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二十八碗捷報飛傳大軍凱旋
東方漸明,遼闊的蒙古草原上,一片寧靜。無數蒙古包安安靜靜的矗立在那裡,彷彿長久一以來就在地上扎根。昨天晚上沒有燃盡的木柴,還有零星的火光,上面的鐵鍋裡,還裊裊的冒著熱氣。一切,都顯得那麼的祥和和安寧。
可平靜的表面,卻暗藏著殺機!
宋軍大營裡,提轄以上的軍官各處在自己的部隊中秘密傳達軍令,馬上啟程,返回大宋。平素裡雷厲風行的大宋勇士們,此時不得不小心謹慎,盡量不要弄出太大的動靜來。他們無聲的步出營帳,牽上自己的戰馬,整頓好裝備,集結待命。
韓毅一夜沒睡,短短十天時間,這位原本還算儀表堂堂的上將軍,成了一個滿臉絡腮鬍的大漢,不過對於軍人來說,這樣的形象,更添威猛。派出先頭部隊之後,他便到大營視察,騎兵們已經集結完畢,後續部隊正在拆除帳篷。
「出發。」聲音不大,並充滿了威嚴,韓毅大手一揮,兩萬騎兵踏上了歸途。范道遠的部隊行進在隊伍的最前面,這位西北軍名宿,不時的轉動著頭,警惕的盯著四方,幾里之外,就是數不清的蒙古包。
已經有蒙古人聽到了動靜,從蒙古包裡奔出來,探頭探腦的望著宋軍。甚至有反應快的人,飛馬向蒙古大汗忽圖刺所居住的大帳奔去,那是去通風報信的。范道遠根本不在乎,我們是大宋的軍隊,蒙古人是大宋的屬國,要走便走,通知你一聲那叫禮貌,不通知你,也是合情合理。
正前方出現一隊騎士。人數並不多,約有百十來人,看來是蒙古的警戒部隊。他們排成三列,正好擋住宋軍的去路,用意非常明顯,沒看到他們手中的彎刀麼?
「將士們,別叫東北軍小看我們西北軍,聽我號令。衝過去!」范道遠竟然連招呼也不打一聲,直接下令強行通過!他一聲令下,身邊一位少年將軍揮舞著兩支鐵戟,一馬當先,正奔向蒙古騎士。
你道這人是誰?大宋國內,可是赫赫有名。開國以來,第一個文武雙狀元,虞允文是也。此子當初參加科舉考試。挑頭反對王鈺削減文進士名額,並撂下狠話,要參加文武兩科。沒想到,竟還真地就考上了。按制度,文進士都要作一任巡按官。武進士一般都下放到邊防軍擔任副職。
可虞允文卻有些例外,他請求到大西北,而且希望到離金蒙兩國最近的寧夏都護府,甚至還提了一個條件。只當正的,不任副職。王鈺不知出於愛才心切,還是有意要通過虞允文對大宋的文人們釋放出善意,不但批准了他的請求,還親筆替他寫了任命狀,到寧夏都護府作一個管營。
馬蹄踐踏,聲若奔雷,虞允文離最前面的蒙古騎士只有幾百步遠。那些蒙古騎兵似乎沒有料到宋軍竟然會主動進攻。一時紛紛避讓,倒不是他們怯戰,而是沒有命令。當虞允文衝過蒙古騎兵身旁時,還側頭輕蔑的盯了他們一眼。
後面的部隊陸續通過,蒙古騎兵們只能眼睜睜地看著。每每向北方望時,卻不見大汗那裡有任何動靜,難道就這麼放宋軍走了?
「什麼?宋軍不辭而別?」也速該剛剛起床,就聽到了這個消息。不容多想。飛快的奔向了他父汗的營帳。剛到帳門口。只覺一陣風撲面而來!幾名蒙古首領衝出營帳,大聲呼喝著:「上馬!快。上馬!」那一座座蒙古包突然活泛起來,無數蒙古男子從帳裡出來,到馬棚裡牽上自己的戰馬,準備出擊。
「父汗!」也速該衝進帳內,發現他的父親正在奴隸的侍奉下,穿上戎裝,繫上彎刀,臉上,一片憤色!
