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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一葉扁舟在浪間 第二十六章 有驚無險 文 / yuyuwin

    第二十六章有驚無險

    當一支短矛呼嘯著從一名蒙面殺手後背穿透的時候,我與銘心則正拚命向來時的方向逃去,而剩下的兩個追我們的殺手則楞了一楞,隨後便又緊隨而來。

    躲在岩石之後的我見對方衝了過來,銘心本要挺槍上前,我卻拉著他轉身就跑,讓一個十三四歲的孩子面對三個身手不俗的敵人,明顯是送死,我自然不會讓他逞匹夫之勇。

    一支雕翎「嗖」的從我身後擦著長衫而過,我甚至感覺到箭頭上的淡淡寒氣,頭上頓時出了一層細細的冷汗,心中一邊罵著吳克那小子也不知在幹嗎,一邊繼續跑路。

    身後的李忠和呂豐見我們被人追殺,雖然一個氣得哇哇大叫,一個臉色越發的陰沉,但變得精明的對手只是死纏著他們不放,很明顯,他們的最終目標是我。

    終於體會到被人追殺的痛苦,雖然我和銘心已是全力奔跑,但還是讓身後的殺手越迫越近,顯然我們在逃到山下與陸雪她們會合前,一定會被身後兩人追上,微微氣喘跟在我身後的銘心突然一聲大叫,俊目一瞪,道:「父親先走,兒暫且阻擋一陣。」說著轉身提槍沖對方殺了過去。

    見他如此,我便是再害怕也無臉自己而逃,只好停步轉身,只看他手中長槍橫掃,一下將兩個殺手阻了下來。

    俗話說:「一寸長一寸強,一寸短一寸險」,這話果然不錯,雖然銘心人小,但他其力氣卻絕不弱於一個成人,又仗著兵器之優,竟然一時間讓兩個沒有準備的敵人手忙腳亂了一陣。然而現實是殘酷的,實力還是最終決定一切的砝碼,幾個回合便沉穩下來的對手,絲毫不為面前是個孩子而心存憐憫,一左一右連下殺手,僅僅數招就迫得銘心險像環生。

    「噹!」的一聲,銘心雙手一鬆,無奈的丟下了長槍,後退數步堪堪躲開斷臂一刀,一頭一臉的汗水,雙眼通紅的盯著兩個滿身殺氣的敵人。能夠以一抵二連續十多回合而不敗,對於他一個沒有受過名師指點的孩子已是不易,此刻兵刃又無,恐怕再難抵擋。

    我見了忙焦急的喊:「銘兒速退,莫再上前!」

    銘心卻不回答,反而擺開了「太極拳」的架勢,我看了不由苦笑,這玩意真能有用?算了,既然他們的目標是我,那我還是跑吧,或許還能引開一個。

    想著我轉身就逃,這時忽聽呂豐冷冷的道:「吳克速去救先生!」只見剛剛自林中衝出的吳克微微點頭,臉色平靜的提刀向我這邊衝了過來。

    那幾個分別纏住呂豐、李忠的殺手見了立改游鬥的策略,各自分出一人想追上吳克將其拖住,可見其必不是普通賊寇。

    三人聯手的陣型微微一頓,呂豐見了眼中精光一閃,不理會一個提劍直刺過來的對手,舉刀猛撲另一人,那人見了擎刀迎上,與同伴頓成前後夾擊之勢,呂豐對身後之劍如若不知,腳下加快疾向前衝,就在對面那人揮刀橫掃之時,突然身形猛的一停,扭腰轉體,身子往下一矮,同時腳下發力一瞪,手中刀攔腰反向身後持劍人斬了過去,只見電光火石之間兩道鮮血飛濺,隨後一聲慘叫聲起,呂豐身後持劍之人已被他一刀剖開腹部,內臟「嘩」的湧了出來,而呂豐背上也多了一道鮮血淋漓的刀痕。

