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鎮海,古稱蛟川。位於中國大陸海岸線中段,長江三角洲南翼,甬江出海口,東屏舟山群島,西連寧紹平原,南接北侖港,北瀕杭州灣,與上海一衣帶水。素有「浙東門戶」、「海天雄鎮」之稱,自明清以來,歷經抗倭、抗英、抗法等反抗外來侵略戰爭,留有大量的海防工事。
洋務運動以來,鎮海成為了南洋水師的主要軍港,分別於甬江口的南北岸修建了招寶山、金雞山兩座險要炮台。而自中法戰爭後,尤其是經歷過馬尾海戰的經驗教訓後,大清朝廷的各位要員認識到堅固的基地對海軍的重要性,使得這裡又經過幾次修建,使得鎮海成為了囊括舟山群島在內、海陸防禦兼備的龐大要塞群。其防禦之堅固不在旅順與威海衛之下。
不過隨著南北洋水師的防區變更(雙方以台灣海峽為界,以北的奉天、直隸、山東、江蘇、浙江五省海防歸北洋水師負責,以南包括福建、台灣、廣東、越北、越南、緬甸六省防務歸南洋水師),這裡將移交給北洋水師,今次這裡將作為南洋水師的基地最後一次使用。
金雞山炮台右側的出開口外,南洋水師的幾十艘軍艦呈雁形展開,其中包括這次將要與北洋水師一起參加遠洋訓練的南琛、南瑞兩艘鐵甲巡洋艦、五艘剛剛改造完的「慶」字級鐵甲巡洋艦和六艘「武」字級巡洋艦,至於剩下的。則大多是國內造船廠自行建造地軍艦。這幾年,福建馬尾造船廠、天津大沽造船廠、上海吳淞造船廠、廣東黃埔造船廠這原有的四大船廠在造船工藝方面都有了長足。
馬尾造船廠原本就是亞洲第一造船廠,在中法之戰前就已經設計出像「開濟」號那樣傑出的巡洋艦,只是歷史上毀於馬威海戰,才在後來慢慢衰落下去。而在這個時空。避過一場浩劫的馬尾造船廠,不僅沒有落後,反而獲得了極大的發展,正是馬尾船郴手修復了南琛、南瑞這兩艘受損嚴重地重型鐵甲巡洋艦,要知道這兩艘軍腳水量達到7950噸,在亞洲,能容納這樣大型船舶的船塢都沒有幾個;
在四大船廠中。造船實力與馬尾船廠不相上下的其實還有一個。那就是原本隸屬於江南製造總局的吳淞造船廠,這個由曾國藩、李鴻章、丁日昌、沈葆楨、馬新貽等數代名臣一手發展起來的造船廠,其實在馬尾造船廠建成之前就已經建成了第一艘國產軍艦「恬吉」號,而他更是集中了中國近代在物理、化學方面的頂尖人才,像徐壽、華蘅芳、徐建寅都曾在吳淞船廠任職。雖然中英交惡後,英國招回了吳淞造船廠招聘的英籍洋員,使得船廠地生產一度發生中斷,但隨後朝廷根據《清德友好通商條約》招聘地德裔洋員進駐了船廠,使得船廠的發展得以延續。在中英戰爭後,更是根據在毛淡棉俘虜的英國「默西」號巡洋艦仿製出了與之同型的「致遠」號穹甲巡洋艦。現在,船廠在把經營權賣給安徽大商人程謹軒後。與把經營權賣給粵商盧家的馬尾船廠競爭得非常厲害,雙方為南北洋水師的訂單爭得不可開交。
程謹軒是徽商代表,其祖上源自南宋時期的程承津、程承海兄弟,這兩兄弟白手起家,到家資萬貫,分別被人們稱為「十萬大公」、「十萬二公」,合稱「程十萬」。===