「帶你的人,追上去,萬萬不可走脫了宋軍!」忽圖刺大聲說道。也速該更不多話,扭頭就走,集結自己的部隊,追擊宋軍。
草原上,馬蹄聲轟鳴,數萬騎兵前後追趕。韓毅早料到忽圖刺不會這麼容易放走女真俘虜,見後面有部隊追來,遂令各軍繼續前進,他自領中軍斷後。
「上將軍,還是卑職來斷後吧,您是主將,不容有失。」岳飛毛遂自薦。
韓毅卻搖了搖頭:「你箭傷未癒,豈能以身涉險?快走,我到底是個郡公,又是上將軍,忽圖刺會有所顧忌地。」岳飛見狀,不再勉強。韓毅領中軍脫離主力,在原地排開陣勢,命令士兵槍向前,箭上弦,準備作戰。
那幾位蒙古首領帶著自家人馬,快馬加鞭追了上來,遙望宋軍一部脫離主力,在原地排開陣勢,弓弩手已經將箭上弦,其意不善。此時大汗又未到,打也不是,退也不是,只是下令在離宋軍五百步之外勒馬。
「傳我將令,全軍不可輕舉妄動,沒有命令,不准放箭!」韓毅一提長槍,傳下軍令。
蒙古人馬越集越多,韓毅的中軍不過數千人,雙方一對比,懸殊何其之大。但此時的宋軍,已經休整數日,兵強馬壯,再加上蒙古是大宋屬國,將士們心理上沒有恐懼。只因宋軍還未與蒙古騎兵交過手,雙方都不知道對方的深淺。
「為什麼停步不前?誰下令停下來的?」一個洪亮地聲音在蒙古軍隊中響起,眾人回頭一看,原來是王子也速該帶著本部人馬追了上來。
「王子,沒有大汗的軍令,我們不敢進攻,你看,宋軍排開陣勢,刀出鞘,箭上弦,擺明要與我們動手。」一位首領對也速該解釋道。
也速該聞言向南方一望,只見那位韓將軍親自上陣,領著數千人馬原地排開,再往遠看,宋軍的主力已經快消失在視線之內了。那韓將軍只有數千人馬,此時若衝過去,蒙古必然取勝。但這樣一來,雙方可就撕破臉皮了。
背後響起急促的馬蹄聲,蒙古大汗忽圖刺親提大軍追了上來。韓毅一看,對方人馬至少三萬以上,蒙古騎兵地行動竟然如此迅速,短短時間集結數萬兵力。戰場上碰到這樣的對手,可夠讓人頭疼了。
「父汗,你看。」也速該打馬上前。馬鞭指向宋軍所在。
忽圖刺面無表情:「兩翼散開。」眾人一聽,心知大汗準備動手,也不多想,兩側的兵馬立即呈扇形散開,對宋軍形成夾擊之勢。
韓毅眼看著蒙古騎兵行動,表面雖然鎮定,但心裡也不禁吃驚,難道忽圖刺真要不顧一切。與大宋公開決裂?
