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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路漫漫其修遠兮 第四十三章 危機 文 / yuyuwin

    第四十三章危機

    白馬已成花馬,征衣已染血色塵泥,頭盔已不知掉落何處,鎧甲、戰裙也多有破損,李典臉上滿是煙熏火燎後的狼狽模樣,鬍鬚眉毛皆被燒的蜷曲起來,他望著眼前這不滿兩千,且丟盔棄甲、神色疲倦萎靡不堪,個個面上都是煙火之色的軍兵,不由暗自苦笑。

    自己用兵行軍向來謹慎,最怕途中受伏,誰料先有甘寧只率五千兵馬而來拚死纏阻、且戰且退,後有張文遠自合肥求救之兵,言東吳雖看似勢大卻不擅攻城,請自己速行去救則可保合肥不失,如此兩者之下,竟一時失了防備,在「青鹿嶺」被東吳呂蒙一把火燒得損兵折將。

    想當初夏侯惇在「博望坡」被諸葛亮燒得敗回許昌之時,丞相一句「汝自幼用兵,豈不知狹處須防火攻?」的質問此刻又迴響在耳邊,那時自己還因曾有建言之功而受賞,嘿!這真是風水輪流轉啊!想來夏侯那傢伙知道了,必然會暗自竊笑不已吧,他乃丞相親眷可免懲處,我如今失了兵馬又難救合肥卻怎向丞相交代?

    李典有些失神的坐在馬上獨自沉思,這時忽有親兵上前道:「啟稟將軍,探馬來報,前方有叉路,一往廬江,一至合肥,該向何方而行,還請將軍定奪。」

    這寬厚如長者的儒將微微怔了一下,隨後望了望丘陵林木間崎嶇的道路想:「周瑜既用計破我之軍,公子植又相離甚遠,以合肥不到萬人定難堅守,縱是自己這兩千殘兵去了也無大用,以輕重之分,當退往廬江整軍備戰,與壽春彼此呼應以抗東吳。但丞相有令命我火速去救合肥,又怎能違抗?!況且張文遠、樂文譴兩人本就與我不睦,若捨其而去,日後豈不更聲間隙?」

    緊皺著眉頭李典左右為難,最後狠了狠心道:「傳我之命,兵進廬江!」

    樊城城頭,曹操錦袍玉帶手扶跺口昂然而站,夏侯惇、夏侯尚、於禁、曹真、曹休、許褚、朱靈等武將盔明甲亮、荀彧、荀攸、程昱、滿寵、劉曄眾文官峨冠輕衫,皆侍立於其身後,四外親衛如虎,兵士如狼,刀槍如林、戟戈如叢氣勢極是威猛。

    曹操極目遠眺,只見略有陰霾的天空之下,山丘起伏、草青樹綠,遠方襄江朦朧蜿蜒,不由想起數年前起大軍五十萬南下占新野、取樊城,嚇得劉備望風而逃,劉琮畏懼納降,江北之地盡歸己手,令天下側目,江南震驚。那時兵近百萬,船近萬隻,端是萬里江山無人敢掠鋒芒。可如今荊州落入劉備之手,周瑜奪皖城、霸合肥,孫權取居巢、歷陽、塗唐等地,揚州已半入其手,若是當初聽賈文和之言,可會有如今窘迫之狀?

    曹操雖心中感歎,卻不肯令身後眾文武之其情,面上露出從容淡然之神色,背對眾人朗聲道:「周瑜小兒奪我合肥,破李曼成於『青鹿嶺』,日後必攻廬江、壽春,文遠、文謙已退往壽春合曼基(溫恢字)共守,子建(曹植字)已修書請往廬江,老夫已允,如今兩處之軍已近七萬,彼此為援當可抗東吳不過十萬之兵,然周公瑾詭計多端不可不慮,文若可願往壽春一行,以助文遠等人?」

    荀彧聞言從容道:「丞相有命,彧自當效命,然公子處尚缺大將一員,還望丞相調派。」

    曹操雖對兒子曹植能領會自己不便明言之事很是欣慰,但卻也不免有些驚訝猜忌,曹植雖聰穎,但卻非長於此處,莫非是楊修所察?想到了那個骨子裡總帶著傲氣,且放縱不羈的年輕人,曹操心中便有些不快,沉吟了片刻淡淡的道:「如此便命文謙前去,若知李典行蹤,命其往壽春戴罪立功,再若有失,則定斬不饒!」

    「彧遵丞相令。」荀彧拱手相應。

    曹操點了點頭,望著襄陽方向,意氣風發的道:「如今劉備遠在益州,其荊州各處空虛,襄陽三萬之軍已乃其極,故若破其城,滅其兵則可掃犁庭、安眾地,眾位可有妙謀高見乎?」

    夏侯惇雖聽張遼、樂進失了合肥,李典也被火燒大敗,心中略感平衡,但一想到自己先中火計又中水計吃了諸葛亮的「套餐」,便不由憤恨不平,聞曹操之言,上前抱拳道:「末將中諸葛村夫之詭計,得丞相寬宏不以加罪,心中愧疚,願請一支兵馬再戰襄陽,不取其城,不擒諸葛誓不罷休!」

    一旁程昱聽了皺了皺眉道:「丞相,夏侯將軍請纓前去自是好事,然襄陽乃是堅城,諸葛亮又謹慎多謀,何況還有關雲長如此猛將,實非一軍可破,昱以為當盡起大軍,數路同伐,以強擊弱方可得勝,還望丞相三思。」

