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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桶 第兩百一十四碗 大捷!兀朮全軍覆沒! 文 / 宋默然

    第兩百一十四碗大捷!兀朮全軍覆沒!

    「王爺,步兵部隊已經渡過一半,您是不是現在……」麾下戰將來到橫刀立馬的兀朮身後,小心謹慎的問著。打了敗陣,誰的心裡也不好受,更何況這位沈王殿下治軍極嚴,部下稍有違犯軍紀,便鞭笞杖責,是以金軍將士對這位帝國名將都是又敬又怕。

    兀朮扭頭看了一眼仍在渡河的部隊,揮手道:「不必,本王率騎兵殿後,以防平川關守軍再度追來。」平川關也不知道是哪員宋將在指揮,如此難纏,從關口到此處三十多里,他居然接連派出三批部隊追擊,不死不休。如果不是他這樣「胡攪蠻纏」,金軍早就渡過河了。

    他話音方落,背後衝鋒聲又起,騎兵將領飛馬來報,宋軍追擊部隊又到了。兀朮真有些煩了,難道大宋真的錢多人多,完全不在乎?這是第四批追擊部隊了,平川關的指揮官真不把士兵的生命當回事?

    「騎兵,衝上去!務必全殲!」狠狠一咬牙,兀朮縱身上騎上戰馬,掄了大刀親自上陣。宋軍這種打法,還真把這位新敗的將領給激怒了。步兵部隊繼續渡河,兀朮率領一萬六千餘人的騎兵部隊集結成陣,準備發起進攻。

    馮擒虎趴在山坡後面,密切注意著金兵的動向,當聽到喊殺聲四起時,他意識到這一定是平川關的追擊部隊。他本想馬上出去,配合友軍作戰,但轉念一想,下令不得輕舉妄動。現在的金軍,本是騎步混雜,但此時騎兵在往後集結,意圖是衝擊尾隨而來的宋軍。

    「那是,兀朮的戰旗?」當年到中軍一面戰旗時。馮擒虎吃了一驚。兀朮竟然親自上陣?這廝不是被平川關打昏頭了吧?自己的命也不要了?

    心中一陣狂喜,馮擒虎喚過手下勇將吩咐道:「稍後,我率六千騎打兀朮騎兵背後,你帶四千騎猛攻他的步兵部隊。注意,陣形不要亂,全力把他們往河裡擠。把敵人分割開來,使其首尾不能相顧,待其大亂。則放開這裡的口子,讓他們突圍出來地殘軍往北逃。」

    「恕卑職直言,這是為何?」部將疑惑的問道。

    「你傻呀?北邊有韓大人數萬精銳騎兵,正好讓他們去撞牆。」馮擒虎雙眼一瞪,訓斥道,語至此處,像是有些遺憾的歎道,「可惜啊。活捉兀朮我是辦不到咯。」

    部將恍然大悟,點頭道:「將軍所言極是,不好!金軍牧哨!」這位部將晃眼一看,發覺兩騎牧哨正往這邊過來。一旦他們發覺這土坡後面埋伏了一萬騎兵,那可就不好辦了。馮擒虎眉頭擰成了一團。略一思索,當即下令取神臂弓來。

    (神臂弓可算是宋軍冷兵器中的佼佼者,據《武經總要》記載,這種弓射程達到三百七十米。而且能「力透重甲」「入榆木半箭」,可見其威力驚人。王鈺那個時候的手槍恐怕也沒有這樣的穿透力。不過歷代學者都對神臂弓的威力表示懷疑,因為據史書記載來看神臂弓只是一種踏張弩,如此大的威力難以想像。但也有人表示,這種弩上面有巧妙地機關,是威力的保證,只是失傳了。明朝的《永樂大曲》就記載有神臂弓的機關圖樣,可惜這部曠世巨著毀於第二次鴉片戰爭。清代有名的學者紀曉嵐曾經見過這些圖樣。也想照圖樣仿造,可惜那上面記載的都是單個的零件,沒有組裝圖。以紀曉嵐的聰明,竟然不能弄明白神臂弓是如何組裝地,在他的傳世名著《閱微草堂筆記》中詳細的論述了神臂弓的原理。)

