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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05章 張冠李戴 彌天大謊 文 / 宦海孤燈

    第205章張冠李戴彌天大謊

    (當兩審訊員質疑所謂《懺悔書》事,周正元知其偽造嫁禍他人性質惡劣;

    便腦子一轉現編個,再次顛倒黑白嫁禍他人故事。倒使他一錯再錯。)可當兩人正低聲商議著什麼事哩,突兀之間辦公案上電話鈴聲響。周正元當即拿起電話耳機問:「喂,請問您是哪裡哪位?有何貴幹?哦,原是建堂老同學呀!什麼,您遭遇了捅破天的大事?你老小子先別哭嘛!究竟出了什麼事?那就實事求是,先把事實講清楚,我才能幫你嘛。

    「什麼,不是三言兩語的事,在電話中說不清楚,還易跑密;怎麼,必須親來當面說?啊呀,你也知我這工作性質,除非趕雙休日,平時哪有空閒?好吧,誰讓你我是老同學兼好朋友呢,即便再忙,其他事也得向後推推。那你現就來吧。」

    於是,20幾分鐘後,老同學兼好友、現財局副局長呂建堂,當真出現在周正元縣長的辦公室。但讓周正元大為吃驚地是:一向形象頗佳英俊儒雅,瀟灑倜儻的呂建堂,方才幾日沒見,卻似換了個人樣:不僅面孔憔粹頭髮蓬亂鬍子老長,且眼泡紅腫雙目無光。一見之下不禁讓周正元大惑不解,連聲問著「到底發生什麼捅破天的大事了?以致於讓你這還一向沉著冷靜的人,也竟這樣情急意慌,還竟至於改變了向來良好形象」?對方既顧不上坐,更未及喝茶壓驚,卻連聲大喊「不好了,不好,出大事了。我挪用50萬生產救災款的事,被局裡有人發現,據說已經舉報到縣。老同學您得幫幫我,要不然我就徹底完了」;邊說邊迎著周正元當面跪下——時間又回溯到現時那個夜晚,仍在銅山縣看守所審訊室。

    「後當我再三安撫說,『別急別慌,天塌下來有地頂著。只要是在津水境內發生的事,有你老同學在這兒當著縣長,沒有通融不了的事情。」周正元繼續現編著說。「聽我這樣表態後,他才安靜下來,歉疚地說出了,他在《懺悔書》中檢查認識的那件,『依仗管理生產救災款』的方便條件,挪用了整整下余的50萬』——」

    聽至此的呂家母女欲再次衝出來與貪官駁辯,萬科長當即既丟眼神又搖手制止,意思是「我們都明白他是顛倒黑白嫁禍於人;且看他如何繼續表演下去?鐵的證據都擺在這裡,只要他不怕最終落得個抗拒從嚴處理」。這才及時制止了兩母子的過火行動。

    「哦,如你所說,那50萬剩餘的生產救災款,還真是呂副局長所為了?」萬科長又隨即同司科長交換一下目光;隨滿含深意反問道。「那他既已挪用了,卻又找你幹什麼呢?」

    「這不明擺著嗎?因為他挪用生產救災款的事,既已被人發覺舉報到縣;要想將此事擺平,就必得去托人情。」周正元繼續現編著說。「當時我還正當著縣長嘛!我們又是老同學好朋友。找我無非是想把事情擺平。」

    「那你究是給他出了啥主意?」萬科長則故意繼續引導對方,現編故事自我暴露地問。「最終是否如他要求,將大事化小,小事化無,不了了之了嗎?」

    「那能呢。我老周當時畢竟是堂堂一縣之長,起碼的政治覺悟咱還是有的。我當時雖在電話中那樣安撫他,無非為暫時平緩一下他恐慌失望情緒,就是怕出現後來終於發生,他暫時想不開而自殺身亡的意外事。」周正元倒真能編得,天衣無縫義正詞嚴地說。「可待他情緒平穩之後,我便先試著勸他向檢方自首;但遭拒後我才又勸他寫好一封《懺悔書》,我答應這就算他主動自首;只要如數退還挪用公款,就可處理從寬,免於刑事追究——「唉,可最終還是晚了一步,尚未等他退還贓款,正式宣佈對他免於處分呢,他到底還是想不開走了自殺身亡之路。又咋不讓人扼腕歎息!兩位警官,我的坦白交待,還算誠實徹底,你們還滿意嗎?」兩科長並未及時答話,卻相互交換一下眼神,共同走進內室欲商議什麼?被審席上的周正元畢竟扯了彌天大謊做賊心虛;在破椅上坐寧不安:一會偷覷一眼內室,又怕留下的書記員和刑警窺出他內心秘密,便趕緊收回目光;可又想向書記員和刑警打聽,又怕招沒趣,便又欲言又止。終看到兩審訊官從內室出來了,他才頓鬆口氣——「滿意?呵,假若我們是普通聽眾,為聽故事來到書場中,你自編自說的故事,許能讓我們滿意感動。」萬科長冷笑一聲譏諷地說。「但你別忘了任何好故事,除構思好情節之外,還要求具備較強的真實性。可你現編的這個故事不僅虛假,而且漏洞百出。更何況我們花時費力是來審訊案情的;那有閒情逸致聽你來胡編亂謅?」

