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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062章 劫後重聚 百感交際 文 / 宦海孤燈

    卷04:扮演尷尬角色

    第062章劫後重聚百感交際(他命真好嗎?小時候父母請人給他算命後,他還一直深不在意。

    今兒聽舒韻一點撥,他倒也相信七、八分了!)當鍾景良從縣會場到縣委賓館仍邊走邊想:這從省城來的嘉賓究竟會是誰呢?是昔日的大學同窗,老師,抑或是當年在市檔案館的同事?

    但他屈指算來,凡經常有聯繫的不過就那麼幾個人,且多是在業界的人,不可能同地方黨政部門有什麼掛葛。且聽龔科長說:這人還是市縣領導的上級;難道還是那位在關鍵時刻慧眼識珠,救了自己一駕,指名要自己發言稿的,那位省委副書記的秘書嗎?但對方究是男士還是女士?他(或她)不惜得罪縣裡權貴,公開指明重視自己,是真正識馬的伯樂,為愛護人才才出面保自己的(這樣的好領導現今可不多了,亦算真是難能可貴呢!)?還是原來就同俺有過什麼掛葛,亦「是親三分向」;有好事自當照顧自己的親朋厚友;這是當今社會雖人人口頭上反對,但內心中嚮往;沒有機會便罷,有了機會豈肯輕易放過?若看重俺的當真是原來熟關係倒也不錯;雖會擔點「開後門」的嫌疑,但按現今社會,多數人都慣用勢力對人的角度看,還畢竟利大於弊嘛!

    嗨,俺自己在路上胡亂瞎猜什麼哩?這不就是往賓去嗎?到那兒一見面不就什麼都清楚了——可當鍾景良聽前面人群熙嚷聲,猛一抬頭,再想從周邊躲時,卻已經晚了。原來他此刻也遭遇到了,原前僅在電視上看到過的,領導或社會名人遭新聞媒體記者包圍,說是正面採訪,實則淨提些亂七八糟東西;似乎他們對正事本不感興趣,卻唯喜「淘」人家的**。這點今天去會場的路上,龔科長就提前警示過自己;可到底還是被自己不幸遭遇。都怪自己剛才一時大意:心想會場離賓館就憑近點距離,另搭車卻多此一舉;卻未料正因在街上步行,早被嗅覺敏感的記者們尾隨了上來。現時後悔早已晚矣,那就審時度勢權變應對吧!

    「鍾景良先生,我是市電視台記者辛朋。」一位好不容易終於搶到前邊的男記者,首先發問道。「我想准問一下:你上午在縣扶貧大會上,被費書記推崇為壓軸的重磅級發言稿,寫得論點鮮明,論據充分,邏輯縝密,語言犀利;不失為一篇好文章;但究是你為應付大會,獨自在屋裡杜撰啊,還是來自於扶貧工作實踐呢?」

    「嗨,這還值得懷疑?當然是來自於我和同伴,數月間在扶貧點的工作實踐嘛!」鍾景良當即反駁過去說。「不信你可親去我們扶貧點實地考察。距離並不太遠——城南距縣城60華里的太陽鎮,

    孟家坳村。」

    「本人是市《生活週刊》記者駱旋。」趁男記者尚在思索的時機,另一年輕女記者,卻硬擠到前邊,隨極好奇地問。「請問鍾景良先生:您在發言中所指,『精神扶貧』中的『心理扶貧』,具體什麼內容?也是你具體實踐過的嗎?」

    「這位女士,若對這類問題感興趣的話,可以重新翻翻咱的發言稿;那上面都具體談的有。」鍾景良仍不卑不亢地坦然回答說。「至於你問到『心理扶貧』,俺是否親自實踐過?這個問題俺拒絕回答;因這牽涉人的**;新《憲法》就明確規定保護公民**嘛。」

    「鍾景良先生——」「鍾景良先生——」正當還有其他記者還欲爭著發問時,龔科長及時出現在現場救駕。

    「記者先生們,俗話說『人是鐵飯是鋼』。」龔科長揮手大聲說。「天都這般時候了,賓館的飯菜也早準備好了。大家都即時去餐廳用餐吧。吃飽了飯有精神了,再繼續提問吧。」邊說邊將鍾景良硬拽出了記者的包圍圈。

    當日夜晚。華燈初上。在賓館二樓舞廳。縣領導費、洪二書記、王部長、龔科長等,陪著省、市領導,正在翩翩起舞。原向鍾景良提問的市《生活週刊》記者駱旋,正陪鍾景良跳舞。鍾景良向郝舒韻點頭微笑示意。高副書記秘書郝舒韻,

    陪費書記跳了兩曲後,不好意思地說:「費書記,不好意思,俺也得去陪陪老朋友。」

    「應該的,應該的。」費書記諒解地說;隨便放手。郝舒韻隨向駱旋說:「不好意思駱旋小姐,你們已跳了幾曲,能把俺老朋友暫讓一會兒嗎?」駱旋極不情願地另找其他舞伴。郝舒韻當即拉上了鍾景良,兩人配合默契地翩翩起舞。

