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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路漫漫其修遠兮 第一百二十七章 難題(三) 文 / yuyuwin

    第一百二十七章難題(三)

    圍魏救趙在現在本身已算不得什麼奇謀,在當年孫臏用過之後的數百年裡,不知有多少名將文臣將這招用與沙場、官場之上。張魯如今用來,想來那魏便是葭萌關,趙則等同與陽平關,而葭萌關對於諸葛亮,絕對要比陽平關對曹操重要的多。況且按照斥候所報和張魯先前送來的那份軍情所知,劉備駐紮在葭萌的兵力不過萬餘,而吳懿又率其中過半阻擋張魯救援陽平關的兵馬,因此如今僅剩三、四千許,倘若張魯自漢中調集大軍猛攻,的確很有可能解去陽平關之圍。

    葭萌毗鄰漢中,這一點雖原先看去對張魯極為不利,但若其為主攻,便立即優劣之勢互逆,無論糧草供給還是攻城器械都不需長途跋涉的運送,而且魏延那一萬人既要潛蹤匿行,總不會還帶著大量糧草及後勤物資,是故其供給必由葭萌關所負擔,此外還有吳懿那幾千人也是同樣如此,所以葭萌守軍負擔頗重,而張魯大軍一但逼至關前,無論是日夜狂攻使關隘勢危,還是有心切斷吳懿供給或壓迫守軍而減少為魏延送糧,隨便挑一條都很可能迫使蜀軍回援,魏延撤則陽平之險立解,吳懿走則援軍可至,同樣也可保關隘不失。

    「張魯能佔據漢中一郡二十餘載,確有其過人之處,這圍魏救趙之計,大有可能以解陽平之困。」曹植臉上帶著幾分喜色道。

    曹操聞言面無表情的道:「此計雖好,勝負卻仍是五五之數,尚需看兩方誰先不支,是故原先所謀之事仍不可懈怠。」

    這時一旁程昱道:「丞相所言極是,以兩千軍兵倉促之際,抵擋蜀軍三日猛攻而保陽平不失,實令人驚訝,然魏延若放緩攻勢,僅剩的千餘人雖可得有喘息之機,但亦有可能鬆懈畏戰,若再無名將激勵士氣,確有可能反而失了關隘。」

    書房中如曹操、荀攸、賈詡、程昱等人都是久歷戰事,計智過人之輩,便是一時間聽得陽平不未失心有歡喜,但卻能很快冷靜下來,而曹丕生性沉穩,且自幼雖曹操征戰,也明戰場之上瞬息萬變之理,因此便顯得曹植微有浮躁了。

    在坐的眾人雖很理智,但卻沒有人質疑張魯那圍魏救趙之計,可我卻因心中那莫名湧起的不安,暗自揣摩起來。

    要說張公祺能獨霸漢中二十多年,的確不是泛泛之輩,但細想來卻也未嘗不有外部因素之故,當初張魯繼張陵為「五斗米」道首領,憑借其母與益州牧劉焉家的關係,從而得到信任,受封為督義司馬。後與別部司馬張修帶兵同擊漢中太守蘇固,張修殺蘇固後,張魯又殺張修,奪其兵眾,到也是個角色,從而開始佔據漢中,但仍遵從東漢末年諸侯割據的創始人劉焉之命,以賊寇多,道路難行等理由助劉焉不受朝廷之命,更不交納稅賦,而那時大漢朝廷已是病入膏肓,不斷有百姓揭竿而起,更有黃巾百萬起事,因此對劉焉、張魯實是無可奈何。初平五年,劉焉身死後,便又趕上劉璋那孱弱之人成了益州之主,而中原曹操、袁紹、呂布、袁術等人又殺得熱鬧,所以張魯能割據漢中直到現在,實在不能不說一半源於其能,一半源自天意。

    如今張魯在漢中兵馬尚不足五萬,先前派出一萬多人援助陽平關,手中滿打滿算還剩三萬可用之兵,現在他想攻打葭萌行圍魏救趙之計,並且還不能拖延過久,這樣不以十倍之兵,恐難達到目的,但葭萌守軍約在三千多,十倍便需三萬餘人,張魯顯然不可能把漢中城裡的兵馬全部派出,因此最多出兵二萬五千已是極限。然亦要知,並非這兩萬多人到葭萌前逛一圈就能嚇回魏延或是吳懿,倘若沒有瘋狂的進攻,沒有使葭萌關顯得比陽平關更為危急,恐怕也同樣無法達到圍魏救趙的效果,可如此一來,張魯死傷個萬把人絕不奇怪,而且還不一定能保住陽平不失,這對本就兵力不足的漢中來講實是不利,等諸葛亮大軍一到,又該如何抵擋?要知漢中軍力本強於益州,劉璋非但孱弱且與張魯還有血海深仇,面對這樣一個敵人,他尚且優柔寡斷,八年間不肯冒絲毫風險加以攻伐,又怎會行那只有五成勝算的圍魏救趙之計,以我看來,他若是收斂兵馬死守漢中,也要比派出大部軍隊攻打葭萌更合情理。

    想到此處,我突然對於心中的不安已有所把握,似乎便要呼之欲出,但卻偏偏還差那麼一點抓之不住,只覺心中燥亂不已。

    就在此時,忽然只聽董昭微微歎息一聲,道:「如今看來,漢中兵力實是不足,否則即便失了陽平關,亦可全力取下葭萌,甚至剿滅魏延、吳懿,重奪陽平也無不可,張魯雖用圍魏救趙之計,但縱然計成,其所派兵馬恐怕也是損耗頗大,日後對諸葛亮之大軍實不易也。」

    「看來董昭也想到了此點。」我聽了心中想,「四萬多人還沒對上人家主力,就先派出去九成多死磕,城中僅有幾千生力軍,這……。」

    「等等!四萬多派出…….,靠!好一個諸葛孔明!」我終於明白了自己不安的原因,但緊接著便驚駭得出了一身冷汗,只覺得心跳加快,若非歷練數年尚能強自鎮定,恐怕早已失聲叫了出來。

    「事已至此,漢中之事便按方纔所定,速命子孝急至陽平,公明及元嗣亦需先帶精銳自城固進漢中,若能先於諸葛便是首功!」曹操起身沉聲道。

    我聞言,知是曹老大已是決定了對策,且今日會議便要結束,雖說若我所料不錯,漢中必失無疑,但倘不事先提醒曹老大,豈不顯得我這「天機」太過無能?於是便想說出心中所思,誰料剛想開口,卻聽到賈詡輕輕咳嗽了一聲,尋而望去,卻見這老狐狸也似乎無意望向我,而且隱約還極其隱蔽的微微搖了搖頭,令我一時間心中大為迷惑,待要仔細再看,他卻低下了頭,又輕聲咳嗽了幾下。

    這時曹操轉頭關切的問:「文和莫非又覺不適乎?」

    賈詡聞言拱手道:「詡謝過丞相關愛,只是微感氣悶而已,此乃宿疾,待到屋外人稀空曠之地便無妨也。」

    郭嘉當年因病而亡已成了曹操心中之痛,是故如今他對身邊幾個重要謀士甚為在意,於是又問尋了一下賈詡之病,便結束了商議,而我則不像其他人一般,只覺賈老狐狸那話中似乎另有所指,因此便對是否該告訴曹操自己所想有些猶豫,一面心中琢磨著賈詡的話,一面起身向曹操告辭,卻不料曹操卻淡然笑了笑,道:「子翼且留片刻,老夫尚有事告之於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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