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騰世紀 > 歷史軍事 > 我是蔣干

第三卷 路漫漫其修遠兮 第七章 初露端倪 文 / yuyuwin

    第七章初露端倪

    原本荊襄士族,以「龐、黃、蔡、蒯」四姓為首,但自劉表敗亡後,蔡、蒯兩家之人降的降,亡的亡,雖然依舊有些能量,但都已不復當年之名,因此如今只有龐、黃兩家仍是鼎盛。黃壽既然落入我的視線之中,那黃家自然逃脫不掉干係,而這一條線上栓著的卻還有黃承彥、黃月英和諸葛牛人,按理來說如果這暗中存在的組織真是黃氏家族,那麼他們投了劉備才是應當,但見他們所為卻又不像,恐怕或許就連諸葛亮也被蒙在鼓中而不知。

    雖然以上僅僅是我自己的推測,並無十足把握,但也不由感歎,諸葛孔明縱然是天縱之才,卻也仍然是個人而已,並非事事皆知,若真的就在他眼皮底下有這樣一股勢力隱藏而不被其所察覺,也算是一個不小的諷刺吧。

    劉備為了我的安全,讓呂豐、吳克二人帶著二十名白耳精兵駐守在宅院內外,但凡有外人來訪均要徹查一番,每日飲食也要一一檢驗,這樣的安保級別著實讓我驚訝感慨,原來那時代的一國元首也不過如此吧。

    有這樣的保護,我自然不用太過憂慮小命的問題,而眼下基本上對於歷史走向我也處於迷茫之中,因此閒來無事就只有琢磨黃壽了。

    讓小書僮王真喚來呂、吳二人,吩咐他們暗中去查江陵城中的那幾家客棧的老闆,如今這兩人奉了劉備之命,完全聽從我的調遣,因此即便有些納悶,但仍領命而去。

    很快兩人便回來稟報,城南的那家正是在黃壽名下,我聽了微微一笑,果然不出所料,在江陵這樣繁華的大城內,客棧酒祀無疑是探聽消息的極好所在,若黃壽真是那枚暗子,在這裡沒有耳目是絕不可能的。

    第二天,我似乎喜歡上了城南一家酒樓中的菜餚,每日中午都必定前往,起初呂、吳二人免不了帶上七、八名白耳精兵,前後左右的圍著我的車馬前去,他們一個個目光警覺,隨時打量著周圍來往之人,身上散發出的那股凜然之氣,常常驚得他人側目而視,待到得酒樓之時,更是把掌櫃嚇了一跳,極為慇勤的親自在一旁招呼著。

    看著他們幾個將我圍在中央,凶神惡煞般盯著前後左右用飯的客人,弄得本來熱鬧的所在安靜得如同縣府那森嚴肅穆的大堂,我不由苦笑著讓他們都坐下來,雖然其他客人還是匆匆吃完快速離去,但至少看起來不再那麼扎眼了。

    之後的幾天裡,在我的一番努力之下,隨行的保鏢越來越少,最後降為僅帶呂、吳二人前去。

    這天回府之後,我微微笑著將呂豐、吳克喚來,吩咐兩人如此這般,這般如此,他二人聽了似乎明白了什麼,又似乎更糊塗起來,我卻不多說,只讓他們依言而行便可。

    第二日中午,我自外而回,剛到門前,便有一白耳精兵上前恭敬的行禮道:「先生,龐軍師已候多時了。」

    微微一楞後我便對其來意略明一二,於是點了點頭,舉步直至廳堂。

    龐統獨自坐在那裡,聞得腳步之聲,歪著醜臉看我,卻不起身,只是輕哼了一聲後繼續慢悠悠的喝水。

    我擺手讓王直下去,笑道:「士元今日怎有閒來干處一坐?」

    翻了翻白多黑少的小眼,龐統乾笑兩聲,道:「子翼莫要再顧左而言右,你真不知我所為何來?」

    從容的坐下,我呵呵笑道:「士元如今掌管劉使君轄內各處消息動向,干所為又在江陵,自是瞞你不過,否則即便你是諸葛的師弟,這失職之罪也是逃不掉的。」

    龐統見我調侃於他,苦笑了兩聲道:「子翼當知如今天下乃一觸即發之際,曹操、孫權均多有耳目於荊襄各處,我受主公之托,每日已忙得焦頭爛額,子翼兄何顧又讓吳克帶人假做中原來人?莫非嫌我尚不忙亂否?」

    我哈哈笑著說:「以士元之才,些許之事怎便讓你如此?干之所為,亦有因也。」

    龐統自然知道我不會沒事找事,於是擺出一副洗耳恭聽的模樣。

    於是我便將這事的來龍去脈一一道來,卻未說懷疑黃壽之事。

    臉色逐漸陰沉下來,聽我說完,龐統緩緩道:「此事非同小可,子翼何不早言?我師兄若知,定會詳查。」說著又抬頭看了看我,似有所思道:「且子翼似乎所言未盡吧。」

    點了點頭,我也收了笑容,道:「士元應也想到,我所疑之人,便是黃壽也。」

    聯想到我的敘述和所為,龐統剎那間便明白了我的意思,皺眉搖頭道:「我師兄絕不知此事,此外雖承彥公確與黃壽為宗族,但若言他亦在其中,卻非必然之事。」

    我微微歎息,諸葛孔明是人,鳳雛龐統同樣是人,都說事不關己,關己則亂,如今與諸葛孔明感情甚深的龐士元,也逃不過這人情二字,雖然他沒有完全否定黃承彥,但卻毫不猶豫的在替諸葛亮辯解。

    臥龍先生娶黃月英的原因,恐怕也不用多說,能和劉表以及荊州四大士族拉上關係,再有龐德公那隱士老頭為他宣傳,實在可以說是完美組合,因此若黃承彥真是那組織中人,他怎麼可能不去拉攏諸葛先生?而以諸葛亮的才智,難道一絲一毫的疑心都未起?這實在是令人無法相信。因此即便諸葛孔明沒有加入其中,也很有可能只是裝做不知而已,甚至兩者達成了暗中的協議也未可知。此外如今再看他的耳目之靈通,也實在不能不讓人懷疑,以劉備剛得荊州、諸葛才出山不過兩、三年時間,便真能夠建立起如此強大的情報網麼?

