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2章遭遇昨天似曾相識
（省市委領導宣佈通知，津水縣黨政班子重組。你下我上雖系正常；
但安於孟三人角色的突變，卻讓政治對手大為驚異。）「心誠呀，說老實話，你也不用擔心老姐會將，你怕擔的縣長重擔撂給你，人家省市委領導早有考慮。」郝舒韻繼續寬慰心誠說。「安明賢在此次兩種思想體系鬥爭中的表現，省市委領導均很滿意；但鑒於他同葉藍的特殊關係，兩人可同時參加常委會，但不能都留組織部；鑒於安明賢前曾有過鄉鎮工作經驗，故將調他任副書記、代縣長。你原是學法律的，政法委書記那職位正適合你。」
舒韻一席話，頓解在場諸人心結和疑慮。可當三戰友正欲暢抒胸臆哩，於良一個電話打過來。告訴他們，省市委有關領導已到津水，費書記通知讓幾位新常委成員快去參會——當郝舒韻等接電話通知後，一刻不敢停留，一起回到縣委機關，剛到大門口，便看到兩輛分別掛著省委和市委牌照的轎車，直開進機關院。津水縣黨政班子重組會議，上午九點鐘準時在常委會議室召開。當全體參會員人員，正欲向會議室進時，只聽站好最後一班崗的辦公室主任於良，當即雙胳膊一伸攔住眾人說：「大家先莫慌進屋，待我同吉科長商議一下，將座席安排好後，再通知大家進屋就位。」
「什麼，咱都是機關幹部，又不是中小學生，開憑短個會，還需再安排什麼座位？」有人雖當即佇步咀卻咕噥地說。「哼，真是『戴草帽打雨傘——多此一舉！」
「是嘛，這是參加交班下台會，又不是接班上台會；心情原本不好，隨便找個角落坐下就行了。」另有人當即持同感地接口說。「安排會者真不體諒人。耽誤時間愈長丟人愈大。」
與此同時，於良先將老熟人，原任費書記秘書，現已是市委組織部科長的吉祥叫進屋裡，兩人低聲耳語一陣，便雙雙出門去，分工各將一路人馬領進屋裡，分左右兩班坐下；隨便成了：即將離位交班的現任常委一班人，一律坐在中間甬道左邊；而準備即將接班，恢復原常委兼委部辦主官的鍾景良等，一律坐在甬道右邊。當這種特殊格局，出現在大家面前時，有的人便忍俊不禁，差點「叱」笑出聲。
「呵！這倆安排會議者，真是別出心裁；竟把一次黨政班子重組，交接班的會議格局，安排得像當年英國議會下院會場一樣。一邊開放，一邊保守。」好奇者強忍住笑在心中想道。「你還別說，經這樣一用心安排，不僅當即經緯分明，且解決了不同派系人坐一起的彆扭和尷尬。」而現時這種會議座席格局，使在場的對立雙方人員，不由不浮想聯翩：亦僅是在短短的半年之前；
當座席安排好後，費書記隨便陪著，省委組織部副部長走了進來，在主席台上落座。就在這一刻，凡前一晚看過省電視台《新聞聯播》中，兩條重要新聞的在坐者，盡都眼前一亮！
「這不就是錄相新聞中，陪剛平反覆職的省委高副書記，到省直干休所，看望慰問離退休老幹部的省常委委員郝深嗎？」素芸當即向鄰座的心誠耳語說。
「可不是嘛，一個副部長卻進了常委會，那下步不就是部長嗎？」心誠亦悄聲回應說。「那原來緊跟老k的部長呢？」也許費書記已看出了素芸心誠等臉上的疑問，於是便當即指著身邊的副部長介紹說：「這位是省委常委，省組織部主持部務工作的，常務副部長郝深同志，代表省常委前來宣佈，『津水縣黨政班子重組，及正副書記任職決定』。現在會議正式開始——」
「費書記，請再稍等。」未料將欲卸任的現書記邵向前，卻站起來急急搖手說。「我們還有位主要成員、副書記兼代縣長，孟家朋同志尚未到會呢。於主任，能否請您再打電話催一下？」
「無須再打電話催了。」於良答一聲正欲出門，郝副部長卻當即搖手加以阻止說。「孟家朋來不了。他原緊跟前副書記克向權，參與了許多貪腐違紀非法活動，已被同來的省紀委同志原車押回隔離審查。」