徽商是中國歷史上非常有名的一夥商人,俗稱「徽幫」。又稱新安商人」。其萌生於東晉。成長於唐宋,盛於明書》載。徽州人好「離別」,常出外經商。齊梁時,休寧人曹老常往來於江湖間,從事賈販。唐宋時期,徽州除竹、木、瓷土和生漆等土產的運銷外,商品茶和歙硯、徽墨、澄心堂紙、汪伯立筆等產品地問世,更加推動了徽商的發展。
到元末明初時,徽商資本較之宋代更是大為增加,朱元璋入皖缺餉,歙人江元一次助餉銀1萬兩。成化年間,徽商相繼打入鹽業領域,一向以經營鹽業為主的山西、陝西商人集團受到嚴重打擊,於是徽商以經營鹽業為中心,雄飛於中國商界。
明代中葉以後至清乾隆末年地300餘年,是徽商發展的黃金時代,無論營業人數、活動範圍、經營行業與資本,都居全國各商人集團的首位。當時,經商成了徽州人的「第一等生業」,**男子中,經商占70%,極時還要超過。徽商的活動範圍遍及城鄉,東抵淮南,西達滇、黔、關、隴,北至幽燕、遼東、南到閩、粵。徽商的足跡還遠至日本、暹羅、東南亞各國以及葡萄牙等地。
雖然後來隨著清朝政府的統治日趨沒落,課稅、捐輸日益加重,徽商處境愈來愈困難。1831年,兩江總督兼管兩淮鹽政陶澍革除淮鹽積弊,改行「票法」,靠鹽業專利發跡的徽商開始衰敗。隨後典當業也因左宗棠支持胡雪巖地阜康錢莊一手壟斷以及外國銀行地侵入而中落。茶、木兩商則由於鴉片戰爭和太平天國運動的影響,連年虧損。尤其是隨著提帝國主義入侵,外資滲入,國外商品傾銷,徽商經營地行業大多被其所替代。
但正所謂瘦死的駱駝比馬大,掌握傳統商業知識、技能的徽商,在商業領域雖然逐漸失去其操縱、壟斷和獨佔的地位,開始走下坡路,但徽商在商業圈中仍然佔有相當的地位。而且其以儒家文化來指導經商,重信守諾的風格一直受到好評,像程謹軒在咸豐年間曾一度家道中落而被迫去上海謀生,曾拾得一包。內裝巨額現鈔和匯票,程謹軒坐等失主並如數歸還,失主是「禮和洋行」經理(德國人),以重金酬謝,程謹軒堅辭不受。失主甚感激,就邀他至「禮和洋行」工作。後來,程謹軒靠著在禮和洋行學到的知識和與外國商人建立起來地關係,終於重振家業。
方懷為解決官辦企業人浮於事、虛耗奢靡等諸多弊端,最終選擇了將各官辦企業拆資外賣。國家仍舊保留各企業的所有權,而將經營權作資一半賣給國內的商人,而今後企業所得按照五五比例平均分配。即國家和商人各佔一半。這道旨意剛發往全國各地的時候。許多商家都在踟躕,他們當然看得出其中巨大的利益,但被清政府搜掠奪怕了地他們,擔心這又是朝廷又一次圈錢的手段。但程謹軒卻當機立斷,調動巨資買下了吳淞造船廠的經營權。
這一次,程謹軒也被邀請前來鎮海,觀看南北洋水師的演戲,並在隨後陪同光緒皇帝一同出訪德國。^^^^
程謹軒站在岸上,觀看著定、鎮、濟、威這樣的鋼鐵巨獸破浪而來。心中思緒萬千。
他原本買下吳淞造船廠,只是為了和朝廷建立起關係。在他看來,就算是吳淞造船廠不賺錢。只要能取得這個官商的背景也都值了。所謂民不與官鬥,商人在四民之中更是屬於最下等,歷史上多少身家千萬的大商人只不過因為大官僚地一句話便傾家蕩產。在買下吳淞造船廠後,起碼朝廷那些吸血地大官在動程家之前也得思慮一番。像如今富可敵國的胡雪巖,不就是靠著他的官商身份,才能讓那些巡撫、總督見了他都客氣三分嗎?
