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8章女兒諒情父母寬容
(為女婚姻事,慈母操碎心;父親倒開明,理解女兒悶;
既把決心表,更表父母情。原本楸心結,心到化浮雲。)「女兒呀,其實你母親可完全是為你好。不知別人信不信,你爸我可是第一見證人。」謝父亦相幫著解勸說。「前為你工作事整夜失眠。近又為你婚姻事臉添皺紋。自兩年前你甘心情願去到那偏僻的原南市後,你母親沒有一天不在我耳邊嘮叨說,『女兒好像不是你親生?她從小在京城父母身邊長大,那裡吃得了鄉下的苦?你不心疼我還心疼』;尤其這年來親眼看到這院裡,原同你一般大女孩子,相繼出嫁之後,你的婚姻問題,便自然而然亦提上了她的重要議事日程。當發現你又遲遲沒有行動,這事便又成了她一塊心病。所以今天謊稱有病騙你回來這事,你可千萬別怪她。」
「俺那可敬可愛的爸媽呀,謝謝您二老『可憐天下父母心』!為了兒女兒婚姻事,不惜賭上自己健康和信心。」聽罷父母一席話,謝媛既哭笑不得,又極其無奈地說。「其實,女兒並不埋怨您二老,說到底這事還怨我自己,沒有及時向父母交個底,剖露自己『先立業後成家』的心跡。剛才您老說,媽媽是見院裡其他女孩相繼出嫁,這才急上來了?打個不恰當比喻,這才叫『皇上不急太監急』呢!
「你們女兒既已不是,院裡那些缺文少知的居家女孩;亦不是在就業辦排隊等待安排的待業青年。她至差還是個名校北師大的碩士生;所供職的雖僅是家市報,但好賴也是個,負責編記的業務部主任。自己的終身大事自有考慮。但有一條必須堅持:若遇不到兩情相悅情投意合的異性,寧可獨守空門,也絕不將自己像促銷商品那樣,隨便嫁出去。關於這一點,亦請爸媽予以理解和配合。」
「嗨,你這孩子,剛還說過『理解爸媽關懷兒女,今後幸福的一片良苦用心』哩,這咋說著說著就又偏離了中心?」聽女兒談出自己婚戀觀點,和決然態度,謝母又當即急上來說。「哼,什麼『兩性相悅』?又什麼『情投意合』?這些亂七八糟的觀念和想法,都是資產階級意識。閨女,你以前在家及在校讀書時,可不是這樣。這才去那個原南邊遠市的小報多長時間哪?竟沾染上了這麼些亂七八糟的意識想法。看來那些遠離京城地方的人際環境,就像個大染缸;正派人家的孩子是不能長待。
「他爸,乾脆趁這次閨女請假回來,再動員一下你嗣前上班時的人脈,給她在京城另謀份兒好差。咱再不去那地方了。古語講『相府丫頭七品官』;現時雖不講那些封建等級觀念了;但憑我閨女的學問能力,隨便在中央哪個部委,謀份文員差事,幹上一年二年,最低混個正科級,不比你那小報業務主任低。」
「老媽呀,看來你老干醫生職業久了,只研究人的身體疾病,卻不重視人之間思想感情。咱娘兒倆這婚戀觀念,也不說讓哥嫂兄弟評價了;您就讓您同代人我爸給鑒定鑒定誰是誰非?」
「嘿,呵,這還用什麼鑒定評價?不都明擺著嗎?」謝父輕哂一聲說。「男婚女嫁不講感情的『婚姻觀』,那是早在『五四』運動時,就被批駁丟棄的舊觀念。老岳啊,你們醫生平時不讀書少看報,只研究病例和患者身體,時間長了可要落伍的。」但稍頓卻又對著女兒說:「阿媛哪,雖然我不同意你媽的婚戀觀點;亦不打算干涉你們姐弟的婚姻自由;但做為父母,我們還是有責任和權力,為子女婚姻甄別把關的。既然我們勿管用啥手段將你誆回來了,為不虛此行,你也給我們交個底:你遲遲不定婚,那先立業後成家的說法不過是個遁詞;究是沒遇到『兩情相悅,情投意合』人哪?還是始終放不下你那個『鍾哥』?」
「爸媽,我給您二老說實話,在我去報社上班之初,之所以不急欲談戀愛,也的確受『先立業後成家』思想影響;但這二年來還真是沒遇到合適的對像。」被父恩母愛感動,謝媛當即發自內心說。「至於提到那個鐘哥,實事求是說,當初還真是出於對他感恩想法;但亦被他的人格魅力所征服。但自從我去報社上班不久,為工作在同津水縣委政府內,不少人頻繁接觸中,終於發現,像我一樣崇拜愛慕他的女同事女下屬,又豈止我一個?且個個都較我有競爭力。爸媽瞭解我,從小就有個怪脾氣,那怕自己再喜愛的玩俱,只要亦被別的小夥伴喜愛,我就會主動放棄。對人也一樣。與別人爭愛同一個男人,那忒沒意思。」
