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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二百二十六章 最長的一天(四) 文 / 半生恨雨

.    這個時候在美國,還有很多人對電話的工作方式進行了各種各樣的嘗試,專利之爭錯綜複雜,幾乎每隔一段時間就會有一起官司,直到1892年才算告一段落。而今年,1886,起來。像所有最先進的技術一樣,一開始都是應用在軍事方面,第一批電話和電話線的鋪設,被用於京城與西南部隊的聯繫,這也是新軍的情況能以最快速度反映到方懷案頭的原因。而中**隊也成為世界上第一支擁有電話通訊兵的軍隊。

    除了軍事方面,方懷還想將電話應用於行政方面,雖然這個時代的電話具有一定局限性,但提高效率的作用無疑是明顯的。這個月,他已經試著讓人在皇城裡安裝電話,想起鬧出的那些笑話,方懷心中不由宛爾。

    慈安笑道:「這洋人的玩意確實是巧奪天工,你說人聲怎麼就能順這麼條細細的鐵線傳過去呢?而且隔了這麼老遠都能聽得清楚?」

    方懷也滿臉微笑道:「皇額娘說的是,正因為如此,所以我大清才要向洋人學習,我大清詩書禮義是好的,人和地也比洋人多,但為什麼打不過洋人,就是因為這些器物上不如人。像這電話,洋人有了這東西,打起仗來,調動軍隊便如臂使指,便是八百里快騎也趕不上它,哪能不敗。人各有所長。唯有取長補短,方能利於不敗之地。」

    慈安點點頭,又欣慰地看看方懷道:「皇上終是長成一代明君了……」說著慈安又笑著道:「也是時候給皇上安排一門親事了,聽說吏部侍郎長敘的女兒品貌端莊,性子賢淑,年齡又與皇上相宜,哪天得空讓她進宮來給皇上瞧瞧。」

    方懷一聽,眉毛動了動,突然從坐地地方站起。跪在慈安面前。「額娘,兒子有下情容稟。」

    慈安見了,連忙讓太監把方懷扶起來:「皇上這是幹什麼,有話儘管說。額娘不是不明事理的人。」

    「額娘,自兒子親政起已有五年,這些年兒子時時刻刻都在想怎麼令我大清強盛起來,就像聖祖爺時那樣。漢人有句話叫家和萬事興。兒子覺得很有道理,試想若是親兄弟都互相仇視,便是家業再大也都敗了。我們滿人和漢人、蒙古人、回人便譬如一家之兄弟,一樣的樣貌一樣的血。唯有相親相愛才能保我大清福運綿長。」

    方懷見慈安微微點頭,遂大著膽子繼續道:「所以兒子一直想如何行這相親相愛之事,後來還是太宗收服科爾沁蒙古的事給了兒子啟示。要想天下臣民相親相愛。便唯有把他們真正變成一家子。所以兒子欲效那北魏孝文帝舊事……」

    慈安一手攔住方懷,目光冷厲地朝兩旁的宮女太監掃視一圈:「你們都出去。今天聽到的事誰要是敢說出去,一律杖斃。」眾宮女太監答應一聲,退了下去。原本還面帶笑容的慈安此時也一臉嚴肅起來:「皇上此舉有違祖制,將會掀起滔天大浪啊。」

    方懷復又跪於慈安身前道:「兒子自然知道,當年祖宗定下滿漢不能通婚的規矩是因為那時我們強,漢人弱,祖宗是怕咱們族人丟了騎射地功夫,變得和漢人一般懦弱。但正所謂時宜事易,看看現下的滿人子弟,吃、喝、嫖、賭倒是樣樣皆精,哪還有一點從龍入關的樣子,幾次與洋人交戰,都是丟盔卸甲、望風而逃,反倒是要依仗漢人維持著大清的江山。此時若不能容於漢人之中,還分著彼此,他日再來一次發賊之亂,只恐祖宗陵墓尚不可保。」

    慈安雙眉緊鎖,微微出聲道:「皇上所言確有道理,但此事委實牽連太廣,前者皇上改八旗,無軍功者不得入旗,已是引得議論紛紛,如今再行此著,恐有不測之變。皇上還是謹小慎微,從長計議地好。」方懷看看慈安,欲言又止,他也知道讓慈安接受此事有不小的困難,今日不過是試探慈安的態度罷了,反正他還有後招。

    從鍾翠宮出來,已經下起了瓢潑大雨,龍攆「咯吱咯吱」的響聲在雨裡格外清脆。方懷坐在沉悶地轎子中,思緒卻飛到了天際外。對於明天的那場鬧劇他一點都不在意,以楊士琦的能力足夠處理好一切,至於楊士琦的忠心,方懷並不擔心,即便袁世凱在洪憲復辟後那樣慘淡地境況,楊士琦也沒有背叛他,而且他也

