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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十三章 青燈殘如豆,佛影曳幢幢 文 / 鬼雨

.    自蒙仙人賜以蝶衣之後英台的的苦日子就沒有斷過。先是無盡的思念孤獨的煎熬繼而是父母的催逼馬家的糾纏然後是驚聞噩耗入墳共死最後是對前途的迷惘和對陌生環境的擔心直到今天眼見心上人意氣風她才找到了久違的歡快!

    他們無拘無束地隨風而行從山谷到原野從樹梢到雲間歡聲笑語一路不絕。

    飛著飛著英台忽然讚歎起來:「仙家之物果然神奇。先前愁眉不戰總也沒心思察看直到今天才現這兩件蝶衣製作得實在精巧。梁兄你看這兒還有好幾個口袋說不定能裝些俗物呢!」說著向山伯腰間指了指。

    山伯低頭看看自己身上卻見蝶衣中間真的有一串小袋圍腰一周彷彿腰帶一般若不注意委實難以現。

    「這麼小能裝些什麼呢?」

    他一面「呵呵」笑著一面將手伸入袋中挨個兒摸了摸結果令人驚訝的是他竟然從正中的口袋中摸出一截絲絹來。展開看時只見雪白的絲絹上寫滿了硃砂小字頂頭是:「彩虹萬里百花開蝴蝶雙雙對對來地老天荒人不變全因化蝶**在!」

    「化蝶**?」英台睜大了眼睛湊近前來仔細觀瞧。

    「草木之精盡在於花人身之精則在於神勤采萬花之露煉精化氣成神此所謂『化蝶**』是也!」下面則是些具體修煉的說明還有一些關於蝶衣的使用說明:「取天地之精日月之華煉注七日成此蝶衣。蝶衣一出輒居神器總榜百名之內……唯其擇主甚嚴非宅心仁厚、魂魄俱在之靈體無以著之非功力極高、心智凡之人無以盡展其用……功力愈高蝶衣愈強穿行三界瞬息萬里……」

    山伯想起自己說不定那天就要身赴黃泉禁不住對穿行三界很感興趣。然而仔細研讀之後他才知道蝶衣的每項功能都是有條件的比如要想進入冥界最少要修成鬼仙;要想進入神界最少要修成真人;要想升入天界必須修成小仙雖說要求很低但是卻不可或缺。

    英台也在反覆念叨:「瞬息萬里怎能飛那麼快?『吸一滴花露長一分精神增一分力氣輕一分體重……神清氣朗御風行空……』」看到這裡她變得十分興奮「哇我這就去採集花露!」

    山伯提醒她道:「下面還有呢『曇花一現人人注目。鐵樹開花其花亦珍。稀世之花采一勝萬。如能採齊世間五大奇花一日之間可登神界。五大奇花者一曰天仙子二曰虞美人三曰念奴嬌四曰孽海花五曰減字木蘭花。除此之外尚有百種名花千般芳草皆有其效……」

    英台笑聲忽止噘起櫻唇道:「老天爺真會捉弄人!這些花聽都沒聽說過卻到哪裡去找?」

    山伯安慰她道:「慢慢來吧先從最容易的著手。說不定哪天時來運轉忽然就得齊五大奇花了呢!」

    再往下看絲絹底下還有些字:「靈魂脫體謂之『靈體』魂魄俱全謂之『全魂』全魂之人可修此法……」看到這裡英台一陣著惱!登時變得甚是沮喪!因為山伯已經算不得「全魂」無法照此修煉了!即使道法再好如不能二人共修她也提不起精神。

    山伯卻不介意微微一笑道:「只要英妹能成就仙道自由自在地翱翔在天地之間愚兄高興還來不及!」

    英台卻只是搖頭低著頭沒有說話。

    山伯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輕聲笑道:「修仙之路萬千條條條大路可通天。如今佛、道、魔三足鼎立魔門是不能去的佛道兩家都有不少的修煉秘法待我借屍還魂之後逐個登門拜師日夜苦修就不信修不成大道!」

