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府中。
福克斯中將長長地伸了一個懶腰,斜倚在沙發上點燃了煙斗。一時間,中將大人覺得這次的舊維珍妮婭煙草抽起來格外的醇美。這也難怪,這幾個小時過得實在是提心吊膽,現在,事情總算有驚無險的過去了。現在,再過幾分鐘,那個不知死活的胖子就要找上門來,屆時讓法師出手把他制住,在私牢裡一關,一切都煙消雲散了。
法師也是滿臉笑意,考帕爾副官將鈴鐺兄妹送去攀雲城倉庫不久,鈴鐺便傳來消息,他們已經盯緊了那個在倉庫外鬼鬼祟祟躲在陰影中傢伙,那人自以為他的潛行技能高超,可是又怎麼瞞得過鈴鐺和羅恩的兩雙貓眼?只要通訊水晶發一個信號,他們只要五秒鐘就能將對方擒下。
福克斯中將再次仔細地把自己的佈置在腦海中濾了一遍,確保已經萬無一失,他輕輕噴出一股煙霧:「考帕爾,幾點了?」
站在一旁的考帕爾副官神情木然地看了看表:「將軍,再過五分鐘那個商人就要來了。」
「呵呵,考帕爾,幹得不錯啊!」將軍似乎很欣賞考帕爾臉上的表情,嘿嘿冷笑了兩聲忽然又放聲大笑起來:「哈哈!一會兒我要仔細看看那位賈老先生見到他手下時的神奇表情,唔……哈哈哈哈!簡直一想起來就要笑死人啊!」
「是!將軍大人,這次終於可以一雪昨夜之辱了!」
法師道:「將軍大人,抓到這幾個人後將軍大人能不能把他們交給我審訊?他們那裡有可能有極具價值的情報。」
「完全沒有問題,哈哈!」中將先生今晚開懷大笑的次數特別多。「功勞歸我們,間諜歸你們,大家各取所需嘛!到時候我隨便找兩個替死鬼送給軍部就是了。你隨便審訊好了,只要別一個不小心把他們弄死就成!」
「多謝將軍。」法師站起身:「將軍您一會兒是怎麼安排的?對方可能會負隅頑抗。我們應該先做一些準備。」
「**師想得周全。一會兒我假意答應他的要求,然後把他騙到地牢去。那裡我已經安排了三十個精銳衛兵,再加上地牢的機關,還有**師您和彎刀兄弟相助,他就是三頭六臂也跑不出去!」
「對手中有個很棘手的傢伙,即便沒有武器也不可大意。」法師沉吟一下,湊到將軍耳邊:「這樣,我也去地牢安排一下。一會兒我帶萊恩到地牢中埋伏,您下來後……」
「好的,**師費心了。」
「我會施展一些輔助的法術增強戰鬥力,但是有的法術持續時間不長,將軍大人要盡快將他們哄騙到地牢去。」
「這樣啊……」福克斯略微顯得有點失望,「也好,先制服他們再羞辱也是一樣。」
不一會兒,有衛兵進來稟報,已經遠遠看到了賈賈先生的馬車。聽到這個消息,法師雙手高揚,開始吟唱咒語。
「niksenots……」
「ecroflacisyhp……」
在法師低沉的吟唱聲中,無數絢爛的符文凝聚在法師的掌心,它們時而凝聚成球,時而變換成環,隨著法師奇幻的手勢,一一播撒在萊恩和萊伯身上。幾分鐘後,衛兵上來稟報賈賈先生求見,而法師的一些列輔助法術也剛好施展完畢。
見法師似乎面有倦容,福克斯中將關切地問道:「**師,沒問題吧?」
「我沒關係,」法師輕輕搖了搖頭,轉而問彎刀二兄弟:「你們二人感覺如何?」
「老大,我們感覺渾身有是不完的勁兒!可以打上幾個鐘頭啊!」
「嗯。這下應該沒問題了。」夢幻法師掏出一個雕花的水晶瓶子,打開瓶蓋小心翼翼地喝了一口裡面的液體。
魔法師多次施法後會精神萎靡,如果此時繼續強行施法的話,不但失敗的概率會增大,而且還有可能直接陷入昏迷之中。這種萎靡狀態並非體力匱乏,而是精神不濟,飲用體力藥水毫無作用,抽煙、喝咖啡倒是有一點點功效,但並不能持久,而且改善也不大。想要完全消除萎靡狀態,最常用、最有效的辦法是進行一次充足的睡眠。此時夢幻法師顯然沒時間睡覺,但那個精美水晶瓶中的液體功效非常神奇,藥水入喉,法師猛地哆嗦了一下,臉上的倦容已經一掃而光。
