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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路漫漫其修遠兮 第一百七十二章 別跟我套近乎 文 / yuyuwin

    第一百七十二章別跟我套近乎

    我實在沒有想到,竟然碰到這個粉面「佳人」,略微打量了一下這個美貌得有些過分的男人,果然臉上敷了一層淡淡的脂粉,不覺身上一陣惡寒。但都說「伸手不打笑臉人」,他對我既是這般客氣,我自是不能冷臉相對,何況他雖然是原大將軍何進的孫子,但其母乃是曹操之妾,何晏本人亦甚得曹操之喜,因此也是微微一笑,拱手還禮道:「原來是平叔公子,干有禮了。」

    何晏的那聲「天機侯」出口,酒肆中人臉上都紛紛變了顏色,如今許昌城中,略有身份之人誰不知「天機侯」蔣干乃是曹丞相身邊的紅人?因此那幾個紈褲先是驚愕,而後似乎想到了方纔所為,臉色不覺已紛紛轉白,甚至有個傢伙嚇得雙腿一軟,若非有僕人攙著,早就癱坐在了地上。

    「不敢,不敢,先生面前,晏不過一懵懂小兒,先時早有心前往拜見求教,今日得見,實為晏之幸事也。」何晏見我還禮,忙微微側身,臉上依舊保持著「甜美」的笑容,但那笑容之中隱含著的一絲倨傲之氣,卻沒能瞞過我的雙眼。

    懵懂小兒?我看著面前這個二十歲左右的傅粉郎,卻沒有被他那「迷人」的外表和恭敬的姿態所迷惑,這個日後曹爽手下「三狗」之一的侍中尚書,雖然為人浮華,但日後卻是魏晉玄學的創始人之一,於老、莊學術方面乃是一代大家,至於政治方面,這個人即便算不得一流,但卻也不是可以任人揉捏的,所以到也不完全是個「花瓶」。

    「平叔公子過謙了,干早聞公子乃少年才俊,深得丞相之喜,今日一見,確為不凡。」我平靜的說道,不過心中卻同時想:「就你的打扮,何止不凡,若不是因為知道《葵花寶典》是金老先生杜撰,我還真以為你已經揮刀自宮了呢。」我自然不會輕視何晏,但心中也不會對他審美觀表示欣賞。

    雖然我不過是一番客氣之言,但聞我誇讚之語,還不是免面露一絲喜色,那張撲了粉的臉上,嬌然一笑道:「先生過譽了,晏實不敢當。」說完,他忽然一躬到地,道:「在下有一事相請,還望先生允之。」

    我心知肚明何晏所為何事,先前那些不過就是墊場話而已,因此面無表情的挪開一步,道:「平叔公子這般大禮,干卻是不敢當?」

    何晏見我方纔還是面帶笑容,忽然間表情卻又變得不冷不熱,不免有些尷尬,隨即眼中閃過一絲不快之色,但如今既要求人,因此微怔了一下,還是努力的擠出一絲笑容,忍住不滿繼續道:「這幾人都是許昌官宦子弟,晏亦略為相識,今日冒犯之處,還請先生看在在下面子上,就此揭過如何?」

    何晏雖然以笑容掩飾,但卻怎能逃過如今我的眼去,因此心中暗自冷笑,「你的面子?你何晏有個屁面子!還以為你自己真是曹操的兒子不成?難怪曹丕對你這傢伙很是憎惡,口稱為「假子」,外表一副柔弱寬和之色,內裡卻是心胸狹隘。」

    心中對這「人妖」腹誹著,面上則淡淡的道:「偶?平叔公子認得這幾個狂徒?干尚以為君出言制止,乃是怒其等以下犯上,意圖謀害朝廷官吏之罪行,如此一來,到讓幹好生為難,亦不知是否當將其等交予京兆尹處置了。」

    我此言一出,就連得知我是「天機」先生蔣干後,尚能保持一分強硬的鄧颺都不禁驚駭得面色蒼白,而其餘幾個紈褲則乾脆癱軟在了地上,額頭上也不停的冒出冷汗,彷彿現在不是初春料峭,而是酷暑炎熱之季。要知我雖然說的輕巧,但意圖謀害朝廷官員的罪名若是落實了,可是要誅九族的重罪,就算他們都是官宦子弟,但我更是曹操身邊的紅人,倘若真的較真起來,誅九族或許不會,但他們幾個輕了也要流放三千里,重了弄不好就要丟了小命,而何晏顯然也沒想到我會給這幾人扣上如此大的一頂帽子,臉色亦是驟然一變。

    不過日後「三狗」之首的何晏終究還是有些本事,很快便從我平靜的神態和語氣中感覺到了什麼,因此平撫了一下心情,硬起頭皮,厚起臉皮小心翼翼的道:「先生,鄧玄茂幾人平日雖有些張狂,然非是不知禮法之輩,萬不敢行此等謀害之為,今日恐是因多飲了幾杯,至使酒後失德,晏必會請其等長輩嚴加責罰,今日得罪之處,萬望先生饒恕、海涵。」說完,又轉過身去,對那些手持棍棒的家僕橫眉立目的「嬌」喝道:「爾等還不通通滾了出去,聚在這裡莫非討打不成?!」

