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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二十七章 贖魄還魂,雨夜車隊(2) 文 / 嬴政

    利州城外,小路,夜!

    密佈的陰雲下壓低罩,濃黑的雲層之中隱隱顯出了電光,煙霧伴隨著瑟瑟夜風越發淒迷,濛濛牛毛細雨如絲,被風一吹,兜頭蓋臉的打在兩個垂頭喪臉的青年身上,把一身剛換上的乾淨長衫眨眼浸濕一片,走起路來沉沉的。

    一隻大黑貓領著一條雙頭小狗,大搖大擺得跟著二人搖晃,毫不理會這漫天的風雨和前邊兩人的氣悶心情,依舊神采飛揚的邁著步子。

    那個瘦臉的小道士索然的用手中桃木劍掃著路邊含珠的野草,水珠四濺,草斷枝折,忍不住朝身旁肩搭金鳥的同伴埋怨道:「臨哥,小弟都說了你那個大招牌不能打,你偏不信,現在怎麼樣?整個利州城都知道來了兩個騙財的妖道,我龍虎山的名號算是徹底栽了,哎!」

    說罷大歎了一口怨氣,伸腿踢飛了一塊小石頭,小石頭被他一踢,遠遠的朝路旁的密林飛了出去,「啪!」的傳來一聲響,可能是撞到樹幹上了。

    被叫做臨哥的那個道士也是垂頭喪氣,苦著個大臉回應道:「還不是我師傅非要打什麼名號出來,說是把招牌弄得醒目點才有客人上門,我哪知道百姓把咱們當成妖道了,連我師傅精心製作的大幡子都被官兵給沒收了,倒霉!」

    這二人正是鍾道臨和玄機子,兩人從裁縫店出來就興高采烈的跑到街市口擺攤算卦,準備給人看相算命測風水賺銀子,鍾道臨記得醉道人的囑咐,剛一到地頭就豎起了那面迎風招展的三丈大幡子,呼呼亂甩,這一亮招牌不當緊,本就不多的行人更是像見了鬼似得逃離二人站立的範圍,唯恐給兩個嬉皮笑臉的道士給盯上。

    玄機子愕然看到鍾道臨祭出了「乾坤盡於吾手,日月略藏心中」十個金字的大招牌,當時就覺得不妥,旁邊堪比腦袋大的「批卦,解命,看相,尋龍風水,三界皆至尊,妙法沖靈霄」幾行字更是把他嚇了一跳,趕緊就勸鍾道臨把這玩意給收起來,這麼大的口氣不說曠絕宇內,也稱得上稱雄四海了,可跟二人的年齡卻不配,連道袍都在黑風洞窟內整沒了,別人誰信哪。

    鍾道臨卻不以為然,認為既然是師傅傾心製作完成的作品肯定能起到轟動作用,結果就不理一旁暗暗叫苦的玄機子,硬是要把這面大旗給豎起來。

    結果這豎起來一傢伙就是三丈長的超巨型幡子當時就引起了轟動,行人馬上退潮般的繞道走開,除了對二人指指點點外,整個下午沒有一個人來找二人看相,把兩人整的面面相覷,乾著急就是沒客人上門,到了晚上甚至驚動了衙門裡的公差,當時就把這面妖旗給收走了,要不是玄機子拿出十兩銀子打點,二人恐怕要殺出城池了,連晚飯都沒吃的玄機子不住的抱怨,正是由此而來。

    鍾道臨看到玄機子不住用桃木劍劈砍著道旁的野草,深吸了一口氣,歎道:「你聞到空氣中的血腥氣了麼?」

    玄機子停下了砍草的出氣動作,用鼻子大力嗅了嗅,撓頭愕然道:「血腥氣?在哪裡?」

    鍾道臨指著路旁的野草,淡淡道:「那是草流血的氣息,它們也會痛,幡子沒了就沒了,咱們換一個地方賺錢便是,用不著找它們這些無辜的草出氣!」

    玄機子沒好氣地瞪他一眼,嘟囔道:「行,草流血了,小弟剛才那十兩銀子也出了大血了,現在肚子還餓著呢,這人是鐵飯是鋼,一頓不吃我餓得慌,你說咋辦吧!」

    雖是這麼說,卻也不再用劍砍兩旁的青草,只是肚子適時的「咕咕」叫喚讓他越發感到飢餓難忍。

    「嘿嘿!」

    玄機子不好意思地乾笑兩聲,要不是為了趕著賺銀子中午就草草的吃了點饅頭墊肚,這會兒兩人也不會這麼餓,趕忙賠笑道:「那利州城是回不去了,咱們往前走走,看是否能遇到客店人家,討碗飯吃不就行了嘛!你當時應該再堅決點嘛,我不就把幡子收起來了?嗯,還是你小子不夠堅決,不然咱們也不會被趕出城來!」