    聽他這麼說英台心裡才覺得好受一點遠望前方群山如黛說道:「不論梁兄選擇修仙還是修佛我都是一隻站在你肩頭的蝴蝶除非……除非等我們修成了神仙找回自身的**……」

    山伯忽然一陣心酸勉強說道:「等到那一天我再去祝家莊求親……」

    此言一出英台的淚水在眼中打轉。她沒有說話只是輕輕點頭心中在說:「我會等到那一天的哪怕是千年萬年!」

    兩人一面說話一面往前飛飛過一道山梁忽然看見下面有數十個蒙面人圍住兩個光頭和尚廝殺個不停。二僧一老一少老的年約六旬體形枯瘦如柴少的正當壯年生得方面大耳。

    老僧身形飄在半空居高臨下迎擊蒙面人。

    年輕和尚則立足山石之上雙手揮動禪杖拚命砸向近前之人。

    可以看得出圍攻之人功力不弱老僧每一掌都重如山嶽然而卻不能將那些人逼退。

    年輕和尚越打越心驚口中高聲叫著:「師傅快下殺手!弟子頂不住了!」

    老僧眼見徒弟岌岌可危當即口中出龍吟之聲掌風一變掌力驟然增強數倍連拍三掌之後當即有七八個蒙面人倒在地上。

    正在這時忽有兩支利箭從側面襲來一前一後疾如閃電筆直奔向身在空中的老僧。

    老僧驀地飄移八尺卻見兩箭竟然也能在空中兜了個圈再度奔襲過來!

    見此情景老僧大吃一驚高聲怒喝道:「穿雲魔引箭?原來是幻神殿的賊子!渲孔快走為師為你擋下妖人!」說著將身上的袈裟解了下來向著下面的年輕和尚拋去「快走將袈裟交給竺師伯!」

    說話間二箭又到眼前。老僧身形倏然化作一道青煙圍著一眾蒙面人滴溜溜轉起圈來。

    利箭就在他身後三尺之內然而竟然趕之不上!

    年輕和尚拿了袈裟飛去了腳步之快連老僧也覺得詫異!

    老僧眼見蒙面人兀自不退又有強敵將要逼近不得不收了慈悲之心探手提起一個蒙面人向後拋去。

    兩箭幾乎同時透體而入只聽「砰」的一聲巨響那人被炸個粉碎!老僧背後的僧袍也破了個大洞!就連七八尺外的蒙面人也被震倒好幾個!

    老僧不願戀戰撤身朝著年輕和尚逃走的方向而去然而令他驚奇的是只是這麼眨眼工夫徒弟竟然不見了影子!

    「難道說被妖人捉去了?可是剛才沒聽見什麼動靜啊!奇怪渲孔的輕功什麼時候變得這麼高了?」

    稍一猶豫老僧面前忽然現出一個滿面金光的漢子伸出一隻泛著金光的手掌獰笑道:「聶承遠交出佛經給你一條生路!」

    老僧待得看清面前之人禁不住心中一緊忖道:「金光浮面掌赤似金那是金魅幻神之功了想不到幻神殿的二當家竟然親自來了!」

    那漢子見他默然無語冷笑一聲道:「一出石塔寺就被我們盯上了!事到如今還裝糊塗!怎麼著?真不肯交?」

    老僧面目一片肅然雙掌合十當胸說道:「什麼佛經?老衲平生經手的佛經沒有一千也有八百施主想要的話儘管跟我去拿!如果幻神殿也準備學習佛法那倒是中土武林之福了!」

    那漢子「嘿嘿」怪笑道:「說吧你一路奔波千里迢迢趕到金山寺為的是什麼?」

    老僧緩緩拂拂袖袍冷然答道:「此乃佛門之事。三教之會還沒到施主管那麼寬做甚?」

    那漢子頗為得意地道:「聽說當世三大賊禿之一的法顯剛從西域回來帶來一部奇奧難懂的佛經他自己只能譯出一小部分餘下的托你轉交另兩位老不死的共譯你現在就是去找姓竺的我說得不錯吧?」

    老僧猛然吃了一驚暗道:「此事極為隱秘知道的人不過十個。他怎麼瞭解得這麼清楚?看來大事不妙佛門之中已然為妖孽滲透了!」然而口中卻只是淡淡地道:「沒想到幻神殿出動這麼多人連大名鼎鼎的端木弧也親自來了原來只是為了區區一部經書!真可惜那部經書已然被我遣人送走了!」