    王鈺改革軍制的一項重要內容,就是設立造辦局,研發新式武器,神臂弓威力雖然驚人。但這種巨弩騎兵使用不便。他諭令造辦局改良神臂弓,在犧牲一定威力地情況下。減小體積,以便於騎兵攜帶。這種改良弩威力減小到兩百八十米左右,但體積卻縮小了一倍,成為宋軍騎兵遠距離攻擊的利器。

    馮擒虎是羌人,身長八尺,臂力過人,他能把改良神臂弓射到三百米以上的距離。此時,部下取弓給他,他又命部將與他各持一具,他射後者,部將射前者。

    剛等他們填上箭,前面的金軍哨兵就發現了苗頭,突然勒住了戰馬。部將一見,再不遲疑,扯圓了弓弦,一箭射去,哨兵應聲而倒。後面那名哨兵地反應極快,一見同伴倒地,馬上扯轉馬頭要回逃。

    說時遲,那時快,只見馮擒虎猛然直起身子,拉得手中弓弩嘎嘎作響,弦響處,那名哨兵墜地而亡,果真是箭無虛發。

    另一頭,兀朮一手拉韁繩,一手持砍刀,望著蜂擁而來的宋軍,神色冷峻,待到對方進入四百步距離之時,也不下令,一夾雙腿,胯下戰馬如閃電般奔出,急速撲向宋軍。

    將士們一見主帥身先士卒,豈能落後,一時群情激憤,聲入雲霄。馬蹄踐踏著大地,幾里之外都能感覺到震動,發起雷鳴般的聲響。

    不過,這次追擊而來的宋軍似乎學聰明了,金軍騎兵一動,他們就不動了,在原地列好陣式,長槍兵在前,組成槍陣,抵抗對方的衝擊力。弓箭手僅次於後,抬高角度,向敵人拋射。凡是中箭的金騎,無不連人帶馬,一起摔倒。

    原來,宋軍知道前面就是灤河,不怕金兵飛上天去。

    「將軍,上吧,金軍騎兵一旦衝過去,友軍可就遭殃了。」部將小聲說道。

    「再等等,再等等,距離不拉開,分割就難以奏效。」馮擒虎目不轉眼盯著戰場。眼看著金軍騎兵與後面步兵拉開了距離,衝到離宋軍步兵一百步距離以內,他下令全軍上馬,準備衝鋒。而他自己,也一步躍上馬背,士卒遞上他的丈長鐵槍,催動戰馬走上山坡。馮擒虎高舉鐵槍。

    這時,正在指揮部隊渡河金將,發現三里之外的一個小山坡上,有一個人影。起初,他以為這是自己派出地牧哨。可又過了一陣,他發現這名「牧哨」在原地不動,心中生疑,對身邊幾名士卒說道:「上去看看。怎麼回事?」

    這幾名士卒剛剛走出沒兩百步,就望見那個人影把手中的兵器一招。突如其來的喊殺聲,把這幾名士卒驚得身軀一震,再定睛看時,狂潮一般的騎兵從山坡上直衝下來。鐵蹄踐踏,聲若奔雷!

    所有人地注意力全部被吸引到這邊來,發生什麼事?這是哪支軍隊?敵軍?我軍?

    金軍中不缺能征慣戰之將,一見宋軍騎兵來襲。當機立斷下令,步兵停止渡河,馬上集結組陣,可惜,他們的弓箭手已經沒有用了。

    宋軍騎兵猶如一個巨浪。呼嘯而來,倉促集結的金軍步兵眼睜睜看著勇猛的騎兵眨眼便至,那情形,就如同大海中地一座孤島。被巨浪一下子淹沒下去。

    巨錘砸柴門,這個比喻應該是恰當地,金軍的倉促組成地陣形立即被宋軍騎兵衝亂,人馬互相踩踏,中槍帶箭者不計其數。金軍一退再退,但此時,他們地紀律性也表現出來。不,不應該說是紀律性。應該說是草原民族天生的一種勇悍,不輸服的性格。

