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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路漫漫其修遠兮 第一百七十五章 司馬懿的圖謀 文 / yuyuwin

    第一百七十五章司馬懿的圖謀

    察覺到司馬懿臉上閃過的那一絲莫測高深的神色,我心中不覺一陣嘀咕:「這傢伙莫非話中另有所指不成?難道那些紈褲還真有什麼欲不利於我的陰謀?」但是轉念一想,就算真有其事,司馬懿又怎會如此好心的提醒於我?

    頭痛啊頭痛,與這樣的人為敵真是一件無比痛苦的事情,若是真有那勞什子天機的本事也就罷了,可偏偏咱這倒霉的穿越人士,還是一窮二白,你說我的命咋就這麼苦呢?

    心裡抱怨歸抱怨,可現實畢竟是殘酷的,也不能盼望著老天也biu的一下將我弄回去,因此只好打起精神應付。

    「在下此次冒昧前來,是為謝先生舉薦一事,懿與先生雖相交日淺,卻早將先生引為知己,先生如此厚待於我,此次能得此報效朝廷、丞相之機,著實應多謝先生之進言也。」司馬懿微微拱手,話題一轉,臉上洋溢著幾分感激之色的道。

    虛偽!真他媽的虛偽!知己?咱倆的確是知己,都想著要解決了對方的人,不是知己是什麼?至於感謝,鬼才相信!司馬懿這陰人兩次三番的想加害於我,雖然沒有什麼確實的證據落在我手上,但俗話說:「做賊心虛」,再者我頭上還頂著個唬人的「天機」名號,司馬懿就算再自信,恐怕也不敢確認我沒有懷疑他,因此這次我推薦他前去幽州,若說他沒有察覺到什麼,那才真是奇怪了。

    雖然鄙夷司馬懿的虛偽,但人前稱兄道弟,扭頭私下裡就捅刀子這種事比比皆是,更何況玩政治講究的就是厚黑,因此虛偽就絕不是某個人才能擁有的特殊技能。

    「哈哈……,司馬大人才幹在下早有所知,能得丞相屢次相招,足見大人之能,至於為丞相舉薦,乃是幹份內之責,此番幽州之事,干以為對於大人實是不足掛齒,在下之後甚至心有悔意,深覺有大材小用之嫌,大人不怪干便已覺慶幸,又如何敢當一謝?」我擺手笑道。

    司馬懿聽了我又誇又點的一番說辭,尤其是那句「能得丞相屢次相招」後,雖然神色依舊沉穩,但眼中卻毫不掩飾的流露出幾分羞愧、激動之色,他又是歎息又是搖頭道:「懿不過一七品文學掾,略有薄才而已,得丞相相召乃是大幸,先生如此誇讚,實叫在下慚愧。」

    我看著這日後曹氏王朝的掘墓人,心中暗自冷笑,「你裝,你接著裝,到目前為止,這世界上還有誰比我更瞭解你這陰人的底細?先是裝病騙曹操,日後裝病騙曹爽,如今到是沒裝病,不過裝出的那點子情緒,莫非想騙我不成?」

    微微笑了笑,我拱手道:「司馬大人不必過謙,此次前往幽州,必可凱旋而歸,干先於此預祝大人馬到成功。」

    「多謝先生吉言。」司馬懿拱手還禮,而後卻出人意料的歎息一聲,神色微有落寞的道:「懿當日受丞相召,深感恩重,本欲盡己之才而效命,然如今卻知先前年少無知,自視過高,數年來苟居文學掾一職,未有寸功,實是愧對丞相厚望,唉~,或許懿實不適身居中樞之地,故此次能得先生舉薦前往幽州,在下甚為感激,懿亦望能於地方有所建樹。」

    司馬懿這番話說得聲色誠懇,似乎真是發自肺腑,彷彿已對在天子腳下久無建樹且不得重用心灰意冷,想想也是,當初被曹操死乞白賴的弄過來,如今已歷五年,雖然這期間司馬懿本人小心翼翼不敢過於展露鋒芒,但也不能說是毫無建樹,可他依舊是個小小的文學掾,因此若是這般想來,換做另一個人,司馬懿的這些話到也會幾信上幾分。

    不過,對於我來說,這些屁話簡直是一文不值,司馬懿是什麼人,這世上還有比我更清楚的麼?以他的野心及抱負,怎會甘於為任一方,何況他如今早已抱上了曹丕大腿,更被引為心腹,放著日後匡扶之功不要,卻想遠離中樞,這不是屁話是什麼?

