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常美女能夠帶給人眼前一亮的驚艷感,其實很多時候男人也是可以擁有這種魅力的,在楊采薇的眼中小時候會把她抗在脖子上給她當作馬騎而長大以後能夠寵她溺著她的爸爸就是全世界最高達最偉岸最帥氣的男人,這個會在小時候背著媽媽帶她去遊樂場玩的男人,這個會幫她趕走所有所有煩人的異性蒼蠅的男人,這個在一天一天之中漸漸變老,當年一頭黑髮如今鬢角微白的男人是她二十年來最重要的支柱。
而趙虎臣,楊采薇不敢確定從來沒有接觸過愛情這個陌生領域的自己是不是愛上了這個擁有和父親相似的書卷氣息卻來的更加陰柔的男人,但她能夠確定她一定是喜歡上這個男人了,起碼最重要的一點,對於這個男人的親暱和佔便宜的舉動她不會反感,反而會有一種她自己都覺得羞恥的期待。從小就生長在城市之中的她懂得男人和女人最後一步的禁區是怎麼一回事,對於這個男人,她並不抗拒。
楊采薇始終都認為男人可以長得不帥氣可以沒錢可以沒地位但絕對不能沒內涵沒修養,她不是那種會對長得比李俊基還帥開著一輛跑車渾身上下穿著范思哲這樣男人花癡尖叫的膚淺女孩,她始終都覺得自己的男朋友可以比不上自己的父親但一定要能夠被父親看得上眼並且擁有超越自己父親的潛力,在趙虎臣的身上,她看到了。
這個看書的時候喜歡安靜喜歡坐在窗戶下喜歡在她打擾他時轉過頭溫柔地凝視著她不言不語只是溫柔微笑的男人,這個吃飯的時候沒有一點吃相,狼吞虎嚥的男人,這個囂張的時候可以把那群從小就眼睛長在頭頂上的公子哥們氣得半死卻又無話可說的男人,這個每當到了夜深人靜就喜歡安靜地抱著她坐在別墅外面看著星空的男人,這個謎一樣的男人擁有謎一樣的魅力,楊采薇不知道自己這種閃電式的花癡是在什麼時候發作的,但她清楚的是當坐在陽光下左邊側臉沐浴在陽光之中,整張臉龐輪廓泛出金黃色璀璨的陽光對她溫柔微笑的男人在那一剎那就完全征服了她。
時間保持勻速淌過,不知道過了多久,楊霆放下了手中的一把精緻水壺,小心翼翼地端起了眼前那盆蘭花,轉身對趙虎臣笑道:「虎臣,你說這蘭花怎麼樣?」
「君子若蘭,不以無人而不芳的蘭花和竹,梅一樣在某種意義上是中國傳統文化的寄托載體,不過我比較關心的還是眼前這盆早在零一年其價值就已經超過了三百萬,如今看來沒有五百萬拿不下來吧?」趙虎臣笑道。
楊霆點點頭,又搖搖頭,道:「這盆的確是地道的大唐鳳羽,不過我可沒花一分錢買它,呵呵,我不是用搶的,我還沒沒品到吝嗇幾百萬的地步,我和雲南省蘭花協會的主席有幾分交情,而他又認識當年第一個培育出大唐鳳羽的黃姓商人,他想要將產品打入市場,就自然需要我這樣的地頭蛇點頭,所以這盆從母苗上嫁接過來的大唐鳳羽是人家白送的。」
「從母苗上嫁接過來的純種大唐鳳羽?這樣看來價格似乎還要翻上一翻。能狠下這麼大的心要麼就是對方孤注一擲要麼就是一名有大魄力的商人。」趙虎臣道。
「不錯,這個姓黃的商人和蘭花打了三十年的交道,他後十年得到的財富是前二十年的一百倍,當年從一個大理普通的蘭花商人搖身一變成為現在整個西南地區公認的蘭花王,整個轉折點就發生在這盆大唐鳳羽上,所以說人吶,自己的能力固然是重要的,但機遇也是不可或缺的,一個人再有能力有城府缺少了點機遇或許能夠往上爬一段,但真正想要上位是不行的,如今這年頭,整個社會財富被瓜分的差不多,野心和能力都是必然的條件,唯一一個促成成功的偶然條件就是機遇,有的人遇上了,抓住了,所以他飛黃騰達,有的人遇不上無從抓起,一輩子繆繆無名,無奈也好憤慨也罷,都是命。」打開了話匣的楊霆似乎感慨頗多,將手上的蘭花放下來,唏噓道。
