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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第一百二十七章 你自由了 文 / 崔走召

    第一百二十七章你自由了

    這四個字兒,那何謙太熟悉了,想當年自己的父親就是因為倆陰陽先生才發的這筆橫財,雖然那天他不在,沒有見到那兩位,不過在他老爹的嘴裡他也能得知一二,往往越老的人就越迷信,當日梁家確實邪門兒,這正是日裡不做虧心事,夜半不怕鬼叫門,這何謙心中一直有件事兒壓著,自然是對這類事深信不疑。

    當他聽到眼前這年輕人說出自己身份的時候,確實驚呆了,驚訝之餘伴隨著陣陣恐懼,他已經不年輕了,鬼神之說想來都是講因果報應,那些民間故事中,傷天害理的哪有幾個好下場?外加上今天這所發生的事情是那麼的不合常理,這個老頭子這回真的是嚇壞了。

    他心中不斷的想著,我傷天害理了麼,我傷天害理了麼?

    那還用說,他現在哭的心都有了,嗎的,難道這都是報應?

    張是非見這老頭子似乎嚇的快尿褲子了,心中卻並未有一點憐憫之心,早知今日你又何必當初?這今天的一切,已經夠照顧你的了,你還想怎麼樣?

    想到了這裡,張是非便俯在了那何謙的耳邊,冷冷的說道:「還有,林秋勝讓我告訴你,你父親死後不會有好下場的,還有你,不要想以後如何,老天爺是長眼睛的。」

    何謙聳了,這回真的聳了,如果不是李蘭英架著他,估計他現在都得昏過去!林秋勝是誰,自然是那林叔了,當年老何頭曾經問過他二人姓名,之後又把這件事告訴了何謙,何謙現在更加的相信了張是非的話,一點懷疑都不敢有了。

    如果說這老孫子剛才提槍出來時,臉色是鐵青的,那現在他這張老臉就是深綠了,苦膽差點兒都沒被嚇破,那還有什麼力氣去想報復?只見他一副絕望的表情望著張是非,然後不住的說道:「我錯了,對不住,對不住……」

    張是非見他已經完全不行了,心想不能嚇了,再下該暈過去了,於是便拿起了那張合同,對他說道:「看你也一把歲數了,就給你留點面子,錢一分錢不差你的,把當年的借據交出來,另外在這張紙上簽字畫押,以後大家井水不犯河水,怎麼樣?」

    何謙的頭點的就跟搗蒜一般,然後對著何事成喊道:「快進屋!找你娘,把借據拿出來!」不遠處的何事成傻眼了,他從剛才就一直沒敢動地方,就跟讓人給搓了穴似的,他心中這個不解,為何剛才他老爹還滿眼怨恨,轉眼間竟怕成了這個樣子?這姓張的到底跟他說了什麼?

    當然了,以他的智商,也許根本無法理解這件事情,他驚訝的說道:「啥?」

    「啥個……快去!」何謙用盡全力喊道。

    何事成見父親這麼說,雖然心中不甘,但是也只好照辦,沒過十分鐘,他就跑了出來,來到了何謙面前,有些猶豫的說道:「爸……你真的要……」

    「爸個……你是我爸!」何謙都快哭了,心想都tm賴自己這倒霉孩子,惹誰不好,偏偏惹上了這幾個瘟神,這可好,雞飛蛋打不說還差點被打了個殘廢。

    何謙是帶著哭腔兒罵的,那些門口以及牆上的圍觀群眾都聽了個真切,正所謂牆倒眾人推嘛,他們心中這個解氣,心想著這惡霸也有今天,有幾個小年輕兒的,竟然忍不住笑了起來,笑聲和打哈欠一樣,都是會傳染的,一個笑,其他人也就跟著笑了起來,甚至有些人根本不知道自己到底在笑些什麼。

    何事成雙手顫抖的將那借據遞了過去,張是非接過了,然後示意李蘭英讓那何謙在另外一張合同上畫押,要說胖子夠損的,他嘿一笑,一把鬆開了何謙,這老東西就直接跌坐在了地上,胖子拿出了筆,看著何謙在那張保證以後再也不騷擾梁家人的合同上簽了字,他還覺得不過癮,對著那何謙大喊道:「再按個手印兒……的,剛才打死我了都。」

    其實胖子皮糙肉厚的,剛才還真沒掛傷,這句話聽在易欣星的耳朵裡,無奈的笑了一下,沒阻攔。

    何謙望著凶神惡煞的胖子,哭喪著臉說道:「可我家沒印泥啊!」

    「用屁印泥,看我的!」胖子不含糊,直接抄起了那何謙的右手,張開嘴露出了槽牙對著他的大拇指卡崩就是一口。

    「啊!」

    在何謙慘叫聲中,張是非望著手中那張可笑的「借據」,這張紙,紙張泛黃,由於多年來對折的關係,都快斷掉了,真想不到,就是這一張荒唐的契約,卻害苦了那梁家兩代人的命運。

    現在這個季節還真是陰晴不定,剛下完暴雨不久,又起風了,張是非望了望一旁的梁韻兒,她滿臉淚痕未……正呆呆的望著張是非,風吹亂了她的頭髮,在風中的她顯得那樣單薄。

    好了,親愛的,以後的日子,不會再有噩夢了,張是非想到此處,心中不由得一陣憤慨,卡幾下,當著梁韻兒的面,將那借據撕了個稀巴爛,然後用力一揚,那些碎紙片就隨著風飛舞在院子中,剛才那張借據帶來的是梁家兩代人的噩夢,而這些碎紙片則意味著梁韻兒的新生。

