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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路漫漫其修遠兮 第七十三章 情非得以 文 / yuyuwin

    第七十三章情非得以

    「爾等兇徒休得再逃,還不快快下馬就縛?!」

    「靠!下馬?傻子才會束手就擒!不過就是毆打了那姓夏侯的混蛋一頓,便有近百軍兵前來捉拿我們,這陣勢誰能不逃?」我不理會身後隱約傳來的喊喝之聲,與張任、吳克、陸雪三人揮動馬鞭狂催座騎。

    想方纔若非吳克眼尖,遠遠望見那十幾騎中似乎有那夏侯公子的一個家僕,我們此時怕已是身陷圍困之中了,而張任、吳克兩人雖強,但在手無寸鐵之下,怕也難保護我和陸雪,何況一但與官軍交手,必是難免傷亡,這一來事情怕是鬧得更大,毆打紈褲子弟和殺戮軍兵的性質可是絕不相同。

    雖然我們騎的乃是駑馬,但身後追趕的那十幾匹軍馬卻也不是良駒,要知中原戰馬雖比江南西蜀要多,價格也略為便宜,但曹操也沒奢侈到能肆意揮霍的地步,他麾下幾十萬大軍,真正的騎兵也不過幾萬而已,而配以精騎的也只有虎豹騎一支,這銍縣小城又非軍政重地,說來能有十幾匹老弱軍馬已是難得,所以在我們一番鞭策之下,竟也能與他們勉強保持一里之距。

    銍縣雖處平原之地,但也僅是縣城外方圓十幾里內少有樹木,為空曠之所及耕種之田地,再往外則便開始有逐漸茂密的林木,此時我們前方千步之外便有一片樹林,從此林往西南不到五里便是嵇山我那嫂子趙氏居所,但如今後有追兵,我又哪敢往那邊去,因此咬了咬牙,顧不得顛簸,對身側並騎,坐於張任身後的吳克道:「文破!稍傾我等穿林而過時,你便尋機而走,前去夫人之處,速起身南歸,我與君興、陸小姐自會引開追兵!」

    吳克聞言驚駭的道:「萬萬不可!不如先生與陸小姐前去,克與張教習去引軍兵。」

    我聽了心中苦笑暗道:「前面樹林又不算大,你一人走尚且勉強,倘若四人三馬變成兩人三馬,除非身後那些人是瞎子,否則怎能無有察覺?何況我與陸雪必然乃是甚受矚目,尤其是陸雪,一身女裝目標明顯,要不然何必帶她一起去引敵?」

    深吸了口氣,隨著馬匹上下起伏,我面色一凜道:「我意已決,文破不必多言,你去後立即攜夫人等起身,不可耽擱,路上一切聽劉先生吩咐,我等自有脫身之法!」

    這時張任也於馬上波瀾不驚的道:「家主所言甚是,文破當謹遵無違。」

    吳克聽我語氣堅決,只能鄭重的點頭道:「先生放心,但凡有克命在,必保夫人一眾安返!」

    我微微點頭,又望向另一側的陸雪,只見她非但未有絲毫不滿,竟還淡淡一笑,道:「事因我起,自無怨言。」

    我正為她如此明事感到意外,卻聽她接著道:「這可比一路觀看風景好玩的緊。」於是我不由愕然無語。

    縱馬自樹林稀疏處而入,速度變緩,吳克瞧準時機自馬上滾身而下,隨後飛快往林中深處而去,我則一帶座騎,反向穿林而出,與張任、陸雪直奔東北方而走。

    即便連下驥也算不上,但時間一長,軍馬與駑馬之別仍顯現出來,三匹被我們「摧殘」、「鞭撻」之下超常發揮了一陣的駑馬已無後力,無論我們再如何呼喝、揮鞭仍是逐漸放慢了步伐,渾身汗水淋漓、喘息不已。

    眼見身後十幾騎越追越近,我與陸雪不由焦急起來,張任面色凜然,沉聲道:「不若由賜前去阻擋一番,家主與陸小姐自可脫身。」

    雖然那近百軍兵被落在後面,如今只有十幾而已,但張任卻手無兵刃,否則以他的本事,打發這些人不過是小菜一碟,可眼下即便他上前相攔,怕也難以阻擋,我心中苦澀,暗道:「實在不行怕也只能亮出身份,或許應可保得一命。」

    就在身後馬蹄聲、呵斥聲漸近之時,我突然發現不遠處有兩片密林,綿延寬廣不知何處乃為盡頭,兩林之中有一土路,約可三騎並行,林外十數駕車馬似乎裝了眾多貨物,停於道路兩側,四週二三十人或坐或靠,正彼此飲水談笑休憩。

    這些人見我們略顯狼狽的模樣,身後又有官軍追趕,不由紛紛站起,詫異的望了過來,我一見忽然靈機一動,沖張任、陸雪喊道:「隨我來!」說完重重幾鞭抽在馬臀之上,之向那群人衝去,之後將搭在馬背上的一個包袱取了下來。

