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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六卷 命運之詩第一百三十八章 狩獵時刻(中) 文 / 實心熊

.    第六卷命運之詩第一百三十八章狩獵時刻(中)

    黑暗的街道上時不時的傳來幾聲狗叫,在月光下顯得雪亮雪亮的弄堂裡,街上被踩得光滑的石頭泛著一片片的亮光。

    在遠處更加明亮的地方,是依舊沉溺在狂歡喧鬧中的莫迪克宮,有時會有人從那裡晃晃蕩蕩的走出來,然後支撐不住,一頭栽倒在小巷的一角。

    在君士坦丁堡,莫迪克宮的頹廢和荒唐都是有目共睹的,所以沒有人會對那些爛醉如泥的人感到奇怪,相反如果裡面的人全都是溫文爾雅甚至一片正經,那倒會引起人們的好奇。

    能夠出沒莫迪克宮的人,很多在君士坦丁堡已經成為了家喻戶曉的浪蕩子,他們要麼是些憤世嫉俗,總是針砭時弊的演說家,要麼是些花光了祖輩財產的不肖子孫,或者是一些總是拿著旁人——&網——的年輕人「來,我的朋友,你把自己對她的愛告訴我,也許我能幫助你想出什麼辦法。」

    「我想您不會想到她是誰的,其實我更願意她沒有愛上我,這樣她才能繼續幸福的生活下去,可現在……」

    「現在她也照舊幸福,你這個傻瓜,估計她正看著你這個傻樣子透著樂呢。」安圖維索暗暗翻了翻白眼,他不不能不對這位將軍的自作多情感到好笑,一想起這座宮殿的主人可能至少要對一百個男人說過「我愛你」,而可能還會和更多的男人鬼混過,他就不禁為年輕將軍未來的下場提前致哀。

    不過就在他要開口安慰索萊姆時,他看到了宮殿的主人恰好急匆匆的從走廊盡頭走來。

    「你們在這裡,是在討論詩歌嗎?」安露蓓爾盡量讓自己平靜下來,她很自然的攬住索萊姆的手臂,同時在他耳邊低聲說了句話,同時她的眼神有意無意的瞥向安圖維索,那種暗示的樣子,讓兩個男人都不禁感到心頭聳聳。

    看著隨著安露蓓爾離開的索萊姆,安圖維索有些無奈的搖頭,他不知道這個年輕人什麼時候才會從幻想中清醒過來,對於那個女人,安圖維索自認看的比別人要清楚的多,或者說,是因為某些人的提醒,他更加清楚那個女人究竟是什麼個什麼樣的人。

    一個僕人走到安圖維索身邊,能夠有了自己的僕人和優撫的生活,這是安圖維索自從寫下了那一系列的關於皇帝的諷刺長詩出名之後的好處之一。

    聽著僕人在耳邊的低低報告,安圖維索臉上露出了詫異的神色,他有些意外的看了看這個由某個人派給他的僕人,一旦確定沒有聽錯,諷刺詩人臉上不由露出了罕見的嚴肅。

    在想了想之後,安圖維索吩咐僕人暫時在外面等著,而他自己則向著擁擠不堪的宮殿裡面走去,他穿過那些絲毫要徹夜狂歡到天亮的客人,在大廳裡沒有找到他要尋找的人之後,不由變得有些憂慮起來。

    他再次回到燈火通明的主宮前院,雖然這個時候天氣已經變涼,可是在前院那碩大的水池前,依舊有很多人圍攏在向下陷去的池邊侃侃而談,而且據他所知這裡也是人們最喜歡談論各種謠言的地方,至少君士坦丁堡裡一半的謠言就是在這個水池邊造出來的,其中也包括他製造的那些謠言。

    可是,安圖維索卻依舊沒有發現他要找的人,這讓他終於漸漸開始感到事情的奇怪,他讓人召來了他的僕人,在再一次仔細詢問了一遍之後,安圖維索終於明白,事情似乎變得比他想像的要糟糕的多了。