「命令全軍,準備衝鋒。」兵力懸殊過大,唯一的出路就是搶佔先機。逃則必死,戰則還有一線生機。騎兵們將長槍放倒,槍頭向前。弓弩手們將角度抬高,準備拋射。宋軍陣中,武器碰撞之聲,響起一片。
「父汗。下令吧。」也速該一心求戰,看來這位蒙古小王對臣服於大宋,不滿久矣。
「也速該,跟我來。命令兩翼人馬,一旦開戰,就繞過韓將地軍隊,直接向前追擊,必備奪回俘虜。」忽圖刺一抖韁繩。催動戰馬向前奔去。如此就此開戰,宋蒙兩國必然水火不容,還是先把話說清楚,替自己找好借口再戰。
「上將軍,忽圖刺只帶著他的兒子過來了。」部將對韓毅說道。
「看見了,我單槍匹馬去會他,誰也不會跟來。」韓毅說罷,雙腿一夾。胯下戰馬閃電般奔了出去。他這可不是呈一時英雄。此時此該,萬萬不能露怯。否則只會激起對方的殺心。
雙方在五十步的距離處停了下來,韓毅勒住戰馬,萬軍之前,面不改色。
忽圖刺父子一見,心中暗暗稀奇,不知如韓毅這般人才,在宋軍中能有多少?若有十人之上,則大宋不可戰勝。
「韓將軍,你部被困,是我蒙古勇士救得你們脫身。這幾天盛情款待,你卻不辭而別,是否應該給我一個解釋?」忽圖刺打破了僵局,朗聲問道。
韓毅輕笑一聲,在馬上拱起雙手:「王爺,感謝蒙古地盛情,但韓某軍務在身,王爺你又幾次三番拒絕接見。不得已,才出此下策,還望王爺莫怪。不過,我全軍是奉王上軍令出征,一切行動,似乎不會知會王爺你吧?」
忽圖刺等的就是他這句話,立即接口道:「是麼?韓將軍,蒙古是大宋的屬國,宋天子是我蒙古人的皇帝,你家王上也是我所崇敬地英雄。既然如此關係,若有人假托王上軍令,還進入到我蒙古草原,作為大宋的臣子,我是否應該為皇帝,為王上效命呢?」
韓毅聽罷,不知他是何用意,但他的話的確沒錯,遂點頭道:「蒙古既是大宋屬國,則所有蒙古人都是大宋子民,效忠皇帝當然應該,何必多問?」
「哈哈!那就好!我受大宋皇帝聖恩,被封為郡王,替天子守蒙古。你與那范道遠率軍進入蒙古草原,又沒有天子地詔書,王上地命令,可否視為叛賊?」忽圖刺大笑。
韓毅細細品味著他的話,似乎看出點什麼端倪,試探著問道:「王爺何出此言?范大人不是已經向你下達過王上地親筆手諭麼?」
此時,一直沒有說話地也速該接過話頭:「韓將軍,你欺我蒙古人沒見過世面?但凡大宋朝廷的一切公文,命令,需加蓋印章方才有效。那范道遠交給我父汗的手諭中,根本沒有,這不是欲行不軌,又是什麼?實話說與你聽,這兩日我父汗不肯見你,就是在謀劃對策,要替大宋皇帝除奸!」
韓毅懷裡就揣著岳飛送來的那道手諭,但上面同樣沒有攝政王的印章。這都因為王上微服出巡,並不曾帶有印章,再加上被困平川關,事態緊急,所以在前線調動兵馬。可蒙古人明明就是抓住這一點,想要大作文章。自己懷裡這道手諭,他們當然也不會承認了。
「呵呵,王爺,我問一句。既然你認定我們是擅自行動,現在又帶兵來追,可是想動手麼?」韓毅笑著問道。
忽圖刺父子對視一眼,韓毅玩什麼把戲?
「不錯,韓將軍手下將士,不也準備好與我蒙古騎兵作戰了麼?」忽圖刺說完,將可手一舉,就要下令進攻。
韓毅一見。一把掀開戰袍,從腰間扯下一樣東西,高舉過頭,厲聲問道:「忽圖刺!認得這件東西麼?」那是一把蒙古金刀,只要是蒙古人,沒有不認得地。
也速該臉色一變,那把刀,就是宋蒙聯合之時。蒙古進貢給王鈺的寶刀。當時王鈺還賜給了自己他的佩刀,此時,就繫在腰上。沒想到,王鈺竟然把寶刀也給了韓毅,莫非他事先料到我們蒙古人會有這一手?
「我出征之時。王上賜給手諭寶刀,作為憑證。忽圖刺,你是大宋冊封的郡王,難道你想造反?」韓毅聲若洪鐘。大聲責問。
一陣沉默,數萬兵馬針鋒相對,千鈞重量繫於一髮之間!
韓毅拿出蒙古金刀,也速該想地那個借口已經不能成立了,如果執意去攻,就是背叛宗主,蒙古現在有單獨與大宋抗衡的力量麼?
忽圖刺臉色鐵青,也速該在他旁邊。已經聽到了父親牙關咬得「格格」直響。突然,他再度舉起了右手!