郝副部長一句事件通報，便當即似微波湖面上再掀急浪。尤在現常委班子人員中，物傷其類，狐死兔悲；其驚詫意外程度，絕不亞於自己被帶走；於是，便在私底下竊竊私議；直到主持會的費書記，幾次敲著桌簷說讓「大家安靜！有啥感受下去再討論；現集中精力聽取郝副部長傳達省委決定」後，私議聲才暫時停下來。竊議聲停下來後，室內卻出現了反常的平靜，一時之間空氣就像凝凍；靜寂得地上掉根針，似亦能聽得到響聲？勿庸問僅看表情，便想像得出，人們的心應都揪緊；尤其邵向前蕭正南董文堂等，幾個現常委班子的人，思想上的弦繃緊，毫無疑問，定是與郝副部長剛剛宣佈的，同夥人孟家朋犯事，已被省直機關紀委帶走有關。所以，此刻，這幾人與其說身在會場，勿庸說心已飛出室外：在機關大門口；或在由省城，或由市區來津水的路上；那裡是否又開來一輛，省或市紀委的小車？又要當場宣佈再帶走他們中的何人？亦帶回省城或市內隔離審查？
而就在邵向前蕭正南董文堂等，提心吊膽，想入非非的時刻；當郝副部長剛正式宣讀了，有關「從即日起，正式恢復鍾景良同志津水縣委書記，郝舒韻、婁清廉、江心誠三同志，任津水縣委副書記」的省委文件後，市委組織部的幹部科長吉祥，隨緊接著又宣讀了市委任職文件。
在此中間，其他原屬市管幹部的重新任命亦屬自然；反正是每個職位總得有人干。《紅樓夢》中那首「好了歌」不都清楚明白地說「你方唱罷我登場」嗎？你來我往，我下你上，輪流坐莊，古今中外到處一樣；半年前那個上午，不都像今上午一樣；也是市委費書記親自主持；省委也是派來個副部長；只不同的是這位姓郝那位姓楊。亦是相繼宣讀了省委市委文件；雖然名字對像不同，但口氣措詞卻基本一樣。反正自己不幹了，其他誰幹都一樣，只要自己別像老夥計孟家朋那樣，臨了反落個「隔離審查」，能重回原單位任原職務，比啥都強；權當輪自己下了半年鄉——既想到此的邵向前蕭正南董文堂等，亦便心理平衡了，不操閒心便似身處世外，呼吸均勻心也不慌了——可正當他剛心平氣和還不足五分鐘，卻又突兀之間，有兩個熟悉的名字卻鑽入到他們耳裡。在吉祥科長又宣讀的第三份市委文件中，清清楚楚指明「於良同志繼續留任津水縣委常委兼縣委辦公室主任；安明賢同志留任縣委常委，兼任津水縣人民政府代縣長。」
開始時，邵向前還誤以為自己耳朵聽錯？可當用目光，分別徵詢另幾位同僚，對方均用同樣驚異意外的目光，準確無誤地回答了他。於是，幾顆剛剛平息平衡了的心臟，便又再次燥動不安起來。這到底怎麼回事？不是說「原省委副書記克向權，依仗分管組織工作職權，從一己私慾出發，推行錯誤的幹部路線，結黨營私，任人唯親」嗎？不是說，現時省市委組織工作更加透明公正嗎？那此兩個被重新任職的人，不亦是原常委班子的人嗎？難道他們就不是推行錯誤幹部路線的產物？
因為起碼在邵向前印象中，經過考察測驗，能夠業已證明，那於良自被留任新班子後，一向俯首貼耳絕對服從，種種跡象表明，他已成了原班子的叛徒；難道此前他的許多表現都是假的？都是為做給我這書記和現班子看？真若這樣的話，那可是太陰險！而正謂他仍是鍾郝思想體系的人，上下貫穿，從省委的高靜逸，到市委的費聰，再到縣裡的鍾郝，既是同一思想體系，這小於良被重新留任重用，那也就不奇怪了！那麼這個安明賢呢？他可貨真價實吾等大學同窗，恩師k老的門生呀？且最清楚明白不過，此次又得恩師提拔重用，由一個普通的縣信訪辦主任，提拔你來做一個，中等縣份的常委兼組織部長，可謂對你信任有加；難道於良是原體系的假叛徒，你安明賢倒成了原「師生聯盟」的真叛徒了？若事情真是這樣的話，那可比於良更加危險了——想到此的邵向前，大秋天的，竟然出了一身冷汗。但他隨後又想：儘管自己已分析到位，卻應假裝不知，到會後就當面質疑他費聰：你市委書記既批別人，自己是否亦在結黨營私任人唯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