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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05章 韓家有女名書畫 文 / 昏庸無道01

    南下的火車上,韓書畫撐著下巴坐在車廂裡,看著車窗外北方的田野成片呼嘯而過,神色有些鬱悶。

    這一次去北方做一個教研課題的韓書畫原本是應該坐飛機回去的,但臨時敢上了航班延誤,在等了三個小時之後明珠的導師催得又急,韓書畫只好選擇了火車,雖然現在並不是春運時節但在臨開車前半個小時為了能夠買到坐票她還是付給了黃牛一倍的價錢。

    剛上火車時候的興奮很快就被滿車廂的煙味和渾濁的空氣驅散,剩下的只有祈禱這趟旅程趕快結束。

    坐在這車廂內的大多都是尋常老百姓,而這些三大五粗的大老爺們曾幾何時見過韓書畫這樣美的女人,因而許多男人的目光便都有意無意地瞟過韓書畫這個方向,就算是這些老百姓不會真的對韓書畫這樣水靈的娘們做出些什麼事情但看一看總不犯法。

    在這種環境下,韓書畫有多麼如坐針氈可想而知。

    不過,也不是沒有能夠引起韓書畫興趣的人,比如說坐在車廂的另一邊,同樣靠窗的那個年輕男人。

    看得出來,這個安靜的年輕男人並不算富裕,甚至身邊放的那個小布包顯得有些土氣和滑稽,但他卻是車廂內除去韓書畫之外最受人矚目的人,因為他的手上捧著一本在現下普通場合中絕對不會出現的古書。

    藍色封面,白色書名,標準的正楷,這是一本線裝古書。

    韓書畫瞧得見那本書的書名《爾雅註疏》。

    現在的年輕人,能堅持看這種國學精粹的已經鳳毛麟角,而韓書畫認識的幾位在這方面頗有些功底的同齡人大多也是因為家庭背景的緣故,到時眼前這個年輕的男人,手指修長好看,格外安靜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看一本尋常人看不懂的文言古書,韓書畫想要不注意他都不行。

    這人自然是南下去明珠的趙虎臣。

    任由旁人的目光怎麼個驚訝法,趙虎臣捧著自己還沒看完的《爾雅註疏》看得入神頗有些傳說中八風不動的意境,只是渾身上下的穿著加起來都絕對超不過五十塊錢的趙虎臣捧著這麼一本通常老頭子才會看的古書實在有些讓人承受不了。

    當然,旁若無人的境界也是需要付出代價的,比如此時,在趙虎臣的身邊一個正偷偷摸摸地掏出小刀然後熟練地割開趙虎臣隨身攜帶小布包的猥瑣青年。

    車廂裡,不是沒人看到,只是大多數人都選擇了沉默,這年頭,事不關己高高掛起,偷的又不是自己誰願意多管那份閒事?更何況這種作案通常都有同夥,萬一哪個多管閒事的惹惱了對方幾個年輕力壯的小伙子拿著武器衝上來那可就叫天天不應了,所以,這世道沒有雷鋒。

    一些上了寫年紀的人望向趙虎臣的眼神都有些同情。

    韓書畫也將這一切看在眼裡,她不是沒想過告訴那個男人有人要偷他的東西,但一見到那流里流氣的扒手,還有車廂內另幾個似乎也不怎麼正常的男人,她僅有的那麼一點見義勇為的勇氣就消散了,畢竟這世道都是現實的,人心不古,路見不平拔刀相助的橋段注定只能出現在小說和電視中。

    那猥瑣青年毫不費力地給小布包拉開一個口子,把手伸進去卻只摸到幾本書,賊眉鼠眼地用眼角瞄著趙虎臣手上的那本線裝古書,那小布包裡是什麼貨色也可想而知了,猥瑣青年的臉色有些難看,難道這廝出門就不帶一毛錢?就是再不濟也該有個飯錢吧?

    最後,猥瑣青年捏到了一個更小的布袋,手法熟練的青年從手感立刻就知道了那布袋裡裝的是百元大鈔,臉色一喜,便抽出了手來,兩根手指上正夾著那個布袋。

    千想萬想,這青年沒想到趙虎臣會無恥到用一根繩子將放在小布包內的布袋掛在身上。

    布袋拉不動了,青年臉色一變,心知露陷,轉頭果然見到趙虎臣那陰冷的臉色。

    按說,在火車上吃這一口飯的扒子也見過不少的陣仗,幹了這麼多年也沒有見過和小說中寫的那樣能飛簷走壁的大俠給他們摸上,尋常人就算是被發現了大多也就是收好自己的錢不做計較,畢竟出門在外,他們這群光腳的扒子是真敢豁出命來拼的。

