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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長相思,在長安 第069章 長亭再別 文 / 宛裕子

    第069章長亭再別

    三人出了房門,到了院子中。

    「郎君!」李添邑有些擔憂地喊了一聲。

    「你們說,有可能是侯君集嗎?」抬起頭望著湛藍的天空,蕭睿幽幽地問到。

    「很有可能!」柳隨風斷言到。「在我看來,如今缺少的只是證據了。」

    「你這樣說還為時過早。」李添邑搖了搖頭,說到。「范陽那邊還是有嫌疑的。」

    「子褚說的很對。」蕭睿點點頭,扭頭看向柳隨風,道。「子陵,目前最關鍵地就是判定潞國公寶藏到底是在什麼地方,之後的事情才能進行。

    「隨風明白!」柳隨風抱拳對蕭睿說到,末了又插了一句問到。「郎君,這個趙四怎麼辦?」

    「暫且先放他回去吧,不過要警告他不許亂說話,讓他該幹什麼還幹什麼。不過,要派人盯著他……」蕭睿想了一下,吩咐到。

    「請郎君放心吧。」柳隨風保證到。

    蕭睿點點頭,又對李添邑說到:「有子陵的話,我就放心了。子褚,你還是先留下來,幫助子陵熟悉一番,之後我再將你調回。」

    「一切全憑郎君吩咐!」李添邑低頭道。

    蕭睿點點頭,笑道:「好了,我回去了!」

    夜,已經深了,已經是子時。不過今夜月光如水,明亮皎潔。

    躺在床榻上的蕭睿此時卻是毫無睡意,睜著眼睛望著頭頂的帷帳。回頭看了一眼已經熟睡了的妻子,他輕輕坐了起來。剛要下床,一條藕臂搭了過來,剛好搭在蕭睿的胳膊上,又聽到一道癡癡的喊聲:「夫君!」

    蕭睿嚇了一跳,回過頭去,卻看到自己的妻子依舊在熟睡,臉上掛著笑,顯然是做了個好夢。蕭睿輕輕將她的手臂拿開,放回涼衾裡面,忍不住低下頭親了一下她的額頭,便穿上自己的鞋子下了床榻。

    在外面侍寢的侍女聽到裡面的動靜,便掌燈進來裡間,看到蕭睿便輕聲喊了一聲:「郎君!」

    「好了,沒事兒,下去吧,莫要打擾到公主休息。」蕭睿輕聲道,示意他下去。確定真的沒事後,侍女便出了裡間。

    蕭睿依著半開的窗戶,想著今天白天發生的一切。

    侯君集,寶藏,伏牛山。

    這三者的聯繫卻讓蕭睿想到了發生在自己身上的慘案。

    騎兵,步卒,還有自己父親讓母親帶著自己逃生時的話:「他們是衝著我來的」。

    當他將這些聯繫在一起的時候,他就明白,自己家中的慘案,十有**就是侯君集或者說是和他脫不了干係了,當然這是建立在確定寶藏埋在自己家附近或者是讓自己的父親知曉的前提下。

    「昭明恩澤披後世,侯亂**避伏牛。譽巍瑾錚相次第,血染蒼山焚廬溝。」蕭睿又回想起了父親留給自己遺書上的詩,蕭睿反覆咀嚼著最後一句。「血染蒼山焚廬溝,血染蒼山焚廬溝……焚廬溝……」

    不過,蕭睿卻不願仇人是已經死去的侯君集,而是一個還活著的人——活得好好的人。只有這樣,他才能親手報仇,才能親自體驗給家人報仇的快感,才能讓對方的家人體驗一下失去至親的痛苦和折磨……

    蕭睿抬頭望著高掛的玉盤,默默地想著。

    他就這樣靜靜的站著。也不知過了多久,突然間感覺到一件衣服披在了自己身上,蕭睿回過頭,卻看到自己的妻子正認真的為自己披著衣服。蕭睿心中一暖,伸手握著自己妻子的手,柔聲問到:「晉陽,你怎麼起來了?」

    晉陽公主似乎並沒有聽到蕭睿的問話,只是嗔怪到:「現在雖然是夏天,可是夜裡還是有些涼的,怎麼不注意多穿一些衣服,要是著涼生病了怎麼辦?」

    蕭睿將自己妻子摟在懷中,笑著輕聲道:「你看你夫君是那麼容易生病的人嗎?」

    「不怕一萬,就怕萬一!這可是你說的。」晉陽公主抬手在自己丈夫的胸膛上輕輕打了一拳,振振有詞的說到。

    「沒想到我們家晉陽也會借話反擊了。」蕭睿調笑到。

    「這叫以其治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晉陽公主揮舞著自己的粉拳,說到。

    「哈哈……」蕭睿笑了一聲,隨即附在晉陽公主的耳朵邊低聲說到。「走吧,我們睡覺去。對了,晉陽,我們再來一次……」

    「你個色狼!這大半夜的……」晉陽公主面色緋紅,聲音卻是越來越小。

    看到自己妻子這樣,蕭睿大喜不已,他知道自己的妻子動情了,便抱起她朝自己的床榻走去。不一會兒,裡間便響起了「吱呀吱呀」的聲音。

    此時,窗外的天空上,明月也害羞地躲進了雲間,半遮半掩!

