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6章呂家人遭受株連磨難(上)
(葉藍所帶「專案二組」查案來到呂家。突兀見到真正親人來到面前,年來因老呂冤案株連,受盡岐視磨難壓抑的呂家母子女,一時間激動喜極而泣;隨便血淚控訴了貪官污吏種種罪行——)「葉部長您不要繼續解釋了。你們的來意我早知道了。」呂聞衡當即兩眼放光,迅即站起,先向尚在坐著的三人,恭敬地分別一揖;爾後當三人站起時,再次分別邊同三人熱烈握手邊說。「正像京劇《智取威虎山》中,獵戶李勇奇所唱,『我們是早也盼,晚也盼,終盼到真正的親人來到面前——』。
「葉部長,其實我早幾天就聽我們馬局說了,原縣常委班子的領導,得到市委費書記支持,已越過現在來路不正的縣班子,另外成立『專案組』,要重新調查當年那筆,強加在我爸頭上的50萬元,『生產救災款流失案』,揭開我爸所謂『畏罪自殺』真相。自聽到這則大好消息後,激動得我好幾晚都沒睡安生覺,第二天眼就紅紅的;我媽還以為我為娶不回媳婦著急上火哩;就變著法子討中草藥驗方來給俺治呢。嘿,嘿,沒想到這麼快就把你們給盼來了。真好!」
當葉藍道出了自己和搭檔們確切身份,及前來呂家的真正目的;兒子從懷疑警惕,到激動欣喜,且隨講出了馬局所提前透露的相關信息,呂母永芳在欣喜激動同時,亦善意地批評兒子說:「聞衡啊,你這孩子真不懂事!為啥你不早將此喜訊告訴娘哩?你難道不知,自近年前你爸出事離開我娘兒們之後,周正元那個狗貪官,和他圈養的那些狐群狗黨,一直以來是如何壓制迫害我們的?你媽我的日子又是如何過來的?三百多個白天,我何曾吃過一頓安省飯?三百多個夜晚,又何曾睡過一晚整眠?人前我雖亦強顏歡笑;背著人卻經常以淚洗面。原本稍胖的身材卻瘦成根麻桿;剛年至五旬就變成年邁蒼蒼老太婆。在這憑長時間裡,可以說夜晚睡覺做夢,都盼著你爸冤案得已複查,揭穿真相還咱清白。今日幸喜終把葉部長等他們親人盼來。兒子呀,難道你不想讓媽早點高興嗎?」
「媽媽耶,你老錯怨兒子了!這世上哪有作兒子的,不渴願老娘每天歡歡樂樂高高興興呢?更何況我們這生死與共同甘共苦的母子哩。」聞衡上前雙手攬著母親的肩,動情而發自內心地說。「自近年前老父遭難,我呂家從眾人仰慕的領導幹部家庭,一夜間突兀跌入當面遭人譏諷,背後受人嘲笑的『貪官』之家深淵。在那些日子見媽媽痛苦,兒子亦心如刀絞暗自垂淚心酸。我們是多麼盼望有朝一日,此案受到上級重視派人重查,揭穿真相重見藍天;還我老父清白,和我母子女們在社會立足挺胸做人資格啊!
「所以就為盼這一日早到來,我原在局機關上班,不過保持個比上不足,比下有餘,不圖表揚亦不受批評罷了。可自老爸出事離去之後,我卻突然間積極起來:由每天踏著上班門鈴來,踩著下班門鈴走的『中不溜秋』一族;到現時的堅持每日上班早,下班遲。有人當面說我『有自制力『。家中出事』沒影響情緒』;但更有來自背後聲說什麼,我『這是將功補過』;是『父債子還』。
「但至於究竟為什麼這樣幹?也許只有當事人我自己,心裡最清楚——正為等來馬局提前透露信息的落實,亦好早一步回家來,報告老娘知悉,甚至有天強忍不住,也想回來給您老提前透露,尚為未知數的信息;卻又擔心現時津水不穩的政局,省裡那個政治投機商老k,一向依仗職權『亂點鴛鴦譜』;誰知原前堅持予重查此案的正派領導,至今還有無查案職權?俗話說『希望愈大,沒實現後失望愈深』;我怕萬一實現不了,您老經受不住更大打擊;所以便在心中暗自決定:不到信息最終落實,就決不提前透露給您。希望老媽您能諒解——」