    張是非望著那些紙片被風四下吹散,一樁心事也算是瞭解了,他感覺到無比的輕鬆,今天自己沒丟臉,更確切的說,今天是他這輩子最長臉的一天,多虧分頭,他才有幾天,看來以後要對她尊敬一點了,張是非想到。

    李蘭英樂呵的遞過了那張合約,張是非掃了一眼,沒錯,標準的簽字畫押,不光簽字,還畫了押,血淋淋的手指印兒在上面擺著呢,錯不了,張是非接過了那張合同,李胖子似乎還覺得不太解氣,只見他對張是非說道:「咱們能相信這老孫子麼?要不,把他身份證扣了?」

    他的聲音很大,明顯是給所有人聽的,張是非望了望那何謙,這老孫子坐在地上,捧著右手瑟發抖,絲毫不敢言語,何事成此時才敢抱起老爹,同樣連個屁都不敢放。

    張是非順手將那張合約遞給梁韻兒,梁韻兒如夢方醒,望著這張紙,竟有些不敢接,張是非見她這般模樣,便溫柔的說道:「乖,沒事了,快收起來吧。」

    梁韻兒這才慢慢的接過了那張合約,那張合約再她的手裡似乎無比沉重,以至於雙手都跟著顫抖起來,她望著上面的那幾行字,然後又望了望張是非,從剛才開始,她的眼淚似乎都沒停過,只見她哽咽的對張是非說道:「這……真的……我是說真的……」

    梁韻兒早已泣不成聲,而張是非則柔聲對他說道:「是真的,從今天開始,你自由了,不必在為別人而活。」

    「哇!」梁韻兒聽到張是非這句話,便再也控制不住,撲進了張是非的懷中,放聲大哭,那哭聲根本不像是尋常人的哭聲,這哭聲裡,摻雜世間百味,任憑誰聽到,心中都會為之一酸。

    一時間四周變得十分安靜,連那些圍觀的群眾們都不說話了,看見這一幕,他們的心裡不知道怎麼的,也不是滋味,她哭的像個孩子,是啊,梁韻兒確實還是個孩子,她這個年齡,正應該是享受生活,無憂無慮的時候,可是她卻付出了太多太多,如今終於得以解脫,這些事情誰知道,誰又會不動容呢?

    張是非沒說話,輕輕的拍著她的後背,完全將那院子中的何謙父子當做了空氣,似乎天與地之間只剩下了她們兩人。

    李胖子最見不得這種感人畫面了,雖然他也為自己這兄弟感到高興,但是不能表現出來啊,要不多沒面兒?只見他歪著大嘴,點著了一根煙,抽了一口,轉頭望了望易欣星,頓時有些無語,只見那有些天然呆的易欣星此時也哭得稀里嘩啦的,李蘭英這個彆扭,他心想著大哥這又不是你媳婦兒,不用這麼誇張吧。

    過了一會兒,那梁韻兒停止了哭泣,只是不住的哽咽著,她這幾天哭的已經夠多了,眼睛腫的跟桃兒似的,張是非見她哭夠了,便笑著對她說:「行了,別哭了,先帶我們去你家吧,好麼?你看我們還沒落腳地方呢。」

    梁韻兒溫順的點了點頭,不再看那何謙父子一眼,便領著張是非向院子外面走去,李蘭英和哭得稀里嘩啦的易欣星跟在後面,李蘭英似乎還不解氣,便轉頭對著那何謙喝道:「今天這事兒就算完了,那錢你留著買棺材吧,你要是不服,上哈爾濱找我單練,以後別這麼狂,明白不?」

    何謙現在處於崩潰狀態,自然不敢言語,這一席話聽在他耳中就跟刀割一般,而那些圍觀群眾卻再次沸騰了,這夥人,真是太牛了!

    四人走到了院門,那些百姓自覺的讓出了一條道,有些好事兒的不住的問他們,老弟你們到底哪兒的啊,這麼厲害?張是非笑了下,沒說什麼,挽著梁韻兒的手走了出去,而那胖子十分猖狂的說道:「我們哪兒的你們沒看出來?哈爾濱散打隊知道不?」

    你可拉倒吧!易欣星覺得太丟人,為了防止胖子繼續吹牛,便一把拽過了他,尷尬的笑了幾下,向那張是非和梁韻兒追了過去。

    身後的圍觀群眾們見他們走遠了,倒也十分知趣兒,沒追上去,雖然今天他們是來坐席的,沒怎麼吃消停便來了攪局之人,不過對他們來說,這也是件很有趣的事情,內幕永遠是人們所津津樂道的,不,這麼說也許有些不貼切,因為這可是大新聞啊,何謙讓人給收拾了,而且情節驚險刺激外帶離奇,都動槍了,跟武打片似的,這曾經的地方一霸,今天可真是丟大人了。

    這件事,夠他們說上半個月了都,眾人都有收穫,便都各回各家了,別說,日後這件事還真被傳的挺神,口耳相傳之間,那張是非一行人的身份都被誇大了,老張家說這一夥人啊,一定是公安局的,老李家就說了,這一夥人,一定是反黑組的,越傳越大,最後竟然還有人說三人是嵩山少林俗家弟子,當然了,這也只是一些茶餘飯後的笑談罷了,這裡暫且不表。

    眾人散去,院子裡只剩下了何謙一家人,何事成的母親膽小怕事,見人都走了才出來攙扶著,她跟何事成一起將何謙攙扶回了屋子裡,何謙躺在床上,一言不發,睜開的眼睛瞪著天花板,奇怪的是,他的眼神裡面充滿了恐懼的同時,竟然還有一絲陰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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