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以前學過唇語,所以,不一定要聽到她的聲音。在他們出來後,我就盯著他們看。本來我要讀唇,是想看看匪徒們有沒有低聲商量什麼計劃,沒想到他們頭上帶著絲襪,有點模糊、不好分辨。意外的,卻讓發現了那個老太太在指示他們行動,讓他們不用在意你們兩個,威脅就可以了、也不用開槍殺人,說時間完全夠,開車離開就行。」
李維斯一邊開車,一邊隨口說道。
老楊瞪大了眼睛,「你站的地方……這樣你都能看清楚嘴唇?」
「我視力很好。」
老楊除了羨慕就是佩服了。難怪人家警校一出來就能進重案組,人才啊!一項唇語就不是一般人能學會的,這眼神兒,簡直可以參加奧運會射擊比賽了。唉……各有各命,我還是老老實實的巡邏吧。
「哈哈,本來你是想要從匪徒嘴上看到點線索,沒想到反而看到了她這個假人質說什麼,難怪她氣得不得了。」
「她運氣不好。」
「對,是她運氣不好;應該說是我們運氣好。如果我和小蘇不是過去讓你把車開走,就不會和你認識、聊天;不聊天你就不會知道警報;不知道你就不會送我們過來;你不過來的話,只是我們兩個,他們這一群人已經遠走高飛了……」
興奮的說到這裡,老楊又想起了剛才李維斯和楊治國的話,忙加了一句:「小李,治國不會是那樣的人,接到報警、從警局出發也需要時間。他們算得很好,如果今天不是剛好碰到你。及時的載我們過去,我和小蘇趕到的時候,他們可能也走了。」
李維斯笑了笑:「我隨口開玩笑地。」
說話間。已經來到了九龍城分區。
外面開車的道路李維斯熟悉,進入警局裡面就不熟悉了。不過老楊很熱情,帶著他到一個地方休息,然後在請示了上面之後,找了一個熟人過來幫忙做筆錄,他自己也就在李維斯的邊上做筆錄。
等兩個人做完筆錄,老楊陪著他喝咖啡。犯人當然由楊治國帶著警員地錄口供、審查。
李維斯也沒有覺得無聊,和老楊聊天,正可以彌補他欠缺的許多基礎經驗。老楊雖然沒有什麼功勞。多年都只是巡邏,但長期在基層。對於九龍城本地的環境、警局內部的情況。都很瞭解。也能讓他吸收多一點信息。
那幾個搶劫金鋪的劫匪,這次是人贓並獲,不需要多審問。就能把他們收押。關鍵是那個人質老太太,在老楊的勸說下,楊治國還是讓自己保持冷靜,先安排了一個女警,在老太太抗議聲中、仔細的搜查她一遍,然後再審問。
他本來是壓住自己的不爽,想要用實際證明老太太沒問題。以此來羞辱李維斯。沒想到還沒有等到他審問。在獲知要嚴格搜查的女警,已經把老太太地灰白假髮掀掉了。露出下面的黑髮;然後又從女性視角,很快覺察到她地妝似乎化得有點問題,給她大卸妝、去了假髮之後,原本看起來像六十歲地老太太,成了四十幾歲的中年婦女。
這個發現,讓楊治國小隊的警察都興奮不已,抓捕地時候,不是他們的功勞,現在這可是楊督察審查出來的。
只有楊治國強顏歡笑,暗自鬱悶,同時又有一絲慶幸,慶幸自己為了想要證明李維斯是錯的而用了正確的方式,如果用賭氣的方式把人隨便錄完口供就放走了,那就麻煩了。
雖然之後的審問,中年婦女老太太很不配合,矢口否認自己和搶劫有關,說化妝老,是自己個人興趣。但從她身上地疑點,已經讓警方把她收押詳細調查了。
一個小時之後,楊治國地上司、九龍城分區一名管刑偵的高級督察會見了李維斯。
這位高級督察,先是向李維斯表示感謝,說如果不是他地英勇,今天就不能抓獲劫匪;然後又就發現老太太疑點對他表示欽佩;又說他開槍的事情,已經有現場取證、老楊、蘇等作證,這些匪徒都是持槍悍匪,他開槍的環境完全是符合規定的。
「……這次的案件,我已經通報了羅督察和張警司,在案件詳細調查之後,我也會傳一份報告給他們的……」
忍著沒有打哈欠的李維斯,看他似乎還沒有停下來的傾向,只好打斷說道:「thnkyusir!剛剛接到o記的訊息,我有事要做,不知道還有沒有需要配合的?」
「沒有,你隨時可以離開。」高級督察一邊說一邊送李維斯出去。
其實他人並不嗦,只是想要趁著這機會,和重案組搞好一點關係。他已經做到高級督察,在九龍城分區,就是刑偵部門的主管了,衝鋒陷陣都是下面幾個小隊的警察去幹,分區也不是常有大案,這樣要升級就要熬更久、等機會。如果能調到重案組,就不同了,大案多、那裡的頭兒是警司級別,高級督察也還是有很多立功機會。
從警局離開,李維斯開車來到林雪梅的花店。離開警校半個多月,他還沒有再來過這裡。最近幾天也沒有問李維雯,不知道她把輪椅送出去了沒有。
停好車,落入視線裡面的,是在花店門口站了好幾個人。都是一些一看就是出來混的,只是從背影,李維斯已經認出了是誰,除了一個沒見過,其他都是吹水的手下!