「忽圖刺!你敢違抗攝政王地命令?」韓毅寸步不讓,同樣舉起了右手中的長槍,隨時準備下令進攻。
此時,忽圖刺進退兩難。戰雖必勝,但從此與大宋翻臉,韓毅是宋軍高級將領,他若有個閃失。王鈺必然雷霆大怒。即便是自己不顧一切。殲滅宋軍,搶回俘虜。可那些首領們是絕不會同意將俘虜交還金國,他們會殺掉那些人,祭奠前任大汗。
這樣一來,蒙古就是兩面不討好,既得罪了大宋,又加深了與金國的仇恨。蒙古現在,正是統一戰爭的關鍵時刻,至少要與一方保持友好關係。現在俘虜不可能交給金國,擱置仇恨聯盟的策略也就不可能奏效。如此一來,只有一條路可走。
那他支右手突然揮下:「退兵!」
「父汗……」也速該情急之下,大喊一聲。可喊過之後,他想到,這的確是唯一地辦法了,也就不再說話。
忽圖刺強行按住心中怒火,硬是擠出一絲笑意,在馬上對韓毅施了一禮,笑言道:「韓將軍,既有王上的寶刀,足以證明將軍地清白。誤會,都是誤會,將軍勿怪。」
誤會?韓毅豈是三歲小兒,可以隨意哄騙?你忽圖刺分明就是衝著我那六百餘名俘虜來的,當我不知?但此時他已經下令退兵,也就表明不想開罪大宋,自己得給他一個台階下。
一念至此,韓毅收起寶刀,笑道:「既然如此,那這件事情就算過去了,希望不要影響到兩國關係才好啊。」
「這是自然,將軍回國之後,請代為上奏朝廷,我蒙古誓死效忠於大宋,決不反叛!另外,也請轉達我對王上的敬意,並感謝他的賞賜。」忽圖刺心中雖然恨得要死,可這些客套話,他不得不說。
「好!就此告辭,希望有朝一日,還能與王爺相見,諸位,留步。」韓毅話中有話,略施一禮,隨即調轉馬頭,率領兵馬,慢慢退去。
蒙古人目送著宋軍離開,忽圖刺面如死灰,牙關緊咬。我蒙古,真是一個多災多難的民族,先後被契丹人,女真人欺壓,到了現在,仍舊不能挺直腰板作人。罷了,忍!待到我統一蒙古諸部,兵強馬壯之時,誓要一雪今日之恥!
韓毅安全撤退之後,與范道遠合兵一處,馬不停蹄趕往西夏。同時派出紅翎信使,飛馬上報朝廷,傳達這個喜訊。
七天之後,遠征軍進入西夏境內,早先一步得到消息的寧夏都護府派出兵馬,前來接應。五月十六,大軍達到都護府駐地,受到了都護長官董平地熱烈歡迎。連大宋甘肅節度使,西涼王李乾順也趕來迎接。至此,此次遠征,以勝利全終,韓毅完全地回到了國內。
汴京。靖王府。
天還未亮,王鈺正摟著妻子童素顏,還在夢鄉之中。門栓一陣響動,一個靈巧地身影進入房中,開始忙碌起來。添上熱水,擰乾布巾,行動小心翼翼。
「紅秀這麼早起來了?」蚊帳內,傳來童素顏地聲音。
「娘娘。剛到辰時,您再多睡一會兒吧。」紅秀一邊麻利的幹著活兒,一邊說道。她到靖王府可好些年了,那時候的靖王府,還叫寶國公府。
「王上昨晚交待過,早些叫起他。」童素顏說罷,伸出手去摸到王鈺,輕輕推了推。
不料。王鈺突然一個翻身,壓在了她身上,頭就在她胸前亂拱,逗得童素顏笑個不停。紅秀似乎見怪不怪了,微笑一聲。繼續忙著自己地活。
「哎呀,這一覺睡得真舒坦,昨晚作了一個夢,是個美夢。到一醒,全忘了。」王鈺伸了個懶腰,長長地打了一個呵欠。
「紅秀啊,伺候王上更衣。」童素顏叫道。紅秀應了一聲,從旁邊的衣架上取過王鈺朝服,玉帶,叫入兩個丫頭,掀開蚊帳。打開窗戶。
