市井間的一些事情,在某些時候說不定對我們還會有用的。這是我想了兩天,方才考慮出來的,你們以為如何?」

    「郎君這樣的決定是再好不過了,而且這市井中的遊俠和混混,也可以為北斗遮掩一番。」柳隨風興奮地說到。

    這時,不遠處出現了趙四的身影。

    到了跟前,看到蕭睿,趙四激靈靈給蕭睿三人行禮,滿臉堆笑道:「小人趙四見過公子,見過兩位郎君。」

    「他們都來了?」柳隨風看著趙四問到。

    「都被小人帶出來了。」趙四很老實的回答。

    「他們沒有懷疑你吧?」蕭睿淡淡的問到。

    「卻對不會!」趙四拍著自己胸脯保證到。「小人說自己內急,便到了樹林中來了。」

    「你做的很好!」蕭睿誇獎到。「等下出去之後,該怎麼做就怎麼做,不要露出破綻來!」

    「是!」趙四彎腰應到,不過隨即用眼看向李添邑二人,遲疑到。「只是……」

    「該和你聯繫的時候,我們自會聯繫你。」彷彿是看出了他的疑問,李添邑淡淡笑道。

    「是!蕭睿一定會小心行事,不讓他們看到破綻!」趙四保證到。

    「這樣最好不過!」蕭睿淡淡一笑。

    興道坊,蕭皇后的宅院。

    雖然是夏日,但是因為有了一方清湖,所以這院中倒也不算熱;再加上湖周圍的綠柳,所以也算得上涼爽。

    已經過了午時,正是一天當中最為炎熱的時候,吃過了中飯的蕭皇后就讓小環指揮下人在綠柳蔭下支了一張小榻,好讓她在柳蔭下午休酣睡。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她便被叫醒了。睜看眼,一看卻是小環,便問到:「怎麼了小環,可是有什麼事情?」

    「是叔公來了。」小環說到。叔公,是小環對蕭瑀的稱呼。

    「這麼熱的天,他來這裡幹什麼?」蕭皇后坐了起來,嘀咕到,隨即又吩咐到。「快些將他請進來,要是中了署,可就麻煩了。」

    「是!我這就去!」小環應了一聲,便向大門跑去。

    片刻之後,被人攙扶著的蕭瑀便進來了,見到蕭皇后,便打招呼:「姐姐,咳咳……」

    「你這是怎麼了,前幾天不是還好好的嗎?」蕭皇后一見自己弟弟咳嗽,便關心到。「到我這裡坐下!小環,去倒茶水!」

    「是!」小環應聲而去。

    「姐姐莫要擔心!昨天晚上一不小心著了涼,沒事的。」蕭瑀坐在了蕭皇后的身邊,呵呵一笑,要她不要擔心自己。

    「那怎麼行?如今你也老了,不比守業他們年輕,著了涼吃了藥三兩天就好了。對了,敏德不是給你開了一些滋補的藥劑嘛,你難道沒有喝?」蕭皇后著急的說到。

    「喝了,怎麼沒喝。就是我不記得,孟定(蕭銳)也記得呀。」蕭瑀笑道。

    「你今天來我這裡可是有什麼事?」蕭皇后問到。

    「正是!」蕭瑀點了點頭。「蘭陵已經來信,敏德的事情已經有了結果,來告訴姐姐一聲,好教姐姐不要擔心。」

    「看來是同意了。」蕭皇后說到。

    「不錯!還有一件事,也要和姐姐說一下。」蕭瑀點點頭,又道。

    「還有什麼事?」蕭皇后突然間有一種不祥的預感。

    「我想向陛下乞骸骨,下個月回蘭陵,也將敏德帶回去。」蕭瑀說到。

    「啊,你這是……」蕭皇后被蕭瑀這突如其來的打算給嚇了一跳,隨即問到。「你怎麼會有這般想法?」

    「姐姐,您且聽我一言。如今我已經七十四歲了,也沒幾天好活的了。而且,我的脾氣也不為陛下所喜,不如乞骸骨,也算是體體面面吧。」蕭瑀說這話時聲音很平靜。「再者,敏德的事情,雖然說族老們已經答應了,但是若是我一去,只怕是又不知道到什麼時候了。與其如此,還不如趁著我在的時候,將事情辦妥。孟定兄弟幾個和下面的守業等人,俱是中人之資;而敏德的前途,不可限量啊……」