    旁邊就是河,河裡就有船,但沒有指揮將領的命令,居然沒有一個士兵奪船逃跑。哪怕被宋軍鐵騎蹂躪得潰不成軍,他們仍舊拚死抵抗。可步兵打騎兵,而且還是這樣的以速度和機動性見長,而且保持著隊形的輕騎兵。那就是找死啊。

    這個時候才發現。原來人可以螞蟻一樣,一片連著一片的被擠落到河裡。根本不是以「個」以計算。是「片」。北軍不熟水性,人所共知,那落水的金兵呼救無門,至多掙扎幾下,便告沉沒。岸邊地金軍,就像山體滑坡一樣,一片接一片的掉入水中……

    「將軍,下令撤吧,宋軍騎兵太猛了!」有將領抵抗不住了。他剛說完這句話,不知從何處捅來一支鐵槍,把他整個身體都挑了起來,摔到一丈之外。

    「不許後退一步!王爺在前面,我們是替王爺分散宋軍力量!」說這話的金將可是把好手,眼見有槍搠來,順勢往懷裡一拉,把馬上的騎兵摔了下來,正要提刀斬首,卻是一個冷不防,那騎士在地上一滾,尖刀已經捅進他的肚子。他怎麼忘了,宋軍騎兵地制式裝備,是一支長槍,一具弓弩,一把砍刀,一支匕首。恐怕天底下也只有經濟發達的大宋,才能負擔得起這樣的單兵裝備。

    而另外一邊,兀朮領著他的精銳騎兵以排山倒海之勢衝擊著宋軍平川關追出來兩千步兵。因為他地帶頭,一時軍心大振,女真騎士們急先恐後,喊聲震天響。

    跑在最後面的騎兵,不得不把吃奶的力氣都使了出來,拚命向前衝。可衝著衝著,他們發現不對了,怎麼背後聲響這麼大?跟打雷似的!我們就是全軍的尾巴了,後面是誰啊?有人從百忙之中抽出時間,扭頭那麼一看!

    他首先看到的一片密密麻麻的黑影,但這些黑影正以極快的速度移動著,那打雷似地聲響就是他們弄出來的。

    「漢人騎兵!漢人騎兵!」呆了好大一陣,一名女真騎士終於暴發出這樣的響聲。可他的聲音,跟兩萬多騎兵一起衝鋒的動靜比起來,是那麼的微弱。

    宋軍步兵的陣形同樣被迅速衝垮了,兀朮在衛兵的保護下,四處衝突,手起刀落,一個接一個宋軍作了他地刀下亡魂。可他地騎兵衝勢剛一停,馬上遭到報復!

    如果王鈺看到這副場景,他會有一個很貼切的比喻,那就好比他年少時乘公車一樣,司機一個急剎車,兩個站得很近地人,後面的一起子撞在前面那人身上,這還沒完,車後面更有一大群人整個壓了上來。

    「王爺!我軍後路被宋軍騎兵切斷!」

    「王爺!我軍被宋軍實施分割包圍!」

    兀朮欲哭無淚,蒼天!何以如此對我?平川關的失利還不夠?這支宋軍騎兵從哪兒冒出來的?可戰場形勢,容不得他多想,現在腹背受敵,而且又被分割包圍。敵人有多少兵力又不清楚,再加上天色已晚,一旦展開混戰,敵我難分。唯一的出路,突圍!