「好孩子,知道你有這樣的心思和態度,父母心裡便有了底。」謝父當即既滿意又放心地說。「既這樣爸媽也表個態:那就是從現在開始,我們尊重你的選擇,亦相信你的眼力;今後只對你從大方面把關,卻不做任何主觀上的干予。老太婆,你同不同意?」
「你爺兒倆都把話說到這份上了;我若再挑三阻四的話,那豈不顯得太不通情達理?我同意只把關不干予。」謝母亦咬咬牙終下決心說。「但有兩條我必須首先提出。一是閨女你必須抓緊,力爭早找對像早結婚早生孩子;亦便在你老娘尚有精力體力時,還能幫你們帶帶孩子,或接送上學什麼的;其二是選好對像後,要及早帶他來見准丈母娘,也好讓爸媽隨時給你參謀把關。」
「那就請您二老儘管放心。」謝媛認真誠懇表態說。「一是我定會像國家搞『三線建設那樣』盡力抓緊;『抓而不緊就是不抓』;二是當某日選准對相後,定會立即帶回來請您二老目測鑒定把關。」
時間又回溯到當前,仍在市電視台附近某酒店雅間。鍾景良仍在頗感興趣,津津有味地傾聽著謝媛講述自己的愛情經歷;此刻,當聽到這裡時,原本繃緊的神經也終於放鬆。
「謝媛哪,剛聽罷你對自己個人感情經歷的講述,使我這也算有過經驗教訓的中年人,亦不禁深為感動和感觸。」鍾景良不由發自內心說。「咱們認識前後算起來,大約已有三、四個年頭了吧?在我的印象中,你原是個性情率直,想到就做的任性女孩子。但從你剛講過的,妥善處理家庭矛盾,圓滿解決同家中父母親人關係上,不能不讓我對你重新評價刮目相看。這說明你經過報社三年來的工作實踐,不僅已造就成一出類拔萃的業務骨幹;且已臻成熟老練。可聽至此我未免仍有點遺憾:以上這些似仍同小艾你倆愛情不沾邊?」
「鍾哥,虧您還自詡成熟老練,咋不懂『心急喝不了熱稀飯』的俗語?」謝媛當即善意譏諷說。「喜聽故事愛的人都懂得,每個生動故事之前,總要有個背景鋪墊嘛!這下邊自該到書歸正傳了。」
「既這樣還不抓緊向後說?」鍾景良當即心急地催著說。「拖拖拉拉就不怕聽眾等待心焦不耐煩?」
「開正場就該請男主角登場。」謝媛斜瞟一眼男友修蒙說。「艾修蒙已休整憑長時間了;即便生課亦應準備得差不多了吧?俗話說『頭三腳難踢』;前邊我已為你演好『墊場』;現在可輪你講了,你可要認真賣力講,講得好聽眾滿意我發獎賞;講不好聽眾不滿意或講砸了,小心回頭老闆我扣你工資,還要包賠我信譽損失。」
於是,在女主角兼導演軟硬兼施下,北師大博士生艾修蒙,喝口水潤潤喉嚨,便開始誠慌誠恐地慢慢講述起來——「鍾書記,不怕您笑話,說起來我對阿媛的崇敬和愛戴,是起源於我們見面認識之前;卻是在她的事跡發表在校報之後。實際上當時還僅是我的單相思。」在鍾景良目光鼓勵,和謝媛挑剔目光注視下,艾修蒙終於壯起膽子開始了他的講述。「那時節我已是北師大新聞學院,研究生院博士班三年級學生。因北師大新聞專業既系全國首創;且我們博士生更是『天之驕子』;尚未畢業哩,便早被首都各大媒體搶聘一空。而我呢?自有幸亦被新華通訊社選中。而正當我們躊躇滿志,盼望著早天畢業走向工作崗位,亦早日成為無冕之王——新聞記者時,學校卻發生震憾校院的頭號新聞——」
隨著艾修蒙雖激動,卻仍是慢條斯理地講述,時間又回溯到兩年前夏天,大中專院校,一年一度的暑假之前,某個週末傍晚。在寬敞如市風景如畫的北師大校院。剛放下午學的廣大師生員工,在人頭攢動的校院裡,這裡三人一群,那裡五人一夥;大家都爭相傳閱,並紛紛熱議著,當日校報上一篇「特別報道」——《千里驅車赴原南,探訪吾校女「無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