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陰霾的天空下,雨漸漸地小了,而村莊裡的廝殺也接近尾聲,只剩下幾處房子裡一些負隅頑抗的盜寇,不過在孫堅等人親自帶兵進攻後,不過頓飯功夫後,便結束了一切.***
看著被士兵驅趕到村中央的七十多名投降盜寇,以及那些活下來的被凌辱的女人,孫堅朝四周的郡國兵高喊道,「你們說,我們該不該饒了這群叛賊?」
想到自己見到的慘象,那些倒在血泊裡的老人,小孩,還有那些被姦殺的女人,郡國兵們的胸膛裡剎那間怒火沸騰,不知是誰喊了一聲,「殺光他們!」接著所有的人高喊了起來。
被趕在一起的七十多名盜寇見到這情形,都知道自己難逃一死,都是拚命反抗起來,他們的掙扎立刻讓郡國兵們找到了宣洩口,被刀鋒撕裂身體的慘叫聲此起彼伏,很快七十多名盜寇就郡國兵們殺得一乾二淨,沒有一個活口留下。
處置了俘虜之後,孫堅讓那些還活下來的二十多個女人幫忙從村子裡找了豆料餵馬,一邊和張繡還有顏良,文丑等人進了一處打掃過的屋子。
「如今還在下雨,那些叛賊的行軍速度快不了,我們這兩百人馬就算去了真定縣城也起不了大作用。」一進屋,孫堅就看著三人道,他握著腰間的刀柄,走了幾步之後,將自己的計劃說了出來,他打算帶人冒充這股盜寇,裝作報訊的人前往徐當的本隊,擒殺這個賊首。
「不行!」看著孫堅,張繡跳了起來,這個計劃根本就是在自殺,就算能順利見到徐當,可去的人也幾乎是九死一生的下場,而且未必能成功。
「你怕了!」看到張繡反對自己,孫堅雙眼一瞪,「怕死就別進細柳營!」
「誰怕死了!」張繡見孫堅鄙夷自己,怒氣勃發,也是一手按刀,大吼道,大風裡,一向的訓誡就是,苟殺其身而有益於國家者,必趨死而無畏。
看到兩名主將鬥氣,顏良和文丑都是勸住了兩人,張繡一怒之下,也同意了行此險計,同時以孫堅為主將,當統率全軍,應由他這副將領敢死之士前往,惹得孫堅大惱,兩人再次爭執起來。
「將軍,還是由我二人前去吧!」見孫堅和張繡鬧得厲害,顏良和文丑兩人互相看了一眼後齊聲道,他們二人此時正當十**歲,熱血沸騰的年紀,絲毫不懼死生之禍,更何況大丈夫生於世間,自當立奇功以求富貴,勝過苟安一世,老死於家中。
看到顏良和文丑一意請命,孫堅和張繡都是看向兩人,這兩名比他們還大上幾歲的青年,武藝猶在他們之上,若是兩人能同時見到徐當,應該能將此獠擒殺。
「此行兇險,一著不慎,便是身死之局,你們可知道。」孫堅盯著兩人,大聲道。
「我等知道,不過是一死罷了!」顏良和文丑相視一笑道,既然入了軍旅,他們便知道自己要走的是一條馬革裹屍的路,死又何懼。
「好!」孫堅和張繡大喝了起來,為顏良和文醜的豪氣所折,雖然兩人都更想親自帶隊,但是這支郡國兵部隊始終都要他們指揮,這個重任只有交給他們兩人了。
「此事無論成功與否,我必向天子稟明你們的功績。」孫堅看著顏良和文丑,沉聲道。
「若如此,死也無憾!」顏良開口道,接著便和文丑出屋去挑選敢死之士,一同前往賊酋徐當處,行詐術擒殺此獠,立那奇功。
顏良和文丑出去後,孫堅和張繡商量起了具體的行動步驟,總之他們要為顏良,文丑爭取最大的成功可能,而不是讓他們去白白送死。
修整了一日後,第二天清晨,下了一天一夜的雨已經停下了,顏良和文丑挑選了二十多名年紀相仿,悍不畏死的青年,從那些死去的盜寇身上剝下了衣甲,換了上去,同時披散頭髮,往臉上抹了血污。