「是這個理。」趙虎臣深以為然,只有輸不起或者僥倖得到成功的人才會蔑視機遇的存在,沒有哪一位在各自領域真正成功的人會無視機遇,這一點無論是爺爺趙老驥還是師父趙泰斗都未曾否認。
「想不想知道我叫你來做什麼?」楊霆看了趙虎臣一眼,笑道,對於眼前這個年輕人,說是不滿意那是不可能,而最重要的是女兒對這個男人的態度和這個男人對自己女兒的態度上,實際上楊霆自己也覺得自己對女婿的要求很高,既不希望自己的女兒喜歡上一個為了所謂的自尊和尊嚴硬要靠自己跌爬滾打吃著苦一點點磨上來的清高之徒也不希望自己女兒和一個整天好吃懶做只會坐吃山空的軟骨頭過一輩子,前者太迂腐後者太軟弱,都不太可能帶給自己女兒安穩的一輩子。
然而他也是過來人,誰沒經過一段青澀的初戀?楊霆自認當年的自己沒有眼前的趙虎臣這麼優秀,同樣的年齡他自己可能還在學校裡帶著眼鏡埋在圖書館裡的時候眼前這個年輕人卻能夠做出現在的他看來都狠辣至極的事情。
面對自己和自己的女兒,讓楊霆欣慰的是趙虎臣始終都將兩者分開看待,從不因為女兒是自己楊霆的女兒而丟了一份男人該有的血氣,也不因為太強調尊嚴而變得大男子主義讓女兒難堪,這個度的把握說白了,就是智慧。
「能和我扯上關係的事情不多,所以不難猜。斧老三或者張家。」趙虎臣淡淡道。
楊霆點點頭,示意趙虎臣坐下,他自己也坐在院子裡,端起放在小几上的一杯茶,放在唇邊,看著趙虎臣的臉,道:「王家開口了,一百萬,買你的腦袋。」
一百萬。
在這個三五萬就能夠很輕鬆地買下一隻手臂的社會,一百萬一顆人頭似乎是一個十足高的價錢了。
而一般人,在聽到有人開價一百萬買自己的一條命大抵會嚇得不輕,特別是在清楚對方有這個實力的時候。
所以楊霆想要看看,趙虎臣這個始終都很讓他器重的年輕人會有什麼樣的反應。
趙虎臣沒有覺得半點惶恐,甚至有點不忿,一百萬?這一個一後面六個零看似多,但在這年頭能幹什麼?還是在明珠這樣的地方。
「一百萬能在湯臣一品買到什麼?」趙虎臣反問了一句。
「一個不大的臥室吧。」楊霆想了想,笑道。
「我的命才值一個房間?而且還是貌似很闊綽的張家出手的?好大手筆。要是整個一千萬什麼的說不定我還送上門去換一千萬的綵頭。」趙虎臣聳聳肩,撇嘴道。
楊霆愣了愣,繼而大笑出聲。
「一千萬?你還是低估了你自己,之前蘇媚娘給了我一個電話,最後問我,肯不肯把你讓給她,看她的意思只要我點頭,什麼要求隨便開。蘇媚娘的一句話可比一千萬要值錢太多了。」楊霆笑聲漸歇,道。
「怎麼,不信?」楊霆看著笑容玩味的趙虎臣道。
「信,很信。」趙虎臣點點頭,認真地道。
楊霆輕笑,吹了吹放在唇邊一直沒有喝下去的茶,輕啜一口,放下茶杯,口中留有餘香,咂咂嘴的他似乎十分回味。
「過兩天有一個聚會,我打算帶你過去,這一次和上次跟斧老三媚娘他們聚會不一樣,要正式的許多,待會你就和采薇一起出去置辦一身行頭。人靠衣裝馬靠鞍,雖然到時候在現場的人誰也不至於膚淺到以貌取人的地步但既然作為我的繼承人跨進了這個圈子就必須有一份令人不敢小覷的儀態來。」楊霆以他那招牌式的輕慢語氣溫聲道。
「好。」趙虎臣回答道,想了想,他又問坐在旁邊沒有開口似乎在等他開口的楊霆:「繼承人?你就確定我是個能帶給你女兒幸福並且可以擔待得起的所謂繼承人?」
「不確定,以後的事情誰知道?」楊霆轉過頭看著趙虎臣,道。
趙虎臣眉毛微微驟攏,繼而散開,恢復稍顯陰柔的柔和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