    看我大有深意的望著他,龐統也似乎意識到了什麼,嘿嘿的勉強笑了兩聲,道:「如此看來子翼欲引那送信之人出現,再順其而查了?」

    我點了點頭,龐統卻搖了搖頭道:「子翼此法漏洞尚多,若他們真有智者,恐難成功。」

    微微一笑,我道:「若明日我便發動如何?」

    楞了一楞,龐統略思後不由合掌道:「如此則甚妙也,若明日上午洩露消息,以時短而迫之,除非那高才者便在江陵,否則以他們一貫所為,如此匆忙之間,必來不及細思,確有可能派人送信於子翼。」

    我微微一笑點頭,這方法雖然一見似乎不怎麼高明,但其中最為關鍵的卻是在時間的緊迫上,之前只要吳克他們不露絲毫馬腳,我便不信黃壽客棧裡的耳目會認為所有投宿的中原客人都是來刺殺我的。當然除非我從根上便判斷錯誤冤枉了黃壽,或是他們已不再關注我的生死,否則這個數次助我的秘密組織,明天應該會露出些端倪吧。

    第二天上午接近午時,吳克幾人依我授之計而行,很是巧妙的洩露了目的後,就混進了街上的人群之中。他們言語之中很是含糊,除非知道其中緣由,且早奉命關注於我,否則絕對難明白其中之意,因此除非警示於我,否則縱是想借助官府之力,恐怕也是枉然。

    早已吩咐了呂豐在宅外佈置藏身,只留兩人在門口守護,我則心有焦慮卻裝做鎮靜的坐於書房,而王直則在一側垂手而侍。

    逐漸接近中午,也離我前幾日出府的時間越來越近,但一切都很是平靜,我不由開始懷疑自己設計的這個局是不是被看穿,畢竟這計策本身並無特殊之處。

    時間似乎過的飛快,就在王直正奇怪我為何今日不動身前去城南酒樓之時,突然院中響起「啪」的一聲,似乎是什麼重物落了進來,心中猛的一動,我眉頭微微一顫,剛剛起身欲往院中而去,就聽宅院北牆之外響起了一陣呼喝之聲。

    匆忙來到書房之外,只見一個拳頭大的石塊上繫著一張紙,安穩的躺在整潔的院落之中,緊隨我而出的王直顯然也看到,面露奇怪神色上前取下那紙遞給我。

    有些莫名緊張的展開一看,這見上寫:「中原兇徒欲行不軌之事,先生切不可輕出府門。」

    輕鬆的微微吁了口氣,我心裡安穩下來,只要有人來送信,必定難逃我佈置在宅院四外的人手。

    果然,當我剛剛進了書房之後,便聽得院中有呵斥之聲,其中還夾雜著些許童音,片刻之後,呂豐滿臉敬服的走進來,稟已將那送信之人抓住。

    我點頭命其將那人帶進來,只見兩名白耳精兵輕鬆的架著一個十歲左右的小乞丐走了進來。

    看著那孩子髒兮兮的臉上滿是驚恐神色,我不由楞了一下,卻沒想到那些人竟然如此謹慎。

    擺手讓其他人都退下,只留王直一人,我微微笑著安慰了那孩子一番,又命王直取了食物和水遞給他。

    那孩子很是膽怯的看看我,又看了看擺在面前的食物,雖然眼中滿是飢渴神色,卻不敢動。

    我暗自歎息,溫和的笑著道:「你不必害怕,若是餓了只管吃便可。」說完隨手取過一卷書看了起來。

    等了片刻,見我只是看書也不說話,眼中驚恐的神色漸漸淡了下去,那孩子微微伸了下手,又縮了回去。

    一旁的王直見了,看了看我,輕聲道:「主人仁厚,既然賞你就不要擔心,快些吃吧。」

    或許是房中靜雅的氛圍,或許是幾乎同齡王直的言語,那孩子小心翼翼的伸手抓起一把飯來,飛快的捧在懷裡,先看了看依舊只顧讀書的我,又望了望滿臉笑容的王直,才狼吞虎嚥的塞進了口中。

    自書側瞟了眼面容憔悴、身單體薄、衣不遮體的小乞丐,我心裡卻也只能無奈的感歎命運弄人,諸侯紛爭到頭來只是苦了天下百姓,但縱是衣食無憂的我,又何嘗不是在歷史的漩渦中苦苦掙扎?這時代每個人似乎都有注定的宿命,可我呢?我的歸宿又是哪裡?或許我能知道他人的未來起伏,但前路對於我來說卻依舊是一片漆黑,雖然我在一直逃避危險,但誰又知道明天我是否也會泯滅在歷史的長河之中?我又和眼前這不知明日溫飽的孩子有何區別?

    由自感慨了一番,等那孩子吃完,我才溫言詢問了他,讓其描述了交給他那信箋之人的模樣。

    很是配合的詳細說了,我見似乎也問不出其他,便讓王直取了些錢交給那小乞丐並送他出去,我則只等龐統前來助我順籐摸瓜,將那藏於荊襄的暗子挖出。

    抬頭看著窗外明媚的陽光,想來識其真面之日已不在遠。
上一章    本書目錄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