    「看來那女記者對你還有點意思。」郝舒韻邊舞邊湊向景良耳上說。「剛才要她讓出她還很不情願哩。」

    「什麼意思?是她剛硬擠到前邊採訪俺,似乎只對我所謂的『**』感興趣。但不僅沒達到目的,還把她沮嗆一頓。」鍾景良亦邊舞邊解釋說。「她是不死心,想從我這兒繼續挖東西。所以便主動討好俺,陪我跳舞。」

    「這些女記者也挺不容易;單位自負盈虧,又實行的聘任制。長期完不成採訪任務的話,就有可能被解聘。」郝舒韻挺富同情心地說。「你沮嗆人家幹啥?能滿足就滿足;不能滿足就好言打發。哎,我不聽說當年大學畢業後,你不已分到省城一市直部門了嘛,咋又突然殺回津水啦?」

    「唉,一言難盡。待遇空閒俺祥細對你說說。」景良說至此,又突兀地問。「哎,可說哩,你在津水能待多久?」

    「也就是高副書記要來蹲點扶貧哩。就讓俺

    先打個前站,並初步瞭解些情況。」郝舒韻如實說。「我想明天就隨你下鄉;具體瞭解一下你說的那個『精神扶貧』;尤其那什麼『心——』」「『心理扶貧』嘛!」景良倒挺直爽地說。「你們女同胞咋都這樣,偏對這類事感興趣?」

    「還有誰對這類事感興趣?」舒韻又好奇地問。「還能有誰?不就是那市《生活週刊》女記者駱旋嘛。」

    「不僅是我倆,連領導們聽後亦挺感興趣。」舒韻詭秘一笑說。「高副書記就是聽了費書記給她匯報的情況後,才決定讓俺來打前站,隨後便來蹲點的。」

    「噢,原來俺不經意間想出這個點子;沒料卻歪打正著。」鍾景良亦詭秘一笑說。「舒韻,你先別慌點明,讓俺猜猜看:那省委高副書記肯定也是女的了。」

    「你這夥真是個人精!」舒韻疼愛地輕打對方一拳說。「哼,算你命好。你的官運來了。」

    時間已是「全縣農村扶貧工作階段性總結表彰會」三天之後。地點是在城南60華里遠的太陽鎮。在鎮街一條並不繁華的街道上,有兩間雖簡陋卻已被粉刷一新房舍的門外牆上,並排掛著兩個木牌;分別是「津水縣委駐太陽鎮農村扶貧工作隊」,和「扶貧工作隊精神心理扶貧站」。

    大約上午八、九點鐘時候。新任津水縣委辦公室副

    主任兼扶貧工作隊長鍾景良,和省委特派員兼縣扶貧工作隊顧問郝舒韻,仍在室內清理著垃圾,打掃著衛生,規整安置著簡單的家俱。

    「景良啊你知道嗎?僅從剛才咱掛在門外那隻,『精神心理扶貧站』的牌子後,暫時並未受到外界干擾或反對的情況看,說明現在社會已進步多了。」舒韻邊擦著桌子邊無限感慨地說。「這事若放在『文革』中或『文革』前,也不說當地黨委政府會出面,給你扣上一個破壞社會治安,擾亂社會風氣的大帽子,而加以干涉禁止。就是當地那些滿咀仁義道德,滿肚子男盜女娼的衛道士們,亦會明裡暗中加以破壞騷擾哩。」

    「舒韻,你分析的很有道理。咱幹這事若不宣傳到家的話,即便在改革開放早已深入人心的今天,仍然不會得到人們普遍的理解和支持。」景良亦邊擦玻璃邊思忖地說。「更加可悲可歎的是:即便那些至今仍處精神和心理貧困的人群,亦會明裡出面干涉阻饒,暗中加以破壞的。所以,既然牌子已經掛出來了,咱雖已決心將此有功德的事進行到底,但還得時刻做好被人干涉阻饒的說服宣傳工作,和防破壞的應急準備。」

    「所以我想,咱除了聯繫鎮黨委,連續召開群眾大會普遍動員之外;還需召開不同類型人員小型座談會,以達到讓咱的思路和善舉深入

    人心。」舒韻認真思慮著說。「且還應該深入重點人群中搞好調查研究工作。」

    「嗨呀,舒韻哪,你知道嗎?俺這會兒突然覺得自己既聰明又幸福。」景良突兀停下手中活,出神地望定舒韻,滿面喜悅地說。「聰明的是能想到,聘你做俺扶貧工作隊的顧問;又深感幸福的是,有您在俺身邊當顧問,權當是俺又多了顆腦袋多兩隻眼;既想得深又看得遠多了。」

    「就你愛給灌**湯戴高帽;讓人總是暈暈乎乎的。」舒韻滿意地輕打對方一拳說。「快別淨說閒話了,抓緊安置辦公室吧。不然一旦牌子打出去,會馬上給你來個顧客盈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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