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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第三百章 命運的答覆(二) 文 / 崔走召

    第三百章命運的答覆(二)

    這個下午的陽光很足,透過半透明的磨砂玻璃映在了大理石的地板上,張是非悄悄的邁著小步上了樓,盡量不發出一絲的聲音,圖書館裡的人很少,也許現在的學生們都有自己的事情要忙,花花世界,存在的誘惑太多,沒有幾個人願意將大好的時光花費在這個充滿了紙張氣味的地方吧。

    張是非本來也不喜歡這種地方,以前他上大學的時候,三年的時間,連路過都未曾路過,說來也挺奇怪的,現在的他竟然慢慢的愛上了這個充滿著書香的場所,可能就是因為安靜吧,四周儘是靜俏,只能偶爾聽到一些翻書已經筆尖在紙張上劃過的沙沙響。

    但是最重要的,可能還是因為心上人在眼前吧,張是非大老遠就望見了梁韻兒和付雪涵兩個丫頭在固定的那張卓在旁,正聚精會神的看著書,今天張是非來之前沒有給她打電話,可能已經算是一種默契了吧,他知道,今天梁韻兒下午沒有課,百分之八十會在這裡。

    於是,他便悄悄的走了過去,拿了一份報紙,坐在了兩人的對面。

    嘿,這兩位美女看書看的還真夠專注的,竟然沒有發現張是非,張是非微笑了一下,也沒打擾,只是攤開了手上的報紙,有一眼沒一眼的看著,時不時的還望望梁韻兒,梁韻兒看書的樣子很美,很認真,她是輕度近視,平時不戴眼鏡兒,只有看書的時候才帶,她的眼睛不是現在大多數人都選擇的黑邊,而是那種款式比較舊的金絲邊,今天的梁韻兒將一頭的秀髮盤在了腦後,帶著眼鏡,斯斯文文的樣子,給人一種很有文化的感覺,張是非又望了望自己,邋裡邋遢的t恤配牛仔褲球鞋,儘管都是牌子,但是愣讓他穿出了地攤兒貨的效果,不得不說,這氣質當真決定一切。

    想到了這裡,便自嘲的笑了笑,這個時候,對面的付雪涵正好抬起了頭,看見了張是非,只見她愣了一下,張是非對著她聳了聳肩,然後把食指擺到嘴邊,示意她不要說話,付雪涵自然是知道張是非來這裡的目的,於是她便靦腆一笑,用胳膊肘碰了碰一旁的梁韻兒,梁韻兒正看的入神,見付雪涵碰她,她才抬起了頭,這才看見了已經來了許久的張是非。

    梁韻兒見張是非來了,也是一愣,但是微笑馬上就出現在了臉上,她也沒說話,只是有些抱怨的望了一下張是非,她的意思張是非懂,自然是埋怨他為啥來了也不吱一聲,張是非見她這小模樣,不由得滿心的喜歡,於是他倆也沒多說話,又各自看起了書來。

    時間久了,愛也就變得柔軟,不需要甜言蜜語,可能只是一個眼神而已,雙方都已經能夠心領神會。

    一下午時間就這樣一點點的過去了,等到四點多的時候,梁韻兒才合上了書,然後伸出雙手抻了個懶腰,似乎她已經不刻意的在張是非面前保持形象了,話說,從最開始的時候她也沒保持過什麼形象,張是非想起了第一次和她見面的時候,那個髒兮兮的衛生間裡面,兩人當時的形象都差到了極點,張是非剛剛吐完,差點兒沒把胃吐出來,滿嘴的酒氣,而梁韻兒則是被一群小流氓騷擾,這個世界上本就沒有巧合,所有的一切,都是按照著命運的劇本發展,張是非很慶幸,命運讓他倆再次相遇。