只不過讓程謹軒沒有想到的是,朝廷竟是真的準備發展實業,他剛買下吳淞造船廠。朝廷就以南北洋水師的名義向各大船廠發下一批訂單。要求訂造一批巡海快船,結果當時他準備不及。拿出的設計圖被福建馬尾船廠比了下來,最終,四艘巡海快船的訂單被馬尾船廠搶了過去,就是現在南洋水師隊列中的「安瀾」、「伏波」、「飛雲」、「永保」四艦,這四艦雖然排水量只有1700噸左右,但都是較為先進地全鋼結構,現在看來,四艦的防禦性能確實優於吳淞造船廠提供的鋼脅木殼結構。
這件事讓程謹軒大為後悔,不說這四艦地訂單加起來足有紋銀50萬兩,折合現在的大清銀元就是一億多銀元,就說廣東盧家為此還得到了朝廷賞賜的男爵爵位,那可是正兒八經的皇封,多少人想一輩子也難得到的,自己卻與其失之交臂。這讓程謹軒把大部分精力都投入到發展吳淞船廠上來,這幾年,光是他從德國聘回來的洋匠就有好幾十位,他還主動出資為吳淞船廠購買了新設備,使得吳淞造船廠在造船設備上趕上了國內第一的馬尾船廠。
不過廣東盧家也不是易與之輩,盧家與潘家、伍家、葉家四大行商並稱清代廣東四大富豪,雖然在競爭本土的黃埔造船廠上沒有爭得過廣州十三行地領頭羊潘家,但他還是買下了福建地馬尾造船廠,這次出國考察,盧家的家主盧茂豐也將前往。
所謂同行是仇家,程家和盧家現在為了造船地訂單爭得是不可開交。不過這種情況是方懷樂意看到的,有競爭才有發展嘛。
除了馬尾造船廠和吳淞造船廠,緊排在他們身後的就是天津的大沽造船廠,它在出賣經營權時,被山西巨賈李家買下。山西商人與徽州商人並稱,是歷史上中國商業的中堅力量。晉商的代表人物最早可以追溯到隋唐之間的武士。武士即武則天之父,李淵父子從太原起兵時,木材商人武氏從財力上大力資助,李淵父子的就是憑借但是天下最精華的太原軍隊和武氏的財力開始奪取全國政權,建國後,武氏並封為國公,地位等同秦瓊、程咬金等,可以想像李淵父子當時從武氏那裡得到多少財產。
而晉商在中國商業中占霸主地位則一直要到明清時期,明代全國較大的商業城市有33個,山西就有太原、平陽、蒲州(永濟)三處。這時,山西商人的資本積累已相當可觀。史書上稱:「平陽、澤、潞富豪甲天下,非數十萬不稱富」。\\\\\
到了清代,山西商人地足跡更是遍佈全國各地,像甘肅的老西廟、新疆的古城塔,昆明金殿的銅鼎、江蘇揚州的亢園、安徽亳州地花戲樓、張家口的日昇昌巷、包頭的復盛西巷、外蒙古科布多的大盛魁街、呼和浩特的定襄巷、寧武巷等等無不顯示著山西商人足跡之廣。
甚至於。他們還把觸角伸向亞歐大陸的外國市場,從南自香港、加爾各答,北到伊爾庫茨克、西伯利亞、莫斯科、彼得堡,東起大阪、神戶、長崎、仁川,西到塔爾巴哈台、伊犁、喀什噶爾,都是山西商人經營的範圍。有些商人甚至能用蒙古語、哈薩克語、維吾爾語、俄語同北方少數民族和俄國人對答如流。
而晉商最有名地莫過於十大世家,他們是榆次地常家、聶家、太谷的曹家。祁縣的喬家、渠家。平遙的李家,介休的侯家、冀家,臨汾的亢家,陽城的楊家。他們手中握有的資本之巨大,通過後世那一鱗半爪的資料,也駭得人動彈不得。辛丑戰敗後,朝廷國庫空空,無力償還賠款,慈禧只是向十大世家之中地喬家打了聲招呼。就把前期賠款還上了,由此可見一斑。
買下大沽造船廠的李家正是晉商十大世家之一。