    「大人的意思是,可能那個人已經潛入了君士坦丁堡,而且我們不知道他究竟會在什麼地方出現,不過莫迪克宮顯然是他最可能來的地方,」僕人小聲稟報著「所以大人前您一定注意那位親王夫人的舉動,畢竟她曾經是他的妻子。」

    「她也曾經是很多人的妻子,」安圖維索依舊不忘譏諷的說著,不過他知道這一次的確有些嚴重,雖然做為名為諷刺,實為宣揚的喉舌,他的確做了不少對皇帝和他的那些大臣們明貶暗捧的事情,不過要讓他去當一個刺探別人**的奸細,他卻依舊覺得自己不是那塊料「也許我們都太多心了,或者這個時候那個人正在羅馬以外的什麼地方享受呢,怎麼能知道他就在君士坦丁堡?」

    「這個大人沒有告訴我,他只讓我向您傳到他的命令。」僕人淡淡的回答著。

    「好吧,安圖維索,去當一次奸細吧,也許你真能發現什麼東西。」安圖維索沒好氣的低聲嘀咕,然後他向著人群裡繼續擠去。

    清脆的馬蹄聲在陰暗的街道上帶起一陣迴響,一隊身穿警戒軍團服飾的隊伍沿著街道向前走著,在他們當中,一身黑色罩袍的赫克托爾騎在馬上默不作聲的跟隨在隊伍中間,在他的旁邊,魯普眼中閃動著激動的光芒。

    對於皇帝居然沒有通知衛戍軍,而是給他下達密令,魯普感到說不出的興奮,他知道這雖然並不說明皇帝更加信任他,可至少讓這位因為在色雷斯的失誤而一直情緒低落的前任旗隊長覺得,皇帝依舊還是相信他的能力的。

    一陣狗叫聲從遠處傳來,接著就是引起一片的犬吠。

    「應該把所有的狗都殺了,這樣會誤事的。」赫克托爾懶懶的開口,看到旁邊的魯普聽到他這話之後望過來的詫異神色之後,他在黑暗中微微一笑,露出了一口潔白的牙齒「我只是隨便說說而已,只是隨便說說。」

    聽著赫克托爾的話,魯普心頭卻並沒有只是隨便一聽的感覺,從他對這位大人的瞭解上,他相信如何赫克托爾真的要下了那樣的決心,那麼君士坦丁堡裡的狗,也就要面臨滅頂之災了。

    「大人,您認為瑞恩希安會在什麼地方?」魯普打破了沉默,他覺得這樣下去他會因為煩悶變得焦躁起來「而且我不明白,雖然我不知道陛下是怎麼知道他已經回來,不過既然已經回來,他這個時候不是應該正在策劃什麼嗎?」

    「這才是讓我感到擔心的,」赫克托爾淡淡的說「他似乎並不在乎讓人知道他已經回來了,甚至為了他這個他甚至提前給皇帝寫了一封信。」

    看到魯普意外的神色,赫克托爾聲調平淡的說出了可能皇后的哥哥狄奧多,已經成為了瑞恩希安人質的事情。

    魯普用難以置信的眼神看著赫克托爾,他並不是因為狄奧多的失蹤而意外,而是因為赫克托爾居然告訴他,自己在知道了這一切之後,並沒有及早向皇帝稟報的事實,讓魯普不禁不寒而慄。

    「上帝,皇帝這一次可能不會寬恕您了,」魯普苦笑著搖著頭「您居然隱瞞狄奧多失蹤的事情,要知道皇帝最痛恨的就是有人傷害他的家人,瑞恩希安不會被原諒,您也一樣。」

    「那我們就一起上絞架吧,不過如果能和一位前皇帝一起上絞架,我還是感到十分榮幸的。」赫克托爾悠然自得的說著,隨即他帶動馬韁催促戰馬加快了步伐「正因為他有所倚仗所以他並不在乎被皇帝發現,可是要知道這一切只能在暗中進行,不要忘了皇帝曾經下達的要他永遠不能回到羅馬的的流放令,一旦他回來的消息洩露出去,即便是有狄奧多做為人質,那時候皇帝唯一能做的也只有殺掉他了。」