    而且還都是雙方最差勁的時候,因為正是這樣,雙方彼此以後便不會再藏掖什麼,張是非見梁韻兒打了個哈欠,便微笑著對她說道:「累了吧,看一下午了都。」

    梁韻兒伸出小拳頭錘了錘肩膀,然後對著張是非小聲的說道:「可不是麼,肩膀有些酸……啊呀。」

    只見梁韻兒好像忽然想起了什麼,她一副很驚訝的樣子望著張是非,然後對他說道:「一下午了?完了完了,現在都四點多了……」

    張是非見她好像有什麼事一般,便眨了眨眼睛然後問道:「怎麼了?」

    梁韻兒拍了拍自己的小腦袋,然後說道:「我都忘了,今天要把作業給老師交上去啊。」

    「作業?大學裡面還有作業麼?」似乎這個詞對張是非來說實在是太遙遠了,早在上初中以後他和李蘭英就沒碰過這玩意兒,他真的不知道,感情上了大學還要交這種玩意兒。

    梁韻兒有些無奈的望了望他,然後對他說道:「當然了啊,真懷疑你的大學怎麼上的。」

    聽她這麼一說,張是非便有些不好意思的撓了撓後腦勺兒,然後對著她嘿一笑,說道:「那啥,我的學校是東北漁業大學……」

    付雪涵捂著小嘴咯的笑著,張是非跟他倆講過自己的大學生活,只不過他的大學生活在兩個女孩子的眼裡完全都可以當故事聽了,她倆連想都不敢想,怎麼會有人上大學就是為了釣魚的,更離譜的是釣了三年的魚竟然還不會因為掛科畢不了業,張是非到沒這麼想,在他的眼裡,那大學的教務處簡直就跟電線桿子上貼的小廣告辦證兒一樣,只要有錢,就有文憑,而且還是真的,比珍珠還真。

    梁韻兒當真是拿張是非沒啥辦法,於是她便歎了口氣,然後起身說道:「算了,不跟你貧了,我現在回趟宿舍,交作業去。」

    「我跟你一起去吧。」張是非見梁韻兒起身,自己也就站了起來,哪成想這梁韻兒對他擺了擺手,然後笑著說道:「不用了,女生宿舍你又進不去,外面怪熱的,我還要辦點私事,你倆等個十幾分鐘,然後直接去食堂等我吧。」

    張是非見梁韻兒執意不讓自己同行,便也就沒再跟著,只好點了點頭,梁韻兒拿起了書走了,張是非轉過頭,正好和付雪涵的雙目相交,現在付雪涵和梁韻兒的關係很好,但畢竟之前有過一些小誤會,現在剩下兩人獨處,不免有些尷尬,付雪涵見張是非看著自己,便小臉微紅,慌忙低下了頭去又看起了書來。

    張是非到沒覺得什麼,可能是因為他身為一個男人不夠敏感吧,現在梁韻兒不在,他就跟付雪涵聊了起來,當然了,他根本就沒有要招惹這小丫頭的意思,因為他真的對這個虎牙妞兒沒有感覺,只是相處了兩個月,混的熟了,也就沒有了拘束。

    而且,他一直沒有找時間對付雪涵說一聲對不起,這一點他還是挺內疚的,現在正好有這個機會,他便想了想,然後對著那付雪涵說道:「妹子……上次的事情,對不起了。」

    「上次?」付雪涵抬起了微紅的小臉,然後望著張是非,想了一會兒後,才想明白張是非話的意思,只見她靦腆一笑,然後對著張是非說道:「沒什麼啦,張哥,上次其實都怪我……」

    「你可別這麼說啊。」張是非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你越這麼說我心裡就越過不去,都是誤會,抽空帶我跟你那幾個姐妹說聲對不住了,上次衝動了。」

    付雪涵輕含著下嘴唇,她知道那天的事情就是陰差陽錯,其實她心裡也挺過意不去的,但是今天聽張是非這麼一說,也就有些釋然了,只見她淺淺的笑了下,然後柔聲說道:「嗯,都是誤會……不過,那天我真的很開心,謝謝你張哥。」

    付雪涵剛說完這話,臉頓時又紅了,似乎她也明白了自己的這話有些不妥,於是便慌忙支支吾吾的說道:「不,我不是那個意思……我的意思是,謝謝你能在我過生日的那天……哎呀,也不是……」

    見這個小丫頭小臉憋得通紅且有些語無倫次,張是非心中不由得有些覺得有意思,他也知道這付雪涵可能喜歡他,其實他也對這小丫頭有些好感,但是好感畢竟不等同於愛,之前將愛情當做玩物的張是非已經吃過了太多的教訓,他明白,愛就是愛,不愛的話不能耽誤人家。