    那些家僕們早被我之前那番話嚇得不輕,得此良機如蒙大赦,就連攙扶著幾個紈褲的僕從也都亂遭遭一窩風般湧了出去。

    我站在那裡不動聲色的看著何晏施為,心道:「此人到也還有幾分眼力和急智。先是聞我言語中尚有迴旋餘地,便尋了個狗屁不通的借口出來,而後又哄走了那些家僕,這下就算我真的找來京兆尹,沒了手持棍棒凶器的那些傢伙,也就有了退身的餘地。」

    何晏等家僕們全部退走,這才冷著一張小臉,對鄧颺幾人道:「你等酒後失德冒犯了『天機』先生,現下還不速速過來賠罪?!」

    他話音才落,幾個紈褲似乎才從驚嚇中清醒過來,一個個忍著身上疼痛,忙不迭的走過來,紛紛施大禮,七嘴八舌的道:「在下有眼無珠冒犯了先生,還望先生寬恕。」「小人多喝了幾口馬尿便昏了頭,請先生大人不記小人過……。」只有鄧颺猶豫了一下,而後緩步上前,咬了咬牙,道了聲「在下無禮之處,望大人莫怪」後便再也不發一言。

    看著眼前這些平日裡為禍一方,囂張跋扈,如今卻如喪家之犬一般的紈褲,實是令我鄙視,反到是鄧颺尚還有幾分骨氣。

    幾個紈褲說完,我裝做沉思了一下,才淡淡的道:「偶?如此說來,你等原來皆是酒後亂性所致?」

    「正是,正是。」紈褲們趕緊點頭道。

    「觀爾等均是弱冠之年,如此說來到也有情可原。」說到此處,我頓了一頓,見幾人聞之面露喜色,便接著道:「不過……。」

    他們沒想到我突然口風一轉,不禁均是一愣,隨後似乎是想到各自之前對我的言行,一個個又害怕起來,只有鄧颺沉著臉,毫無表情。

    「不過你等先前所為,非但辱罵於我,更是打傷了干之從人,若就此算了,豈不令外人以為在下可欺乎?」我盯著他們,冷冷的道。

    我這話說得極是義正言辭、理直氣壯,不過辱罵我是真,至於打傷了僕從卻明顯是栽贓,不要說打傷,剛才那幾下子,恐怕連張任他們的皮都沒碰破一點,最多也就是身上沾了點土,衣服起了些褶子罷了。

    話雖然說得實在荒唐,但既然何晏能說,我又如何說不得?況且如今形勢比人強,不要說我的僕人被打了,就是我說我自己被他們打了,又能如何?所以,我一直覺得,自己還是很善良的。

    不得不承認,有些人在有些方面,的確是有天賦和才能的,譬如這個長的面目普通的紈褲之一,在我說完之後,很快便明白了我言外之意思,反應之快便連何晏也比之不急,諂媚著笑道:「大人聲望名揚天下,在下萬不敢欺,只望大人寬恕在下,明日在下必親攜厚禮,往大人府上請罪。」

    其餘幾人聽了,也馬上醒悟過來,紛紛表示要帶著禮物前來賠罪。

    事已至此,我見目的達到,臉色便也略微緩和下來,亦不想在酒肆多留,這些紈褲雖然後台不那麼強悍,但也都是官宦子弟,家中關係枝節相連下,也不可輕視,再者算上何晏,我當然不欲樹敵太多,否則必不會這麼輕縱了他們,所以也才用出這讓他們花錢消災的辦法,反正我愛財的名聲已是眾人皆知,也不必在乎什麼。

    不理睬那些紈褲子弟,我沖何晏拱手道:「平叔公子,天色不早,干就此別過了。」

    何晏聞言,嬌然一笑道:「先生大才,晏早有心請教,今日相見,還望先生能往在下陋居一坐,也好讓晏受教一二。」

    不管他是真心也好,假意也罷,反正這何晏的邀請,打死我也不會去的,要知這傢伙在歷史上可是身負兩個宗師名號的「牛人」,首先便是空談宗師,歷史上魏晉名士的空談之風便是源於此人,他口口聲聲說著「以無為本」,宣揚人應該「貴無」而「賤有」,但他自己卻是浮華貪婪,以至於史稱其乃「好辯而無誠,所謂利口覆邦國之人也」,這空談也就罷了,不過耍耍嘴皮子而已,最可怕的則是他乃「嗑藥」宗師,歷史上大名鼎鼎的,被無數魏晉名士所推崇的,前後有數百萬人服食的「五石散」便是經何晏改良服用後而得以推廣的,他本人說吃那東西「非唯治病,並覺神明開朗」,可讓人精神爽朗、氣色紅潤,而且「五石散」還有春藥的作用,極大的滿足了何晏這個色中惡鬼的生理需要,不過這東西吃完後渾身發熱,需要穿寬大衣服不停走動,吃冷食、飲熱酒、沖冷水浴,否則吃完了就會中毒而死,即便如此日久天長也會慢性中毒而亡,症狀有:舌縮入喉,癰疽陷背,脊肉爛潰,使人痛苦異常得要自殺,毒性簡直比後來的毒品要重很多,這不是古代「嗑藥」是什麼?面對這樣一個「牛人」,就算他現在還年輕,沒有鼓搗出那「五石散」,我也決不會和他有太多糾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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