位於山西平遙縣達蒲村的李氏開創了中國第一家票號「日昇昌」,被譽為「執中國金融之牛耳」。分號遍佈全國35個大中城市,業務遠至歐美、東南亞等國,以「匯通天下」而著名,被余秋雨譽為中國大地各式銀行地「鄉下祖父」。
由於大清通商銀行的開辦,以及南方胡雪巖開辦的「阜康錢莊」激烈競爭,使得票號的錢根緊縮,利潤大不如前。不過晉商不狼集中了中國最優秀的商業人才,李家在一面改革票號制度的同時。也開始把自身資本投資實業。在朝廷鼓勵發展工商業後,就先後開辦了鹽場、酒廠、銅礦場等諸多實業。而原本官辦的各機器局拆賣的消息一傳出。李家又獨力買下了大沽船廠。
大沽造船廠在中法戰爭後,添加了許多從法國船廠打劫回來地造船設備。法國人在造船上一直到普法戰爭前都不遜於英國人,因而這些設備也都是世界一流,包括最先進地大型活動船台,高精密的機床沖壓設備、鑄造設備、縫焊設備,大沽船廠幾乎從法國人手裡接回了一個完整地造船體系。光論造船設備,大沽船廠甚至超過前面的馬尾船廠和吳淞船廠,只不過因為中法交惡,船廠缺少法國技術人員的指導,只能靠自己摸索,這些年一直在默默消化這些設備,因而在艦船生產上落後前面兩大船廠。
不過大沽船廠卻另闢蹊徑,發展出了一項影響後世深遠的艦種——潛艇。
也許許多人不相信,就是在後世,炎黃子孫也曾抱有懷疑的態度。實際上,在19世紀80年代,在中國——一個機械製造業十分落後的國度裡,曾誕生過一艘在當時居世界領先地位的潛艇,
早在1880年秋,方懷上台親政的前一年,天津機械局就建成了一艘「水下機船」,提出試造這艘「水下機船」的人是一個叫陳道員的湖南人。\\\\\他帶著設計圖紙及說明,主動找到清政府大員,要求建造,並表示願以合同保證,若建成後經過試驗證明不適用,工費分文不取,照價賠償。當時清政府正為獲得先進艦船加速「水師」建設而努力。陳道員所提建議,引起清政府的興趣,很快就被批准,陳道員及10餘名天津機器局的工匠不幾日便在圍牆內開工了。
經過整整一個夏季的努力,「水下機船」終於在當年秋天建成完工。它「式如橄欖,上有水標及吸水機,水標人船一尺,船即人水一尺。可於水底暗送水雷,置於敵船之下」。這是當時的記載,儘管比較簡單,但它已經說清楚了潛艇潛浮的原理,後人曾爭論這「水下機船」有否建成,是不是不負責的「文字匠」胡言亂語,其實,沒有經過多年潛心研究,是不會瞭解這些原理的。有了這些原理,造潛脫經不太困難了,充其量僅僅是工藝問題罷了。
1880年9月18日,這天正是中秋節,這艘「水下機船」在海河內進行試航。船半浮水面航行,靈捷異常,頗為合用;沉入水下,水標浮出水面尺許,令水面一無所見,而佈雷無不如意。從這些介紹來看,中國人自行研製、建造地第一艘潛艇。在當時絕對稱得上處於世界領先地位。要知道,當時世界上還沒有一個國家研發的潛艇能夠完成佈雷。
然而在這之後,這艘「水下機船」竟銷聲匿跡了,以後既沒有見到任何文字介紹,也沒見官方消息,更沒見到它留下的一艙一室、一片甲板。原因是,「水下機船」的消消後,西方列強對清政府紛紛施壓,軟弱的清政府迫於西方列強地壓力而停止了研究。
如果歷史沒有改變。這艘潛筒許真的會泯滅在歷史的長河中,只為中華的後世子孫在讀史時留下一點遐想。然而值得慶幸的是,僅僅過了半年。歷史的轉折點出現了,「辛巳之變」發生,方懷得以上台親政。