    隨又嚴厲地:「周正元,看來你原表態要老實坦白爭取寬大處理完全是口是心非,是誠心要給警方打太極拳,頑抗到底了?既如此那好吧,我們就調集兩縣公安24位刑偵員,兩人一班,24個鐘頭陪著你,看到底是誰最後認輸。」

    「萬科長,我一個身負罪錯的人,有啥資格和膽量,敢同警方對抗呢?您大人有大量,千萬別這樣。」周正元卻又苦淒淒地祈求說;隨又假裝糊塗地:「可我不明白,我又說錯了什麼話,做錯了什麼事?您剛才讓我證實呂建親自手寫,親摁指印那封《懺悔書》的事,我就是本著實事求是精神,將他『挪用貪污生產救災款後,因發覺有人舉報,他怕錯誤暴露後受到刑事處理』,忙中無計時找到我,想讓我幫他擺平;我為了堅持原則,先勸他去向檢察院反貪局投案自首,他害怕不敢去;我才又勸他求其次,在我那兒親自寫好一封《懺悔書》,並摁上指印;我答應拿住他《懺悔書》,幫他在檢方調停——」

    「好了,好啦。不要再背書了!」萬科長猛拍一記桌子厲聲喝道。「自己現編的故事,自然能背熟了。哼,還說不敢同警方作對呢?這不還是在繼續欺騙我們嗎?」

    「周正元我問你:那50萬生產救災款,究是誰人貪污挪用?又是何人發覺後向何機關舉報?那封《懺悔書》又真是出自何人之手?」司科長與搭檔交換一下目光後,隨威嚴地連發質問說。「你究是拿未拿《懺悔書》去為其調停?若去了,是去了何機關找的何人?」

    司科長的連續發問,一時間倒讓周正元張口結舌無言答對。說老實話,因為時間傖促,現編現賣,就再聰明的人也僅能思慮到個大略;似司科長所提的某些細節問題。如問「是何人舉報呂挪用救災款」問題,他就不能現編個人名出來;再說那明顯漏洞:原本事實是次天上午,他直接通知馬局去取的《懺悔書》,現時他又改說「自拿《懺悔書》去找人調停」;且一時間又編不出是找了何單位、何人?

    發生以上細節缺失和回答漏洞,一下子讓周正元偽造證據的行為暴露無遺。他亦頓時想到所做此事,誣告陷害無辜人被逼致死的後果和利害。於是當即仆伏在地,爬著來至兩審訊員跟前,抱著萬科長腿苦苦哀求說:

    「兩位科長警官大人,我錯了。我確實錯了。千不該萬不該一時間被貪心私慾蒙蔽了雙眼,迷了心竅;做出了違背天理人倫的缺德事。當那天呂副局去縣府向我匯報,生產救災款發放情況並送報表;我看到尚餘50多萬元,便當即一閃念:我女兒在英國留學,後續學費尚未著落,何不暫時先借用一下,以解燃眉之急呢?待以後周轉開再將其補齊。

    「於是便同建堂商議,未料他既不看我主管縣長權威,更不顧老同學面子,便當場予以嚴拒。您說我當時那個既羞又氣呀!於是,當即心頭火起,考慮到一是為掙回面子;二是這筆款亦的確是當時急需。便當即臉一抹拉心一橫,便以職權硬逼著對方給我辦了公款挪用手續,並支使他用所捐實物折款,將現金虧空頂抵。」「事情是你所辦,救災款又是你貪污挪用;那所謂呂建堂親筆寫,又摁指印的《懺悔書》,又到底怎麼回事?」萬科長又嚴厲追問道。「周正元我正告你:若想得到從寬處理,你千萬再不能給我們來『擠牙膏』式。凡你說過錯話,所做壞事,爭取一次說清。」

    「好,好。謹聽訓教。二位科長警官,只要我周正元老實坦白,交待清楚自己問題後,你們能負責建議公檢法對我處理從寬;我一定毫無保留地如實坦白交待。」周正元吃了剛才的虧,又聽了司科長一番訓教後,當即老實多了說。「那你們亦就繼續洗耳恭聽吧。」

    於是,隨著周正元的坦白供述,財政局呂副局長的冤案,在周正元親自操縱和導演下繼續向下發展——時間又回溯到當年那個夜晚。仍是在前縣長周正元的辦公室。茶几上擺放著豐盛的菜餚,和一瓶已經啟封的五糧液酒。呂建堂被讓上座;周正元和蕭副主任兩邊坐著相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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