不過這種強刺激性的液體似乎多飲無益,法師只喝了一小口便重新擰緊了瓶蓋:「將軍,我先去埋伏。您盡快把他們帶到地牢裡就行了。」
「您辛苦了。讓人期待的一刻終於來了!衛兵,帶……嗯,請!請賈老先生進來。」
樓梯上響起腳步聲,緊接著房門一響,賈賈先生肥胖的身影出現在門前。
「哎呀,中將大人,我們又見面了!上次的煙斗您還滿意嗎?」
一看到那張堆滿了油膩笑容的胖臉,福克斯中將就恨不得上去踩兩腳!好在這個願望再過幾分鐘就可以實現,福克斯中將裝出一副苦笑的樣子:「很滿意!很滿意!尤其是那個遠處便可點火的功能,我非常喜歡!難得賈老先生一片苦心啊!」
胖子臉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將軍大人終於領會到了那煙斗的妙處了嗎?可惜大人領會得稍微慢了一點,鄙人可是為此吃了不少苦頭啊!昨天晚上還不小心把自己燒死了一回呢!這一把老骨頭可經不住下一次,如果再被燒,恐怕就要送給將軍一個特大號的遙控煙斗了。」
「抱歉!抱歉!那次純屬誤會!還請賈老先生萬勿責怪!」中將連連致歉,「本人已經備好了回禮,還請賈老先生笑納。」
「回禮?這麼說將軍是不喜歡特大號的煙斗了,這樣的話鄙人還有其他禮物贈送呢!」胖子一招手,中將的衛兵送上一把長劍。胖子指了指劍柄上銀刃的標誌:「不知這份禮物,將軍喜不喜歡?」
考帕爾副官上前一步,接過長劍遞給中將。中將拔劍出鞘,伸出手指試了試鋒刃,又將長劍略彎看看韌性:「嗯。樣式不錯,質地上乘。不知道賈老先生有多少這樣的禮物贈送,我又需要準備多少回禮呢?」
「這是禮單,還請將軍詳查。」胖子掏出一張禮單遞給福克斯中將,打開一看,裡面是十餘種武器裝備的數量、價格和供貨日期。福克斯中將端詳一番,面有難色:「賈老先生,您的數量我還可以接受,但是這個價格嘛……有點勉強。」
「是嗎?難道將軍更喜歡那大號的煙斗?」胖子臉色一沉,從口袋裡掏出一個通訊水晶晃了晃,「只要我對著它一說話,攀雲城某處的大煙斗立刻就會點燃啊!」
福克斯中將心中冷笑,你的手下已經在我的監視下,你的大煙斗也都被我挑揀出來了!說話?就算你喊破喉嚨也沒人聽!嘿嘿,演戲演到底,現在我先讓你好好得意,一會兒有你好瞧的!
「賈老先生,您看,這個價格我真的有難處啊……」
「噢?既然這樣,您看這個數怎麼樣……」
福克斯中將裝模作樣地和胖子討價還價,最後滿臉不情願的接受了下來:「……好吧,就這麼定了。不知道賈老先生的禮物什麼時候到呢?」
「第一批明天就可以送到。」胖子又揚了揚手中的通訊水晶,趾高氣揚地說道,「不過,如果將軍信得過在下,願意先付款的話,鄙人也不敢抗命。」
你個死肥豬!你就得意吧!看我一會兒不把你點了天燈當蠟燒!福克斯心中咒罵,臉上卻是一副無可奈何的樣子:「賈老先生哪裡話,今後合作的日子還長著呢,我怎麼會信不過您呢?金庫在地下,請隨我來。」
「地下?」胖子臉上露出了警惕的神色,又示威似地揚起了手中的通訊水晶,「地下通訊水晶不能用吧?將軍大人,不要以為在下沒有安排。如果二十分鐘後我沒有從您的帥府回去,一樣有人會對水晶說話。」
「賈老先生這是說的哪裡話?敬請放心!敬請放心!」
胖子眨眨小眼睛想了想,似乎覺得已經足夠安全了:「那好。一會兒交易完畢,讓在下這個隨從在將軍您手下覓一個閒職,去攀雲城的倉庫看大門吧。」
閒職?還想往倉庫裡放炸藥?做夢去吧!我會在水牢裡的釘板上給你安排一個閒職!
