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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桶 第兩百二十二碗 前有阻敵 後有追兵 文 / 宋默然

    第兩百二十二碗前有阻敵後有追兵

    「宗翰大人,宋軍追兵又至,如之奈何?」金國小皇帝哭喪著臉,語氣幾近絕望。他登基以來,從來沒有做過主,此時大難臨頭,已是方寸大亂,六神無主。

    完顏宗翰一時也拿不出個對策,只得豁出性命說道:「陛下,如今宋軍追來,臣願與將士們一同阻擊宋軍,請陛下先走!」

    小皇帝一聽,正中下懷,也不管他的親生母親,文武大臣,叔伯兄弟,打馬就闖,偏偏他的四周圍滿了人,急得大叫:「你們倒是給朕讓條路啊!」眼下大禍臨頭,求生是人的本性,誰還顧得了他是皇帝?只要不是軍人,都拚命打馬,就衝出重圍。完顏宗翰這一萬軍陣,中心亂作一團。

    「諸位,不要亂!不要自亂陣腳!後軍,閃開道!」到底是經過戰陣的人,完顏宗翰喝令後軍讓開道路,小皇帝與一班大臣,宗室,貴族及其家眷,奪路而逃。看到這種場面,完顏宗翰心中哀歎,莫非天要亡我大金?

    「軍官士兵不許脫逃!違令者,斬!」突然瞥見,有身著戎裝的人也跟著人群一起往後退,完顏宗翰大怒!他這人,雖然戰績平平,經常指揮不當,但勇氣還是有的,國難當頭,也惟有一死了。

    「全軍集結,準備迎敵!」手持家傳長刀,這位女真開國國相的長子承擔起了一個軍人應有的責任。但一萬騎兵,亂作一團,遲遲不能組成隊形,眼看宋軍近在咫尺,完顏宗翰橫下一條心,與其聲色俱厲訓斥將士,不如以身作責。身先士卒。

    正當女真將士們亂作一團時,突然看到宗翰大人單刀匹馬,脫離大隊,直接衝向了宋軍。女真將士先是一怔,立即反應過來,稍有血性之人,都調轉馬頭,跟在他的身後。迎上正面衝來的宋軍。

    再看那些金國皇室宗親,王公大臣,一個個沒命的逃跑。特別是那小皇帝,居然跑在最前面。其實也怪不得他們,打仗本來就是軍人的事情。但不可原諒的是,竟然有許多將軍,士兵也跟在大隊後面臨陣脫逃。

    這些軍人以為,胡沙虎領著一萬騎兵阻擊宋軍。剛一眨眼,宋軍就追到面前,抵抗已經沒有意義了,不逃命還幹什麼?

    岳飛渾身濕透,手提瀝泉槍衝鋒在最前面。遠遠望見一員金將單刀匹馬衝了過來,心中暗叫一聲好,抖擻精神,催促戰馬。正面衝過去。身後宋軍將士紛紛效仿,喊殺聲再起!

    「殺!」一聲怒吼,岳飛面對著已經衝到跟前的完顏宗翰,手中長槍一挑,只聽金石交接,一聲脆響,完顏宗翰手中長刀竟險些被岳飛磕飛出去!這可是有原因地,宋史記載。宋軍之中,臂力最強的兩個人,岳飛就是其中之一。

    他倒也不是易與之輩,和岳飛擦身而過之後,長刀飛舞,連劈兩人。可後面的宋軍如狂潮一般湧上來,立刻將他淹沒其中。金軍倉促應戰,軍心動搖。剛一交兵。就出現潰退的跡象。

    其實他們與宋軍兵力相當,岳飛只有四千多人。金軍除去逃跑的人外,也尚餘六千之眾,如果硬碰硬打一場,未必就輸給宋軍。無奈,此時的金軍,早已沒有了鬥志,連皇帝都逃出京了,後面又有大股的宋軍追擊,將士們沒有了主心骨,除了保命,他們還能幹什麼?