    「所以為了嚴守秘密,不致引起注意,不能驚動衛戍軍?」

    聽到魯普的詢問,赫克托爾不禁輕聲失笑:「否則你認為皇帝為什麼會不調動他最為精銳的軍隊,而是要讓你手下的那些少爺兵出來呢?」

    看著魯普聽到這話不禁露出的陰沉神色,赫克托爾不以為意的微微搖頭:「別太在意這些,皇帝對你個人的信任是有目共睹的,只不過我們都知道這一次比較特殊,而且我們大家也並沒有真的指望你的警戒軍團,不是嗎?」

    赫克托爾那過於直接的話讓魯普不禁苦笑,不過他也知道白化病人說的的確是事實。

    就是他面前的這支隊伍,儘管穿著警戒軍團的服裝,但是他們卻並不真正的警戒軍團,而是赫克托爾帶來的,至於這些人原本是近衛軍還是衛戍軍,魯普已經沒有興趣探究了。

    瑞恩希安回到君士坦丁堡似乎已經是毫無疑問的事,現在唯一讓雙方都為之顧忌的,恰恰卻是當初元老院在經過判決之後下達的對瑞恩希安的流放令。

    按照那個命令,瑞恩希安永遠不能再踏上羅馬的土地,否則就要被無情的格殺。但是現在,隨著狄奧多的失蹤,瑞恩希安得以能毫無顧忌的再次回到羅馬,但是這個毫無顧忌卻也只能是在暗中,一旦公開,迫於元老院的判決,不論是否會犧牲狄奧多,瑞恩希安都必須要面臨最可怕的懲罰。

    「大人,你不會要……」魯普的心頭忽然閃過一個可怕的念頭,他有些畏懼的轉頭看向赫克托爾,在他想來這人的確是什麼都能幹的出來的。

    「你也想到了?」在黑暗中,赫克托爾白色的牙齒看著讓人驚心「想像一下,如果有人『無意中』透露出前皇帝潛回了君士坦丁堡,那會是什麼樣子?」

    看著魯普因為驚恐不安閃動的眼神,赫克托爾無奈的搖了搖頭:「魯普,如果皇帝和你一樣到了現在才想到這些,那他就不是倫格.朱利安特.貢佈雷了。這的確是讓瑞恩希安徹底老實的好時機,可惜皇帝已經早早想到,他在給我的信裡對我說,如果『這次再耍花招,就砍掉你的頭」我想皇帝是認真的。」

    說著,赫克托爾苦笑一聲,當他看向前方並抬手示意隊伍停止前進時,魯普這才意識到,他們已經到了距離莫迪克宮不遠的一處小巷裡。

    安圖維索不住的在人群中尋找著他要尋找的人,可是讓他感到意外的是,什麼都沒有看到。

    這讓他開始感到了奇怪,雖然知道也許這個時候安露蓓爾可能正在和某個情人享受歡愉,不過一想到剛剛聽到的消息,安圖維索開始覺得不尋常起來。

    對於索萊姆他雖然只是在莫迪克宮才開始熟悉,不過他還是知道這個人做為羅馬榮譽軍團的後裔,在君士坦丁堡裡的眾多軍人家族的年輕後裔中擁有著頗高的地位,現在他做為君士坦丁堡警戒軍團的將軍,儼然是一群羅馬古老家族重新振興的象徵,他因此與駐守在城外的衛戍軍一樣,成為了維持著君士坦丁堡城裡秩序的軍士長官,而恰恰是這個時候他和安露蓓爾卻同時消失的事實,卻不能不讓安圖維索感到了蹊蹺。

    安圖維索終於忍耐不住心中的疑惑,他悄悄離開主宮大廳,穿過若隱若現不是會從花叢深處傳來陣陣撩人聲響的花園,當他在暗處向著之前最後看到安露蓓爾和索萊姆消失的地方走去時,他意外的發現在一個院子外站著的幾個身材強壯的衛士。