「呂嫂啊,聞衡剛剛陳述的,思想脈絡事情經過,您該都聽清楚了吧?」葉藍亦近前愛撫著,許是喜極而泣?抑或是被母子深情所打動?但更多可能是,因憶起年來所受冤屈磨難,更深切懷念冤死老公,而悲慟的呂母肩頭安慰說。「由此足可看出,一個懂事理有孝心兒子,體諒痛苦中母親的一片良苦用心。呂嫂啊,今天咱姊妹雖僅是第一面,但我已看出,您是個外剛內秀,性格堅強的妻子和母親。既往受那麼大的冤屈和磨難,有多少淚水和悲情想宣洩;但在外人和兒女面前,為保持做人的尊嚴,一家之主的胸懷坦然,還總強裝冷靜和堅強。您放心,現是在親人面前,所有的苦處盡可傾訴,一切的冤屈憤懣全可宣洩出。」
「是呀呂姨,儘管我們都系初面,但共同的感情和利害悠關,已將彼此的心緊密相連,雖不是親眷卻勝似親眷。」組織員小袁亦鼓勵說。「您老有什麼苦和難,怨與冤,都不妨逐一對我們細談。我們會如實反映給執法機關,討回呂局的清白,歸還家人親眷的做人尊嚴。」
「講吧呂姨,我們今天就是專來聽您和大哥傾訴的。」小田則進一步啟示地說。「也許你們所講的每一件實事,都可能在以後的法庭駁辯中,成為對貪官審判和定罪的鐵證,讓他們永難翻案。」
「媽媽呀,既然今日黨派葉部等親人們,來為我們撐腰壯膽;專門來傾聽我們申訴鳴冤,您老就不必再有什麼顧慮了。」聞衡給母親倒杯熱茶,並邊親送到老媽手上邊勸導說。「您老先喝口茶冷靜下來,將年來的事認真梳理一下,您老主訴我做補充,咱今天力爭把全部冤情說清。」
「好。既然有葉妹子您幾個親人為我們撐腰壯膽,我就再不怕他什麼『死而不僵』的下台縣長,和他什麼身後的權威老k;也徹底打消顧慮了。」呂母拿起兒子遞手的濕毛巾,狠勁擦去滿臉淚水,稍稍平抑了一下情緒,又端起杯子慢飲口茶水,待潤過嗓子後,便開始敘說道。「事情應還從那天上午,亦在縣財局上班的衡兒,半天不發突然回家,向我報他爸在辦公室吃安眠藥而自殺身亡凶信說起——」
隨著呂母的講述,近年前,那個秋季裡,天空陰沉,氣溫濕熱無風,讓人悶得發喘的某日上午。仍在呂家現住的這處「鴿子籠」式破舊獨家小院裡。當時仍在居家這所大院,縣財局「生產服務公司印刷廠」,排字車間上班的呂母邵永芳,待兒子聞衡上班,女兒聞鶯高中上學,相繼離開家後;留她一人邊整理著室內外衛生,邊想著心事:「丈夫呂建堂這老東西,自昨中午吃罷飯去機關上班,昨晚上既沒回來吃飯亦沒回來住。即便是去哪兒開會或赴外出差,若不回來吃飯,尤其在外留宿的話,每次總要掛電話打聲招呼呀?可從昨晚今晨,一連兩頓既不在家吃飯,卻又在外留宿,還不給家裡電話說明的情況,在既往絕無僅有。這老東西到底是幹什麼去了?」
想到此的呂母突兀心裡一個冷驚:報紙電視上不是經常透露說,現時市場經濟開放搞活,伴隨著經濟發展,提高人的物質生活,近些年生活中某些當官提職,做生意發財的人,因疏於自我行為約束,男別戀找「小三」,女出軌愛別人者日益增多。我家這老東西好賴也是個財局副局長,夜不歸宿亦不打招呼,難道他也——可憑我這多年對他的瞭解,也絕不可能呀?但兩頓不回來吃飯,又夜不歸家睡眠,還不打招呼,那究竟是為啥哩?想到此她又突兀間產生個不祥的予感:難道是出了什麼事?是外出遭遇車禍,還是被壞人綁架——呸,呸,呸!我咋盡想些不吉利的事呢?他是副局長,若有啥特殊事,局裡老馬頭該早來電話了。再說哩,他爺兒倆不都同在財局機關上班嗎?若有啥事兒子不就早回來說了?
於是,她看了看牆上的掛鐘,便當即換上工作服,欲立即去印刷廠上班。可剛鎖上正屋門,還尚未出院門哩,突見早一會已上班走的兒子聞衡,卻又返了回來,她心中當即一激靈:「對。正好準問一下他爸的情況——」
可當她尚未開口問哩,突又見一反常情況:兒子聞衡情緒低落,滿臉沮喪,眼含淚光,見了老娘也不招呼,低著頭一直上樓衝進自己屋後,隨又順手反鎖了門。任她敲了半天,方才遲遲疑疑打開了門;但呈現在她眼前的,卻是兒子那湧滿熱淚的臉。隨即便又急速躺上床卻又用被子蒙上了頭。這不僅讓她大吃一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