    一個人逃跑,他身邊的戰友就會效仿,兵敗如山倒,這六千人剛打一陣,竟被岳飛四千騎兵追得轉身就逃。

    「弟兄們,衝上去!凡是攜帶兵刃者,殺!」岳飛大喜過望!緊咬著金軍不放!草原上一片混亂,金軍狼狽逃竄,一路扔下許多屍體,宋軍在後,如餓虎撲羊一般,窮追不捨。

    那先行逃跑地金國皇室與大臣,正恨不得給馬多生兩條腿,突然聽到背聲殺聲大作,回頭一望,人人駭然,個個驚慌。他們看到的,居然是自己的隊伍潰不成軍,四散逃竄。士兵可是經過特殊訓練,他們的騎術,自然是這些長期疏於騎射的貴族可比的。不過頃刻之間,身著戎裝,手持武器的女真將士,竟超過手無寸鐵的貴族們。

    「符榮,向左包抄,劉雲,向右!」岳飛把槍一招,兩支隊伍立即脫離主力,向兩側迂迴。士兵們舉槍大聲喝令這些女真貴族們下馬投降,死到臨頭,誰肯舉手投降?貴族們使出吃奶地勁兒拚命驅趕戰馬。

    宋軍將士見他們不肯停下,紛紛從鞍上取過弓弩,搭上利箭,作恐嚇狀。此起彼伏的威脅聲,不絕於耳。

    小將劉雲,一馬當先,帶著手下士兵從右面繞到這群人的前頭,開始阻擋他們的去路。左邊的符榮部,遇到了潰退金軍地零星抵抗,一時無法脫身。岳飛騎一匹棗紅馬,四蹄翻飛,風馳電掣,就在他身前數丈之外,女真貴族們正沒命似的逃跑。

    「站住!下馬者不殺!」岳飛帶頭一喊,將士們同聲附和。

    劉雲部已經攔在了潰逃的人群前面,符榮的兵馬開始向他靠攏,口子越來越小。他二人地部隊,就像一把鉗子,慢慢夾下。終於,這個口子被完全堵死……

    一聲之間,哭聲四起,傳遍四方,窮途末路的女真貴族們痛哭失聲,心知必死無疑。金國皇帝於人群中呆若木雞,環顧左右,人人在哭,不禁哀慟道:「朕今日命喪於此!」

    雨漸漸停了,岳飛望著這群人數約有數百的女真俘虜們,沒有絲毫猶豫,目的已經達到,現在不是戀戰的時候,必須馬上回去,與韓大人主力會合,然後撤入蒙古。

    「符榮,殿後!全軍撤退!敢妄動者,就地格殺!」

    與此同時,韓毅大軍與胡沙虎部血戰正酣。兩軍混作一團,在方圓數百丈的距離內殊死搏殺,女真人是背水一戰,而宋軍卻是長途跋涉,久戰疲憊,兩軍雖兵力相當,但宋軍卻漸漸露出了頹勢。

    韓毅手中長槍舞得密不透風,擋者披靡。這大宋禁軍第一高手的名號可不是吹出來的。

    「將軍,鵬舉回來了!」幾員戰將向韓毅靠攏,大聲傳遞著消息。

    「是直接奔向主力,還是向北撤退?」韓毅突然將腦袋一歪,避過一槍,大聲問道。先前與岳飛有約,若俘虜逃竄地女真貴族,則直接向北撤退。若追捕失敗,則回師參加。

    好一陣沒有回答,韓毅全神貫注作戰,突然右臂一痛,被敵人扎中一槍。手中的武器掉落地下。他反應極快,左手立即拔出佩劍,反手一揮!

    「是向北撤退!是向北撤退!」幾個人的聲音同時響起。

    韓毅一聽,馬上下令:「全軍撤退!向北撤退!」東北角。岳飛帶著他地四千人馬以及女真俘虜,正往北而去。韓毅在幾員將領的保護下,突圍出來,宋軍將士紛紛向北。

    「不好!聖上被俘!」胡沙虎一張臉上,滿是血跡,遙望東北角上那支宋軍之中,隱隱約約有女真人的身影,心頭大駭!皇帝被俘。對一個國家來說,是巨大的打擊!必須奪回聖上!