    但青年見到趙虎臣陰冷的眼神時,心裡頭卻一沉,背脊上一股子涼意竄了上來。

    「小子,別敬酒不吃吃罰酒。」青年夾雜著陝北口音的普通話讓人聽得費神,面目凶狠,這種恐嚇屢試不爽。

    趙虎臣小心地將手上的書合上,放進已經被割開的小布包裡,見到趙虎臣的動作,還以為他怕了,青年得意洋洋地起身大搖大擺離開。

    把書放好之後,趙虎臣伸出手抓住了青年的後衣領,一聲驚呼還沒有喊出聲來,一股能將蠻牛給拉回來的勁道從趙虎臣瘦弱的手臂上爆發出來,拽著青年狠狠將青年的腦袋撞在火車玻璃窗上,「砰」的一聲悶響在整節車廂內迴盪。

    身邊帶著小孩的大人趕忙用手摀住了孩子的眼睛,而一些膽小的則收拾了行禮跑到別的車廂去了,狹窄的火車廂內打起來,誰知道下一個遭殃的是不是他們。

    韓書畫的心也隨之揪了一下,徹底明白什麼叫做真人不露相的她還真沒想到看似瘦弱的年輕男人竟然擁有這麼強大的蠻力,那一記狠狠的撞擊讓透明的玻璃上出現觸目驚醒的血跡,而那原本囂張的扒手也如同死魚一樣癱軟下來。

    此時,車廂內其他的角落,站起來三個年輕男人,果然是團伙。

    這三個年輕男人手裡拿著刀,表情凶狠。

    敢不敢殺人不好說,但就憑著這股子嚇人的狠勁和猛勁,一般人絕對不敢跟他們硬來,再硬再衝的漢子,在鋼刀面前也要軟下來,更何況他們還三四個人?

    但抱歉的是,趙虎臣從小訓練到大,壓根就不知道審時度勢這四個字該怎麼寫,當初村支書拿著雙管的獵槍上了膛頂著趙虎臣的腦袋要崩了他的時候這小子尚且沒有皺過眉毛,幾把破銅爛鐵就要他服軟?你也太小覷了趙虎臣橫行鄉里的資本。

    那被一腦袋撞得七葷八素的青年還沒清醒過來,只感覺腦袋一陣發懵的他天旋地轉,那青年已經被趙虎臣抓在了手裡,而青年手上用來割破小布包的刀子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在趙虎臣的手上。

    頂著青年的脖子,趙虎臣背靠車廂窗戶,白淨的窗戶上還粘著青年額頭上的血跡,趙虎臣臉上全是一股子的陰冷狠勁。

    「誰他媽再上前一步試試?」趙虎臣手上的尖刀戳破了青年脖子上的皮膚,讓回過神來的青年嚇得一陣哇哇大叫,加上額頭上的血跡和臉上的狼狽表情,沒有一點剛才勇猛勁的青年就差哭出來了。

    他的三個同伴果然沒上來,敢拚敢打是一說,事情到了這份上是誰也沒有想到的,他們就算再狠,也沒有到把人命真的當草芥的地步,更何況被抓在對方手裡的是自己的人。

    也不知道是誰報的警,總而言之在這個尷尬的時間火車的乘警很快趕到,見慣了扒子的乘警乍一見到這情形也驚得夠嗆,誰能想到一二十八歲的孩子能凶狠到這份上,愣是把為非作歹窮凶極惡的四個扒子給逼到進無可進退無可退的地步。

    所幸,除了磕那青年一臉的血之外趙虎臣沒做出別的什麼事兒,就算是拿著刀頂著青年脖子也被認定是正當防衛,於是在到了站時當地的警察帶走了那幾個扒子不但沒有為難趙虎臣還嘉獎了他一番。

    風平浪靜,火車繼續朝著明珠的方向行駛,回到自己位置的趙虎臣依然不溫不火地拿出古書津津有味地看,只是一車廂的人看他的眼神跟看怪物沒多大區別。

    韓書畫雖然也驚異於趙虎臣近乎變態的強大,但她始終不是喜歡多管閒事的女孩子,而且對於趙虎臣之前表現出來的狠勁讓她有一種天然的恐懼。

    接下來的十八個小時,趙虎臣始終保持自己的節奏,天黑了就放好書趴在那張並不乾淨的小桌上睡,天濛濛亮了就看書,看累了的時候他會轉過頭看著火車外面的景色,有田野,有山間,也有城市和立交橋,高樓大廈與繁華的城市讓這個從農村裡出來的孩子感覺很新奇。

    在嘈雜和喧囂中,行駛了十多個小時的火車緩緩入站,清晰的明珠站站牌和車廂內迴盪的乘務員電子聲告訴所有人已經到了終點站,於是人們開始熙熙攘攘地下車。

    韓書畫微微皺起眉頭看著周圍的人們爭先恐後地搶著下車並沒有跟隨人流,而是選擇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等待。

    人流慢慢減少,車廂內就剩下了韓書畫的時候她正要起身卻發現趙虎臣也還沒有走,而是正收拾書本要離開。

    車廂內就剩下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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