    那漢子仰天打個「哈哈」笑道:「聶承遠你也太自負了!別說是你未窺佛徑的徒弟就憑你修行一甲子的功力也休想逃出本殿的天羅地網!」

    老僧搖搖頭緩緩說道:「施主猜錯了小徒帶走的並非經書。你捉住他也沒有用!我說的另有其人。」

    那漢子陡然雙目一翻喝道:「我不管那麼多只向你要書便是!快交出來!若是聽話給你留下個全屍!」

    老僧面色一變冷笑道:「老衲倒要看看幻神殿的功夫究竟強到何種地步!廢話少說動手!」

    那漢子也不客氣大吼一聲陡然上前二步右拳斜起平平直劈而出一道金光罩向老僧。掌風破空只聞銳響一聲周圍的空氣好像完全被撕裂開一般。

    老僧神色不變右掌一拂左手捏拳自肋下猛翻而出疾迎而上。

    那漢子只覺手上一重忍不住吐氣開聲左拳再擊而出掌風重越山巒。

    老僧不料對方內力深厚如此一拳出第二掌竟然愈強勁心中驚疑之間左掌反迎但因力道傖促之間運之不純只覺手中一熱身形不由得一陣搖擺!半邊身子也跟著熱起來那分感覺彷彿被剛出爐的鐵汁燙著了一般。

    那漢子一陣得意自覺體內真氣澎湃吐散之際已達顛沛之峰禁不住放聲狂笑。

    老僧緩緩將雙手提在前胸剎時之間雙目之中射出朵朵精光。

    漢子看得心中一震連忙右手抬在空中左掌一彎踏身、側身、吸氣、翻掌剎時只見他頭上黑直立而起右掌一撞猛衝而出!

    幾乎在同一時間老僧面上驀然生出一層白茫茫的銀光雙掌一抬一前一後疾呈而出。

    半空中響起一陣驚雷之聲猶如平地擲起一陣風暴金光連閃幾下銀光搖曳不停老僧的身形一步一步向後退面色變得煞白。

    在看那漢子此刻也好不到哪裡臉上的金光不復存在口角已經滲出血絲。

    正在僵持之中老僧身後忽然又現出一人對著他的背心猛然拍出一掌。

    老僧連受重挫再也支撐不住一屁股坐在地上喉中一甜吐出大口的鮮血!回頭一看偷襲之人竟是幻神殿五大護法長老之中以輕功著稱的幻世魔蝠邱宗成!這傢伙一直躲在遠處樹林裡直到此時才忽然現身一擊得手。

    周圍正有不少人圍著見此情景立即有人衝上去將老僧牢牢按住問道:「端木殿主這傢伙該如何處治?要不要押回神殿?」

    端木弧喘息半天道:「就地解決!不要自找麻煩!等一等待我動用搜神**問問他經書藏在何處。」說著走上前去一掌搭在老僧頭頂就待運起功力刮脈搜神。

    正在這時忽見老僧身上幻出一道灰影輕飄飄飛上天去迎著日光轉了兩個圈迅即不見!

    回頭再看老僧雙目已然緊閉口中也沒了呼吸!

    端木弧將老僧身上摸了個遍結果卻沒找到佛經的影子!當下恨得只咬牙對著老僧猛踢兩腳怒道:「氣死我了老傢伙竟然煉成了這一手!怪不得有恃無恐!好一個『青燈佛影』!害得我白跑一趟還折了這麼多人手!」

