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鴻儒取薦
「子柔兄所想的，是壯大蕭家門楣，而如若子柔兄能與我丞相府合作，將來朝堂相互支持，互為臂膀，有丞相府的支持，子柔兄別說僅僅只是想要壯大蕭家門楣，即使讓蕭家數年內成為京城望族，也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這算是丞相府對當年我蕭家受損的補償嗎？」
「子柔兄說笑了，如果我說丞相府這麼做只是為了補償，恐怕子柔兄自己也不相信吧？請容我說一句小人之言，這個世上，只有利益的結合，才是穩固的聯盟。蕭兄恐怕還不知道，因為你年前所寫的那幾篇仙俠故事，當今陛下對你頗為喜愛，而自《庸解》、《問儒》、《自擾詩集》的接連問世後，陛下對子柔兄是欣賞，將來子柔兄進入朝廷後，受到陛下的寵信與重任，已是可以預期，而與子柔兄合作，卻可穩固我丞相府的地位，而我丞相府的地位勢力，對子柔兄是大為有利……」
……
雖然張衍聖已經離開，但蕭漠卻依舊默默的坐書房，思著自己後面的計劃。
很顯然，張衍聖是一個聰明人，他的聰明之處於，他沒有想當然的把蕭漠當做傻瓜，而是從一開始就坦言相待，也沒有像大部分人那般談及利益之時遮遮掩掩，而是很自然的把事情的利弊向蕭漠分析的清清楚楚，不知覺間取信於蕭漠的同時，也給蕭漠畫下了一個看起來很美妙的大餅。
天下揚名之後，張謙會設法與蕭漠修好是早已預料的事情。
但蕭漠卻沒有想到，張謙會將張衍聖親自派來，而張衍聖的口才，又是如此之好。
有那麼一段時間，蕭漠幾乎被張衍聖說服了。
可惜，張衍聖卻是忽略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他的提議，雖說名義上說是合作，但實際上，卻是蕭漠對丞相府的依附。
蕭漠不想再成為虎狼相爭間被無意踐踏的草木，蕭漠想讓自己成為虎狼，蕭漠想要擁有自己的勢力。
而如果與張謙合作，那麼蕭漠將來所擁有的勢力，就全都是建立張謙的支持之上，無論當時多麼的風光，但本質上依然只是一個毫無自保之力的草木。如果有一天張謙突然變臉，那麼蕭漠所擁有的一切，都只是空樓閣。
而從左靈輔和岳尚的事情上來判斷，那張謙對投靠之人的態度，只是利用，且隨時會為了自保而拋棄，如此而已。蕭漠並不想成為下一個左靈輔和岳尚。
所以，雖然也曾有那麼一瞬間的心動，但蕭漠並不可能真正的投靠張謙，或與張謙合作。
當然，張衍聖的面前，蕭漠還是很痛快的應承下來了。
張謙、嵩山書院、自我。
蕭漠今後所需要的，就這三者之間，尋取那麼一絲平衡，左右迎合，並乘機發展自己的勢力。
或者天下聞名，蕭漠暫時安全了，但如履薄冰，這種平衡一旦把握不好，後果卻是很難預料。
司空敏也是天下聞名的壇大家，牛語賢是當今壇第一人，但一個被張謙打倒，一直數十年來遲遲無法進入朝堂核心。
有了名氣，對手心有顧忌之下，或許可以保住性命，但也僅此而已，卻還遠遠不夠。
想著想著，蕭漠突然自嘲一笑。
想穿越之初，蕭漠所想的，只是當一個無憂無慮的紈褲子弟罷了，但或為自保，或為形勢，或為蕭漠心底那一絲自己也不清楚的野心，蕭漠現的行為，與初的目標，已是漸行漸遠。
「少爺，我回來了。」
就蕭漠暗思之間，書房外突然傳來了鄧尚全的聲音。
「進來吧。」
隨著蕭漠的聲音落下，鄧尚全緩緩的推門而入，恭謹的垂手站蕭漠的身前。
「少爺，情況我已經查明了。張衍聖三日之前就已經來到了單縣，此期間一直大量收集著少爺您的消息，這次夜市相遇，恐怕也不是巧合，想來少爺您的行蹤，張衍聖早已暗查明了。」
「很聰明。」蕭漠點了點頭，又問道：「知道這次隨他而來的都有什麼人了嗎？」
鄧尚全答道：「僅僅只有十三名護衛隨從，不過……其有一名隨從，其形象特徵，很像是丞相府的死士首領秦君。」
蕭漠雙眼微微一瞇，心不由想起了那名時刻跟隨張衍聖身後，卻又幾乎毫無存感，之前的夜市曾以一聲巨吼震住無數遊人的枯瘦男子。
「看樣子，如果我不與張謙合作，張謙還會有其他備用手段啊，哪怕會引起天下嘩然。這張謙的行事果斷，還遠我想像，原以為我如果有了足夠的名聲，張謙就會心有顧忌……」
蕭漠暗暗的想到。
蕭漠並不怕張謙用其他手段對付他，但唯獨這個秦君，以及他手下的那批死士，卻讓蕭漠一直心有顧忌。畢竟武力方面，蕭漠一直沒有絲毫的自保手段，鄧尚全似乎武藝不錯，但他的出身卻一直讓蕭漠無法放心使用。
「尚全，你的武藝究竟如何？我之前一直沒問，但我現想知道。」
蕭漠突然開口問道。
「書院時，我並不是專習武藝，所以多只能擋住那秦君三十招。而這也只是正大光明相鬥的情況下，如若他潛伏暗處襲擊，我並沒有把握可以擋住。」
似乎知道蕭漠想些什麼，鄧尚全寬慰道：「少爺您現名揚天下，又正受陛下寵愛。張謙不可能以如此手段對付您的。那張衍聖極受張謙重視，是張謙眾所周知的繼承人，秦君的出現，應該只是護衛張衍聖而已。」
蕭漠點了點頭，並未接話，但心已經暗暗思，今後如何召集一些可以信任的護衛的事情了。雖然嵩山書院有著大量合適的人手，但蕭漠卻並不想什麼事都依靠嵩山書院，那與投靠張謙沒有任何區別。
兩人沉默良久之後，蕭漠突然再次開口了。
「我與嵩山書院合作的事情，張謙不可能查到吧？」
「不會的，我們與嵩山書院的聯繫一直都很隱秘，縣試時曾幫助於您的幾位副主考，與嵩山書院也並無直接聯繫。而您一直以來又一直與朱瑞德交好。唯一的破綻是遷碟的事情，但只要有錢，這種事情買通小吏也可以做到同樣的隱蔽，想來張謙他們也不會懷疑。」
「如此就好……」
與此同時，張衍聖的房間內，張衍聖正將一封寫好的書信封好，交給了身邊一名僕從，而那名僕從對著張衍聖躬身一禮後，就默默離開了。
「蕭漠的才華心智，比我想像還要強一些，之前所設定的計劃，也該實施了。這種人，絕不能放任他們坐大。」
張衍聖看著僕從離去的背影，心暗暗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