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虎臣不閃不躲,一隻手臂外側硬抗這記鞭腿,彭地一聲趙虎臣清晰地感受到對方腿部傳來的巨大力道在一瞬間擠壓他的皮肉然後作用在手臂的骨頭上,悶哼一聲,趙虎臣硬拚硬終於有所回報。
反手抓住對方想要撤回去的那條腿,趙虎臣整個略顯得單薄的身體猛然爆發出令人驚歎的力量,趙虎臣瞬間爆發力曾經硬生生地扛起一頭三百公斤重的野豬,這名偵察兵的力量再強大訓練再有素也絕對不可能和瞬間爆發的趙虎臣抗衡。
下盤一腿前欺另一隻手的手肘卡住對方脖子。
「喀拉!」清脆。
趙虎臣懷中的那名特種兵身體瞬間失去了所謂的戰鬥力軟倒在地。
趙虎臣的代價不可謂不大,身後兩人的鷹爪手將他的衣服報廢,而此時,趙虎臣後背那縱橫交錯的傷疤向在場所有人露出了猙獰的獠牙。
這是怎麼樣的後背!?
就算是張少傑的表哥也絕對不敢相信這個世界上竟然會有人類受過這麼多的傷之後還能夠存活下來的,縱橫交錯皮膚上幾乎沒有一塊完好的地方,有的只是一條條一道道的傷痕,舊傷痕只剩下了一條疤痕,而還有無數的新傷覆蓋在上面,這個人的後背幾乎就是由傷疤所覆蓋起來的。
蒼涼,悲壯。
趙虎臣並不魁梧的後背令所有人的心口都如同被一記重錘狠狠地鑿了一下,張少傑的表哥眼角抽搐,撇了一眼躺在地上的戰友,胸口還在微微起伏,還好,命還在。
在幾分鐘之前,他絕對想不到自己竟然會擔心自己的戰友的生命,也根本想不到表弟所謂的一個農民工竟然強大到這地步,硬抗六個人的攻擊還瞬間瓦解了一名偵查精英的戰鬥力。
趙虎臣雙拳緊握,一雙眼中佈滿層層疊疊的殺氣,這個前一秒還不顯山不露水的男人此時竟然能夠給人神魔一般恐怖的氣勢。
腦袋上包紮著一圈紗布,張少傑忽然意識到了自己似乎踢到一塊鐵板,吞了一口唾沫,下意識地想要退後一步但卻靠在了房車上,退無可退的錯覺讓張少傑的瞳孔中漫出一種叫做恐懼的情緒,他現在只能祈禱,祈禱表哥可以解決掉這個非人的變態。
輕輕放下雜誌,雪墨淡淡地起身,道:「我去下洗手間。」
她的話也打斷了蔣思思看似熱情楊采薇卻漫不經心的對話。
楊采薇趁機站起來,道:「那我也去下洗手間吧。」
蔣思思微笑著點點頭,端起紅酒喝了一口,雍容。
兩人一走,一旁一直都沒說話只是低著頭擺弄手機的周柒柒抬起頭來,猶豫道:「思思,我還是覺得不妥。」
蔣思思看了這位不爭氣的好友一眼,道:「剛才好幾次你差點露陷,不是說了嘛,沒必要那麼大的心理負擔,就算是到時候真相浮出來我也會去抗,畢竟未來我和采薇是一家人,最重要的是我們不是在做壞事,你不用那麼緊張。」
洗手間,楊采薇和雪墨一路無語,一進洗手間,楊采薇就失魂落魄地站在寬大的鏡子面前,看著鏡子裡的自己,皺著眉頭沒有說話。
雪墨站在化妝鏡前,隨意地補了一下妝,看了一眼鏡子裡神情失落的楊采薇,淡淡道:「怎麼一副魂不守舍的樣子?」
「你也看出來了啊?」楊采薇搖搖頭,打開水龍頭用雙手捧起水敷了一把臉,道。
「只要是人都看得出來了。」雪墨道。
「我總感覺有什麼事情發生一樣,很不踏實。」楊采薇眉頭皺的更深。
「你告訴我,你們是不是有什麼事情瞞著我?」楊采薇忽然轉頭,盯著雪墨,一字一頓。
雪墨補妝的動作停了下來,轉過身看著楊采薇。
「不要告訴我沒有。」楊采薇的語氣越發肯定,同時也焦急起來。
「剛才,張少傑在,他叫了他表哥和另外幾個人,都是警備區裡一等一的好手,就等你來,張少傑就走了。」雪墨歎了一口氣,還未說完,臉色大變的楊采薇就已經衝了出去。
二十多年的生命中,楊采薇從未真切地感受過什麼叫做恐懼,就算是媽媽忽然說要離開的時候她也沒有這樣恐懼過,不斷地在心裡告訴自己要冷靜要冷靜但胸腔中的恐懼卻如同一隻猛獸一樣要破體而出,死死地抿著發白的嘴唇,楊采薇衝到酒店樓下打開車門發動車子,拿出手機撥出一個號碼。