    「勇士們!追上去,奪回聖上!」胡沙虎大聲疾呼!金軍一時軍心大振,往勇向前,企圖追擊宋軍。

    岳飛一邊向前奔跑,一邊回頭去看,眼見韓毅領著兵馬趕來,兩路人馬會合一處。韓毅扭頭看了一眼他的戰果。點頭道:「好!快撤退!」

    胡沙虎見宋軍紛紛脫離戰場,向北撤退。一時不解其意。但皇帝在人家手上,無論如何必須搶回來,否則大金帝國何以立於天下?正縱馬狂奔之時,忽聽身後部卒吼道:「將軍,上京援兵到了!」

    側頭一看,胡沙虎喜不自勝,上京方向,一支大軍正疾速趕來。人馬眾多,不可計數,遍佈草原之上,估計是龍化儀坤兩處兵馬進京勤王來了。

    追上一名宋軍騎士,一槍搠死,馬蹄踩過他地屍體,胡沙虎繼續率部追擊。來者正是兀朮,遠眺前方,金軍正尾隨於宋軍之後,窮追不捨。他雖知具體情況,但仍舊下令全軍壓上去,不能放走南賊。

    近十萬人馬,在這片草原上追逐著,原本翠綠欲滴地草葉上,染滿了鮮血,無數漢家兒郎,女真勇士,魂斷此處。

    「上將軍,金軍緊追不捨,我軍被動,卑職請命,留下殿後!」岳飛與韓毅並排奔跑,見後面追兵將至,向他請纓出戰。

    韓毅回過頭去,見金軍比原來不知又多了多少,一望無際,喊殺聲響徹草原,其勢驚天。心中暗思,若無人留下斷後,不但這些女真俘虜帶不走,遠征軍久戰疲憊,糧食已盡,恐怕也有全軍覆沒的危險。然岳飛乃王上看重之人,以後是大有可為之將,不能白白送命於此。

    而自己擅自領軍出征,未經請示,已犯大罪,回去也是一個死。不如親自領軍斷後,戰死在此地,也算是為國戰死,豈不強似回去連累眾同僚?

    想到此處,韓毅大聲說道:「不行!你押著這些俘虜先走!我留下斷後!拿著這個!」說著,伸手從懷裡掏出王鈺親筆手諭,又一把扯腰間金刀,遞向岳飛。這也就意味著,他把軍隊地指揮權,交給了前將軍岳飛。

    「上將軍!萬萬不可!要走一起走!要留一起留!」岳飛豈肯單獨撤退?

    「你好糊塗!現在不是意氣用事的時候!大局為重!」韓毅急得大吼。再度回頭去看時,女真大軍已經快咬上宋軍的尾巴。再拖延下去,全軍都將葬身異國他鄉!

    「上將軍!馬將軍將後隊改作前隊,私自脫離主力了!」兩人正持不下時,岳飛部將符榮突然喊道。

    韓岳二人都是一驚,果見全軍最後的馬三金部,將後隊改作前隊,迎著如潮湧般的女真大軍衝了上去!

    「三哥!」岳飛心知馬三金平素為人,極為仗義,此時他見全軍有被圍之險。竟然脫離主力,率部反擊,可這,卻是一條死路無疑。

    韓毅臉上,閃過一絲悲涼,但轉瞬即逝:「快,向北撤!」

    那胡沙虎正殺得性起,忽見宋軍又回兵來攻。正中下杯,揮舞長槍,身先士卒。兩軍相接,金軍攻勢為之一緩。但他的兵力太少,面對著近七萬大軍,他手下的幾千人不過是杯水車薪。

    宋軍將士不時回頭,只見馬三金將陷於重圍之中,喊殺聲越來越遠……

    約莫奔走了近兩個時辰。天色漸暗,人馬俱乏。渾身濕透的將士們又累又餓,部隊開進地速度漸漸慢了下來。

    韓毅也是疲憊至極,但金軍就在後面,隨時有可能追上來。一塊白色地物體從他眼前飄落。掉在胯下戰馬的鬃毛上,立即融化。

    「下雪了?」岳飛吃驚的聲音在身邊響起。他是北方人,下雪本不稀奇,可四月盡頭居然還下雪。這就有些奇怪了。

    韓毅神色冷峻,此時下雪,對飢寒交迫的宋軍來說,不啻於一場災難。將士們本就穿著單衣,適才一場雨讓大家全身濕透,現在又下起雪來,到了晚間,氣溫陡降。如何熬得過去?

