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到大院,卻見到宋清濂的書房還亮著燈,而阿朵奶奶正坐在院中的石凳之上。
此時已經接近午夜了,沒想到阿朵奶奶還沒有睡,江凌峰也是一愣,卻聽阿朵奶奶道:「江凌峰,你先別進屋,我有話給你說。」
江凌峰便走到她面前道:「師父,有什麼事嗎?」
阿朵奶奶道:「江凌峰,我看你這兩天神情很不對,是不是有些灰心了。」
江凌峰沒有說話。
卻聽阿朵奶奶又道:「江凌峰,我知道給你提的那兩個條件非常難,不過清濂不是告訴過你嗎,我們需要的是一個不平凡的人,能夠完成看來不可能完成的事,而這樣的人必須具備堅強的意志以及超越常人的力量與智慧,你還是有潛質的,否則我們也不會留下你。」
江凌峰有些忍不住了,道:「師父,你說的話我不是不明白,我也想做一個不平凡的人,可是天底下有些事是就算有理想,有毅力,最終也未必能夠完成的,人的力量畢竟是有限的,就像一個人總想飛上天,但這可能嗎?」
阿朵奶奶微微一笑道:「人的力量的確是有限的,甚至是渺小的,但是,你瞭解自己的極限嗎,而且誰說人不能上天,就算是月球也早就登上去了,我都知道,你不可能不知道吧。」
聽到阿朵奶奶的話,江凌峰又是一愣,一時之間竟無法反駁。
阿朵奶奶接著道:「江凌峰,我知道你從小就生活在富貴之家,對於攀爬與搏擊都沒有基礎,要完成那兩件事,的確是很難很難,更何況還只給了你三年時間,我也覺得你無法做到,你要是不願意,堅持不下來,那我們也不能勉強,只有另外找人去完成這個使命了,要知道,給你三年時間,就是因為婷兒還有許多東西沒有學會,而這個世界上有智慧與力量的人還很多,我們會找到的,或許比你更適合與婷兒搭檔。」
江凌峰頓時想起了她曾經有過要宋晚婷與自己彼此瞭解,今後好相互配合扶助的話,頓時道:「師父,這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秘密,為什麼要兩個人去完成。」
阿朵奶奶的臉色又沉寂起來,過了良久才道:「這個秘密是讓人很難去相像的,而且非常非常的複雜,過去我們犯了一個錯誤,讓勇兒一個人去完成,可是要完成這個任務,除了智慧與力量之外,需要的知識實在是太多了,勇兒身手很好,人也聰明,可是人的精力是有限的,他的知識學得並不精通,所以他沒能回來。」
江凌峰在寨子好幾個月了,自然對宋家的事也瞭解一些,知道宋清濂與阿朵奶奶曾經有一個獨子,叫做宋世勇,在宋晚婷出生前就失蹤了,而宋晚婷的母親也因此鬱鬱寡歡,最終患了重病去世,那天在盤瓠廟,宋晚婷也說過,父親是因為要完成一件任務而再也沒有回來,看來這件事是極度危險了,沒想到宋清濂與阿朵奶奶還會派他們寵愛著的唯一的小孫女去,這實在是太讓人難以理解了。
本來以為宋清濂有些故弄玄虛讓自己知難而退,但想到宋晚婷每天不停的學習,還有宋清濂半夜才熄的燈光,再聯繫阿朵奶奶此時的話,江凌峰的好奇心頓時越來越強烈了,道:「師父,我還想試試。」
阿朵奶奶點了點頭道:「江凌峰,自從見到你,又知道了你的身世之後,我總有一種感覺,你會是完成這個任務的合適人選,而我的預感向來很靈的,也許你的身上真有一種我們都沒有發現的特質,不過漢人有一句話,叫做『欲速則不達』,有時候心越急,反而達不到目標,這樣吧,明天就是我們苗家的趕秋節了,也是三年一度的十八寨大會,你和婷兒去鎮上好好玩玩兒,輕鬆輕鬆,我看你們還有些誤會,也可以藉機化解了。」
江凌峰聽到「十八寨大會」,立刻想起最初見到宋晚婷時,她說過練歌就是想參加這個大會的對歌比賽,沒想到就是明天了,他自然也想去見識見識,便道:「好啊,其實我和師姐也沒什麼的,這次下山,一定和她化解開。」
阿朵奶奶搖了搖頭道:「也不一定,婷兒的性格我知道,她太過純潔,眼睛裡容不得沙子,對人從來都很溫柔和氣,但對你卻非常不喜歡,要讓她把這種印象改變過來,只怕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不過你多多與她交流就是。對了,這次大會上就有爭奪黑鷹勇士的比賽,你可以先去觀摩觀摩。」
等江凌峰答應了一聲,阿朵奶奶便站起身來道:「好,你回房休息吧,明天早上婷兒會來叫你的。」
說了這話,她就進了大廳,而江凌峰便回到了院子左側的客房。
到了第二天,天剛微微亮,江凌峰就聽到外面有人敲門,跟著傳來了宋晚婷的聲音道:「江壞蛋,江壞蛋,還不快起來。」
江凌峰趕緊從床上坐起,一邊穿衣服,一邊道:「師姐,這麼早。」
宋晚婷在門外道:「呸,就你那點腳程,等趕到鎮上,只怕許多的熱鬧都看不到了。」
江凌峰開了燈,匆匆穿好青色的土布衣褲,包上青頭帕,然後開了門,準備去院子裡漱了口。
然而這門一打開,他的眼前頓時一亮,屋中的燈光映照之下,只見面前站著一個美到了極致的苗女,頭上戴著銀頭冠,脖部掛著銀項圈,手中還戴著銀手鐲,上身穿著搭著背帕的披領,上面繡滿了五顏六色而且極精緻的鳳、鳥圖案,下面則一個幅繡有百花圖的青色百褶裙,這些華麗的服裝與首飾又在襯托著一付肌似羊脂,眉如翠羽,秋波湛湛,唇綻櫻顆的容貌,早晨的清風吹拂著她高挑婀娜的身材,當真如照水芙蓉,凌波菡萏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