    眼見我們策馬往林中道路而去,身後追趕的官軍不由高聲呼喝:「攔住他們,有重賞!」

    就在那群人面露不解之時,我與張任、陸雪已到其等面前,便在將要從他們之中穿過之時,我突然將那包袱往身後空中一拋,剎那間秋日明媚的陽光之下一片閃亮,之後數百銅錢和幾十塊金燦燦的金子從天而落,那二、三十人先是一楞,隨後便是一陣叫喊,眼中閃爍著欣喜若狂之色,紛紛衝上前去蹲在地上去撿滿地的金、錢,一時間便將原本被車馬堵了一半的道路塞得難以通行,其間還有幾人彼此爭執扭打起來,而跟在我們身後緊追不捨的官軍則不得不帶住坐騎,一面揮著馬鞭呵斥驅趕,一面眼中盯著那些人手中的金子,面顯垂涎之色。

    我們三人得此機會,自然狂催座騎,順林中之路而下,僅行不到百步,就眼前道路拐了直近九十度的大彎,之後道路也是蜿蜒曲折,我不由暗叫「天助我也!」,忙帶馬而停,翻身而下,不理張任與陸雪驚訝迷惑的神色,從懷靴筒中取出一把短小的匕首,在馬臀上用力一刺,便見那駑馬吃痛嘶鳴一聲,四踢蹬開狂奔而去。

    這時張任和陸雪才明白我的意思,也忙下馬依照而行,隨後我們三人便鑽入密林,顧不上衣服被枝叉、灌木撕扯,直往深處而去,雖然秋季樹葉多已掉落,但好在此處樹木長得較為粗壯,到也可遮擋我們的身形。

    僅才走了片刻,突然張任停住腳步,面色凝重,壓低聲音道:「家主、小姐且慢!」

    我與陸雪隨即停下,疑惑的望著張任,只見他做了個禁聲的手勢,又指了指外面,稍後便聽林外有聲音傳來,但只能隱約聽道有人對話:「這幾個賊子……怕是難……」

    「決不能……我家公子……還請大人……擒拿。」

    「他們……口音……我自會請……畫影圖形……貼於南去……。」

    聲音漸漸遠去,我雖聽得模糊,卻已明其中大概,不由搖頭苦笑,如此看來從譙郡南回之路必然難行,真未料到不過是打了那夏侯小子一頓,竟有這麼大的麻煩,眼下看來只有先往北行,再設法繞道回轉江南了。

    劉備一身錦服坐於書房之中,雖然面帶笑容,卻難掩其中一絲無奈之色,望著諸葛亮,卻不知如何啟齒才好。

    雖然初定益州,有諸多政事要做,但有諸葛孔明及法正、董和、許靖等人輔佐,卻也可從容應對,但眼下這事則不由令他甚為棘手,實難有解決之法。

    諸葛亮端然坐於劉備對面,輕搖羽扇,面帶微笑,自是心知肚明劉備的煩惱所在。

    關雲長自荊州而回,被封為蕩寇將軍、漢壽亭侯,位列眾武將之首,這一來得益於其確是勇武過人,又識兵法,論威名身份當得此位;二來也是顧忌其心氣高傲,絕不會容忍位在他人之下的緣故。

    而關羽到成都不過數日,便覺黃忠年邁,向劉備請命要取而代之去戰張魯,這無緣無故調換臨陣之主將實乃大忌,劉備當然明白其中道理,於是不免好言相勸才打消了他的念頭。

    接著他那孤傲不群的秉性便開始令劉備頭疼,像糜竺、伊籍這些劉部到也罷了,他們深知這位關二將軍的性情,但益州本土官員卻極為不慣關雲長那一副眼高於頂,藐視眾人的態度,因此漸有不滿,雖不明說,但如劉備這等梟雄,又怎能不覺?前幾日有人來稟,被任命為蜀郡太守的的法正凡當初一餐之恩、睚眥之怨,無不報復,實非士者當所為,劉備與諸葛亮知如今蜀中未穩,絕不可自亂根基,況且法正確是大才,因此便不欲過多問責,卻不料關羽聞聽此事,竟於眾人議事之時出言譏諷斥責,言語中還無意間帶了蔑視劉璋眾人之詞,令在場益州舊吏甚為尷尬,使法孝直羞憤而走,若非劉備及諸葛亮費盡心思好言安撫,怕是法正就要掛冠而去了。

    「主公,曹操雖暫收兵於中原,但荊州地處要衝,且孫權前番來討雖不能得,但恐亦難甘心,不可不防其與曹操媾和密圖也,故亮請主公譴關將軍前往襄陽,總督荊襄軍事。」諸葛亮忽然悠然的道。

    劉備聞言不由一楞,隨後即明他言中之意,眉頭一展,面露喜色,但隨即又猶豫道:「如今有子龍與士元同在,這……。」

    諸葛亮淡淡一笑道:「士元多智且熟知政務,可於江陵主理荊州內政,且防東吳,子龍沉穩亦可相助,日後若需用時,再加調遣亦不晚矣。」

    劉備想了想,眼下恐怕也只有如此,於是心中無奈的歎息一聲,卻神色平靜的道:「如此便按先生之言而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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