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骸骨()
事情確實是這樣,當兩個正常的**小青年兒忽然變成了畜生出現在一個完全離奇不合常理的地方時,心中的想法,沒有別的,多半只有恐懼。
正常人會這樣麼?
起碼張李二人不是,雖然他倆也挺不正常。
繼續走著,現在起碼情況好了一些,兩人的肚子裡都有了食兒,真像是胖子剛才講的,著實踏實了不少,深一腳淺一腳的走在這竹林中。
天色漸漸變淡了,但是竹林中卻越發的亮了起來,這些粗大的竹子竟然散發著綠油油的光芒,簡直就跟燈管兒一樣嘛!張是非想到。
張是非抬頭望了望,高大的竹子頂端露出的縫隙處,已經隱約的能看見月亮,有月亮沒太陽,這鬼地方。
那輪月亮大的嚇死個人,以至於從竹林頂端的縫隙都看不全,整片竹林還跟燈管兒似的,這種好像科幻片兒似的場景令人十分的不舒服。
兩人就這麼摸索著向前走著,直到天色完全的黑了下來,竹林之中一片光明,忽然兩人發現,兩人終於走到了盡頭。
那前方不遠處,沒有了竹子,但是同樣一片光明,而且,隱約還能看見類似房子一樣的東西。
太好了!兩人心中狂喜,要知道在這片……土地上看到了建築物,那無疑和看了三年姜昆後忽然看見了郭德綱一般。
兩人對視了一眼,終於找到了!那個醉鬼劉伯倫口中能幫到他倆的人差不多就住在這房子裡!
於是兩人慌忙快步的跑出了竹林,在上眼一看,原來這是竹林的盡頭,那邊就是一面山壁,一塊兒明顯是人為造成的圓形小空地被竹子包圍著,一間木屋依靠這山壁而立,破舊的彷彿吹股風就會垮塌一般,明顯造這木屋的人手藝不經,那些木版釘的歪歪扭扭的,一些枯草遮住了屋頂,與其說是房子倒不如說是窩棚要來的更貼切一些。
小木屋前面有一塊大石頭,挺圓,跟個桌子似的,就是沒有板凳,一個奇形怪狀的茶壺放在桌子上。
當然,兩人現在都沒有閒心去觀察環境,現在找人要緊,於是兩人便來到了屋子前邊,邊敲著那破木頭板兒的門喊道:「有人麼?」
喊了幾聲兒,都沒人答應,兩人有些沉不住氣了,於是張是非給李蘭英使了個眼色,李胖子點了點頭後,伸出爪子推了下那木頭門。
哪成想那門根本就是一塊木頭板兒,根本沒固定在那門框上,輕輕一推,竟然直挺挺的倒了下去,光噹一聲,揚起不少灰塵。
兩人踏著門板進屋,發現這屋裡還不如外面呢,啥都沒有,只有一張竹子做的床。
「有人沒?!喂!」
李胖子喊了一聲兒,沒人答應。
於是兩人只好四處搜索,別看這屋破,想不到裡面也是隔出了兩個房間的,算上剛進門的那屋,也算是標準的兩室一廳了。
李胖子用熊掌摸了摸地,然後對著張是非說:「老張,這灰挺大啊,看來咱們要找那人不在吧?」
張是非說道:「咱倆挨個屋看看再說,你去那邊的。」
李胖子點了點頭,兩人各自進了個房間。
張是非走進了其中一間小屋,他發現這屋子裡的灰比客廳裡還大,同樣是啥都沒有,屋子挺小,只能放下一張竹床,同樣只有一張竹床,倒是那牆壁之上還掛著一幅畫,接著外面竹林發出的光亮張是非看去,只見那張畫上畫的不知道是什麼玩意,似乎就是草地的樣子,亂碼七糟的,好像是小孩亂畫的一般,夠沒品的了。
正當他看那牆上之畫的時候,忽然他聽到了胖子的一聲慘叫:「媽呀!」
張是非頓時一激靈,身上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胖子怎麼了?於是他慌忙大喊道:「怎麼了!老李!?」
在他喊的時候,已經邁開鳥爪飛快的向胖子所在的那屋跑去,他進了屋以後,發現這個屋子跟自己剛才進的屋子也沒啥不同,同樣是髒兮兮的,只有一張竹床,李蘭英正站在窗邊長大了熊嘴十分驚恐的望著那竹床,顯然已經嚇得熊容失色。
張是非抻著脖子往那床上一看,不由得也是倒吸了一口冷氣!
馬勒戈壁德!只見那破破爛爛的竹床之上竟然赫然的躺著一具骸骨!
沒有錯,就是人的骨頭,張是非嚥了口吐沫,沒想到倆人千辛萬苦跑到竹林裡面竟然遇到個死人!
