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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二百三十七章 掃平內患 文 / 半生恨雨

.    「職部擬以全師之力固守錦州,斷絕叛軍歸路,勿使叛軍流竄為禍,雖戰至一兵一卒,決不後退半步,唯願聖上早發大軍,一舉蕩平叛亂,故臣即死,余願足矣……」看到袁世凱轉回來的奏折,方懷不由暗歎,此人確實會把握機會。

    方懷將奏折遞給彭玉麟:「你怎麼看?」

    彭玉麟顯然早就看過這份奏折,拱手道:「恭喜皇上又得一員能臣干將。」

    「哦?你是這樣認為的?」方懷聞言,臉上不由露出玩味的笑容,即便自己知道袁世凱是什麼樣的人,也動了惜才之心,何況是其他人:「或許你說的沒錯吧。」

    彭玉麟沒有在意方懷的口氣,轉而道:「臣現在擔心的是三十三師能否擋得住困獸之鬥的幾萬叛軍。三十三師基本是吳長慶帶過的淮軍第二鎮,,因為一直鎮守朝鮮,還未來得及換裝完畢,叛軍卻是把天津機器局的倉庫搬空了。」

    「這確實是個問題,海運的第三十五師到哪裡了?」方懷拖著下巴端詳著。***下,方懷身形瘦長,面色沉凝。彭玉麟有一種錯覺,眼前不是一個十七歲的少年,而是光芒耀眼的千古一帝。有誰能在如此年紀就從容應對這樣的內憂外患,十一歲親政,先是中法之戰,然後是中英之戰,俄、德、美、日無不虎視眈眈,時有摩擦發生,現在國內又爆發出這樣的叛亂。即便是當初地聖祖康熙皇帝擒鰲拜、平三藩、收復台灣、剿滅葛爾丹也沒有達到這樣指揮若定。恐怕正是如此多的經歷才把這樣一個少年磨礪得如此成熟吧。

    彭玉麟正自發呆,突然發現方懷皺眉看著自己,連忙道:「三十五已經過了威海,現在應該快到了煙台。」

    「讓他們直接到錦州下船,歸袁世凱節制。另外,叫劉銘傳不必停留,全力追擊。只要袁世凱能堅持兩天,世鐸的幾萬叛軍就是甕中之鱉。」

    「是,皇上。」

    這時小德子走了進來。道:「啟稟皇上,俄國公使瓦西列夫在宮門外等候召見。」

    「宣」

    不一會,讓.瓦西列夫邁步走了進來,行了個撫胸禮道:「參見中國皇帝陛下。不知您召見我是為了什麼事情?」

    方懷擺出臉色,冷冷看著瓦西列夫道:「大使先生,請你來是朕想弄清楚一件事情。你的國家對大清宣戰了嗎?」

    「不,絕沒有這樣的事情。」瓦西列夫連連搖頭。剛要張嘴解釋,方懷搶先道:「那就是貴國準備撕毀我們簽訂的軍事盟約嘍?」

    「不,我國絕沒有這樣的打算。」瓦西列夫被把握了主動權的方懷一陣搶白,有點喘不過氣來。

    「那為什麼朕的大臣告訴我。貴國地軍隊竟然出現在東北我大清的土地上?」方懷目光陰寒地盯著瓦西列夫,讓瓦西列夫感到自己說錯一句話就會被這個暴躁的皇帝拖出去殺掉。

    瓦西列夫努力使自己平靜下來,對方懷道:「我國的那些軍隊只是聽說貴國出現叛亂。出於盟友地責任。來幫助貴國平定叛亂的。絕沒有入侵貴國的意思。」

    「是嗎?」方懷的臉上突然露出一縷笑容,讓瓦西列夫感到剛才完全落入了對方地圈套。「謝謝貴國的好意,不過已經用不上了。朕現在可以告訴大使先生,那些叛軍已經被朕的三十萬大軍團團包圍,被剿滅只是旦夕之間的事情,也許現在捷報已經在路上了。」