王鈺半閉著眼,站在床前,紅秀手腳利索的替他套上朝服,繫上腰帶,配上綬帶,連一絲褶皺也輕輕撫平,一絲不苟。
王鈺睜開眼看了看她,突然想到紅秀隨素顏嫁過了許多年了。已經從當初機靈乖巧的小丫頭。變成了今天地美嬌娘。自己當初可是對她有過承諾的,只是一忙。就給拖延下來。
「素顏啊。」王鈺回頭叫道。
「嗯?」童素顏正在床上被丫頭侍奉更衣,隨口應道。
「你挑個日子,再給紅秀的父母知會一聲,盡到禮數,把事情辦了吧。」
童素顏一時沒有反應過來,倒是紅秀聽得眼眶一熱,這麼多年了,原以為王上已經忘記這事,沒想到,喜從天降。
「紅秀!聽見了麼?王上要收你填房!」童素顏突然驚喜地叫道。
紅秀雙腿一曲,口中說道:「奴婢謝王上恩典,謝……」
「起來起來,幹什麼呀?你隨素顏多年,到本王府中也一直兢兢業業,這王府裡上上下下,哪一件事情不要你操心?現在給了你名份,日後你就不是奴婢了,可以名正言順的幫助素顏主持家務。」王鈺心情不錯,一把攙起紅秀,伸手撫摸著她的臉龐,又添上一句,「是本王虧欠了你。」
紅秀一時沒忍住,那兩行珠淚瞬間落了下來。這些作奴婢的女人,出頭之日只有兩個,要麼主人發善心,還了你賣身契,送你去嫁人,要麼就是收你作偏房,這叫麻雀變鳳凰,一下子從奴婢變成了主子。
「哎呀,多好的事兒,你哭個什麼勁?你要不願意,本王可不勉強你,還你賣身契,讓你嫁到外面去,可好?」王鈺開起了玩笑。
紅秀趕緊抹去眼淚,喚入在外面等候多時地丫頭們,端來水盆,痰盂等物。
洗一把臉,擦乾雙手,又喝一口茶漱漱口,王鈺忽然聽到窗外一陣鳥鳴聲,遂問道:「什麼玩意整個早上都在叫?」
「王上,那是喜鵲在叫,這可是好兆頭。」身後,已經更衣完畢的童素顏應道。
喜鵲?王鈺自然是不會迷信的,可中國人嘛,都有這個習慣,希望添個好綵頭。聞言笑道:「但願今天有喜事吧。」剛說完話,那眼皮子突然跳了起來,而且一連跳了十幾下。
「嘿嘿嘿,這眼皮子怎麼又跳了?」王鈺揉了揉眼睛,奇怪地問道。
「王上,是左眼還是右眼?」
「左眼,看,又跳了。」
紅秀略一想,接口道:「左眼跳財,右眼跳災,這又是好兆頭,恭喜王上。」
「瞎說。」王鈺笑了笑,不以為意,逕直出了房門。今兒天氣不錯,東方一片紅,看來又是艷陽高照哇。這天氣好,心情也好,王鈺隨意在王府裡走動著,不時的伸展著四肢。一路上,數不清的奴僕向著問安。
轉著轉著,他竟然轉前堂客廳去了,這位大宋攝政王,可是鬧過不少笑話,在自己王府裡也能轉丟了。
「嗯?那不是加亮先生麼?」王鈺正站在客廳前面,突然瞧見王府大門口,一頂官轎停了下來,兵部尚書吳用正從轎裡走下,行色匆匆。
「先生來得好早,有事?」王鈺笑問道。
抬頭一看,吳用見到王鈺,突然舉起手中一物,放聲喊道:「王上!大喜!大喜啊!」
「什麼事兒把你高興成這樣?哈哈。」王鈺還是頭一次看到年邁的吳用竟然像個小孩子似的,手舞足蹈。
吳用飛快地往裡面跑,一邊跑一邊喊道:「天大地喜事!古今未有之喜事!」剛喊到這兒,一個不留神,一腳踩空,摔倒在地,慌得幾位門人哧溜一聲竄進來,趕緊扶起他。
「先生小心!哎呀,什麼事這麼了不得起嘛?老大人年事已高,可經不起這麼摔打。」王鈺快步上前接住他,連聲責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