    眉頭微微一抖,身子向前踉蹌竄了幾步,順勢揮刀將那被破腹的殺手人頭砍下,免了他再受活罪,隨後驀然轉身,面上依舊冷如冰霜,雙眼漠然盯著另一個驚愕得呆在原地的殺手。

    聽到慘叫聲並且發現吳克正衝過來的兩個殺手也微露焦急神色,見我又逃,一個揮刀前衝直撲銘心,另一個趁機竄過直追向我。

    銘心雖然心中著急,但也沒有辦法,只能先全力對付眼前這人。

    我聽身後有人追來,只得努力逃命,狂奔百步後突聽前面拐彎處有緊促的馬蹄聲響,但有林木遮擋卻看不清楚,於是心中大喜,希望是陸雪帶人前來。

    果然,片刻之後只見一馬奔縱而來,馬上正是一身白衣的陸雪,見其手中「太玄」已拔劍出鞘,見我滿頭是汗的狼狽模樣先是微微一楞,隨後又看到我身後有人舉刀相追,粉面微微變色,美目一瞪,也不說話,策馬自我身邊而過,隨後稍稍放緩了馬速,身子微微前俯,舉劍便砍向那殺手。

    追我那人亦早就聽到有人來,初時一見陸雪裝束稍楞,但見其揮劍砍來,眼中不由露出嘲笑神色,手中揮起刀迎頭上擋,卻只見「太玄」劍被陽光照得寒光一閃,劍刀相交便聽「喀嚓」一響,隨後血光迸現,慘叫聲起,太玄劍不但將其手中之刀一斬兩斷,劍尖掃處已把那殺手的額上部分削了開來。

    顯然陸雪衝上去時是憑一股勇氣,但真的見到如此紅白四濺的場面,她頓時驚駭得面色慘白,嬌呼一聲,手裡一軟便把太玄落於馬下,人晃了一晃忙趴在馬背之上,兩手緊緊的抱住馬脖子才沒摔了下來。

    雖然我也猛的一閉眼睛,胸口一陣翻騰,差點嘔了出來,但畢竟不是第一次見了,勉強忍著吐意,幾步趕了過去,小心翼翼的從仍還未斷氣,滿臉滿身是血,身體微微抽搐的殺手身前繞過,來到陸雪馬前撿起地上的「太玄」寶劍,看著渾身微微顫抖的陸雪卻不知該說些什麼。

    這場撕殺發生的突然,結束的也快捷,當跟隨陸雪的婢女和幾個家僕趕到時,吳克又輕鬆的自身後出奇不意的一刀殺了和銘心纏鬥的那個殺手之後,剩下的五個蒙面人已知事不可為,只好呼嘯一聲鑽進樹林跑了。

    李忠本還要追去砍殺,卻被我攔了下來,僅僅兩刻時間,十三個殺手便被李忠、呂豐、吳克幹掉了七個,其中只有呂豐背上的傷稍重,但也僅是皮外傷而已,足以看出他們三人的強悍,這不由讓和陸雪隨行的那三個家僕面面相覷,而這三個家僕顯然也不是普通人,面對死屍、內臟、鮮血的場面很是平淡,我見了則想,他們應是曾和陸遜上過戰場的悍卒。

    迅速的離開了這空氣中滿是血腥味的地方,我們在山腳下找了個地方休息,看著一邊狂吐不止,滿臉是淚的陸雪和她那個婢女,我很是無奈的苦笑著,一面查看眾人的傷勢,一面心理奇怪是什麼人要對我下殺手。

    抬手喚過剛才還笑著和呂豐調侃的吳克問:「汝可看出那些殺手的來歷?」

    吳克又恢復了那平凡的樣子,微微想了想道:「他們身上並無標記,且兵刃亦是尋常之物,並未看出什麼。」

    我點了點頭,心裡琢磨,莫非是司馬家的人?如果其目標是我的話,那除了他們我似乎未與別人結怨,但這年代交通信息都很是不便,如今才不到兩月光景,司馬懿若能如此熟悉我的行蹤且派人來滅口,那司馬家的勢力未免過於驚人了。

    左思右想仍是不得其所,只能將這筆賬先暫時寄在司馬頭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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