    瓦西列夫聞言眼中露出一絲驚異,旋即迅速隱沒,轉而笑臉盈盈地向方懷道:「恭喜陛下這麼快便剿平亂黨。」

    方懷微微笑道:「不管怎麼樣,還是要謝謝貴國陛下地好意。過段時間,朕會親自寫信給貴國陛下,向他轉達我的謝意。」

    已經平靜下來的瓦西列夫淡淡地道:「那真是一件令人興奮地事。」

    錦州地處遼寧省西南部,北依松嶺山脈,南臨渤海遼東灣,扼「遼西走廊」東端,為古往今來南北通衢地重鎮與商埠。而周圍地幾座山峰則像群星拱衛著這裡。

    錦州的筆架山「天橋」潮漲隱、潮落現。隱可馳舟,現可行人,筆架山上地三清閣,有中國海上唯一的盤古造像,同時集儒、道、釋三教派於一閣之內,在諸多的宗教場所中實實屬罕見。這裡還供奉著七尊巨佛,面目相同,手勢各異,釋迦牟尼行列第七,國內唯一。醫巫閭山山峰峻秀,景觀奇特,被譽為「中國東北三大名山之首」。青巖寺觀音聖母,造型奇特。

    不過現在這些地方就像被打著了火一樣,從錦州城向東南望去,就看見這些山峰上四面飛濺的泥土和碎石。槍炮的聲音像怒濤一樣傳來,讓三十三師上下官兵心膽欲裂。現在錦州南面都打成了一鍋粥,叛軍拚死想要突破這道防線,回到白山黑水他們

    中去。

    袁世凱在天色臨近傍晚的時候接到了軍機處的命令,讓他們堅守一天一夜,以馬玉昆第三十七騎兵師為先鋒的十幾萬大軍正緊跟在叛軍後面追趕,到了後天,所有叛軍就會被他們包了粽子。

    但是命令雖然如此,想讓裝備不齊的三十三師在做困獸之鬥的十萬叛軍面前堅持一天一夜,又談何容易?與外圍陣地之間的聯繫已經被大量橫衝直撞的叛軍騎兵攪得支離破碎,有些守備在陣地的連排根本聯繫不上。就是聯繫上的,大多已是岌岌可危,一個勁地要求增援,不然就是潰退下來。袁世凱已經連殺了一個連長、兩個排長,但是沿著遼西走廊湧上來的叛軍,仍在壓迫他們不聽後退。開始修築地三道防線已經丟失了兩道。在黑夜裡,這些生長在滿洲土地上的關東漢子高呼著當年八旗子弟掃蕩遼西的號子,向三十三師錦州城陣地發起了前赴後繼的攻擊。火力在城上城下已經交錯成了一片,開花炮彈不斷地飛越城頭,在錦州城四處落下。三十三師已經是燈盡油枯地苦苦支撐,如何還有能力堅持一天一夜?

    他們只有祈禱,祈禱正在海上漂泊的三十五師盡快趕來,在這之前盡量守住。袁世凱已經把城裡的民夫都組織了起來,還有反正的綠營、衛戍軍以及鄉團等雜七雜八的部隊。這個時候只要是條人命就要給老子往裡填。

    他做夢也沒有想到這些叛軍拼起命來是如此凶悍,這實在大大改變了他對八旗旗兵的認識。彷彿一瞬間,當年那支「女真不滿萬,滿萬不可敵」地軍魂在他們身上副體重生。

    迫擊炮還有各種火炮的炸點已經將整個錦州城籠罩。大大小小地像翻騰地岩漿。此起彼伏地閃現。當太陽再次升起的時候,袁世凱簡直不相信錦州城還在他手中,這次他是真的拼了老命了。匆匆挖掘地戰壕內外,全是雙方軍官士兵的屍體。刺刀互相埋在對手的體內,真可謂是流血漂櫓,死者相枕。

    不過這一切還沒有結束,當袁世凱跳出戰壕。在一片彈雨當中,就看見在平緩的山脊上面,端著步槍又一次湧了上來!這些叛軍地命運也已經到了最後的時刻。他們絕望地狂喊著。袁世凱很想在這個時候撤下去。雖說他相信瓦罐不與瓷器碰。但袁世凱知道他這一退,身邊剩下的士兵只怕會跑得更快。而自己上的那一紙奏章將會成為笑柄,談什麼封閣拜相那都是癡心妄想地事情。

