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把他們都拿下!」看到走近的文丑,徐當眉頭一皺,忽地開口道.就在這剎那間,離他只有十步的文丑猛地跨步,口裡大喝一聲,鋼鐵般的拳頭猛地砸在了徐當胯下的坐騎脖頸上,巨大的力量瞬間切斷了血管,隨著一聲哀鳴,徐當騎著的馬匹前蹄一軟,跪倒在了地上,把背上的主人掀了下來。
隨著文醜的發動,不遠處的顏良一聲大吼,劈手奪過身旁一名叛軍手裡的長矛,衝向了墜馬的徐當,這時他身旁二十七名郡國兵也都是凶悍地衝向一旁的叛軍,不要命地搶奪武器,廝殺起來。
徐當身旁兩個貼身侍衛原是當地的遊俠,格鬥經驗豐富,見主人墜馬,都是拔刀斬向文丑,只要將這突起發難的惡漢逼退,自然就能解開這殺局。
兩名侍衛想法雖不錯,可是他們卻低估了文醜的強悍和殺心氣勢,面對疾速劈來的刀鋒,赤手空拳的文丑竟然毫不畏懼,只是側身躲開要害處,硬挨了兩刀,趨步直取地上的徐當,絲毫不管兩名侍衛出刀無功後更加凌厲的劈斬,因為他相信顏良。
黑色的長矛在千鈞一髮之際,盪開了兩柄長刀,顏良絲毫不管兩側撲來的叛軍,一桿長矛帶起呼嘯的風聲逼開了那兩名侍衛,此時其餘阻擋叛軍的二十七名郡國兵,只剩下了十四人。
看著面色倉惶的徐當,胸腹兩側被斬裂的鎧甲處滲著血的文丑,獰笑著一腳踢在拔刀的徐當手腕上,一把抓起了他,大喝道,「哪個再上前,我殺了他!」
顏良趁著四周的叛軍驚疑的當口,領著還活著的十名郡國兵,靠到了文丑身邊,此時那兩名遊俠出身的侍衛已被他用長矛紮了個對穿,倒在血泊中,死不瞑目。
「哈哈哈哈哈哈哈!」看著被文丑掐著脖子的徐當,渾身浴血的顏良大笑了起來,若是剛才文丑慢上一拍,恐怕他們就要死無葬身之地。
「殺了他們,殺了他們啊!」似乎知道必死的徐當瘋子般朝四周的心腹喊叫了起來,不過很快他就被文丑摀住了嘴,接著一邊的郡國兵死死地按住了他,接著將他捆綁了起來
「把旗升起來!」顏良從懷裡摸出折疊成厚厚一團的赤色軍旗扔給了身旁的部下,接著對著四周圍著他們,可是又不敢輕舉妄動的叛軍吼道,「看什麼看,還不拿酒過來!」在四周叛軍的矚目下,兩名郡國兵砍掉了叛軍中軍的大旗,接著升起了鮮艷若血的赤色漢旗。
遠處,一直焦急等待的孫堅和張繡在看到叛軍中軍大旗墜下時,和四周的郡國兵都是心裡一緊,不知道顏良文丑他們到底成功了沒有,等到那面有若火焰般的漢軍大旗在敵陣中央升起時,他們才放下懸著的一顆心,接著發狂般歡呼起來。
「上馬,都上馬!」孫堅和張繡很快高喊了起來,現在正是突襲叛軍最好的時機,在他們催促下,兩百多名郡國兵翻身上馬,跟著孫堅和張繡策馬衝向了遠處呈現出了亂象的叛軍。
看到中軍突然升起的漢軍大旗,外圍的叛軍都是驚疑不定,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此時從中軍蔓延出來的消息讓本就人心不齊的隊伍處在了分崩離析的邊緣。
叛軍中央,顏良和文丑大刺刺地坐在了四周叛軍送來的馬扎裡,而文丑更是脫了身上的衣甲,胸膛上包上的兩道刀痕處仍舊滲著血,和顏良一大碗一大碗地喝著酒,絲毫沒有將邊上的叛軍放在眼裡。
徐當的三個兒子此時不知道該怎麼辦,如今父親落在對方手裡,他們根本不敢輕舉妄動,就在這時前軍有人來報,說是有人來襲。
「這點小事也要來煩我,讓他們抵擋住!」徐當的大兒子看著來詢問自己的士兵,暴跳著道,血紅的雙眼死死地盯著就在面前旁若無人喝酒的兩個兇惡漢子,牙齒都快咬碎了。