    現在東去被灤河擋住,西進又平川關天險,南下就是渤海灣,只有北上一條路。

    「傳本王軍令。全軍向北突……」兀朮大聲喊著,可最後一個字沒有出口,他就被一名部下撲倒在地。

    「王爺,卑職……」這名保護兀朮的將軍,本就被捅了一槍,話未說完,又被捅一槍,立時氣絕。

    「活捉兀朮!」這樣的喊聲四處響起。兀朮此時心急如焚。他不但急個人的生死,更急這幾萬大軍地存亡。

    步兵是不用想也知道,在騎兵的衝擊之下,要麼戰死,要麼跳水淹死。騎兵被分割。黑燈熄火,難以組織像樣的抵抗。

    「罷了!」一把推開身上陣亡的將軍,兀朮萬念俱灰。舉目四望,入眼儘是往為衝鋒的騎兵。提起手中砍刀,伸出左手用衣袖抹去刀上血跡。

    「太祖皇帝,兒臣來了。」把心一狠,刀一橫,這位金國名將就要自刎以謝天下。

    一聲金石交接,他手中的砍刀被人擊落,張眼一看,原來是自己的部下猛將扎齊台。

    「王爺!何以如此!卑職力保王爺突出重圍。他日重整軍馬,再來報仇不晚!王爺,知恥而後勇啊!」扎齊台抱著兀朮不敢撒手,還需時刻防備會突然捅過來的鐵槍。

    這一句話如當頭棒喝一般,驚醒兀朮!知恥而後勇!我兀朮從太祖皇帝起兵攻遼,身經百戰,雖然從未有過如此慘敗,但堂堂七尺身軀。能曲能伸。何必學那尋短見地懦夫!

    此地形勢已經無法逆轉,罷了!用句漢人的話。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身後一陣涼風,兀朮靈活的一側身,腋夾長槍,就勢一拖!這一拖,本該是十拿十穩,將馬上騎士拖下來。

    可兀朮拼盡全力,竟然將那人拖不動!正驚駭時,又響鋼刀出鞘之聲,心知不妙!急忙往前一撲!來人正是馮擒虎,被兀朮夾了鐵槍,拉扯不動,就抽出砍刀欲斬其首,不料這人反應挺快,一下子就撲了出去。

    「王爺!走!」扎齊台拉起兀朮,托住他的身子,頂上自己的戰馬去。隨後趕來的馮擒虎一槍正捅進扎齊台的後腰。

    「王爺,快走!」扎齊台倒也忠勇,忍住劇痛,用力在馬背上一拍。那戰馬馱著兀朮,在亂軍之中,飛快向北方奔去。

    「兀朮要逃!捉活的!」馮擒虎厲聲大喝!喊罷就要催馬上前追趕!要是捉住了兀朮,這北伐第一功,可就得算在我馮擒虎頭上!還不封我地侯!

    扎齊台中槍倒地,一見那宋將要追趕王爺,竟然一把抱住馬腿!馮擒虎見馬不動,低頭一看,怒上心頭,一拉韁繩,那戰以人立而起,後蹄落下,正好踩中扎齊台胸口,這名金將慘號一聲,吐血而亡。

    待馮擒虎再看時,哪裡還有兀朮的蹤影?

    金兵潰退,終於抵抗不住,四散奔逃。宋軍越戰越勇,四處追殺。戰場形勢,立即出現一邊倒的趨勢。其實宋軍總兵力,算上那兩千平川關出來的步兵,也才一萬二千人,金軍雖然經歷平川關的失利,然其兵力還有六萬多人。

    一比六地比例,居然被宋軍打得潰不成軍!當然,宋軍的騎兵部隊與金軍相當,這是一個因素。還有宋軍到來時,金軍步兵正在渡河,猝不及防,措手不及,又是一個因素。馮擒虎的指揮得當,戰術湊效,才是最重要的。

    千軍易得,一將難求啊!

    殺聲漸漸停息,馮擒虎集結部隊,匯報戰績。方知金軍步兵幾乎被全殲,多半是落水溺死而致。而敵人地騎兵,則是被我軍硬碰硬消滅掉的。兀朮不知所蹤,想是已經被保著突圍出去了。

    「將軍,大喜啊!此次得勝,足以名傳後世,您加官進爵。指日可待!」

    「馮將軍,王上若得知此役,您封侯的日子不遠啦!哈哈!」

    將士們歡呼著勝利!他們應該歡呼,有資格歡呼!漢族軍隊對北方遊牧民族的軍隊,用一比六的比例,打得敵人還手的力氣都沒有,憑什麼不歡呼?這是一場注定要載入史冊地戰役,宋軍從前作戰。哪一次不是憑借先進的裝備,優勢地兵力取得的勝利?