    他見現在的氣氛有些尷尬,便轉移了話題,他望著付雪涵手中的那本書問道:「行了,你不生我氣就行,今天看的是什麼書啊?」

    付雪涵十分可愛的用手在自己的小臉旁邊扇了扇風,然後長出了一口氣,確實剛才的話她也不知道該如何說,見張是非問他,她便輕聲回答道:「還是樂府。」

    反正是打發時間,於是張是非便靠在了椅子上,伸了伸腰問道:「你這兩個月一直在看這書,還沒看完麼?」

    付雪涵一聽這話,似乎來了興趣,只見她微笑著對張是非說道:「這本書裡面有很多的詩,每一個都是一個故事,我一天只看一首詩或者曲子,然後琢磨它們的意境……很奇怪吧。」

    確實挺奇怪的,張是非心裡想道,這有什麼好琢磨的?但是他可沒這麼說,只見他輕聲回道:「沒有啊,那你今天看的是什麼?」

    付雪涵甜甜一笑,然後回道:「孔雀東南飛。」

    孔雀?一聽到這個詞,張是非兒的心裡面頓時下意識的發出了咯登一聲,因為這個詞跟他的關係太大了,在某種程度上說,張是非就是孔雀成精,雖然這首詩好像挺有名,以前似乎課本上也有,但是張是非哪裡正經上過幾堂課啊,於是他便下意識的問道:「這個……主要是講啥的呢?」

    付雪涵眨了眨眼睛,然後露出了兩排小虎牙,對著張是非說道:「張哥你以前難道沒……算了……」

    她好像在鄙視我似的呢,張是非有些無奈了,只見那付雪涵並沒有再詢問張是非以前有沒有學過這首詩,這小丫頭似乎總是很遲鈍,她剛想起來,張是非以前上的是漁業大學,能夠學才怪呢,於是,她便微笑著對張是非講道:「這首詩是很有名的,講的是古時候一個淒美的愛情故事……或者是一個淒美的愛情悲劇吧……」

    付雪涵對張是非講出了這首詩大體的意思,就是古時候有一對夫妻,他們彼此相愛,可是陰錯陽差之下,那女人被趕出了家門,可是她不願意再下嫁他人,一直在等著心上人,但命運卻總不成全他倆,最後,女人跳水自盡,她一直等著的心上人其實也十分的愛她,可是卻無法擺脫命運,最後他得知了女子已死後,便萬念俱焚,在一棵樹上上吊自盡了,索性的是,他倆死後,終於感動了上天,他倆的屍骨被一起埋在了華山旁,人們在墳的兩旁栽種了松柏和梧桐,第二天的清晨,人們發現,兩棵樹的樹下出現了兩隻鳥,就是一對鴛鴦,似乎就是兩人的轉世一般,鴛鴦居住在那裡,一直到死去。

    原來是這麼一回事兒啊,張是非點了點頭,心想著這故事也真夠悲劇的,相愛的人不能在一起,這種事他完全深有體會啊,可是……這故事貌似跟孔雀沒有一毛錢關係吧?於是他便問那付雪涵:「不是孔雀東南飛麼?妹子你是不是看錯了,看的是鴛鴦東南飛啊?」

    那付雪涵又被逗笑了,只見她捂著小嘴兒,笑了幾聲兒後,便對著張是非說道:「張哥……這確實是孔雀東南飛,詩裡面的第一句就是,孔雀東南飛,五里一徘徊,意思是孔雀鳥心中有牽掛而不忍離去,但是卻又必須離去,所以它每飛五里路,就留戀徘徊一次。」

    「那它就是個打醬油的唄?」張是非下意識的問道,確實啊,這個故事裡有女的有男的,有鴛也有鴦,都是一對兒一對的,可就這個孔雀落單兒,張是非可不懂什麼意境,他只是有些好奇這孔雀為啥如此的悲劇。

    那付雪涵見跟張是非也解釋不明白,便無奈的笑了笑,然後輕聲說道:「儘管這只是一個修辭的手法,不過聽你這麼一說,好像也正是這樣的……」

    悲劇的孔雀啊,就自己東南飛了,真的是太難了,張是非歎了口氣,然後不由的念叨著,孔雀東南飛,東南飛,南飛,南……

    恩?怎麼這麼耳熟呢?張是非忽然想起來了,雖然字不是一個字,但是難飛不正是他的唐刀之名麼……這首詩還真跟他有緣哎。

    真是巧了,張是非心中想到,我身為孔雀,又得了一把難飛寶刀,雖然是……牌兒的,但是跟這首詩的名字的重合度還真高啊。

    他正在有一句沒一句的想著,一旁的付雪涵便開口了,她對著張是非說道:「張哥,梁姐姐大概也好了,咱們去食堂吧。」

    也是,張是非點了點頭,還是不想了,畢竟想那麼多又有什麼用呢?古代人怎麼樣跟他也一毛錢的關係沒有,眼瞅著今晚就要破除四捨二劫回到正常人的行列了,還想這些幹嘛?於是他便沒再想下去,張是非的胃已經適應了這學校食堂裡的飯菜了,確實,他現在也想明白了,自己也沒有啥富貴的肚子,為啥要鄙視食堂裡面的飯呢?想想自己以前和胖子倆人如何的裝逼,最後不還是得到了報應的下場?人啊,還是低調一些的好,謙虛總沒有錯。