「哎!賈老先生真是想得周全,好吧,一切都依您的安排。」
「將軍大人真是一個痛快的人。」
「哪裡哪裡,請隨我來。一會兒,除了金幣,我還有一件小小的禮物送給賈老先生呢!」
「噢?呵呵,好說好說。」
二人各懷鬼胎,滿臉假笑地相互謙讓著來到裡間房門口。門口的兩個衛兵立正行禮,考帕爾副官打開厚重的房門,眾人魚貫進入。這是一間巨大的書房,四面都是從地板一直頂到房頂的書架。考帕爾副官關好房門,走到一個書架前抽出了上面的幾本書。「軋軋」的機簧聲響起,書架向一旁移開,一道傾斜向下的石階露了出來。
瞅瞅陰暗的地道,胖子似乎有點猶豫:「這……大人的金庫還真是隱秘。」
「賈老先生說笑了,金庫放在顯眼的地方那不是招惹賊人起意嗎?請,請。」
「呃……請將軍大人先請。」
「哈哈,也好,我頭前帶路。」
福克斯中將率先走下石階,「假胖子」帶著隨從緊緊相隨,考帕爾在門口略停了一下,待前面幾人身影消失後,滿臉痛苦地按下了通訊水晶上的按鈕。
石階居然不短,雖然沒有生出青苔,但是也非常濕滑。牆壁上凝結著一層水汽,油燈的火苗突突地跳著,將眾人投在石階上的身影扯得猶如鬼魅。空氣中瀰漫著一股潮濕腐爛的氣味,隱隱還有令人作嘔的血腥氣混雜其中。胖子越走越是心驚,腳步也遲疑了下來。前面的福克斯中將忽然加快了腳步,一下子消失在黑暗之中,胖子膽怯地叫了起來:「將軍大人!將軍大人慢點走!」
下面傳來了福克斯中將陰鷙的笑聲:「賈老先生,我已經到了,快來吧!」
「我……我還是回到辦公室等將軍大人吧!」
「哈哈,賈老先生哪裡話?身入寶庫怎能空手而歸?我給老先生準備的禮物就在這裡,快快下來一觀吧!」
「啊!」胖子驚恐地叫了起來,隨著將軍的話聲,下面黑暗中忽然出現了四隻綠瑩瑩的眼睛!緊接著兩個彎刀兄弟如狼似虎地躥了上來,金光閃動,六柄薄如蟬翼的彎刀架在了二人的脖子上。胖子得意的笑容早已不翼而飛,臉上身上的肥肉一個勁地突突跳,似乎腿都嚇軟了:「中、中將大人……你,你可要記得,記得倉庫裡還有炸藥……」
「嘿嘿嘿,謝謝賈老先生提醒,我當然不會忘記。」
石階的盡頭是一個陰森的地下室。彎刀二兄弟尾巴上的彎刀逼住主僕二人,把其餘兩柄彎刀插回腰中,騰出手來從口袋裡掏出一根銀光燦燦的繩套。二兄弟手腳麻利,抽緊繩套、舞動剩餘的繩索,三下五除二就將胖子和隨從捆了個結結實實。
「大人!你這是何意?大人!大人你在哪兒?」胖子腿軟筋麻,幾乎要一屁股坐在地上。身後的侍從連忙用身體撐住他,藉著地牢中幽暗的火光,二人戰戰兢兢打量四周。