很快,方懷就秘密下旨,在海河附近尋找一處秘密基地,繼續進行「水下機船」的研究。如今天津機器局已建成試驗船近十艘,初步完成了從潛艇攜帶水雷攻擊到潛艇使用魚雷攻擊地轉變,不過由於鍋爐動力地不穩定。使得「水下機船」的續航時間和下潛深度都極為有限。很難適應複雜海況條件下的戰鬥,不過用於近海海港的防禦和內河防禦都有極大的作用。但潛突直到一次世界大戰才真正為人們所重視。方懷並不想過早把這張王牌拿出來,到時各國都開始研製潛艇,以中國的科學教育水平,恐怕很難保持這種領先地位。真正的好鋼是要用在刀刃上。
四大船廠中剩下的廣東黃埔造船廠,在技術上學習的美國地造船工藝,這些年,根據中美簽訂的通商條約,美國派遣了一批工程師指導黃埔造船廠的建設,使得這個原本不過擁有兩個三百噸地小船塢的造船廠有了長足的進步。
雖然黃埔造船廠不像其他三個造船廠那樣擁有得天獨厚的技術優勢,而且美國也不像德國那樣與中國有戰略同盟關係,他們想到的只有利益,因而在造船技術自然不可能像德國那樣傾囊相授。\\\\\\不過黃埔造船瞅為地處廣東,廣東有清一代都是對外開放的最前沿,在上海真正成為東方紐約之前,這裡承載著大清百分之**十的對外出口貿易,特別是咸豐年間開放海禁和方懷親政後鼓勵出口貿易,使得大量的廣東商人來往於南洋、印度乃至大西洋之間,他們以前靠租借外國公司地貨輪,而廣州十三行地領頭羊潘家買下黃埔造船廠後,開始重新建立自己的遠洋船隊,重振廣州十三行地聲威,靠著大批貨輪訂單,黃埔造船廠的規模也趕上了其他三個造船廠。
除了原本的四大造船廠,越南省的峴港造船廠和緬甸的仰光造船廠都有迅猛發展的趨勢,這兩個造船郴個是法國人留下來的底子,一個有英國人留下來的底子,都有一定的設備基礎。峴港造船廠臨近如今國內鐵礦石質量最好的石溪鐵礦,那裡已經建成了一個年產鋼鐵上萬噸的鋼廠;而仰光造船廠則得益於德國遠征艦隊陷入對暹羅的持久戰,由於暹羅瀕臨印度洋一側的一小段海岸線平直而陡峭,幾乎沒有適合停靠的港口,德國遠征艦隊的保養、維護不得不在附近唯一對他們友好的中國緬甸港口進行,仰光造船瞅此受益匪淺。
像南洋水師隊列中的「同安」號鐵甲巡洋艦就是在仰光造船廠改造完成的。「同安」號的前身是在中法戰爭中繳獲的法國「拉加利桑尼亞」號鐵甲艦,重4645噸,側舷裝甲厚152mm,裝備240mm主炮六門,120mm副炮四門,100mm副炮六門,採用的是老式船腰**鐵甲艦佈局,而且這艘始建於七十年代中期的老式鐵甲艦航速僅有已經完全跟不上現在一些快速軍艦,像日本在英國訂造的「吉野」號巡洋艦。速度高達23節。因為近年財政緊張,無力向外國購買新式軍艦,嚴復打理下地海軍衙門動起了改造「同安」、「肇和」、「應瑞」、「勝利」、「凱旋」這五艘老式鐵甲艦的念頭。
改造後的五艦取消了船腰的**,而改之以煤倉,另外在煤倉下加裝了一組鍋爐。使得艦船的最高航速達到17節。雖然取消了船腰**中地主炮,但這些軍艦的副炮都將原來火藥引信的前膛炮更換成了無煙火藥後膛炮,這種由江南製造局自行研製的120mm身退式後膛炮,平均每分鐘可以發射1發40磅重的炮彈,比之改造前的火力只強不弱。而由於這一級軍艦的艦型當初是為鐵甲艦射擊地,客觀提升了速射炮地穩定性,這在光學測距儀、雷達等諸多火控裝備還沒有發明≮戰主要靠肉眼瞄準因而命中率極其低下的當時來說。實在是個意外的收穫。
