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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桶 第十五碗 神秘的猥瑣男 文 / 宋默然

    第十五碗神秘的猥瑣男()

    那人走到王鈺跟前,從衣袖裡掏出一錠銀子來遞到王鈺手上。那可是正經的細紋銀,光澤鮮亮,王鈺來到宋朝後,還是頭一次拿到這麼多的錢。

    「哎,對了,你這堂弟叫什麼?」趙大官人向李師師問道。

    「姓王,名鈺,草字小寶,剛到弱冠之年。」李師師滿心歡喜的回答道,這位大官人可還是頭一回問別人的姓名,看來小寶這傢伙今番有福了。

    「嗯,小寶,人如其名,不錯,就是黑了點。」趙大官人微微頷首道。

    「靠,我又不是黑人,幹嘛老歧視我?」王鈺心裡很不爽,可表面上仍舊笑嘻嘻的,連連謝著他賞銀之恩。

    估計是看王鈺踢得一腳好球,對他另眼相看,此時趙大官人突然想起剛才王鈺有事要找李師師來,於是大度的說道:「師師,你這堂弟似乎有事找你,去吧。」

    王鈺正要千恩萬謝,不想那該死的堂姐竟然說道:「大官人又不是外人,再說了,這天下間有什麼事情能瞞得過您啊?小寶,說吧,什麼事兒?」

    你倒是不拿自己當外人,茲事體大,能當著這些人的面兒說嗎?王鈺眼珠子一轉,頓時笑嘻嘻的拱手道:「大官人當然不是外人,只是這些凡塵俗事怕有污趙大官人尊聽,是以……」只因這趙大嫖客極有可能是皇帝,王鈺雖渾,倒也不敢得罪於他。

    「無妨,你且說來,但遇難事,我替你做主。」趙大嫖客見王鈺小小年紀便能說會道,心裡倒有幾分喜歡了。

    王鈺還沒答話,李師師便已歡天喜地福了一福:「多謝大官人抬舉,小寶,大官人既已開了尊口,你還不快快講來。」

    王鈺此時已確定這趙大官人便是宋徽宗趙佶,否則不會有這麼大的口氣。於是拱手說道:「先前小弟出外遊玩,又撞見高衙內那廝調戲林家娘子,一時情急,奪刀救人。只怕這回不但得罪了高衙內,還得罪了那太尉高……」

    場中三人均聽得變了臉色,特別是先前給錢那老兒,一張臉頓時變成死灰,撲通一聲跪了下去。王鈺看傻了,你這老頭兒有病是怎麼著?

    「小寶,不可胡言亂語,高太尉乃國之重臣,家教甚嚴,衙內豈會做出這等傷風敗俗之事?定是你瞧錯了人!」李師師厲聲喝道。

    王鈺正想反駁,忽然瞧見師師正朝他使著眼色,一時猶豫,便閉上了嘴。院子裡突然落針可聞,誰也沒有說話。

    「這事兒不太對呀,怎麼一說到高太尉,這些人都變了臉色?特別是那老頭,他跪下幹什麼?還有趙大嫖客,臉色似乎不好看?」王鈺低著頭偷偷打量院中三人,只見神色各異,李師師手握羅扇,微微的搖著,示意王鈺不要再說話。

    好久之後,趙大官人突然開口說道:「想來是有市井無賴冒名犯事,這京城的治安該整頓了。」

    「是是是,大官人說得極是。」那跪在地上的老頭俯下頭去,撅著屁股連聲叫道。這時,王鈺可看出來一點端倪了。那老頭子既然跟著趙大官人,肯定是大有來頭之人。剛才自己一提到高衙內,他就怕得跪了下去。

    「難道他就是高俅!」王鈺心中突然一驚!

    「嗯?王小寶,你提著包袱幹什麼?」趙大官人見王鈺肩上挎著一個包裹,心裡已經猜到幾分,於是故意問道。

    王鈺暫時沒有回話,而是向李師師看去,得到肯定的目光之後,他歎了口氣,無奈的說道:「大官人,小的得罪了人,這京城怕是呆不下去了,想來向堂姐告辭,從此浪跡天涯,四海為家。」

    「小寶住嘴,普天之下莫非王土,這汴梁是天子腳下,哪有呆不下去的道理?再說你父母雙亡,除堂姐之外,再也親眷,你若是走了,你叫堂姐如何向你的父母交待……」王鈺可長見識了,這風月場中的女人,察顏觀色的本事不是常人可比。此時李師師說到此處,眼眶泛紅,語氣哽咽,竟已說不下去。

    佳人淚眼婆娑,看得趙大官人好不心疼,輕輕攬過李師師的香肩,輕聲安慰道:「師師不必感傷,一切自有我給你做主。」說到這裡,又扭頭向王鈺看了幾眼,王鈺見他似乎是在審視自己,趕緊露出笑臉。

    片刻之後,趙大嫖客跟李師師輕聲交談了幾句,他們說話聲音很低,王鈺沒能聽見。反正李師師最後是破涕為笑,雨帶梨花,那趙大官人輕輕捏了捏她的臉,逕直向外走去。

    跪在地上的老頭子執禮甚恭,待趙大官人走出門後方才站起身來,趕緊跟在後面。

    他們倆前腳一走,李師師便把王鈺召進了房間,還特意關上了房門,並讓侍奉自己的丫頭去外面守著,如臨大敵一般。

    「堂姐,你這麼緊張幹什麼?」王鈺一屁股坐在凳子上,哪知臀部傷未痊癒,痛得他呼一下彈了起來。

    「小寶,你這番有福了!」李師師笑逐顏開,跟先前神情哀傷判若兩人。

    王鈺小心翼翼的側坐在凳上,不解的問道:「這話怎麼說的?」

    「適才趙大官人替你出了一主意,可保你平安。你得罪了高衙內,他必定會報復於你。是以堂姐先前故意替他辯駁,訓斥於你。想來那高衙內近期不敢有所舉動。但這只能保得了一時,保不了一世。」

    王鈺這時才明白,為何剛才李師師說什麼「太尉乃國之重臣,家教森嚴」,原來是說給那個趙大官人聽的。這一來,他就更加堅信,趙大嫖客就是皇帝!

    「你運氣好,前年朝庭廢除了科舉,改『三捨法』取士,所有生員皆由書院升貢,現在正逢升貢之期,趙大官人讓你參加考試,升入太學。」李師師倒是說得眉飛色舞,欣喜異常。可王鈺呢,聽得是一頭水霧,不明就裡。

    在李師師一再講解之下,他才明白。現在已經沒有什麼鄉試,省試了。讀書人要想當官,就要入書院讀書,然後參加升貢考試,合格的人就能升入太學。太學又分為「外捨,內捨,上捨」三個等級,升到上捨的人,才有資格繼續參加考核,繼而授官。

    而跟自己悉悉相關的一點就是,但凡報名參加太學考試的生員,皆受官府保護,家境貧窮的人,還可以受到朝庭的資助。我靠,這一點怎麼比二千零千年還要有人情味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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