    蕭皇后聽明白了蕭瑀的話裡的意思。自己的日子也沒幾日了,隨時都可能離世。雖然說族老們已經答應讓蕭睿河東王一脈認祖歸宗,但是還是存在變故的,這其中最大的變故就是自己是否健在。若是自己去世了,蘭陵各房必然會變卦,這樣一來蕭睿一脈認祖必然會擱置,也會使蕭睿對蘭陵本宗怨恨無比,這對蕭家的傳承沒有任何益處。不如趁著自己還在,將事情辦妥,既讓蕭家傳承獲得了益處,也使得蕭睿會對自己產生感激,也必然會在自己去世後對自己的兒孫們照顧一二。

    蕭皇后沉默了片刻,便同意了蕭瑀的話;「你既然有了打算,便去做吧。」

    「只是……」蕭瑀有些遲疑到。

    「你是怕敏德心存芥蒂,不願去蘭陵吧?」蕭皇后看出了自己弟弟的擔心,問到。

    「是啊!」蕭瑀歎了一口氣,點了點頭。

    「敏德不是不識大體的人。這樣吧,他那裡我去說,如何?」蕭皇后說到。

    「這樣最好,敏德對姐姐您這個祖姑姑可是尊敬的很。」蕭瑀呵呵一笑。

    「這個臭小子,可是很久沒到我這個祖姑姑這裡來了。」蕭皇后自言自語到,隨即又對小環說到。「小環,到南陽郡公府傳個話,就說我這個做祖姑姑的有些想他了。這麼久不來看我,是不是把我這個祖姑姑忘了,非要祖姑姑親自上門請不成?還有,讓他將自己那個公主妻子帶來,祖姑姑想見一見……」

    午後的陽光雖然有些嬌艷,但是在這灞水畔,再加上綠樹成蔭,涼風習習,也就不顯得炎熱了,反而是清涼無比。

    蕭睿將自己的馬丟在一邊,自己乾脆躺在河邊的樹下的草叢中睡起了覺。他忽然間有了一種回到前世童年的感覺。那個時候,每到了夏天,尤其是放暑假的時候,和村裡面一般大小的夥伴們就跑到村子南邊的河中洗澡。河兩岸都是地,這樣帶了些沙子的地,種花生是最好不過了,這個時候的花生剛好結了花生,而且花生還很嫩。一群人便到花生地裡偷花生,跑到河裡面將泥土洗乾淨,就吃了起來;若是沒洗澡,也會躲在樹蔭下吃。也會在河中捉魚,到河邊的樹上掏鳥兒或者是在樹下愛睡覺。

    那感覺,真好!

    可惜長大之後就再也沒有機會了。沒想到自己如今還有機會重溫,當然這吃花生那是絕對不可能的,現在還沒有花生呢。

    等到從草叢中睡醒,起身的蕭睿不見了馬兒,便沿著河岸找了起來,邊走邊吹口哨。找了許久,方才在找到。

    「你這傢伙,還真是的。」蕭睿拍著自己坐騎的頭,笑道。隨其,他便轉身騎在了馬上,夾緊馬腹,喝了一聲。「駕!」

    隨即,他便在曠野上馳騁起來,朝著渭水而去。這一刻,他心中痛快無比!一直到了渭水邊,他方才勒住馬,讓馬兒沿著渭水向西慢慢走。

    忽然間,他看到一輛馬車在朝自己這邊狂奔,馬車上沒有馬伕,只見到一個少女緊緊抓住馬車的車門,尖叫著。馬車後面很遠處,一群侍衛在打馬緊追。很顯然,馬驚了。

    等到了馬車靠近之後,蕭睿便從自己馬上跳到了馬車上,立即抓住韁繩勒住勒馬。不過這時他卻撇到少女沒有抓住馬車車門,向外飛了出去。蕭睿也顧不得勒馬了,急忙鬆開韁繩,一把抓住少女的腰,二人隨即一同飛了出去。

    「好險!」二人在草叢中滾了幾圈,停下之後蕭睿舒了一口氣。不過,他隨即發現自己抓著少女的胸部,急忙起身,也順勢將少女拉了起來。一邊低頭拍著自己身上的草屑和泥土,一邊岔開話題問到。「姑娘,你沒事吧?」

    不過,少女一直沒有吭聲,蕭睿還以為受到了驚嚇,等他起頭看清楚是誰的時候,立即吃驚地喊到:「衡山,怎麼是你?」

    「為什麼就不能是我?」衡山公主反問到,目光幽幽。

    蕭睿心中一顫,那目光中,分明有著一絲幽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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