不過「慶」字級鐵甲艦的改裝並沒有真正結束。因為方懷始終惦記著歷史上曾給北洋水師造成毀滅性打擊的速射炮。
19世紀中後期,各國的軍艦上普遍開始裝備了後膛炮,雖然較前膛炮有了長足的進步,但此時的後膛炮採用的是架退技術,即火炮地炮身通過耳軸與炮架相連,火炮發射時由炮架承受後座力,炮身連同炮架整體後座,發射後會產生很大的位移,重新復位與瞄準要耗費大量時間。因此射速非常慢(以定遠的305mm克虜伯炮為例,發射一汾彈最快也要3分鐘,而日本松島艦地320mm主炮在黃海海戰中更是創造了半小時發射1發的記錄)。綜合性能上並不盡如人意。
為改進架退炮存在的這些問題,19世紀90年代初,管退技術被研製出來。這種技術通過在火炮上安裝制退復進機,使火炮的後座部分能在發射後利用自身的後座力自動恢復到原位,省去了復位和重新瞄準的時間,火炮的射速大為提高,以往採用架退技術的舊式後膛炮發射一汾彈地時間,新式地管退炮可以「放至四五出」。因此採用這種技術的火炮贏得了「速射炮」地美譽。
由於速射炮對比舊式後膛炮具有極大的優越性。在海戰中必將會發揮重大作用。因此甫經問世即引起各國的重視。「巨艦大炮」論一時幾乎要被「快船快炮」所取代,各國海軍紛紛開始換裝這種新式火炮。視中國海軍為假想敵的日本。在這方面更是不遺餘力,一面高築債台,一面瘋狂採購新式武器,除了在現有軍艦上添加和更換速射炮外,日本又訂造了數艘裝備大量速射炮的新式軍艦,在號稱定鎮剋星的三景艦上,單艦裝備的速射炮竟然多達11-12門。
方懷現在手上拿著的就是一份由兩江總督李宗羲轉呈的,由江南製造局總辦劉麒祥所上的報告:「……泰西各國所用槍炮,巧樣百出,日新月異。查有德國克鹿卜廠所造新式全鋼後膛快炮一種,與英國阿姆斯脫朗廠所造異屬相同,較平常炮位每放一出,可以放至四五出,靈捷異常,以之安置炮台、兵輪,洵稱利器。職道麒祥前在外洋,曾經見過,茲與華洋各匠再三討論,擬由職局設法仿造。第此種後膛新炮,其中關鍵各件,均繫緊密湊合,曲折甚多,若憑空摹繪圖式,范模試造,誠恐差之毫釐,失之千里,擬先由外洋購買快炮一尊來局作樣,以便逐件拆開,仿照制配,庶有把握……」。
報告並且指出「……新式快放炮每六分鐘時可放至六十出之多,其力可貫鐵數寸,實為海上制勝利器。……南北洋海軍鐵甲快練各船原設炮位,當時雖稱新式,但較現時快炮,實覺相形見絀……」
從這份報告可以瞭解到,江南製作局請求仿製的是一種「平常炮位每放一出,可以放至四五出」的速射炮,準備採用的仿製方法是,購回一門國外的速射炮,然後逐件拆開,對所有的零件進行一一複製,最後再把這些零件組合起來裝配成大炮。在不能完全掌握速射炮具體生產技術的情況下,這不失是一種可行地仿製方法。