    夏侯惇見程昱言外之意說自己非是關羽的對手,心中很是不滿,臉上露出些許怒色,瞪著唯一的一隻眼睛道:「仲德先生實小覷某也,某願立軍令狀,取關羽項上人頭來見丞相!」

    曹操聽他們說到關羽,神色間有些黯然,於眾人難察之間微微歎息一聲,道:「雲長非可力敵之人,元讓不可莽撞,仲德之言非是無理,還當穩取為上。」

    見曹操也如此說,夏侯惇也沒了脾氣,只能憋著氣喏然而退。

    司空倉曹掾劉曄沉吟了一下,道:「丞相,曄以為襄陽兵不過三萬,丞相以十五萬之眾四面圍之,其地近有荊山,可取材多造投石機、井闌等攻城器械,諸葛縱是多智、關雲長再為勇武,亦無他法。」

    荀攸也上前建言道:「攸覺此外還可調水旱軍各一支,順江而下,做佯取麥城、竟陵等地之勢,以亂襄陽諸葛之心、絕江陵趙雲援救之念也。」

    「竟陵?那被稱為『天機』先生的蔣干,可便是居於此處?」曹操忽然展眉道。

    夏侯惇久在樊城,自是知此事,聽曹操問,答道:「正是,此人如今名聲更勝,有言孫劉兩家戰於巴陵、江陵等地,若無其識破周瑜之計,諸葛險些丟了江陵,之後亦是此人設謀逼退周公瑾使其無功而退,兩家才交兵十餘日,僅有小損便止了干戈。」

    曹操聞言眼中一亮問道:「蔣子翼可是投了劉備?如今可在家中?」

    「未曾聽聞其效力於劉備,其兩旬前剛結新婚之喜,似乎仍在竟陵。」夏侯惇有些猶豫的道。

    「天機……天機……。」曹操喃喃自語了兩句,猛然抬頭,眼中寒光一閃,斬釘截鐵的道:「夏侯惇、曹真聽令!」

    「末將在!」

    「在!」

    「你二人各領軍兩萬,明日進兵襄陽,紮營於東、西兩門外!」

    「得令!」

    「於禁、朱靈,你二人一率水軍五千,一率旱軍一萬,順襄江緩進,若麥城兵少,可趁機取之,以擋江陵趙雲之軍。」

    「末將遵命!」

    「曹休,你率虎豹騎五百,密襲竟陵,將蔣干及其家小帶來見我!」曹操冷冷的道。

    曹休拱手道:「丞相放心,末將必不辱使命!」

    曹操略微點了點頭又對滿寵及其他人道:「本相留軍一萬五千與伯寧守樊城,其餘眾人明日與我率軍八萬兵進襄陽城北!」

    劉備聽聞成都封城的消息,竟呆楞了半晌,隨後立即招來張飛、糜竺、魏嚴、彭羕,孟達、吳懿等人前來商議。

    張飛聽了往來經過,又見兄長眉頭緊鎖、歎息不已,粗獷的臉上露出怒容,聲如洪鐘的道:「大哥,既然子翼先生身在暗中,不若由俺領了大軍前去攻城,只待將那張任狗賊拿下則萬事可安,又何必苦惱?!」

    劉備聽了苦笑一聲道:「士元尚在其手,我怎敢輕動?否則何需要子翼前去冒險?」

    張飛撇了撇大嘴,道:「子翼先生早已告之龐軍師不可輕動,其不聽勸告自取其險,如今既害得大哥不能得益州,又令子翼先生身處險地,哼!要俺看不救也罷!」在這猛男的眼中,這「鳳雛」先生實比不上自家諸葛軍師和「天機」先生來的親切、多智,因此言語中不免帶了出來。

    劉備聽了面色一冷,呵斥道:「三弟休要胡言,士元既乃我之軍師,屢次為我謀劃,如今身困敵營怎能不救?!莫非你欲險我於不義之地否?」

    張飛見大哥生氣,低下頭不知嘟囔著什麼,不再作聲。

    這時彭羕捋著鬍子,想了想道:「三將軍之言雖有偏激之處,卻也非皆無道理,羕久在益州,知張任此人雖剛毅,卻非卑劣之人,前兩日主公親衛自子翼先生處得知軍師一切尚好,未受絲毫慢待,如此想來,張任以軍師為質不過乃是權宜之計,使君不如派一位將軍及擅言之士,略領兵馬前去成都要人,動以大義,曉以正禮,或許可迎回軍師,如此子翼先生亦可不必冒險,縱是無功,也可動搖成都之軍心也。」

    劉備眼下實無再能出奇計者,聽了彭羕之言,感覺到也可一試,但如此被動卻又有不甘,於是問糜竺這舊部道:「子仲以為如何?」

    糜竺哪有更好的辦法,只能拱手道:「永言(彭羕字)先生所言應可一試,竺以為子翼先生乃天下智絕非凡之人,必有應對之策,主公到不需太過焦慮,此外可命人快馬趕往葭萌關求計於孝直。」

    劉備見他也同意,如今恐怕也只能如此,於是便點頭道:「如此便請子仲與文長領軍五千前去成都,此外孟、吳二位將軍仍需多取成都周邊之地。」

    張飛聽了,張了張嘴又把話嚥了下去,很是沮喪的望著上前接令的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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