正在開會的楊霆手機毫無徵兆地響了起來,他開會的時候根本沒人敢打擾他,而他的手機也設置過在這種時候只有一個號碼能夠打得進來,示意一批面面相覷的公司高管自己繼續下面的話題楊霆拿出手機走出會議室。
楊采薇聽到楊霆的聲音時再也忍不住哭出了聲,早就聚集在眼眶中的眼淚也洶湧而出,酸澀的鼻子讓她的聲音都帶著哭腔。
楊霆一聽見自己女兒的哭聲心頭就一緊,一股無法言語的怒火讓楊霆的表情瞬間陰冷下來。
「薇薇,怎麼了?告訴爸爸,是不是誰欺負你了?」幾十年商場和**上的摸爬滾打不計代價的搏殺已經將他的城府磨練得老辣如姜,早就過了將喜怒哀樂都表現在臉上的年紀,此時的楊霆的語氣平靜,卻蘊含著足以焚燒任何人的怒火。
這個寶貝女兒他養了二十年從來沒有捨得打過一次罵過一次,就是別人對自己女兒凶了一眼也要被他丟進黃浦江裡去餵魚更不要說惹了女兒哭出來,心裡在盤算著到底是什麼人吃了熊心豹子膽的楊霆已經在考慮到底是將那個人抓出來分屍還是扒皮。
「爸,虎臣出事了。」楊采薇帶著哭腔的第一句話就讓楊霆鬆了一口氣。
「那個保鏢?」楊霆皺起眉頭道。
「張少傑帶著他的表哥和五六個人去找虎臣的麻煩,他們都是部隊出身,搞不好要出人命的!」楊采薇一腳油門踩到底,在明珠市上演了一出驚險到了極點的飆車。
原本雖然擁擠但還算有序的道路瞬間便雞飛狗跳起來。
「你先別急,這件事我會處理,你現在馬上回家!我答應你一定還給你一個活蹦亂跳的保鏢。」楊霆揉了揉太陽穴,張家什麼時候摻和進來的,而且還和那個叫趙虎臣的年輕人起了衝突,不過更讓楊霆措手不及的是女兒對趙虎臣的態度。
「不行!我現在要去找他!我告訴你,要是姓張的把虎臣怎麼樣了我要他償命!」楊采薇扔了手機抹了一把眼淚往記憶中兩人分開的地點飆車而去。
楊霆聽著手機裡的忙音眉頭深深皺起來,站起來走了幾步,撥出了一串號碼。
「你聽們幹什麼吃的!?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現在我不要你們的解釋,保護好小姐,要是小姐出了什麼事情你們一個個全部自己去躺鐵軌。」楊霆不耐煩地掛了電話,猶豫了一會,又撥出一個號碼:「接你們集團張總,我是誰!?我他媽是楊霆!」
凱悅中庭。
雪墨一個人在洗手間裡站了良久,最後從包中摸出手機,通訊錄中找到了一個蔣姓男人的號碼撥出之後,淡淡道:「你要我幫你做的事情我已經做到了,希望有一天你不會後悔。」說完,她便掛了。
最後整理了一下儀容,依然保持著風情萬種的姿態走出洗手間。
明珠某幢別墅內,高大青年放下手機,繼而閉目沉思起來,房間內,除去他還有一個吊兒郎當的年輕男人。
兩人面對而坐,中間擺著一盤象棋。
「怎麼樣?成了?」那吊兒郎當的年輕男人看了一眼閉目沉思的蔣仕逸,淡淡道。
「我的計劃有不成功的嗎?」蔣仕逸抬起眼皮看了年輕男人一眼,捻起一枚棋子,吃掉了年輕男子的一個馬,淡淡道。
年輕男人也俯身把注意力重新放在棋盤上,漫不經心道:「那怎麼見你沒有以往的胸有成竹?不過話說回來,我對你到是佩服的緊,不但那個姓張的給你當了槍使,就連你妹妹都被你給算計進去了。那個叫趙虎臣的男人用得著你這麼大動干戈?」
「你那天不在,不能體會到這個趙虎臣帶給我的驚訝。如果你在,興許你會比我更緊張。」蔣仕逸淡淡道。
「再怎麼驚艷也不過是一個農村出來的小子,再橫再野能強大到哪裡去?總而言之,位面不夠。」年輕男人漫不經心道,話雖狂妄但卻是事實。無論是他自己還是對面這個姓蔣的高大青年,從一出生開始就注定了擁有了尋常人興許拚搏奮鬥一輩子都只能仰望的——,站在這個——之上的他們成功的確比比別人來得容易太多,因此,富人也好權貴也罷,看待尋常人的眼神多少有一些共性般的居高臨下。
蔣仕逸輕笑一聲,捻起一個過了河界的卒,一口吃掉了年輕男人的將,如刀削的眉毛上揚,淡淡道:「卒再小,也能吃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