    而這一次,宋軍以少勝多,打了一個漂亮的殲滅戰。歷史上有兵家說,打殲滅戰,至少要比敵人多三倍的兵力才辦得到。可這一戰證明,以少勝多,同樣可以是殲滅戰。

    此役。宋軍斬殺金軍近一萬五千人,落水溺水的金兵就達兩萬之眾,除去渡過灤河的金軍之外,其他地幾乎全軍覆沒,兀朮本人在少量部屬的保護下。狼狽逃走,幾乎自刎,還險些被馮將軍生擒。大宋有史以來,此戰最為痛快!

    「傳本將軍號令!平川關步兵留下來打掃戰場。向王上報捷!我部立即北上,與韓大將軍地主力部隊會師!」馮擒虎興奮難當,下發軍令後,又率領部隊踏上了征途。

    幽州

    天剛放亮,守門士卒打開城門,放百姓出入。東方一片血紅,今天又是個好天氣。

    「閃開閃開!」十餘騎飛馳而來,兩邊百姓紛紛讓道。守門士卒一看,有兩人被一群全副武裝地士兵擁護著,向城裡奔來。那前面一人,三十上下,生得好相貌!鷹眼挺鼻,身形長大,穿一領絳色錦袍,系一條珠玉腰帶。氣宇不凡!後面一人。不到五十,豹頭環眼。幾縷短鬚,十分勇悍。穿一領團花戰袍,披一件鎖子連環甲,手提一桿長槍,威風凜凜!

    這兩人,正是王鈺和林沖,平川關保衛戰以慘勝告終,林沖交割了防務,隨王鈺一道返回幽州坐鎮。

    王鈺的到來,把幽州衛戍衙門和都管衙門攪了一個底朝天。蕭充剛剛起床就得知消息,王上進城,現已在衙門大堂坐下,隨行地還有大將軍林沖。

    這個消息,把蕭充聽得睡意全無,慌忙命人去召集幽州的文官武將,自己也身具朝服,出外迎接。

    剛轉出內堂,蕭充就看到正堂上王鈺正襟危坐,林沖身著戎裝立在他身旁。還有十餘名衛士,殺氣騰騰,環侍四周。

    「臣,幽雲衛指揮使,幽雲都管衙門都總管蕭充,叩見王上!王上萬安!」蕭充在五步之外就拜了下去。

    王鈺趕緊放下茶杯,上前親手攙扶:「蕭大人免禮,本王這倒是成了不速之客了。」

    這本是他的一句玩笑話,可蕭充聽到耳朵裡,總感覺意有所指,一個冷戰之後,他告罪道:「王上在前線涉險,臣不及救援,萬死!」

    王鈺倒是很寬容,笑道:「哎,這也是事出突然,誰也沒有料到。孤幸得天助,賴將士奮勇殺敵,總算是有驚無險,平安歸來,蕭大人就不必介懷了。」

    聽王上地口氣很和藹,又沒有見怪之意,蕭充這才鬆了一口氣,恰逢幽州眾官來到,齊齊拜見王鈺。

    「免禮免禮,幽雲是本王第二故鄉,這些年在京城,本王無時無刻不在掛念幽雲,掛念各位啊,來來來,都坐下說話。」王鈺笑容滿面,讓戰戰兢兢的幽州眾官心裡稍安。

    接下來,王鈺說了一陣話,無非就是慰問幽州文武官員,勉勵他們忠精報國,克盡職守的場面話。眾官自然也是信誓旦旦,表示要忠於朝廷,忠於王上云云。

    幽雲十六州這個地方,可以說是王鈺的老巢了,這裡上到官員,下到百姓,根本不理會還有趙家皇帝這一說。幽雲是王鈺弄回來的,第一任總管和軍事長官也是他,這裡地政治,經濟都是他一手發展起來的。在幽雲,王鈺就是官員軍民心中的最高領袖,平頭百姓「只知有王,而不知有趙」。

    「對了,本王日前發來兩道手諭,蕭大人可曾辦妥?」王鈺說完客氣話之後,立即問道。

    「回王上,臣接到手諭之後。不敢怠慢。立即任命韓毅韓大人為統軍將領,率精銳騎兵四萬,攜帶十六萬餘匹戰馬及無數物資,全速開進,岳飛也隨軍同行,請王上放心。」蕭充鎮定的回答道。

