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八章三元及第
至於第二件大事,同樣是因為一本書而起。
這本書名為《大學談》,作者卻是張衍聖!!
張衍聖本身楚朝無數青年才俊之,聲望地位僅蕭漠之下,是本屆殿試除了蕭漠之外,有可能獲得頭名狀元之人,一舉一動皆是受世人矚目。
而殿試將至,當所有考生都想法設法的為自己揚名造勢之時,張衍聖和蕭漠卻至始至終都表現的很低調。
蕭漠如今的聲望壇之上已是如日天,低調倒也正常,但張衍聖本身的聲望名氣皆不如蕭漠的情況下,也這般低調,就相當於拱手將狀元之位贈予蕭漠,卻是讓人好奇不已。
說到底,殿試之際,當當今陛下排定名次之時,一個人的名氣聲望所產生的影響太大了。
如今,張衍聖終於出手了,自是受無數人所注目。
而張衍聖卻也並沒有讓人失望。《大學談》一書,雖不過十餘萬字,只是描寫其對《大學》一書的一些理解,但觀點之奇之精闢,卻是引來了無數人的讚賞,尤其內評論《大學》一書對儒家道統的影響,是入木三分。一時間,京城之地,到處都可見有人儒生為《大學談》而討論著。
接著,單佐堂、徐清明、劉善等壇大家,是親自為這篇《大學談》搖旗叫好。
當然,這些壇大家,絕大部分都是與丞相張謙交好之人。
但不可否認,《大學談》本身就是一篇佳作,影響極大,很快就得到了士林的肯定。
憑著這篇《大學談》,張衍聖的聲望名氣再次得到了極大的提高,雖然尚無可達到可與蕭漠相提並論的程度,但因為殿試將至,選此時出書,短時間內聲勢大振,對他的好處卻是顯而易見的。
事實上,很少有人知道,這篇《大學談》,並非張衍聖所獨創,內也有著蕭漠的功勞。
當年張衍聖與蕭漠單縣談論道多日,頗為相投。其談到《大學》一書時,兩人之間有諸多交流,彼此間皆是受益良多。而張衍聖之所以會寫這篇《大學談》,就是受當時兩人間交談的啟發。
可以說,《大學談》,帶有很多蕭漠的觀點。
當《大學談》問世之前,張衍聖曾帶著《大學談》的原稿前來「狀元樓」拜訪蕭漠,一來讓蕭漠幫著修改,二來也是想要將蕭漠的名字與他一同列入《大學談》的撰寫者。
當然,這是否是張衍聖的真實想法,卻不得而知了。
而蕭漠細細翻看了一遍這篇《大學談》之後,卻發現自己沒什麼好修改的,畢竟這本書是張衍聖窮一年之功所著,所有的論點旁證都已經十分完善。
同時,這篇《大學談》,雖然有蕭漠所提出的觀點,但皆已是經過了張衍聖的思考和延伸,已有很大不同。除此之外,這篇章張衍聖自己的觀點看法所佔的份額也要多一些。
可以說,這篇《大學談》雖然帶著一些蕭漠得自後世的觀點,但卻處處皆是張衍聖的痕跡。
一來看穿了這只是張衍聖的客套,二來也不屑借他人之功為己揚名,蕭漠終也拒絕了張衍聖所提出的將他的名字加入撰寫者之的建議。
不過,看著這篇《大學談》,蕭漠佩服張衍聖的才學之餘,卻也暗暗苦笑,知道張衍聖之所以會選這個時候將它問世,正是為了殿試之際大可能的抵消蕭漠壇過高的聲望,所給他帶來的種種不利影響和壓力。
事實上,張衍聖也的確做到了,雖然尚未有人因這篇《大學談》而稱其為儒學大家,但張衍聖的學問見識,以及才華聰慧,卻再次得到了世人的肯定。
如若蕭漠這個時候,讓《理學》一書問世的話,固然能很快衝散張衍聖的造勢,但可惜,雖然蕭漠和楚靈帝這兩個月來努力不斷,但《理學》一書依然只是完成了一半,遠沒有達到可以問世的地步。
雖然可惜,蕭漠卻並不意,《大學談》固然讓張衍聖的聲望名氣一時無二,但卻還遠遠威脅不到蕭漠,多兩相抵消罷了,何況,蕭漠本身卻也有憑借自己的真實實力與張衍聖一爭長短的想法。
就這樣,整個京城都議論《長生》和《大學談》兩書時,所有人都猜測黃山居士的真實身份,以及讚揚張衍聖的才華學識之時,無數人爭論殿試後蕭漠和張衍聖兩人誰會終奪魁之際,無數人期待已久的殿試,終於開始了。
楚朝,殿試分為兩部分,分別是預試和真正的殿試。
預試與州試的筆試一樣,也是考核考生的倫策、經義、賦律、雜學、應對等幾項能力,依然是前後共三天時間,只是難度要比州試大得多而已。
預試通過後,進士之名一般已是十拿穩,但卻還要以名次列隊,到那皇宮的宣政殿內,接受皇帝的親自考核,終由皇帝親自確定名次,由此成為天子門生。