方懷淡淡笑了笑。江南製造總局在拆資出賣後,經營權落到了胡雪巖的手裡,歷史上胡雪巖在與外國商人的蠶絲大戰中一敗塗地,最後鬱鬱而終,但因為方懷的出現。使得中法戰爭衍生出了不同的走向,還爆發了中英緬甸戰爭,以英法為首地外商集團在那段時期受到沉重打擊,所以胡雪巖不但沒有敗走麥城,反而大賺特賺了一筆。而這個傢伙不狼一代商業鬼才,江南製造總局在他手中迅速發展壯大,與北方巨型商團大盛魁控制的北洋重工(原天津機器局)、晉商巨擎曹家控制的東北聯合製造、湖廣大商人張家控制的漢冶萍兵工郴起壟斷了陸軍的換裝訂單。方懷就記得。去年兵部還撥給江南製造局三個師的裝備訂單。而這麼快他們又把手伸到了南北洋水師的口袋裡。
不過這個錢方懷是甘心情願讓胡雪巖賺地,比起歷史上到甲午戰爭爆繁,經過了幾十年發展地軍工企業仍不能製造出海軍需要的彈藥。現在的情況已經好得多,江南製造總局和北洋重型工業局已經完全可以解決南北洋水師各艦的彈藥問題,而150mm口徑以下的海軍火炮也已經實現了國產。
最終,方懷同意了江南製造局的請求,並在奏折上劃上朱批:「妥慎籌辦,認真講求,務與外洋快炮一律堅利以資得力」。
這次陪他一起出訪德國的就有工部尚書丁日昌和兵部尚書彭玉麟。目的就是從德國購買一批先進的軍火。其中克虜伯公司生產地全鋼後膛快炮」就是其中之一,到時撥給江南製造局幾門想必不是難事。
這幾年,由趙秉鈞經營的「諜衛」借助廣佈於世界各地華人勞工的掩護。發展到了一個相當地規模,對於方懷一直交代的關於「速射炮」的消息自然不會錯過,可以說,克虜伯和阿姆斯特朗製造出來的速射炮一出廠門,消息就通過水線加急電報發回了國內。
由於是秘密出訪,方懷並沒有下船參加鎮海港的交接儀式,只是興致勃勃地在定遠艦的艦橋上觀看了南北洋水師在港口的防禦演習。北洋水師定遠、鎮遠、濟遠、威遠、致遠、靖遠、經遠、來遠、平遠九艦作為攻擊方,而南洋水師則模擬主力艦隊外出。只剩守港艦隊的狀態。僅僅派出以五艘「慶」字級鐵甲艦為首地十餘艘軍艦進行抵禦,最終借助海岸炮台之力。南洋水師與模擬來犯地北洋水師戰成平手,並在南琛、南瑞和六艘「武」字級巡洋艦回援後成功擊退了北洋水師。
雖然雙方都使用的是空心教練彈,但依舊讓方懷體會到了那種炮聲轟隆、巨浪翻天地海戰氣氛,看著周圍漆成黝黑色塗裝的鋼鐵巨獸斬開波浪,發出一聲聲怒吼,方懷心中忍不住熱血***,或許每一個男人心中都有征服遼闊大洋的夢想。
不過方懷雖然過足了癮,卻把北洋水師提督劉步蟾折騰了夠嗆。別人不知道,他可是知道皇上在自己艦上,雖然雙方使用的都是教練彈,但爆炸後基本的衝擊力還是有的,而且保不住哪個士兵因為緊張就裝錯了炮彈,這樣的情況以前演習又不是沒發生過。萬一讓敵艦擊中定遠,傷到皇上,那自己真是百死莫贖其罪。所以這一戰,他始終打得畏首畏尾,一向衝鋒在前的他,始終指揮著定遠艦躲在鎮遠和濟遠身後,使得北洋水師最終未能達到攻下鎮海基地的演戲目標。看來自己免不了又要受到各艦管帶的詰問,南北洋水師這些年爭得厲害,從軍艦、火炮、裝備到兵源、銜餉都爭得厲害,而皇上一句話就是「能者多得」,這使得兩支水師的軍官都紅了眼,每次演習都打得難分難解,像鄧正卿那個楞子剛才就直接打旗號問自己為什麼不迅速變陣,從右翼一字突入港區,他哪知道自己的難處。
好在皇上平安無事,至於這一次就當接收鎮海基地送給他們的一份大禮。劉步蟾指揮著北洋水師各艦讓開水道,匯合南洋水師一起朝南方駛去。在海防、西哈努克和毛淡棉,南洋水師將擁有新的海軍基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