    二人就這麼互相埋怨笑罵著,忍著肚中飢餓朝前走著,離城越來越遠。

    「咯登咯登!」

    不知道走了多久,二人身後突然傳來了一陣馬蹄聲,慢慢從官道後趕了上來……

    從後邊趕來的三匹馬和一輛馬車,馬車是三匹黑馬拉著的三套車,車廂的簾子拉著,看不到裡面,三位騎土背著包袱,包袱鼓鼓蕩蕩,可能是走長途的外地旅人,引起鍾道臨和玄機子二人注目的是,馬鞍袋鑲了金邊,看來是名貴的精品,而且三人都佩戴了防身的劍。

    如今天下戰火四起,盜賊橫行,荒山野谷間毒獸遍佈,雖然行腳客商長途跋涉挺危險,可無論哪處州府,民間攜帶兵器者皆按亂黨論處,殺無赦,就算是武林人士攜帶佩刀也多是藏於腰懷,這三人如果不是藝高人膽大,那就是真的不怕死了,有了兵刃雖然可以防備些野寇毛賊,但如果把官兵引來,那就不妙了,總之敢明目張膽的攜帶佩劍,足以說明此三人的不凡。

    三位馬上壯漢都是骨骼粗壯,濃眉大眼,健壯驃悍的中年人,三人可能是護衛身後的馬車而來,馬車是用來載人的,車頂堆放著一個個大包,用擋雨的油氈封好,麻繩捆定,不懼風雨顛簸。

    玄機子靠到鍾道臨身旁,耳語道:「這是興元府福記騾車行的客車,車把式肩頭的黑馬刺繡別無分號,每週兩班,往返茂州之間,多是拉些和蠻族交易買賣的商賈!」

    玄機子長期行走江湖,對道上的門路所知甚明。

    「兩位兄弟!」

    趕車的大掌鞭頭戴雨笠,是個面貌古樸的大漢,見到鍾道臨和玄機子在這風雨之夜孤身趕路大吃一驚,趕忙手拉韁繩止住馬車,大聲詢問道:「眼看就是雷雨,二位孤身上路遇到賊人就麻煩了,不如上車一同可好?」

    三個騎馬的中年人也拉韁停下,含笑看著二人,眼中滿是善意,要知道行走江湖與人方便自己方便,能多交一個朋友就多一條路,日後好相見,當下也都勸二人一同登車。

    鍾道臨和玄機子交換了一個眼色,點了點頭。

    鍾道臨朝幾人拱手抱拳道:「多謝幾位美意,只是小弟帶著三個畜生上車多有不便,還請幾位自行離去,我們徒步趕路就好!」

    從那大掌鞭身後的車簾中鑽出一個小腦袋,可能是輪流替換駕車的一個車把式,聞聲瞧了瞧鍾道臨身後的黑貓和銀狗,大笑道:「不礙事,車寬敞的很,只要兄弟不是帶頭大象上車,都裝得下,哈哈哈!」

    這人在南疆見過大象,忍不住出聲炫耀,笑呵呵的朝鍾道臨二人擺手,示意他們上來。

    二人推辭不過,見幾人豪爽心裡也頗是高興,帶著地虎和風狼躍上了馬車,朝幾人連連道謝。

    他二人跳上車的動作看在別人眼裡還不覺得如何,落到三個騎馬的漢子眼裡都不由瞳孔一收,相顧駭然,要知道平常人想做跳躍時候必然身體會有一個向下彎曲的動作,然後用腿力一彈方能躍起,而這兩個看模樣好像還是少年的人則雙腿毫不打彎的就躥上了馬車,周圍飄落的細雨甚至都沒有被二人身旁的風聲帶起,怎能不讓人驚懼。

    三人知道遇上了深藏不露的高手,言語更加恭敬,甚至不允許車把式收取二人的車資,引得鍾道臨一頭霧水,以為遇到了大好人,只有玄機子看到了三人的表情,神秘的一笑,假意推托一番也就不再堅持付車費,安然掀簾而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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