    三人簡單的吃了一頓飯,吃飯的時候,付雪涵又聊起了剛才的話題,當梁韻兒知道張是非對孔雀東南飛的解釋時,她也忍俊不禁,而張是非也沒辯解啥,本來他確實就是一半拉文盲,而且能讓心上人笑,這件事情不丟人。

    付雪涵總是吃的很快,張是非明白,她是想給兩人一點單獨的時間,畢竟電燈泡的感覺不怎麼好,虎牙妞兒不出意料的早早走了,只剩下了張是非和梁韻兒,張是非吃不進去,因為距離晚上越來越近,他的心中就越來越激動,只好放下了筷子,敲著梁韻兒細嚼慢咽的吃著。

    梁韻兒見張是非這個樣子,便對他說道:「怎麼了,看著我幹嘛啊?」

    張是非用右手手掌拄著下巴,然後想了想,覺得自己現在還是透露了一點訊息給她吧,畢竟自己和她已經等了太久太久,多少個輪迴,多少次傷心,多少次的痛苦,多少次的別離,現在圓滿就在眼前,平時還不覺得什麼,但是這一刻,張是非想想之前的那些日子,當真覺得心中百味混雜,從瀛洲的一副不起眼的畫中,再到那雪山的小屋,再到哈爾濱夜晚糜爛的夜店,最後到了這充滿著平靜和安逸的校園,不得不說,這確實是一次奇妙的路程,都說唐僧九九八十一難終於修成正果,現在他同樣歷盡了千難萬險,終於能和心上人在一起,如果不說些什麼,還是有些過不去。

    可由於激動,張是非還真的不知道該說點什麼好,他舔了舔有些乾燥的嘴唇,終於鼓足了勇氣,然後對著梁韻兒說道:「你明天……有時間麼?」

    梁韻兒見張是非憋的腦袋大脖子粗的,便有些奇怪的回答道:「有啊,怎麼了?」

    張是非深吸了一口氣,然後對著梁韻兒十分認真的兒的說道:「既然你有時間的話……那能不能來我家一趟?」

    「去……你家?」梁韻兒聽完這句話以後也愣住了,她的臉開始慢慢的紅了起來,表情複雜的望著張是非,張是非見她好像是理解錯了,便慌忙說道:「別誤會,我只是那啥,我只是想讓我爸我媽見你一面。」

    張是非本以為梁韻兒誤會自己帶她回家是想完成人造人計劃,於是才慌忙解釋,哪成想,他這一解釋,梁韻兒的臉反而更加的紅了,他頭一次見到梁韻人如此的慌張,只見梁韻兒低著頭說道:「怎麼這麼著急,我,我還沒有準備,我,我……」

    準備什麼啊還,張是非心中想到,都準備多長時間了,只見那梁韻兒紅著臉有些忐忑的對著張是非說道:「我去見你爸爸媽媽……要帶些什麼好呢,要穿什麼好呢……我怕……」

    原來她是怕這個啊,張是非鬆了口氣,他望著梁韻兒,心想著這丫頭原來也有不好意思的時候,雖然平時很成熟,但要見未來的公婆還是會緊張啊,一看她這小樣兒,張是非便滿心的喜歡,只見他擺了擺手,然後對著梁韻兒說道:「什麼都不用帶,什麼都不用穿……啊不是,我是說隨便穿什麼都好。」

    梁韻兒見張是非也有些語無倫次,不由得忍不住又笑了起來,舒緩了一下緊張的情緒,張是非對著梁韻兒說道:「相信我,我的老爹老媽人很好的,他們一定會很喜歡你,答應我,好麼?」

    梁韻兒見張是非這麼一說,低著頭想了一會兒後,才緩緩的抬起了頭,滿臉幸福的對著張是非說道:「那,那好吧。」

    她是一個聰明的女孩兒,儘管張是非和他在一起的時候從來就沒有說過我愛你之類的話,但是她很明白,這個男人對自己的心是真的,而這次他帶自己回家去見父母,又意味著什麼,她都懂。

    想著想著,梁韻兒的眼眶竟然濕了,張是非見她哭了便慌忙掏出了紙巾,梁韻兒沒有接,只是著著他,微笑著,沒有說一句話,張是非剛開始只是在發愣,但是見她微笑,自己也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起來,沒有承諾的愛情,就像是此刻無言的對視,但最終,終於要開花結果,那是他倆最幸福的時刻,足以銘記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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