    我笑著搖了搖頭,緩緩道:「司馬大人此言差矣,君於文學掾一職任上,兢兢業業、勤於職守,想必丞相雖無明言,卻也看在眼中,況且干聽聞當日於長安大破馬氏之計雖非出自大人,但亦有大人襄參之功,如此又何稱未有寸功?此番前去幽州,丞相便相授參軍之職,待他日大人凱旋,想必定會再有封賞,大人無須有此自哀之心也。」

    司馬懿聽我所言,似乎先前失落心情略有好轉,臉上的神色也微微和緩了一些,他沉吟了一下,開口道:「懿謝過先生寬慰,先生博文強識,如今又執掌鮮卑來朝之應對,是故幽州之事,還望先生指點一二。」

    我心中冷笑了一聲,表面上則笑著擺了擺手,貌似謙遜的道:「大人過譽了,干何嘗敢當指點二字。」說完,我言辭一轉,接著道:「先時干於相府,曾稟丞相,軻比能次舉不過意圖出奇至勝,然如今奇之不存,焉有勝算?論天時,如今初春天氣,塞外草稀馬瘦,非戰力鼎盛之期;論地利,軻比能長驅而行他鄉,非熟諳久識之野;論人和,素利、彌加經營日久,非遠來客者能輕憾,如此不佔天時、地利、人和,軻比能何有勝機?以干所見,大人前至幽州,只需使素利、彌加有所警覺,再散佈言論於草原遊牧,道步度根調動兵馬有進取代郡、上谷之意,何愁軻比能不退兵而走,再者遼東公孫,怕是亦不願這般換個鄰居吧。」

    我擺出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樣,侃侃而談,而司馬懿則也是一副誠然受教的樣子,其實我如此所為,故意賣弄是假,有心麻痺司馬懿是真,想我與這陰人,若論心機、計謀可以說不是一個檔次,但卻也有一個優勢,那便是知己知彼,我清楚自己的斤兩,更瞭解司馬懿的本事,而我料司馬懿卻是知己而不知彼,他就算再變態,恐怕也想不到我這個「天機」乃是名不符實,更想不到我乃穿越人士,對他的實力認識的如此之清,畢竟如今的司馬懿名聲未顯,他的厲害更不被外人所知,因此他既有意讓我輕視於他,那我何不將計就計,恰到好處的顯示出輕視他的樣子?

    「聞先生所言,懿茅塞頓開,此去幽州若有所成,絕不忘先生教誨。」司馬懿滿臉恭敬、受教的神態,若是不知其人,怕還會受其所蔽,看來但凡成大事者,絕對都是奧斯卡影帝級的人物,可惜了,可惜了,咱手頭沒有小金人,否則真的要過去給他頒獎不可。

    我心中惡搞著想,外表卻哈哈笑著連連謙虛,心道自己如今這水平,是不是也能弄個最佳男主角提名啥的?

    之後的談話便是你來我往的一通海闊天空,司馬懿繼續裝「低能」,而我自然要恰到好處的顯擺自己,於是偏廳之中便不時傳出笑聲、讚歎聲、謙遜聲,似乎還真是賓主盡興,相談甚歡……。

    「呼……。」送走了司馬懿,我站在院中輕輕的呼了口氣,而後做了一個深呼吸,感覺著微涼的氣息進入了身體,這才稍減了一些胸中的憋悶感,這種爾虞我詐、虛情假意的陣仗我雖然能夠應付,卻還遠未到安然處之、百毒不侵的境界,尤其是面對司馬懿這種級別的人物,應付起來更是勞心勞力。

    「家主,這司馬懿此番前來,所談所言中實是有些蹊蹺。」張任來到我身邊,微微皺眉道。

    「偶?君興也察覺到了?如此不妨講來,你我亦可彼此參詳一下。」此時中廳院中並無他人,因此我到也沒有什麼顧忌,不過也略微壓低了些音量。

    張任想了想,道:「家主舉薦司馬懿前去幽州搏取功業,如憑此點,一貫有心招攬家主的曹丕自然會命司馬懿前來,如此不但可更加示好於家主,更可施壓於曹植,因此司馬懿的感激之言到並無不妥,至於向家主請教幽州事務,亦算是應題之談,然其除此之外,卻又言及有心久任地方,卻怕是不那麼簡單,難道是他暗示想與家主化解干戈,才出此退讓之語不成?」

    聽完張任所言,我微微點頭,也陷入了沉思,司馬懿的隱忍功夫,那是史上聞名,莫說是張任,便是曹操,怕是也看不出這廝的真實能力,因此即便我屢次說及司馬懿的厲害,但未曾親見其才的張任,毫不懷疑司馬懿故意向我討教應對軻比能之策到也正常,不過正如張君興後面所說,司馬懿的那番無意許昌之語,才是真正令我疑惑不解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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