    王鈺頻頻點頭:「嗯,不錯,你們行動很迅速。估計韓毅一走。你們幽雲衛地家底也掏得差不多了吧?」

    蕭充頗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這個嘛,呵呵,為了貫徹王上的指示,我們再難也得辦啊,現在我們幽雲衛戍區,騎兵全成了步兵,軍餉也……」

    王鈺豈能不知他話中含意,手指蕭充笑道:「蕭大人。你這官越當越精了啊。」蕭充連道不敢,王鈺揮手道,「罷了,本王前年就令戶部籌備軍餉,想來也差不多了。待本王回到京城。立即下令將第一批軍餉送到前線。」

    蕭充聞言一怔,王上要回京城了?不是說要來幽雲坐鎮指揮全局麼?北伐不是要提前爆發麼?現在怎麼又……無數個疑問在幽雲眾官心中縈繞,卻又不敢多問。

    「有問題就問,上下一心才能辦好事。不要有什麼忌諱。」王鈺看了出來,笑著說道。

    蕭充這才試探著問道:「王上,臣斗膽問一句,北伐何時開始?」

    王鈺聞言,並不急於回答,而是反問道:「蕭大人,以你之見,韓毅此去。能否有所收穫?本王要聽真話,不要報喜不報憂。」

    蕭充本來的確想說一套冠冕堂皇地話來,但聽王鈺這麼一說,只得如實回答道:「王上,以臣之見,韓將軍此去,成敗五五開。先不說大定是不是空城,即便讓遠征軍入了大定。經過第一道防線。後面還有近兩千里的距離,萬一消失走漏。上京方面有所準備,層層阻擊,這仗就難打了。又特別是上京的西南角和東南角有兩個州,是軍事重鎮,拱衛金國皇都,所以……」

    這一點,王鈺早就想到了,可他為什麼斷然決定要打這一仗呢?就是要明白無誤的告訴女真人,從此以後,攻守易位了!寇可往,我亦可往!

    試想,宋軍地騎兵,竟然能夠深入金國腹地,長途奔襲兩千里,這意味著什麼?這意味著,金國的政治核心,隨時都可能招致大宋雷霆一擊!韓毅這一去,不管成敗與否,意義都是極為重大的。

    王鈺還有一層意思,沒有人想到,那就是此次遠征,表面上看是在攻擊金國,實際上,還有針對蒙古的意思。北方草原民族,一直以為中原只會消極防守,等著他們來打。可現在就要警告他們,不要動歪腦筋,漢人也能遠征大漠草原。

    這些隱晦地含意,王鈺不會說破,聽了蕭充的憂慮之後,點頭道:「蕭大人言之有理,但本王相信,人定勝天,這世上沒有克服不了的困難。就算本王辦不了,不是還有你們麼?你們都是國家的中流砥柱,棟樑之臣!本王馬上就要回京了,前線就拜託諸位,加緊備戰,一旦朝廷軍令下來,立即揮師北上。」

    眾官紛紛起身,蕭充神色肅穆,拱手拜道:「臣等願效死命!為國家統一,民族興盛,鞠躬盡瘁,萬死不辭!」

    王鈺讚許地點了點頭,隨即起身道:「好了,言盡於此。本王在這裡,你們一定渾身不舒坦,就不招人嫌了,哈哈。」

    說罷,領了林沖,步出大堂,蕭充率眾官恭送,心頭也大石落地一般,渾身舒坦了。

    出了衙門,王鈺跨上馬,對身後地林沖說道:「林大人,你回到防區以後,也要加緊準備,你帶的兵馬都是我南府嫡系,可不要在北伐中給本王丟臉,落於人後。」

    「臣遵命,每當想起要北伐金國,臣是渾身有勁,大宋開國百餘年,終於反攻了!」林沖這句話,可以說道出了大宋軍人地衷腸。北方遼闊地土地,本來就是我中華先祖給後代兒孫留下來的基業,寸土必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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