他暗暗冷笑了一聲,看來過了半年,他們是好了傷疤忘了痛,想要來報復了。
「吹水哥,好久不見。別來無恙啊!」
聽到外面有人叫,所有混混都馬上轉頭出來,又讓開位置。讓裡面的吹水走出來。看到走過來的那個年輕人,他們幾個臉上都露出了緊張的神色。
吹水看到這個曾經讓自己噩夢了很久的人影,忙堆起了笑臉:「開玩笑,在老大你面前,我哪裡敢稱哥啊……」
話還沒有說完,他心裡一突,不好,這殺神話中有話啊!他不是向我們問好,是想要又把我們打傷啊!
吹水立馬上前說道:「老大。誤會、誤會!我們絕對不是來搗亂地,是來捧場生意的。」
「嗯。是很捧場。你們一來都沒有顧客敢上門。最近醫院的生意也不好,有沒有興趣去捧場一下?」李維斯掃視了他們一眼。
除了那個沒見過、沒被打過地新小弟莫名其妙之外,其他人都避開了他的眼光。
「大哥。真的是來買花的。」吹水哭喪著臉,把錢包拿了出來,「我們有錢、帶錢來了。是我老大要買花,我想著去哪裡都是買,就來捧場一下這裡的生意,沒有別的意思,我們馬上走……」
「李大哥!」
林雪梅清脆的聲音傳了過來。她也到了門口。
吹水忙說:「不信可以問問林小姐。」
不用問。李維斯早就從林雪梅的表情上看出了狀況。兩個月沒見的林雪梅,現在臉上只有開心地笑容。並沒有隱藏的驚懼,也沒有像那次跟吹水地手下頂撞地憤怒。
「他們真的是來買花的。」
林雪梅地一句話,讓吹水等人鬆了一口氣,總算沒有讓修復關係的行為變成弄僵關係。
「嗯,買花就買花,不要都堵在這裡,買了就走,別賒賬。」
「不會、不會。」
看到裡面張姐已經忙活得差不多了,吹水忙讓手下把花拿走,然後他自己跟林雪梅結賬。
只是一會兒功夫,一人捧了一大束玫瑰花的混混們,就已經從花店門口消失了,結賬完了的吹水也不敢多留,打了一個招呼就走了。
「沒事吧?」李維斯把林雪梅推到了外面,裡面張姐在收拾整理殘剩花枝。
林雪梅搖了搖頭:「沒事,那次之後,他們沒有來搗亂了,倒是後來有一次有兩個小流氓買了花不給錢,讓經過的他們給趕走了。這些天,他們都來買花,那個叫吹水的說他老大要追女孩子,給錢讓他們買花。他說和你認識,所以就來捧場我的花店。」
說到這裡,她輕輕一笑:「李大哥,當初我和雯雯都以為你開玩笑,從剛才來看,那次真地是你把他們趕走,或許還打了他們一頓吧?」
李維斯不置可否。
「呵呵,我本來說要把他們趕去元朗,他們說上有老下有小、不能走。我就給了他們一次機會,讓他們幫忙看著點花店。還以為這些傢伙半年沒見我,又來找你麻煩。沒想到他們還算聽話。」
(吹水淚流滿面:大哥,出來混最重要地是什麼?面子啊!我的人都差點被你打殘,大家躲了一兩個月養傷不能露面。我還缺一個花店地保護費嗎……)
「謝謝你。」
「謝什麼,主要是第一次他們得罪我了,所以也算是我自己報仇。再說,你都叫大哥,當然要照顧一下你啦,雯雯那丫頭都很少叫我大哥。」李維斯笑了笑。
林雪梅臉上稍微有一絲紅暈,然後說道:「對了,李大哥,你讓我復健的事,我沒有偷懶,這兩個月我天天自己嘗試著復健。雖然沒有什麼效果,但我也堅持了下來。店裡我都放了一副枴杖,有時間的時候,我也會試一下。」
腿上的問題,最好的復健,就是重新鍛煉去走,可能沒知覺、可能很痛苦,但總會比仍有它麻木萎縮下去好。
李維斯低頭看了看她的腳,苦笑了一聲:「可惜李大哥不懂醫術,要是早知道有用得上的一天,以前我就多瞭解一下這方面的情況了。」
他指的是,以前小九里面沒有存儲更多關於專項醫學方面的內容。那個時候載入很簡單,現在要去學,雖然比一般人快多了,但也只能學到這個時代的醫學技術,超越不了專業的醫師。
他沒想到的是,這隨口的一句話,卻讓林雪梅全身充滿了暖意,連腳上似乎都熱流湧動。青春期的少女,渴望關愛,又厭煩父母過度的溺愛。聽到李維斯對自己的關心,讓她心裡感覺很滿足、很滿足,有一個真心關懷的朋友,比起學校裡面幸災樂禍的所有同學都強!
抬頭看到林雪梅眼睛裡面有點濕潤,李維斯輕聲問道:「復健很辛苦、很痛苦吧?」
「不會。」林雪梅忙笑著搖頭。
「對了,我現在已經畢業了,到重案組做事,所有現在才來看你。上次我說有個禮物送給你……不過,我怕你嫌禮物不好,又沒帶來。」
「不會的,李大哥和雯雯能來看我,就是最好的禮物。」
「我送你什麼你都不會嫌棄?」李維斯微笑著下套。
「怎麼會?」林雪梅忙搖頭,不過她也是一個聰明的女孩,馬上想到了。
「嘿嘿,沒錯,就是那個輪椅,我怕你不接受,所以讓雯雯跟你說。其實放我家只能落滿灰塵,反正是浪費,為什麼不物盡其用呢?能方便一點就方便一點吧,這樣你也能多一點時間看書、聽音樂、復健什麼的。」
看著李維斯真誠的目光,林雪梅沉吟片刻,點了點頭。「李大哥,我聽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