    從禮親王世鐸那方面得到比自己給他的更多的好處。

    方懷現在想地是與英國人議和地事情,洋務派是最適合出面和英國人談地勢力,而要讓洋務派心甘情願,首先得拿下一個人——恭親王奕。要對付自己這位六皇叔,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情。方懷很清楚一件事,那就是利益都是由妥協達成地,無論是英國人和自己之間,還是洋務派和自己之間,即便是恭親王奕和自己之間都需要有個妥協。

    方懷腦中飛快地搜索著,突然他記起了一個想法:「小德子,咱們先不回養心殿,去景閣。」

    小德子聽了愣了愣:「皇上,天上下這麼大的雨……您……」

    「朕的話你聽不懂是不是?」

    「奴才遵旨……擺架景閣……」伴著滿天風雨,方懷乘坐的龍攆朝著紫禁城最陰冷潮濕的地方一路行去。許多年後,方懷回想起這一絲閃念都會唏噓不已,如果沒有這個決定,也許他和這個國家的命運就會大不一樣了。

    當方懷一行到達景閣的時候,整個院子黑洞洞的一片,一絲***也看不到,方懷疑惑地看向小德子。可惜他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只得拉過身邊的一個小太監,道:「不是叫你來通傳嗎?怎麼還是黑燈瞎火的?」

    那小太監低著頭一臉的委屈:「奴才也不知道景閣裡的人跑哪去了,奴才來的時候這裡就沒人了。」

    龍攆中的方懷聞言眉頭一皺,走了出來,看向那個小太監:「你是說這裡面是空的?」

    那小太監見到方懷,嚇得拚命點頭。

    「進去看看。」小德子找來油燈,方懷在幾個侍衛的護衛下走了進去。裡面果然空蕩蕩一片,不過值錢的東西紋絲未動,就連衣櫥裡的衣服也一件未少。

    「去把這裡的領班太監找來,要是找不到,就把總管太監找來。」看到方懷臉上森然的寒氣,小德子連滾帶爬跑了出去。

    「今天用晚膳的時候,奴才還見到了她們,至於後來去了何處,奴才也是不知,宮裡自從減了人手之後,值事太監便是分著片兒,這景閣又冷又濕,他們多半疏忽了,就是宮裡的侍衛也不往這裡來……」

    聽著下面那個老太監絮絮叨叨念著,方懷沒來由生出一股厭煩之情。他的直覺告訴他,這座宮殿的主人已經逃了。一直以來他都忽略了一個人,一個至關重要的人,方懷前生那個時代的一半近代史都和這個女人有關,無數人用世界上最毒的東西詛咒她,而自己竟然忘記了這樣一個存在。

    「立即傳令封鎖九門,任何人不得出進,違令者可格殺當場。」

    侍衛轉身而去,一旁小德子道:「皇上,從戌時到現在已經過了半個多時辰,恐怕那人的車駕已經到了宮門了,此時傳令怕是追不上。」

    「電話,朕不是叫你們給禁衛房裝了電話嗎?現在就去打,一定要給朕攔住……」同樣是直覺,方懷預感到事情可能不像自己想像得那樣簡單。聯繫到明天的那場兵變,慈禧的出逃就頗奈人尋味了。如果說世鐸背後還有一個慈禧,慈禧才是策劃這起兵變的主謀,這個道理是可以說得通的,依歷史上她對權力的那種**,在自己剝奪了她的一切後,她也有理由這麼做。

    至於手段,應該有一張自己沒有發現的地下黑網,歷史上慈禧多次政變成功,如果沒有一張暗中控制京城各勢力的情報網,打死方懷也不相信,自己雖然剝奪了她明面上的實力,但卻對她暗中的勢力毫無察覺,自己怎麼會范這樣的錯誤?方懷恨不得捶胸頓足一番。

    這個時候他強迫自己冷靜下來,重新省視整件事情,歷史上,那個女人的手段太讓方懷警惕了。他一邊把前因後果和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情串聯起來,慢慢推敲,越想越覺得後背發涼。最後方懷找到一絲疑點,既然他們定下的是明天行事,而且從他們的角度看,成功的可能性是很高的。那樣的話,慈禧大可以待在宮中,等到大幕落定的一刻再走到台前,何必冒著打草驚蛇的危險連夜出宮,除非他們根本就沒想過明天動手,而是在今夜!

    想到這,方懷整個人如同浸入冰窖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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