因為預試不僅關係到進士功名,是關係到真正殿試時,列隊前後位置的關係,卻是沒有一個人敢於將之看輕。
這一天,初的預試終於開始了。
蕭漠鄧尚全等人的相送下,和肖桓、范貫一起,來到了京城的學府外等待著。
京城的學府佔地極廣,內自有考場,容納數千考生卻也是綽綽有餘。
這一天堪稱是京城為熱鬧的日子之一,數千考生,皆是各州各地的著名才子,紛紛聚集於此,再加上這些考生的書僮僕從,以及前來看熱鬧的路人,密密麻麻,喧嘩聲陣陣,擁擠一片。
蕭漠並不想與人擁擠一團,所以只是與肖桓、范貫兩人站人群之外默默等待著。同時又轉頭四顧,想要找到幾個相熟之人,然而眼前人群密集,卻是只能看到黑壓壓的一片。
面對這般無數才子匯聚的場景,即使是肖桓、范貫兩人,也是面帶緊張之色,他們很清楚,眼前這無數考生皆是各州各地的青年才俊,與他們相比,兩人沒有任何優勢。
「子柔,你可要記得你所說的話啊!如果我和范貫落榜了,今後三年京城的吃住可就要靠你了。」
肖桓臉色隱隱有些發白,為了緩和自己心的緊張,卻是強向蕭漠開玩笑道。
另一邊,范貫卻是冷哼道:「沒志氣,未戰卻先已言敗。我與你這般愚笨之人不同,這些日子我可是一直都用功苦讀,多有向子柔和那田大先生討教,精進良多,我就不信,我會連一個區區的預試都無法通過。」
話雖這般說的,但范貫臉上的緊張之色,卻並不比肖桓少上多少。
聽到范貫的譏諷,肖桓怒道:「你現莫要囂張,等預試成績出來後,你卻榜上無名,到時候看你怎麼說!!」
范貫卻反擊道:「你又以己度人了。」
「你……」
實際上,兩人之間的相互譏諷爭論,卻也是他們用來緩解心緊張情緒的一種手段。
看著兩人爭論間臉色的緊張之色皆是稍有緩解,蕭漠搖頭失笑。
說起來,別看肖桓、范貫兩人整日裡鬥嘴不斷,但兩人之間的默契卻是極佳,相互譏諷爭論了這麼多年,如若某一天將兩人分開,恐怕到那時兩人心想念的,就是對方了。
待兩人爭論到差不多的時候,蕭漠決定再給他們增加點信心,說道:「前些日子,田前輩曾為你們出題,那些題目你們可做了?」
聽到蕭漠這麼問,兩人皆是點頭。
蕭漠微微一笑,說道:「做了就好,如果我所料不錯的話,今年殿試預試的諸般題目,會與田前輩為你們所出的那些題目有些類似呢。」
頓了頓之後,蕭漠又說道:「而且,只要你們兩人能通過初的預試,那麼我敢肯定,你們後的名次必然不差。」
肖桓、范貫兩人皆是一愣,不明白為何蕭漠竟是如此肯定。
剛想要詢問,人群的另一頭突然騷動起來,陣陣喧嘩響起。
「張衍聖公子來了。」
「那位就是張衍聖公子!!」
「原來他就是張衍聖公子,哎,有他,這屆殿試頭名狀元的歸宿,已是早早確定了。」
「胡說,我看來蕭大家獲得頭名狀元才是名至實歸。」
「我也認為是蕭大家。」
……
此刻,隨著張衍聖的出現,一時間,議論聲無數,紛紛入耳。
與一向低調行事,幾乎足不出戶的蕭漠不同,張衍聖長袖善舞,精於交際之術,京城之,認識他的人可謂無數,不像蕭漠,雖然名氣尚張衍聖之上,但此刻站這裡,卻是無人識得。
蕭漠等人皆是轉頭向著騷動響起的方向看去,卻見張衍聖正幾名精壯漢子的護衛下,如他們一般靜靜的站人群之外,與之前和蕭漠等人相處時那般親切隨意不同,此刻的張衍聖,顯俊逸,隱隱間還帶著幾分風流自賞的孤傲,雖是引起了無數人的注意,卻無人敢於靠近。
任誰都知道,這一屆殿試,只是蕭漠和張衍聖兩人之間的爭鋒,其他人多只能為第三名探花而努力,所以張衍聖一出現,全場數千考生,目光紛紛聚集到張衍聖的身份,或羨慕、或嫉妒、或敬仰。
然而張衍聖對於全場的注視卻是毫不意,嘴角帶著一絲莫測笑意,淡淡的環視了眼前眾人一圈,接著卻是轉頭向著南方看去。
那是皇宮的方向。
很顯然,雖然前來參加預試,但張衍聖的心,卻早已等待著真正的殿試開始的那一天。
「或者,這才是真正的張虛聖吧。」
看著張衍聖臉上那淡淡的孤傲之氣,蕭漠暗暗想到。
張衍聖拿捏的時間很準,他來到學府外沒多久,學府的大門緩緩打開,預試終於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