    幻世魔蝠邱宗成道:「佛經興許在那年輕和尚身上。三殿主已經追上去想來此時該得手了。」

    那漢子還覺得不忿對著老僧的肉身又重重擊了兩掌這才對手下人一擺手:「整理現場別留下本派痕跡。就算整個佛門找上門來我們也來個死不認賬!」

    地上本有十幾個死者都是幻神殿的弟子此時被他們用白布裹了一道又一道連背帶扛帶走了。

    梁祝二人在空中看得心驚肉跳只覺得眼前生的事簡直難以置信。

    英台從來沒見過這等血腥死拼的場面禁不住手扶酥胸口連連歎息:「為了一部佛經竟然鬧成這樣真是何苦來哉?」

    山伯看著老僧的**孤零零躺在地上跟著歎了口氣說道:「如此荒山野嶺只怕不久便有狼來。我們做件好事將他埋了吧。」說著幻成*人形飄落在老僧身側。

    他先伸手摸了摸老僧的脈搏確定沒有了心跳這才檢起年輕和尚丟在地上的禪杖準備挖個深坑。

    英台忽然道:「佛影會不會回來?若是回來不見了肉身說不定會著急的。」

    山伯想想也對於是停了下來低頭察看老僧的**。

    老僧雖然經受了數次重擊骨骼竟然完整無損就連肌膚也看不出傷痕直似煉成了金剛不壞之身一般。

    此時日正中天陽光明媚兩個年輕人靜靜地守著個死了的老和尚周圍血跡斑斑一片狼藉顯得十分突兀。

    過了一會兒山伯耳中隱隱聽見有聲音傳過來好似老僧在對自己說話:「小施主能不能幫我個忙?」

    山伯一驚轉頭四顧卻又看不到人影只得大著膽子問道:「大師請說要我幫什麼忙?」

    「請你幫我暫時照看肉身!」

    山伯奇道:「您老不是幻出佛影了嘛既然在附近逗留為何不趕緊回來?您的肉身還是好好的!」

    老僧低沉的聲音道:「我練的是『青燈佛影』不是最上乘的『夕照佛影』一旦佛影脫體至少三個月無法復原可是如果三個月不吃不喝我的肉身就縮水了以後便不能再用只能封存在石塔裡。所以想請你幫這個忙事成之後老僧必有重謝。」

    山伯轉頭看看英台見她頻頻點頭於是道:「重謝就不必了若蒙師傅指點佛法我便感激不盡。」說著合身一撲整個人便與老僧化為一體蝶衣則自動飛回英台手裡。

    剛一進入老僧的**山伯就有了截然不同的感覺不但渾身上下充滿了力量舉手投足變得虯勁有力而且身周環繞著一股無形的罡氣三尺之內彷彿有一道氣牆只要有一絲的風吹草動都不會逃出他的感知。更有甚者他竟然體驗到一種自內心的慈悲一種十分神秘的氣息籠罩在周圍數丈之內。冥冥之中他似乎看到正有無數的蟻蟲向著自己朝拜!

    他吃了一驚趕忙低頭察看卻又看不出一絲異狀。抬頭望去只覺得陽光是那麼的明媚綠樹是那麼的嬌美就連天上飛動的鳥雀也變得有情有趣生機盎然。

    忽然之間他自內心地叫了聲「阿彌陀佛!」

    話一出口他覺得是那麼自然彷彿出自修佛多年的老僧之口一般。

    想來老僧的魂魄並未去盡仍有一星半點保留在**之內足以影響到山伯的內心。好在這種影響來得比較溫柔彷彿春風化雨一般因而山伯並沒有感到不妥反而有種前所未有的新鮮。

    老僧的聲音再一次遠遠地傳過來:「老衲將一成的功力和佛識留在了體內你可以用其做些自己想做的事。我趕著譯解經書不能陪在小施主身側。你我暫時別過後會有期。」

    山伯卻有些擔心生怕再遇到幻神殿那夥人叫道:「大師若遇強敵晚輩怕保不住您老的肉身!」

    老僧的聲音變得更加微細似乎整個人已經離開很遠:「一飲一酌莫非前定肉身若毀勿需介懷!譯經之事干係重大非但事關佛門興衰更是三教之爭的焦點老衲顧不得了……你不必太在意用不著一直守著肉身只要每隔三日進去一次幫我進點米水便可……」說著遙不可聞顯然人已經去遠了。

    英台將老僧的話盡數聽在耳中此時見其去遠便化成一隻寸許大的蝴蝶落在山伯肩頭湊近他耳邊笑道:「梁兄你現在身入佛門讓小妹感到很疏遠。」

    山伯低頭看她一眼笑道:「一飲一酌莫非前定。女施主你我就此別過我要去參禪禮佛了!此事干係重大不能受人打擾……」

    話未說話耳朵被蝴蝶咬了一口耳邊傳來英台笑嘻嘻的聲音:「你也想修成『青燈佛影』?看我化作一隻飛蛾將你面前的青燈撲滅!」

    山伯心中一顫雙目凝視著她好一會兒才轉開話題道:「老和尚走得真快連徒弟的生死也不管了我們去幫他找找。」

    英台卻道:「不用找!就在山梁那邊藏著。我剛才飛在空中看得很清楚他剛剛跨過山梁就忽然不見了影子肯定躲在某個山洞裡或者有什麼障眼法。幻神殿的人剛走不遠想來他此刻還在。」