    ***,瓦罐不離井邊破,將軍難免陣前亡,老子押了這一鋪了。對權勢的野心終於激起了這個絕代梟雄地血性,他一把扯下帽子,抽出軍刀,喊道:「兄弟,都跟我衝上去,一個叛軍首級五百銀票子,殺!」一將拚死,三軍用命,看到師長都衝上去了,其他士兵更是想都沒想就這樣挺著刺刀迎了上去!雙方頓時扭打在一起,刺刀在朝陽地霞光當中閃耀翻飛。沒了隊形,沒了戰術,只是這樣盲目地拚殺,刺刀互相捅進對方地血肉,拼彎了就用手腳,兩個士兵扭打在一起,手指戳進對方的眼睛裡。

    錦州灣位於渤海遼東灣錦州小筆架山到葫蘆島柳條溝連線地西側,其陸域狹義上包括「兩港」,即錦州港、葫蘆島港。

    一條條運輸船橫七豎八地停在海面上,隨著海浪的起伏在湧動,浪頭拍擊在岸邊,捲起了大堆大堆的浪花。換乘的三十五師官兵們坐在小船裡,奮力地和海浪在搏鬥。起吊火炮和彈藥物資,在這樣的海況下面,就成為了一件極其艱難的事情。三十五師上陸的速度,從一開始就受到了很大的影響。在八月五日的整個白天,只有一個半步兵團連同他們的裝備還有一個炮兵營。這樣的速度,讓第三十五師師長唐仁廉十分惱火。

    錦州城方向傳來的激烈槍炮聲讓他意識到了戰況的危急,三十五師也是淮軍出身,本著胞澤的情誼,他都不能坐視不理。所以他立刻命令第一旅旅長萬本華率先頭上陸的一個半團馳援錦州,正是他的這一舉動挽救了錦州的戰局。

    當袁世凱拼得都已經渾身帶傷時,他身邊的親兵沒有剩下一個。他抬頭看向快要落山的太陽,心裡升起無限的挫敗感,無論如何他也沒有辦法再堅持一晚上了。

    夕陽無限好,只是近黃昏。這個當年連秀才都沒考起的梟雄,此時不由想起了這樣兩行句子,倒也符合他現在的心情。

    黑壓壓的叛軍又衝了上來,他們難道打算用人命填出一條路來?只是袁世凱已經阻擋不了了,他的槍沒有子彈了,刀口也~槍聲想起,袁世凱不由閉上眼睛。

    過了很久,仍沒有子彈穿透身體的感覺,袁世凱奇怪地張開眼睛,一個滿臉被硝煙熏得烏黑的士兵跑了過來,「大帥,咱們的援兵上來了,咱們勝了!

    「勝了?」袁世凱回頭看去,只見他身後一群穿著嶄新軍服的士兵湧了上來。那陣密集地槍聲正是他們放的。

    世鐸現在終於有了窮途末路的感覺,四旗加上來六七萬人馬被包圍在錦州以西不到幾十里長的狹窄走廊裡,缺水缺糧,而在昨天,鑲紅旗突然反叛而去,更是在這傷口灑了一層鹽。唯一還能指望上的俄國人也在昨天晚上告訴他:「你們和中國政府之間的戰爭是中國自己的問題,我們不便過問。」隨後那個叫羅斯托克的狗雜種就離開了。

    「屁,都是狗屁。」世鐸歇斯底里地嘶吼著。如今一切的大事都成了夢幻泡影,從當初被慈禧脅迫到後來真地動心。一切就像一場夢一般。是時候醒了!世鐸換上一套普通士兵的服飾,把一些貴重東西放到衣袋裡。還好自己留了條退路,只要能逃出去,至少還可以在海外做一個富家翁。