    雪片紛飛,宋軍將士們抬頭仰望天空,心中陣陣寒意,莫非天要亡我?

    「上將軍,不能再走了,士兵們連日奔波,苦戰數場,體力消耗殆盡。卑職建議歇息一陣再趕路吧?」岳飛見士卒們苦不堪言。向韓毅建議道。

    「歇息?大雪突降,天色已晚。如果一停下來,恐怕就起不來了,必須走。」韓毅並非無情冷血之人,只是馬上就要天黑,氣溫很快就會下降,再加上這場雪,一旦靜止不動,人會被凍死地。況且,已經快沒有吃的東西了。

    往上京西北方向走兩天的路程,就能到達蒙古的勢力範圍,這兩天該怎麼過?更要命地是,前面隨時可能出現金軍,不要忘記了,在金蒙邊境,金軍可是設了一道防線,雖然草原遼闊,人力畢竟有限,但這個可能性是不能免除的。

    雪越下越大,士兵們緊縮著身子,夜幕終於降臨,可上面仍舊沒有要停下來的命令,他們只能咬牙忍受著。

    抬頭一看,前面出現幾座山峰,並不是很高,但卻擋住北去的道路,部隊只能下馬步行了。

    「喬銳,你率部警戒,其他人下馬步行,翻過這座山,歇息一陣。」韓毅終於鬆口說道。他帶出來四萬人馬,現在雖然還沒有統計傷亡人數,但大概可以估算,恐怕只有不到兩萬人。

    岳飛率麾下將士驅趕著那些女真俘虜們,下馬步行翻山,喬銳率部在後警戒,不敢下馬,萬一女真騎兵這個時候衝上來,那可就大大不妙了。

    突然,一名牽馬步行的士兵一頭栽倒在地,身邊的戰友急忙上前攙扶,大聲叫著軍醫。

    「體力耗盡,身子虛弱……」軍醫搭過脈後,輕聲歎道。部隊就快要斷糧了,這樣下去可不是辦法。

    翻過山峰之後,韓毅命各軍輪流歇息,隨時保持一軍處於戰備狀態,以防金軍突然來襲,宋軍措手不及。

    「將士們如此辛苦,能不能撤入蒙古,當真難說啊。」參軍環顧四周,士兵戰馬互相依偎取暖,不由得感慨道。

    「公此言欲慢我軍心?」他話音方落,韓毅立即責問道。從居庸關一直打到上京,這位參軍主意沒少出,卻無一計可行,讓他好生失望。

    「上將軍,今天看來是走不了了,不如在此地紮營,士卒露宿風中,十分辛苦。」岳飛謹慎的提議道。韓毅四週一望,也只得點頭答應。他此來,抱定必死之心,自然是無所畏懼,可將士們都為人子,為人父,各有家室,已經折了兩萬多人,這一萬餘人,自己有責任把他安全帶回故鄉。

    夜色之中,各軍將士默然無語的搭著營帳,先前大雨,現在又是大雪,樹木枯葉俱已淋濕,無法生火,寒風凜冽。雪片紛飛,難熬地一夜啊。

    韓毅率將軍們到各營看望士兵,安撫情緒,鼓勵士氣,一切安頓完畢之後,才回到中軍帳,研究明天的行程。

    帝師聞煥章曾周遊列國,對於蒙古的情形也較為熟悉。他繪製了一副大略的地圖,王鈺命依樣複製,賜給前線諸將。韓毅手持蠟燭,引著眾將細細察看,這副圖也只是畫了一個大概位置,標明了上京的方位,以及蒙古乞顏部活動地範圍。

    照圖來看,從上京往西北方向走。經過兩天的路程,就可以到達蒙古境內。但是這裡有一個問題,蒙古人居無定所,尋水草豐盛之地遊牧而生,就處到了蒙古境內。未必就能找到呼倫貝爾郡王所部。而且蒙古草原如此遼闊,失之毫釐,差之千里。沒有一條準確的路線,將會有很多地麻煩。