    滿室皆春……

    灞陵,灞橋。

    灞水奔騰,長柳成蔭,艷陽高照,黃鸝鳴柳。若是他日來,定是心中好風景。不過,今日的灞橋長柳對於亭中諸人顯然不是好風景。

    長亭中,充滿著離別氣息,瀰漫著依依不捨。

    「觀光兄,今日一別,也不知道我們何時才能再見面啊。」端著酒杯,蕭睿傷感的道。「來,我敬觀光兄一杯!」

    「請!」駱賓王也道了一聲,隨即煙頭,一飲而盡!

    蕭睿也將酒杯中的酒一飲而盡,又端起酒壺,給駱賓王倒酒,隨即望著一眼周圍,說到:「去歲時子隆兄,今年是你觀光兄,也許不知道哪年就輪到我了。」

    「敏德何必如此憂傷,我們只是分離,又不是見不到面了。」駱賓王笑道。「但願我下次回長安的時候,你敏德已經官運亨通!」

    「算了,不說這些傷感的話了。」蕭睿也笑道。「觀光兄,這揚州比不得青州,也不是長安。在青州你有親朋好友,在長安也有我的幫助,在揚州你可就是獨自一人了,若是有什麼需要剛忙的,就讓人寫信過來。哦,對了,你還可以拜訪越王殿下,想必他也會幫忙的。」

    「敏德,這……」

    駱賓王想要推辭,卻被蕭睿打斷了話:「觀光兄,莫要推辭!我只能幫你這些了。算是我的一番心意,你若是推辭了,便是不認我這個朋友!」

    「好!好!我不推辭!我不推辭……」駱賓王聲音有些哽咽了。他明白蕭睿這個太子心腹接觸越王冒了多大的風險,若是讓有心人知道了,絕對又是一番風波。

    二人又對飲了一番,蕭睿站了起來,抬頭望了望天空,便對駱賓王說到:「觀光兄,如今天也不早了,你也該上路了,我就不留你了。沒有什麼送給你,只有這柳枝一束了。」

    蕭睿從亭外一株柳樹伸進涼亭中的柳枝折了一束,送到駱賓王手中。低頭看看了亭外還有些潮濕的路面,那是昨夜下雨的痕跡,今早方才停下的,有沉吟片刻,又端著酒對駱賓王道:「還有一首詩,權作送別吧!灞陵夜雨浥輕塵,長亭依依楊柳新。勸君更盡一杯酒,南下揚州無故人!」

    「多謝敏德詩篇!」駱賓王接過蕭睿手中的酒,隨即一飲而盡!將酒杯放在桌子上後,對蕭睿一抱拳,道:「告辭!」

    「告辭!」蕭睿也是一抱拳。

    隨即,駱賓王便帶著兩名僕役,大步走出了長亭。跨上馬後,駱賓王對蕭睿大聲道:「敏德,莫要想送了!我們就此別過,你且備好酒宴,我們他日相聚!」

    話說完,他邊打馬而去。

    望著遠去的身影,蕭睿揮揮手,對著身影輕聲道:「他日再聚!」

    等到身影徹底消失在天際後,蕭睿轉身對一直安安靜靜地妻子說到:「晉陽,你和越王殿下可熟悉?」

    「八哥和九哥的關係一直不錯,我們也經常來往!」晉陽公主回答到。

    「那就給越王殿下寫封信吧!向他問好。還有就是,請他在適當的時候,照顧一下觀光兄。」蕭睿沉吟片刻,說到。其實,要駱賓王去越王府拜見越王李貞是他臨時起意。當然了,讓越王照顧一下駱賓王不是要他直接插手揚州的政務,而是對駱賓王適當的表示一下自己的態度。他可不願駱賓王被打上越王府的標籤,這對駱賓王絕無好處。當然,越王李貞也是聰明人,知道該如何做。

    「放心吧!」晉陽公主明白自己丈夫的心思。

    「謝謝你,晉陽!」蕭睿真誠的對自己妻子說到。

    「你我夫妻一體,還說什麼謝字。」晉陽公主故作惱怒到。

    「好,好,是我錯了。不和我們家晉陽說謝了,直接命令!」蕭睿笑著說到。

    「這還差不多。」晉陽公主也笑了起來。

    「晉陽,你先回去吧,外面風大。我想一個人靜一靜。」蕭睿將自己妻子耳鬢的青絲別到耳後,輕聲說到。

    「好吧,你早些回來。」晉陽公主點頭到。

    「放心吧!我曉得!」蕭睿寬慰到。

    望著自己妻子遠去的馬車,蕭睿上馬而去。他倒不是只是靜一靜,他還要見一見將要去伏牛山的柳隨風等人。

    片刻之後,蕭睿便到了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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