    就在世鐸忙著收拾的時候。他的帳篷突然被掀開了,渨克漳泰走了進來。世鐸見了不由皺了皺眉:「是誰把你放出來地?」

    「是我。」渨克漳泰身後露出榮祿的身影,他手裡還提著一個血淋淋的腦袋。

    「恩澤!」那腦袋赫然是鑲白旗統領恩澤的,恩澤是世鐸地心腹。所以他雖然貪鄙無能,世鐸仍讓他執掌一軍,此時見他被殺了,世鐸不由顫聲道:「你們要幹什麼?」

    榮祿笑盈盈地道:「王爺要幹什麼。我們就要幹什麼。王爺不是要逃命嗎?可若是讓王爺逃了,這數萬兄弟只怕要為王爺陪葬,王爺如何忍心?皇上已經下旨。一眾叛軍。只拿首領不問協從。頑抗者,殺無赦。而能抓獲王爺的人罪減一等。我等自是需要拿王爺去保命。」

    世鐸聞言氣得全身發抖,指著榮祿道:「你這忘恩負義的小人……」

    榮祿「嘿嘿」一聲冷笑,突然一刀捅進世鐸的肚子,道:「良禽擇木而棲,本來我也想跟你成就一番事業,只是沒想到你志大才疏,尚未坐上龍椅就做起了皇帝夢,相比起來,光緒那小兒可謂勝你百倍,當日,沒有能刺殺成光緒,我就料到有今日之敗,後來你又一意孤行,捨不得那點家當,當真是天命使然。」

    世鐸此時已經說不出話來,旁邊一直默不作聲地渨克漳泰突然跪下道:「王爺一路好走,待渨克漳泰送別正藍旗一萬多兄弟,就下來把命還給王爺。」說著,渨克漳泰走上前把世鐸的眼睛合了起來。

    一八八六年八月九日,隨著鑲紅旗的反正,正紅、正藍、鑲白各旗先後歸降,賊首世鐸、恩澤伏誅,剛毅、榮祿、渨克漳泰等人被俘,歷時一個月,延及四省地叛亂土崩瓦解。

    這代表著中國改革地主要反對勢力之一,大貴族集團地覆滅,剩下的貴族階級基本喪失了他們在政治上地話語權,逐漸演變為大莊園主或是大資本家。而與此同時,作為內部主要矛盾之一的民族矛盾也得到了一定程度上的緩解。

    方懷利用這一契機,廢除了種族隔離、各民族不能相互通婚等弊政,加快了民族融合的步伐,最終為他實現再一次孝文帝改革奠定了基礎。而作為清朝統治基礎的八旗制度經過這一次,實際徹底退出了歷史的舞台。取而代之的新八旗制度成了一種純粹鼓勵軍人榮譽的制度。

    內患的平定仿如一場春雨,洗滌了污垢,同時又帶來了希望。加上之前的中英、中法戰爭解除了南邊的外患,中俄盟約緩解了北面的危機。從此,中國走上了一條高速發展的道路。

    軍事上,歷經數次戰火,連番大戰,淬練出一支能夠打仗,打勝仗的軍隊,最重要的是,通過與英法這樣的強敵交手,中**隊見識到了近代戰爭的模式,見識了列強軍隊的實力,從而確立起了中國近代軍隊的模式,逐漸發展出一股令世界矚目的軍事實力;在政治上,比較先進的洋務派和方懷一手培養起來的維新派逐漸接管了國家的權力,因為觀念上的相近,沒有出現大的內耗;文化上,滿洲貴族有很大一部分是死硬的頑固派,沒有了他們的桎皓,義務教育和西學得到普及,民智逐漸開啟;經濟上,不論是洋務派還是維新派都注重引進西方技術,發展實業,中國的工業實力得到急速發展,最終開始了工業革命,而大片被沒收的貴族土地被有錢的資產階級買到,反過來為他們的工廠服務,產生了許多大型農莊,因而形成了中國的容克地主階級,他們和資產階級一道成為中國改革的基礎。

    數年過去,當戰火重新燃燒在中國頭上時,世界發現那已經是一股不可能戰勝的力量。

    第三卷(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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