    山伯道:「英妹幫我看看幻神殿的人是不是真的走遠了?」

    英台展翅飛上高空極目望去只在天邊看見一行人影估計已在數十里外。

    於是山伯放下心來邁步向著百丈之外的山梁走去。才走沒多遠迎面撞見一個披頭散的女子長相粗俗滿面脂粉一面走一面四處巡視。

    山伯謹記夫子之言「非禮勿視」只看一眼便轉過頭去全然沒有注意那人見到自己時神色大變舉止慌張的樣子。

    英台卻看得很清楚覺得那人面目竟與先前逃走的年輕和尚頗有幾分相似只不過在光禿禿的頭頂上生出了那滿頭的黑。

    轉眼之間女子驟然加快了步伐向著不遠處的樹林衝去一頭扎進密林深處。

    英台連忙將自己所見說於山伯聽心中只覺得困惑:「他手足粗壯面目可憎喉結突起分明是個男子極可能是小和尚假扮的!可是就憑這種古怪的扮相怎能躲過幻神殿高手的追蹤?既然逃過了追蹤他又為何害怕自己的師傅?」

    山伯聽了她的描述略一沉思道:「這人大有古怪!我們在後面遠遠地跟著看他到哪裡去就明白了。」

    於是英台再度高高飛起凌空監視密林的動靜。過了好半天她才看到那人又換了裝束變成一個頭戴天平冕冠、身背長劍的道士從密林的另一側急匆匆走出來。

    兩人在後面遠遠地跟著決心跟到底看個究竟。

    道士直奔東北一路忽緊忽慢時不時回頭看看有時若無其事坐在地上歇息片刻有時又急如星矢地趕路弄得二人追得十分辛苦。

    道士輕功顯然很是高明在他急飛奔的時候山伯縱然有了老僧留在體內的一成功力還是無法追趕得上!

    眼見越追越遠山伯大急恨不得身生雙翼化蝶去追。

    「可是老僧的肉身怎麼辦?難道說背在身上?還是說裝在口袋中帶走?」

    「對了記得那截絲絹上說過蝶衣可大可小腰間每個口袋都能裝重愈萬斤的物品說不定可以拿來試試!」

    想到這裡他連忙退出老僧的肉身再度穿上蝶衣同時口中念了幾句咒語。片刻之間腰部正中的口袋陡然漲大了許多彷彿一個布袋一般兜頭將老僧罩了進去然後又慢慢縮小變得跟先前差不了許多就連重量也沒有增添幾分。

    英台看得吃驚:「竟然如此神奇?看來絲絹上說得不錯說不定真有『化蝶**』!」略一轉頭卻見那道人已經奔出數十里了!於是趕緊召山伯去追。

    山伯眼見蝶衣大展身手成功地將肉身收藏了起來禁不住大喜過望笑道:「不怕就算他逃得再快也休想比得過蝴蝶的翅膀。何況這還是有可能『穿行三界、瞬息千里』的蝴蝶。」

    兩人一路追蹤大約走了兩日只覺得天氣越來越冷陰雲密佈寒風漸緊都覺得有些詫異:「這傢伙究竟要到哪裡去?怎麼一直往北走了?」

    又行半日山伯忽然覺自己竟然回到十分熟悉的杭城郊外眼前不遠便是煙波浩淼的西湖不由得為之一呆。

    英台想起上次來時還是春光明媚的季節如今卻到了昏黃花葉衰的冬天短短數月之間一對玉人化作了蝴蝶往日的點點滴滴都成了前塵往事禁不住歎了口氣:「昔我往矣楊柳依依今我來思寒風淒淒……」

    山伯望著湖邊光禿禿的垂柳心中卻想到吹笛的牧童還有那行事古怪一臉奸笑的黑衣人。正是那神秘的黑衣人現身於清道原九龍墟才令他墮入井底不得不化作蝴蝶。

    英台將身軀靠緊了他面現恐懼之色說道:「自打見了那人我就像做了場噩夢每天夢見一雙不住陰笑的眼睛想起那雙眼睛我就像被夢魘住一般手足都無法動彈……」

    山伯越想越覺得憤懣恨得牙齒直抖說道:「事情的起因難道就在這裡?那黑衣人究竟是什麼人物?怎會如此的邪惡恐怖?」

    英檯面色白嬌軀顫抖說道:「那雙眼睛……那雙攝人魂魄的眼睛……你不覺得?後來的馬文才也有一雙那樣的眼睛……」

    山伯想想果然有幾分相似。正是從自己見到黑衣人那天起馬文才才忽然變得聰明起來而且顧盼之間目光流離分明對英台起了邪念就像早已知道英台是女兒身一般。否則怎會那麼巧?太守要給兒子娶親放著治下那麼多達官貴人不找單單將祝員外叫去?放著成排的千金小姐不要非要娶英台這一小家碧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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