    有人提議。女真俘虜之中,多是金國大臣,必有熟悉地形之人,可命其帶路。但韓毅考慮到,如果讓俘虜帶路,萬一他將我軍引到金軍重兵設防之地,豈不是自投羅網?遂不從。商議許久,也沒有拿出一個對策。韓毅命眾將自去歇息,軍中尚有存糧地,分與眾人食用,撐得了一時是一時。

    「將軍,吃點東西吧。」眾將散去之後,韓毅的衛士進入大帳,手裡捧著幾塊東西。

    那叫饃,北方人很喜歡吃地麵食。烤烘而成。可以保存五六天不變質。韓毅接過,發現那饃已經被雨水泡得快融化了。

    分出一塊。遞給衛士,韓毅苦笑道:「你也吃些吧,從本官到幽雲起時,你就侍奉我左右,今日我軍受困,若本官有個閃失……」

    「大人何出此言?您是統帥,吉人自有天相。」衛士急忙勸慰道。韓毅聞之,一時無言以對,拿起那軟掉的饃,輕輕咬了一口。

    忽然,他怔住了,因為這口饃裡,有特殊地味道,那是血腥味,宋軍士兵的血。

    韓毅,這位宋軍統帥,從幽雲出發,一直打到上京的勇將,萬軍之中不曾皺過眉頭,此時卻因為這口帶著士兵血腥味的饃,潸然淚下……

    翌日清晨,韓毅醒來之後,掀開帳簾一看,外面一片潔白,山川銀妝素裹,大雪已停,地上積雪寸許,漫過腳背。

    岳飛行色匆匆,臉色陰沉,到了中軍帳外,見到韓毅,欲言又止。

    韓毅早有心理準備,黯然問道:「說吧。」

    「上將軍,昨夜天降大雪,將士們挨凍受餓,依偎取暖,軍中生病者再加傷者,十有四五,情況,不太樂觀……」

    嘴角不自然地抽搐了一下,的確,情況很壞,壞得超出了自己的想像。近一半的人戰鬥力減弱,甚至喪失了戰鬥力,如果金軍追上,又或是遇到阻擊,後果不堪設想。

    「知道了,準備出發。」韓毅沒有多說什麼,他也沒法說。他是軍隊地主心骨,如果他都失去了信心,那這支軍隊就真的萬劫不復了。

    冰天雪地之中,百戰餘生的將士們又將踏上征途,前有阻敵,後有追兵,等待他們的是怎樣地命運,不得而知。

    「上將軍!上將軍!」幾聲悲切地呼喊,正在上馬的韓毅回頭一看。卻是幾人軍士在戰友地攙扶下向自己奔來。

    「將軍!」一名漢人撲通跪到了雪地上,話未說明,淚已落下。

    「你是哪一部的?」韓毅問道。

    「小人是馬三金將軍帳下軍士,夜裡在草原上迷了路,剛剛才找到部隊。」那軍士哭道,這時,眾人注意到,他地手裡捧著一頂頭盔。看到這頂頭盔,韓毅什麼都明白了,馬三金為國捐軀了。

    沒有時間去悲痛,逝者已矣,活著人還要繼續未競的事業,韓毅追問金軍動向,卻意外得知,馬三金部阻擊金國大軍,全軍覆沒之後,金軍本來要繼續追趕,但適逢天降大雪,他們似乎無意窮追不捨,只追出了幾十里地,便安營紮寨了。

    「沒有回去?而是安營紮寨?」韓毅疑惑不解,金國的首腦人物,都被我軍俘虜,他們應該豁出性命來追趕自己才是,怎麼會安營紮寨,原地不走?

    「將軍,或者金軍生長在此地,比我們熟悉氣候,知道這場大雪一下,我軍也走不了,所以不急於追趕。」岳飛說道。

    這個可能雖然也有,但韓毅還是不放心,無論如何,必須馬上啟程。

    「傳我將令,全軍出發!繼續北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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