    安圖維索的心不由一陣狂跳,他不知道那裡發生了什麼,這個時候他感到說不出的害怕,雙腳沉重的似乎沒挪動一步都會發出聲響,可是與生俱來的好奇卻催促著他繼續向前。

    「安圖維索,你只是個寫詩的,拿不動劍,也不該當個奸細。」安圖維索在心裡不住的阻止自己,可是看著那間看上去像個糧倉的房子,他終於還是在陰影中悄悄繞過那幾個衛士,向前慢慢靠去。

    糧倉裡隱約透出的光亮讓安圖維索知道裡面的確有人,雖然他再也不能靠的太近,可這已經足以讓他相信自己的確發現了什麼。

    安圖維索呼吸越來越急促,當他終於隱約意識到自己可能離得太近時,伴著忽然從腦側晃過的光亮,他已經被沉重的劍柄猛然擊倒在地

    隨著木門「砰」的打開,糧倉裡的人立刻停下了爭吵。

    看著被人緊緊摀住嘴巴拖進來的安圖維索,安露蓓爾和索萊姆臉上霎時一片蒼白。

    「大人,他在偷聽。」一個衛士向不動聲色的瑞恩希安沉聲稟報。

    「安圖維索,你在幹什麼?」索萊姆喊了一聲,他試圖向前走上一步,但是卻被旁邊的衛士用劍攔住。

    「這就是那位著名的諷刺大師?我早聽說過您的大名了詩人。」瑞恩希安走過來看著被緊緊摀住嘴巴的安圖維索,然後他回頭看著索拉姆「你還在猶豫嗎?要知道如果這個人說出去,你無論怎麼解釋也是沒有用的,你會被當成叛國者處以極刑,而你的家族會就此蒙羞,羅馬榮譽軍團會以你和你的家族為恥。」

    「我並沒有答應你什麼」索萊姆憤怒的吼叫著,他回頭緊盯著旁邊的安露蓓爾,為自己居然會被這個女人拖進這個泥潭憤怒不已「你們要對皇帝不利,可是我沒有答應你,我只是以羅馬人的名義宣佈不會幫助你們任何一方而已,你不能隨便誣陷人」

    「可是有誰會相信你,他?」瑞恩希安指了指不住掙扎的安圖維索「當你說不會幫助任何一方,甚至在你見到我之後沒有立刻衝出去的時候,你已經是背叛了。即便貢佈雷是仁慈的,可你認為那個赫克托爾會輕易放過你,你認為你那位忠誠於皇帝的上司魯普會放過你?將軍,你沒有退路了。」

    「你們……你們……」索萊姆身子顫抖著向後退著,他摸向腰間,可才想起自己的劍已經被瑞恩希安的衛士繳走,就在他不知所措的時候,一柄冰冷的長劍劍柄已經遞到他的面前,那正是他自己的劍

    「殺了他。」瑞恩希安平靜的看著索萊姆的眼睛。

    看到索萊姆拿起了長劍,旁邊的衛士不由自主的握緊了劍柄,但是瑞恩希安卻毫不在意索萊姆的劍尖就頂在自己的胸膛上。

    「你現在有兩個選擇,殺了我,你可以得到很多東西,而殺了他,你可以得到更多。」

    索萊姆不住的喘息著,他的眼睛在瑞恩希安和不住掙扎的安圖維索之間來回巡視,當他的呼吸變得越來越急促時,一股瘋狂的衝動讓他猛然向前一刺

    一聲被堵住的壓抑呻吟從安圖維索的嘴裡迸發出來,他的眼睛睜得大大的,死盯著胸前沒去了半截的劍身,隨著血水順著劍脊上的凹槽流出,他的身子向下塌去,直到身後的人鬆開手,整個人栽倒在地上。

    索萊姆任由已經死去的安圖維索帶著他手裡的長劍栽倒在地,當瑞恩希安的手搭在他的肩膀上時,他身子不由自主的猛然一抖。

    「去做我讓你做的吧,現在我的勝利就是你的勝利,我的失敗也同樣是你的。」

    當失魂落魄索萊姆離開,瑞恩希安立刻一把抱住了安露蓓爾:

    「謝謝你親愛的,你會是我的皇后」

    ………………

    這時,遠遠看著莫迪克宮的赫克托爾正撫摸著下巴暗暗尋思:「皇帝的那些警告,真是認真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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