出發前,孫堅和張繡找到了村子裡僅剩下的幾罈酒,在一字擺開的大碗裡倒滿了酒,為顏良,文丑他們送行,他們這一去很可能就再也回不來。
「干!」雖然軍法中有嚴禁戰時喝酒這一條,但是孫堅和張繡此時渾然忘了什麼規矩,他們只知道要敬顏良文丑已經他們身後的二十七條漢子,否則他們會後悔終生。
端起大碗,顏良和文丑還有那二十七名郡國兵,都是一飲而盡,接著一翻大碗,狠狠砸在了地上,他們知道此去和送死無異,但是他們並不後悔,男兒若不能建功立業,活著也是渾渾噩噩,有何意思。
看著頭也不回而去的顏良,文丑等人,孫堅和張繡領著剩下的郡國兵,帶著昨日趕製的一些旗幟,也離開了村莊,只有那些劫後餘生的女人看著這些官軍的身影,口裡喃喃祈禱著他們能打敗那些叛賊,殺了徐當替她們的親人報仇。
七月的天氣炎熱,當毒辣的日頭升起以後,只是一個上午就曬乾了地裡的雨水,兩百郡國兵在孫堅和張繡的帶領下,牽著馬行走在小道裡,在接下來的兩天時間裡,悄悄靠近著真定縣城。
當程昱和曹操以及袁紹接到真定方面的消息,加速行軍的時候,孫堅和張繡已經能遠遠地看到叛軍的大隊人馬,看著天空的日頭,算了算和顏良,文丑他們約定的時間,兩人領著兩百郡國兵,豎起了無數旗幟,接著十幾個郡國兵騎著馬尾上綁了樹枝,馬蹄上裹了厚實棉布的馬匹按照孫堅和張繡的吩咐,繞圈跑了起來,很快大團的黃色煙塵升騰了起來,近在咫尺的人也看不清互相的眉目。
領著近七千人的徐當看到遠處忽然升騰而起的煙塵,以及若隱若現的旗幟,心裡驚懼,自從知道司隸校尉到了冀州,他就知道自己恐怕難逃一劫,所以才下了狠心,騙了和自己交好的幾家豪強,裹挾他們的人馬起事,打算攻下真定縣城,就算死他也要拚個魚死網破,只是沒想到連老天都不幫他,那該死的大雨阻止了他近兩天的行程,沒想到朝廷的軍隊來得那麼快。
顏良和文丑看到升起的煙塵,知道孫堅他們已經到了,連忙現身,做出了狼狽奔逃的樣子,逃竄向徐當所在的中軍,一邊跑一邊大喊著,「不好了,官軍殺來了!」
由於顏良,文丑他們身上穿得是從那些盜寇身上剝下的衣甲,和徐當手下的三千人馬一樣,那些在外被裹挾的豪強人馬不敢阻攔,居然放他們進了中軍。
看到前方一陣混亂,徐當聽到來稟報的人說,前方有自己的人馬說是遇到了官軍,立刻想起了自己蓄養的那伙盜寇,這些逃跑的傢伙,想到這裡,他眼裡閃過一絲狠辣,朝身旁的人道,「讓他們過來。」他打算問下官軍的情形,然後砍了他們的腦袋,殺一儆百,同時也讓所有的人知道,他們已經和自己一樣都是朝廷眼中的叛賊,只有跟著自己造反,才能殺出條活路。
顏良和文丑看著越來越近的中軍大旗,胸膛劇烈地起伏了起來,氣息也粗重了起來,手緊緊抓住了腰間的刀柄,不過就在兩人在接近中軍時,徐當派出的人要收繳他們的兵器,讓兩人一愕,不過很快兩人就領著部下交出了兵器,只要能見到徐當,什麼都是值得的。
被一路踢罵著趕進中軍的顏良和文丑竭力壓制著心裡的怒氣,默不作聲地給帶到了徐當面前,只是握緊的拳頭上,虯起的青筋跳動著。
看到近了的顏良,文丑等人,徐當皺了皺眉,不過也沒在意,這伙盜寇裡他也只認得為首的幾個,說不定那幾人已經成了朝廷軍隊的刀下之鬼。「你,過來!」騎在馬上的徐當鞭梢一指,點了最高大的文丑近身答話。
文丑一步一步靠近了徐當,眼裡慢慢泛起了血色,只要再十步,他就有把握把徐當生擒,只是他走得太急太快,讓徐當起了疑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