這人看來死了有年頭兒了,一件寬大的袍子套在身上,骨架和竹床一樣,都落了一層厚厚的灰塵。
只見李蘭英瑟的發抖,他顫抖的對著張是非說道:「嗎的老張!殺人現場!咱倆還是快跑吧!」
他說話的時候明顯上牙打下牙,相比之下,還是張是非比較震驚,但是他也挺害怕,你想啊,本來生活在都市中的二人,雖說殺人這種想法每天都會有,但是也不會實現,而且社會還是和諧的,平常也就能看看雞鴨鵝的屍體,如今看到了死人不害怕才怪!
但是張是非心裡明白,現在人生地不熟的,只有他們倆,不管跑到哪兒都是一樣,於是他強忍住恐懼,對著李胖子說道:「別沒出息!都啥時候了,鎮定點兒,不就一副骨頭架子麼?上生物課的時候沒見過啊?」
李胖子聽他這麼一說,便鎮定了一些,他也知道自己失態了,於是便給自己找理由:「這不一樣啊而且,我……也沒上過生物課啊,你們上生物課,我就上逃課,專業不一樣也不能怪我」
張是非看來李胖子一眼,他打心眼裡佩服胖子這時候竟然還能貧出來,夠業障的,不過,托他所賜,氣氛不那麼恐怖了,於是他便望著那床上的骸骨說道:「看來這人死的有年頭兒了,都落一層灰了。」
李胖子也不那麼害怕了,他對著張是非說道:「快別在這兒呆著了,出去吧,晦氣死了。」
張是非想想也是,便點了點頭,和胖子快步走出了這件破木屋。
可是出了木屋後,倆人又不知道該去哪,他倆心想,反正走到哪兒都是害怕,索性就隨遇而安了,他倆便在那塊兒好像是桌子一般的石頭邊坐下了。
兩人都沒說話,一時之間,他們忽然不知道該做些什麼,此時此刻,他二人難的的心照不宣。
李胖子發了一會兒呆後,便對張是非開口說道:「老張你說,今天白天那醉鬼,讓咱倆找的人不會就是屋裡那位吧?」
張是非喪氣的低著頭,看來胖子跟他想一塊兒去了,他有氣無力的說道:「嗎的,看來醉鬼的話還真是不能聽啊!」
這也難怪他如此喪氣,本來剛有些希望,但是得到的卻是這麼個結果,怎麼能讓他平靜,況且,這還是以他兩根屁股毛換來的,這更加的讓他不平衡了,拔屁股毛換來個骨頭架子,這算啥啊,**。
兩人悲情的對視著,一時間,白天那勉強被壓下的絕望和恐懼又不要命的竄了出來,兩人真的要崩潰了,竟然被一個醉鬼給擺了一道。
以後我們要怎麼辦?
兩人的心中同時打著一個大大的問號。
這種情緒在無聲之中慢慢的醞釀,終於,李胖子爆發了出來,只見他掙扎著站起身,然後仰天長嘯:「咱倆到底是做了啥孽啊!至於這樣兒麼!」
張是非望著他歇斯底里的大叫,也沒阻攔,事實上他也想如此,只見李胖子無差別的破口罵街喊完後,還覺得不解氣,於是他發瘋似的想找點什麼東西發洩一下。
他四下看了看,發現周圍只有石桌之上的茶壺可以用,於是他想都沒想就把那茶壺抄在了手裡,然後用力的往地上一砸!
啪的一聲悶響,那茶壺竟然還沒有摔碎。
張是非忍不住了,就對著胖子說道:「老李,冷靜一點兒!」
「冷靜!怎麼冷靜啊!都變成這樣兒了還被人耍,我他嗎死了算了!」胖子瘋狂的喊道。
張是非說道:「就算是死,也要先搞死那個死醉鬼再死啊!」
李胖子想了一想,覺得挺有理,要知道他倆從小到大,哪兒這麼窩囊過!唯一的一次是上學的時候,胖子泡了外校一個老大的妞兒,放學的時候和張是非一起被一幫人堵胡同裡了,但是那次倆人也放倒了四五個才倒下,如今沒有「報仇」就死,確實不符合倆人性格。
於是他點了點頭,若有所思的說道:「嗯,你說的有道理。」
「有什麼道理?」
忽然一個蒼老而沙啞的聲音猛然的出現,嚇得兩人全身像是過了電一般的跳了起來,哪兒來的聲音?
兩人雖然現在都看不出臉色,但是他們此時一定是被嚇的面如土色了,要知道,這夜深人靜竹林深處的鬼地方,除了他倆之外,就沒有第三個人了。
那發出這聲音的到底又能是誰呢?
兩人不約而同的看了看那木屋,如果那屋子裡的骸骨也能算一個「人」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