孫堅看著前方越來越近的步軍盾陣,揮刀撥開射來的箭支,撕扯著喉嚨大喊道,「都別怕,舉著盾給我沖,衝過去就是咱們勝了!」這時他身邊衝鋒的騎隊裡,不斷有人中箭墜馬,接著便被同伴策馬踩踏而過,沒有人猶豫,現在他們只有一路衝過去,殺入敵陣,那些死去的同伴才不會白死。
「殺!殺!殺!殺!」炎熱的風中傳來的喊殺聲裡帶著的拚命氣勢,讓叛軍們心驚膽顫。在慌亂的喊聲中,弓箭手雜亂地射出羽箭,離弦聲中,他們看到朝他們衝來的騎兵中,有人被箭射中掉落塵土,可是他們身旁的人卻視若無睹,依然策馬而進,沒有半點減速的意思。
這股悍勇的氣勢讓叛軍們心意更涼,就在這一眨眼的功夫,對方已經突破了他們弓箭的射程。看著狂奔而來的騎兵衝鋒時那隆隆的馬蹄聲,前方的叛軍受不了這股壓力,陣形剎那間亂了,後撤的弓箭手和己方被驅趕著上來的步兵們擠在了一起。
「烏合之眾!」孫堅和張繡心裡同時暗道,人馬如風般撞進了叛軍混亂的隊列裡,接著馬匹的衝力,張繡手裡的長矛一連刺穿了三名叛軍士兵後才停下,而孫堅的大刀也連續削飛了兩顆頭顱。越來越多的騎兵撞入叛軍中,剎那間,整個叛軍前軍陣地就跨掉了,他們本就是一群烏合之眾,而且士氣低落,平時最多也就是欺壓百姓,根本沒有打過仗。
衝鋒過後,郡國兵們從馬上跳了下來,揮舞著手裡的刀廝殺了起來,他們只是會騎馬,並不是騎兵,下馬砍殺才是他們該做的事情。孫堅跨著大步和張繡一起充當了全軍的前鋒,領著衝進敵陣的一百多郡國兵,不斷撕裂著叛軍的陣線。
一名持矛的叛軍士兵,倉猝地刺出手裡的長矛,可是很快他手裡硬木製的長矛就被孫堅手裡的百煉大刀從中劈斷,接著森冷的刀鋒從他左肩斬落,劈開了他的胸膛,一腳踢翻屍體,孫堅看著亂作一團的叛軍還未崩潰,猛地喊了起來,「徐當死了!」他這一喊,他身旁的張繡也連忙會意,跟著喊了起來,接著其他郡國兵也跟著喊了起來。
士氣處於崩潰邊緣的叛軍前軍,都是想起了中軍豎起的漢軍大旗,心裡最後一絲抵抗的念頭也沒了,剎那間整個戰場開始有人掉頭逃跑,於是整個叛軍都亂了。
遠處,一直在等待機會的郡國兵看著叛軍的陣勢徹底亂了,連忙按照孫堅和張繡之前的豐富,騎著綁著樹枝的馬匹不斷揚起塵土,朝戰場緩慢逼近。這純粹的疑兵之計成了壓垮叛軍心理的最後一擊,徹底亂套的叛軍前軍看著遠處席捲過來的煙塵和若隱若現的赤色旗幟,都是爭先恐後地往後逃跑。
兵敗如山倒的一幕出現在了戰場上,前軍立時衝亂了後面的叛軍,接著恐慌以難以想像的速度蔓延,原本數目高達七千的叛軍立時潰散了大半,而這時中軍處,徐當的三個兒子也是面色慘白,誰都沒想到才過了沒多久,前軍就徹底崩潰了,四周的人都是看向了三人,目光裡都是驚慌恐懼。
顏良和文丑雖然沒讀過什麼兵書,可是也看得出四周的人人心惶惶,放下酒碗,顏良朝身旁不遠處拿刀的叛軍士兵高喊道,「知不知道來的是什麼人,那可是天子調到雒陽的涼州軍,個個都殺人如麻,你們跟著姓徐的造反,膽子還真夠大!」
「識相的現在綁了身邊姓徐的,還能留條性命。」文醜聞絃歌而知雅意,跟顏良一搭一和地說道。
四周叛軍中,立刻騷動了起來,沒人想跟著徐氏父子一起死,幾個大膽的一挑頭,很快就有人倒戈了,被綁著的徐當看到平時的幾個心腹此時居然帶頭反他,拚命地掙扎了起來,而他的三個兒子不去說明利害,安撫眾人,反倒是讓身邊的士兵去殺了那些嘩變的人,結果立時引起了一場火拚。
隨著徐家三千人馬的亂套,叛軍崩潰的速度越加快了,幾乎是半個多時辰裡,七千多的隊伍就七零八落,只剩下不到兩千人的中軍廝殺成一團,那些想著活命的叛軍軍官都是賣力地鼓動著士兵,跟著徐家那就是死路一條,掉轉槍頭還能有條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